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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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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临好几天没理会越鲤,看见她就没什么好脸色,生气了。越鲤也懒得哄他,什么德行,就是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也没听说过汉献帝要温柔小意哄着他。

过了几天,可能韩世临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吃饭的时候问越鲤:“找到那两个小孩之后怎么打算?”

越鲤回答:“先回洛阳吧,这边局势不能冒进。再说等一路走回去,也快到年底,过年我不能不在。”

第一句话说出来,两个人恢复如常,他问什么,越鲤答什么。越鲤向来好好说话,该说的一五一十都说,不该说的话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会拿出来吊人胃口。

聊了一会儿下一步打算,越鲤喝汤,韩世临盯着她的动作看,她放下汤匙问:“又怎么了?”

韩世临说:“在想你命真大。”

越鲤说:“真龙嘛。”

韩世临说:“你要是死了,我会推钟煦做皇帝。他今年八九岁,我在晋阳有个侄女跟他年龄差不多,给他们订个亲。”

越鲤问:“我掉下去的时候你就在想这个?”

韩世临冷冷说:“不然呢?”

越鲤笑道:“没什么,我掉下去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道你已经看好了人选。”

韩世临继续说:“钟煦年幼,朝政大事只能请臣子代摄,陛下拼了命来西南一趟,原来是为了给我铺路。”

每次韩世临私底下叫陛下,越鲤听在耳中,都觉得嘲讽之意满满。她说道:“也未必,长风肯定不会让你舒舒服服高枕无忧。”

韩世临说:“你是当着他的面遇刺,要是被溪水冲走,不知所踪,他能留在这里找你一辈子。”

越鲤恍然大悟:“到时候你直接去沅西城,把钟煦钟慈接走,留长风在这里悔恨一辈子,再也提不起心力跟你争。”

她思索道:“这宁家人一个比一个死脑筋啊,我可得看好长风。”

她一口一个长风,韩世临厌烦道:“陛下放心,不会让宁将军伤心太久,到时候告诉他陛下其实姓甚名谁,他就能笑得出了,因为他活得像个笑话。”

这话实在恶意,越鲤不笑了,阻止说:“行了,我没死。”

她不笑,韩世临复而笑道:“真是遗憾。”

越鲤气不过,又强调说:“为了他,我以后也会好好活着,你放心了吗。”

韩世临咬牙说:“钟小姐,你失踪了六天,所有人都快疯了,你就只心疼你的宁将军,不知道——”

越鲤眨了一下眼睛,很是好奇他要说什么。

韩世临谴责她说:“就不知道心疼一下漫山找你的其他将士?”

越鲤说:“心疼了啊,我都没怪他们护驾不力,就那么揭过去了。”

这事可大可小,越鲤要是想,砍几个人头也没谁敢说什么。但她正是用人之际,砍了心疼,只要别通敌,其他事她都舍不得降死罪。

说完,越鲤又恍然大悟一下:“你不会想说你也找我找得很辛苦吧?”

倒不是越鲤迟钝,她本身灵敏得很,实在是韩世临这个人眼睛长在头顶上,越鲤从来没敢想他还需要别人肯定。

韩世临哼了一声,算是勉强承认。

越鲤疑惑道:“你干嘛还费心找我,去拥立新帝不就好了。”

韩世临坦然说:“新帝是名正言顺的钟氏血脉,心里没鬼,自然没有陛下你好玩,不到万不得已,我还不想放弃你。”

越鲤心里叹气,所有一切都起源于那天她没借到钱买药。药价太高了,等过几年时局安稳下来,国库富足了,她势必要整顿,让每个穷人都买得起药。

吃完饭,越鲤要走,听见韩世临说:“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越鲤莫名其妙:我又怎么了?老虎突然扑出来咬人,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自己活腻了跳下去的。

她虽然没把话说出口,但韩世临看她不服气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又说:“以前写不完课业,求我包庇的时候还知道写封讨好的信。”

现在没日没夜找了六天,连个谢字都不知道说!韩世临往日从不管别人闲事,都是别人千恩万谢地求着,才能得他搭把手。就连从前的太子钟衍那等身份找他帮忙,都要说尽好话。

越鲤听他这么说,飘忽着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以前钟明月在学堂读书,所有课业都是她代写。韩世临与皇子皇女一同在东宫读书,还是杜先生指定了检查课业的人,只有他敢惹那几位皇子。有那么一次,越鲤管账忙得厉害,漏写一份,早起清点才发现,便写了张求情的纸条,让钟明月拿给韩世临看。

钟明月那时候有单独的座位,和其他人隔开,不怎么同他们交流。纸条夹在韩世临的书中,他翻开一看,当场撕了,最终向先生如实汇报钟明月没写。

不提还好,提起这事,越鲤来火了:“你还记得那件事啊!当初为什么不通融一下?”

韩世临说:“我最讨厌别人跟我套近乎。”

越鲤想骂他的冲动涌上来又压下去,狠狠说:“行,我以后一定规规矩矩,绝对不跟韩大人失了分寸。”

韩世临看起来丝毫没有消气,反而更冷了:“那真是太好了!”

两人各自吃了一肚子气,这才分开。

接下来军中继续前行的路果然好走,但越鲤下令叫走慢一点,声称自己受了惊,要缓行歇息。

这一缓,就缓到向羽找到她了。

向羽独来独往惯了,况且是越鲤秘密派出去,算半个钦差,不与当地官员来往,消息迟了一些,收到越鲤的信,才知道她到哪里了,赶过来见她。

越鲤在城中官府下榻,向羽找上来。宁长风和韩世临都没见过他本尊,一路引至院落里,越鲤一见到他,便笑起来:“你来了,我都说快到沅西了,你还要来接我。”

向羽行礼道:“听闻陛下遇刺,臣放心不下。带了这么多人,竟护不住陛下周全。”

他话音里带点指责,越鲤笑道:“就别拿你擅长的事情去要求别人了,护卫是你的强项,那天要是你在……不过你可不一定斗得过老虎,我们宁将军实打实掀翻了一只老虎。”

向羽便说:“宁将军名不虚传。”

越鲤叫他过来,问:“钟煦钟慈怎么样,你如何找到他们的?”

向羽回答:“他们两个现在沈府,很安全。但先前受了许多苦,路上颠沛流离,在抵达沅西之前,世子生病发烧,郡主不眠不休守着他。刚到沈府时,他们两个哪怕对亲人都充满警惕,除了那个贴身保护他俩的侍女,其他对谁都不信任。”

越鲤说:“这么小的两个孩子,父母惨死,一路担惊受怕,可怜坏了。”

向羽点头赞同:“臣一直在沅西附近徘徊寻找,果真如陛下推测,他们在向沈府走。臣发现之后立即就向陛下报信,再一路暗中护送他们过来。”

越鲤肯定他:“还是要靠你啊。”

向羽答:“分内之事。”

越鲤问他:“那据你观察,沈府有没有什么异动?”

向羽迟疑道:“陛下指的是……”

越鲤语气寻常,说:“造反啊。”

向羽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回想着说:“似乎……”

越鲤说:“这两个孩子年龄太小,沈府完全可以外戚身份控制住他们,然后把持朝政。如果真的做成了,这两个孩子往后几十年日子都不好过。可怜刚丧了双亲,又被仅剩的亲人利用。”

向羽神色担忧,说:“那陛下还要去吗?”

越鲤说:“去吧,都走到门口了。我不去,他们两个就彻底没人管了。如果沈家真的要反,趁现在还没成气候,先收拾了。”

向羽劝道:“太危险了。”

越鲤叹道:“登基以来就没一件事不危险的。”

孩子在姓沈的手里,他们要威胁越鲤,手段就太多了。而恰好,越鲤没办法不管这两个小孩。

越鲤又说:“也有一种可能,比如沈府看绛王与王妃如此壮烈,心有不忍,就好好拥护朝廷呢。”

可能吗?在自己做皇帝的诱惑面前,沈家这种曾经支持绛王争储、有前科的,越鲤不敢信任,她现在完全怀疑,刺杀她的人如果不是吕氏旧党,就是沈家的人。

向羽自回到越鲤身边,就寸步不离守着她。这本来是宁长风的活计,但向羽万分诚恳说:“宁将军乃不世之材,志在四方,当护卫用是大材小用。我本来就是陛下的禁卫,应当由我来保护陛下。”

他说得诚心,宁长风只好相让。

韩世临听了,又是冷嘲热讽:“看门狗都有人抢着当。”

向羽向他投过去一眼,有如刀锋,怒与恨皆有,早就看不惯他从朝堂到内宫横行霸道的样子。

越鲤见他对宁长风很客气、对韩世临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就知道他该划入哪派,天底下的忠义之士都这样。

一路走一路停,再怎么缓行,也到了沅西边上,沈府派人迎接,说等待已久,把越鲤一行人迎进城。

沈府如今坐镇沅西,沈卓君是绛王妃的父亲,祖上曾是开国功臣,承袭国公爵位。但英宗年间,推行新政,很大一批贵族都削减爵位,到如今减至伯爵,敬称一声沈伯公。

越鲤现在做什么事,都没个参考,书里没写,先生没教,全凭她自己摸石头过河。琢磨了一路怎么跟沈卓君打交道,没想出万全的主意,只能像以往每一次一样,走着瞧。

她面上一派坦然,由沈府众人簇拥着进门,坐在人家主位上谈笑自若。

钟煦和钟慈两个小孩由侍女带上来见她,她招招手,让他们两个过来,看他们还是消瘦的样子,两张脸跟两只苦瓜似的。越鲤仔细打量,忍不住对钟慈说:“你与你母亲长得很像。”

钟慈一双大眼睛眨巴着,听到母亲,眼中才有了光彩,好奇地看她,不敢说话,沈卓君在旁边提醒:“小郡主,忘了我怎么教的?”

她声音还稚嫩,跟哥哥一起行礼,一板一眼说:“叩见陛下。”

越鲤把他们两个都扶起来:“好,不用这么拘谨,在家里叫我一声姑姑就可以了。”

这两个孩子当真如向羽所说,防备心特别重,除了他们外公,对所有人态度都防备。越鲤也不强求,安慰了一会儿,就让他们自己去玩了。

沈卓君连连替他们两个道歉,越鲤想到他们父母刚离世,一路差点命都没了,自然不跟他俩计较。只是注意到那个护着他俩的侍女,问:“你从前是绛王妃的侍女吗?”

她对越鲤态度倒是非常好,恭顺地回答:“是,王妃出嫁之前我就跟在她身边。”

越鲤问:“我听说在王府也是你管家?”

她一五一十回答:“是,承蒙王妃信任。府中大小事务,陛下若有垂询,我知无不言。”

越鲤并不在意绛王府的内务,只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回答:“随王妃姓沈,名采薇。”

越鲤笑道:“好名字,是王妃为你取的吗?”

沈采薇答:“正是。”

越鲤说:“我一听便是她的风格。”

沈采薇抬头好奇地望向她,她却再没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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