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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医圣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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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文宗皇帝三十五年。

南宋都城,城北区闹市,阳光洒在熙熙攘攘的街头,人们来来往往,各自忙碌。

城中最有名的青楼“醉春风”墙角边上,一个看似只有十四岁的小男孩,嘴上叼着根杂草,头顶歪斜地扣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陈旧黯淡,暗灰色的衣物被洗得有些发白,表面布了些许补丁,脚上穿着的布鞋因鞋头磨损严重,露出了内部的线头,脸上和手上的皮肤呈小麦色,一双不同于常人的褐色眸子,炯炯有神。

这正是萧沐,他靠在墙边四处观察着来往的行人,而他身旁的另一个女孩叫张绾绾。

张绾绾穿着一件带花的粗布衣,虽然也显陈旧,但相比萧沐的衣物要干净许多。

张绾绾躲在萧沐身后,脸上露出些许紧张,说道:“沐沐,这样行的通吗?我有些害怕。”

“没事的绾绾,等下得手了你就跑,别管我,”萧沐轻轻握了握张绾绾的手,安抚着对方的不安,“听村里人说了,这里都是有钱人才能来的地方,我们只要耐心等着,总能找到机会。”

“可是,沐沐...”

“嘘,大鱼上钩了。”

此时,一微醺男子从“醉春风”里晃悠悠的走出来,男子一身绫罗绸缎,腰间佩戴的青色玉环,脚上的登云皮靴皮质细腻,光泽如新,走起路来每一步都带着轻浮。

此人正是南宋左丞相南宫义嫡子——南宫初冬。

“少爷,少爷,您小心些,别摔了。”

两个随从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生怕他一不小心跌倒。

“少爷我千杯不醉,明日,我还要来听千竹姑娘的小曲。”

“哎哟我的爷,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可吃不了兜着走。”

“怕什么!我朝男子年满十二就能娶妻...嗝...生子了,小爷我都十六了,嘿嘿,早晚我得把千竹赎回去...”

“哎呦!谁啊这么不长眼睛!”南宫初冬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有些吃疼。

“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萧沐低着头不断鞠躬道歉。

南宫初冬迷离的眨了眨眼,仔细一看,原来是两个小乞丐。他懒得和个小乞丐计较,挥挥手,说道:“算了算了,本少爷今日心情好,走吧走吧。”

闻言,萧沐拉着张绾绾低着头快速跑开。

等南宫初冬回过神来,感觉哪儿不对劲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原本挂在腰间的钱袋子和青色玉环竟然全都不翼而飞,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偷了。

一股怒火涌起,他大声喊道:“该死的小贼,还不赶紧给我追!”随从闻言,一起朝着萧沐方才离开的方向追去。

萧沐一个激灵,在岔路口把张绾绾拉到左边巷子,把她藏到一旁的杂物堆里,顺势又把财物塞到她手中。

“绾绾,你先藏好,我把他们引开后你再出来,有了这些钱就够买药了!等会我们在村子里会合。”

“沐沐,我不要和你分开!”张绾绾拉着萧沐的手臂,拼命的摇头。

“没事,我跑得快,他们抓不到我的。”说着,萧沐便松开张绾绾的手,快速窜出来往巷子另一边跑去。

“在那呢!赶紧追!”南宫初冬看到萧沐的身影,立即大喊。

毕竟年纪不大,体力终究有限,再加上对这片区域并不熟悉,萧沐很快就在街道路口处,被南宫初冬几人。

南宫初冬上前就是抬脚猛地踹向萧沐,这一脚力量极大,萧沐顿时感到腰间一阵剧痛袭来,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地上。随从则立即上前一把摁住萧沐的肩膀,怒喝道:“好你个小贼,竟敢偷到我们家少爷的头上!快把东西交出来!”

“几位爷,你们在说什么呢,我可什么都没干呀。”萧沐矢口否认。

“还不承认,给我搜!”南宫初冬一声令下,随从就要上前扒衣服搜身。

就在随从即将触碰到萧沐,萧沐猛地挣扎开,一拳打在来者的脸上,那人措不及防,吃痛之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南宫初冬,怒道:“还敢动手?给我往死里打!”

随从立即围了上去,对着萧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萧沐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中,疼痛从身上四周袭来。她强忍着疼痛想要寻找逃脱的机会,但周围的行人看到动静都围上来堵住了路口,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看来今日自己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就是...好想再见见阿娘,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小姐,前面好像出事了。”路口不远处一辆装饰质朴的马车路过,坐在车厢外的丫鬟叫做晴儿,她注意到前方的动静,“咦?人群中好像是少爷的声音。”

南宫家的丫鬟自是认识南宫初冬,很容易就辨别出人群中南宫初冬的骂声。

车厢内,轻柔的声音响起:“停下。”

说话的正是南宫知秋,她身着秋香色衣裙,裙摆随着马车缓缓停下而轻轻摇曳,如一朵盛开的秋菊,淡雅而不失华贵,

晴儿小心翼翼地扶着南宫知秋下车,南宫知秋着实是个美人胚子,端庄秀丽,面容素雅,眼似秋水,唇若涂朱,韵味十足,她的长发用一支简单的玉簪轻轻挽起,几缕发丝随风轻扬,增添了几分灵动,素净寡淡的气质却透露出一丝高贵,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即使身着便装,也难掩其大家闺秀的风范,出车厢的瞬间,便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而此时,南宫初冬的声音夹杂在人群中,显得尤为聒噪,南宫知秋望向人群,微微蹙眉,快步走去。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冷厉的喝止声,让正在对萧沐施加拳脚的众人瞬间愣住。

南宫初冬看到是自家姐姐时,心中一阵慌乱,未曾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虽自小与姐姐亲近,但面对她的严厉,还是感到畏惧。

南宫知秋走近,当她看到一个孩子躺在地上,身上满是灰尘,蜷缩成一团时,不禁有些愤怒。

她瞪向南宫初冬,厉声训斥道:“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难道夫子就是这般教你以多欺少,恃强凌弱?”

南宫初冬被训得面红耳赤,辩解道:“姐,是这小子先偷我东西的,我只不过教训他一下而已,用得着说话这么难听吗?”

“就是!我们刚从‘醉春风’出来,这小子就趁机偷少爷东西...”一个随从急忙解释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初冬一脚踢倒在地。

“不懂说话就别乱说!”南宫初冬瞪他一眼,然后转向南宫知秋时又是另一个态度,“姐,我真的只是稍微轻轻的教训了他一下。”

“偷你东西,大可送他去官府,自有官府之人按律处置,还轮不到你在这滥用私刑。”南宫知秋,顿了顿继续说,“还有,你小小年纪去那烟花巷柳之地,要是让爹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姐姐,我的好姐姐哦,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可千万别告诉爹啊。”一提起自己的父亲,南宫初冬便感到背脊发凉,急忙认错。

南宫知秋没再理会他,而是蹲下身子轻扶起地上的萧沐,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萧沐抬起头,看到眼前之人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心中一阵感慨,这姐姐真好看,故事里常说的仙女下凡,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吧。

南宫知秋看着萧沐,被对方那双明亮的褐色眸子吸引。

好特别的褐色的眸子。

萧沐有些害羞,结巴的说道:“我...我没事,谢谢姐姐。”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嘶——”萧沐疼得微微皱眉,吸了一口气。

南宫知秋见状,伸手扶住萧沐,轻轻掀起萧沐手臂上的衣袖,映入眼帘的,便是大面积的淤青。可以判断出自家弟弟刚才下手可不轻。

她转头便是狠狠地瞪了南宫初冬一眼,满是责备和不满。南宫初冬则是心虚的搓了搓鼻子,不敢再看自己的姐姐。

“晴儿,去把我的药箱拿来。”

很快,一个精致的木制药箱回到便出现在南宫知秋的身边。药箱打开的那一瞬间,散发出淡淡的草药香。

南宫知秋从中取出净布、药膏、纱布,她先是用净布为萧沐擦净受伤的部位,再用药膏涂抹在萧沐受伤处,药膏清凉而舒适,让萧沐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

“别怕,我会帮你处理好的。”南宫知秋一边为萧沐处理伤口,一边轻声安慰道,动作轻柔而熟练。

萧沐心中不禁涌现一丝温暖,她从未想过会遇到如此温柔善良的人,眼前这个姐姐不仅救了自己,还为自己处理伤口。

“好了。”南宫知秋轻轻打好最后一个结,将萧沐的袖子放下,随后起身,目光柔和地落在萧沐身上。随即,她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药膏,递到萧沐手中,轻声道:“这药膏你拿着,记得每日敷在患处,连敷三日,便能痊愈。”

萧沐接过药膏,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包扎得整整齐齐的纱布,说道:“谢谢姐姐。”

“晴儿,去马车上把那个灰色包裹取来。”晴儿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拿着包裹返回。

南宫知秋打开包裹,捧出几个金灿灿的大橘子,递给萧沐,道:“橘生淮南则为橘,当下正是橘子熟透的时节,刚摘下不久的,可甜了,你拿去尝尝。”

随后,又从衣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萧沐,说道:“我弟弟打了你,这算是我们的一点补偿。不过,你当真偷了他的东西吗?”南宫知秋的声音看似平和,却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严肃。

萧沐心中一紧,低下头小声说道:“嗯,姐姐,我是有原因的。”

“看吧姐,我就说他是个小偷!”南宫初冬听到萧沐承认了偷窃的事实,立马开始幸灾乐祸。

“你给我闭嘴!”南宫知秋厉声喝止了南宫初冬。又见萧沐满脸通红,神情异常欲言又止,心下便明白了几分。

她轻叹一声,对萧沐说道:“你既有难言之隐,此事便暂且作罢。这些银钱你拿去应急,但偷盗之事切不可再做,明白吗?”

“姐姐,你真的相信我说的话吗?”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做偷盗之事,这件事我们便不再追究。”

萧沐愣了愣,随后用力点了点头。

夕阳余晖下,南宫知秋一行人渐行渐远。

“姐,你不还打算回府吗?”南宫初冬突然问道,语气中露出几分不舍。

南宫知秋微微摇头,道:“师傅这些年游历四方,他临别时曾告诫我,医者当怀父母之心,广游多览,深谙民间疾苦,拓宽眼界,精进医术。我身为医圣传人,当肩负起济世救民的使命,此次外出义诊不过一月有余,时间尚早,我仍需到更多地方去看看。”

“哎,那好吧,要不...你把我带上呗。”南宫初冬投来一个期待的眼神,试探着。

南宫知秋白他一眼,道:“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别总想着贪玩,好好跟先生读书,都是要即将入宫跟随皇子的人了,这般顽皮岂不是让人笑话?”

南宫初冬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哎呀姐姐,我知道了。”

二人走到街角的岔路口时,停顿下来,南宫初冬率先开口,说道:“那咱们在此别过吧,你定要早些回来哈,爹可想你了。”

“知道啦,快回去。”

待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时,南宫知秋正准备登上马车,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眉头一皱,冷声喝道:“出来!”

这身影便是萧沐,她尴尬的挠了挠脸,还来不及藏好,就被逮了个正着,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从藏身处慢慢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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