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是头一天买的，礼物挑好之后，两个小时基本上也用完了。二人挑好礼物，在霸总醒来之前回了公司。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两点，顾陵才趁着清醒的时候开车去了老宅。
总裁妈正在书房练字，见儿子带着礼物过来，心里是欢喜得意的，却傲娇的模样，故意头也没抬，专心练字状。
顾陵失笑，将礼物拆开递到了亲妈跟前，“好看吗？”
总裁妈余光扫一眼，眼睛亮了亮，却还是没什么动作。默了片刻，不阴不阳道：“哟，我可担待不起，你的事哟，以后我可不敢管了。”
“对不起妈，”顾陵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语气真诚温顺，“我前天说的一些话让您不开心了。”
父母子女哪有什么隔夜仇，总裁妈本来也只是做做样子，当下儿子姿态放得这样低，台阶都铺到脚尖了，哪有不往下走的道理。
似早有准备，总裁妈放下手中毛笔，在顾陵的注视下，从一旁掏出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是她自己整理的解释顾陵和学生妹为什么不合适的堪比申论的分析材料。
是的，分析材料。
俗话说不打无准备的仗，这位早年在商圈叱咤多年的女性素来讲究实事求是，以理服人，前天儿子跟她抗争完摔门而出后，她就开始整理了，就为了儿子再来的时候，能有全方位碾压的气势。
“听妈说，这种女孩子不适合你，第一点……”
总裁妈盯着她的小本子，提前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想往外倒。
一切准备就绪，正欲细说端详，对面儿子忽而再云淡风轻不过点了点头，“我也觉得。”
准备好的劝解的话突然卡住，总裁妈一顿：？
“但我总有不清醒的时候，容易反复无常，”顾陵看着他妈，眼神切切，“还需要妈一定坚持自己的立场。”
总裁妈表情沉凝，短暂茫然后，总裁妈悟了，大悟了！——合着这孩子是想分手不愿意做坏人，故意在那女孩跟前演戏呢?
也是，前面轰轰烈烈，动静儿闹得这么大，现在突然想提分手，确实不太好张嘴。
总裁妈顿悟，儿子不好做的事儿，她来做，谁让她是他妈呢。
总裁妈表示很高兴，心里暗暗盘算着怎么帮儿子分手，决心将恶婆婆的角色扮演到底。
理解了儿子的处境，总裁妈这个恶婆婆做起来，更加的没有心理负担了，次日一早，又带着支票找到了学生妹。
甚至支票的面额都打了个对折，从原来的三百万变成了一百五十万。
学生妹正在一个咖啡店打工，店长突然过来，让她去一个包间，说有人找她。
学生妹诧异，跟着走过去，开了门，脸色一变。
“又见面了林小姐，”总裁妈坐在沙发上，将手里的支票推了过去，表情冷淡高傲，“拿着这一百五十万，离开我儿子。”
学生妹愣在原地，表情屈辱而茫然。
怎么还降价了？前天不还三百万呢吗？这是什么意思？
“林小姐是个聪明人，这一百五十万现在你不收，说不定明天就变五十万了。”总裁妈看着学生妹，表情里莫名带出点得意，“我儿子根本没多喜欢你，你应该心里有数。”
……
当天晚上，霸总又又又被单身了。
面对霸总的质问，学生妹在电话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扬言他们彻底完了，让他不要再来找她。
学生妹在电话那头哭得心肝发颤，霸总在电话这边气得头顶冒烟，几乎没多想，霸总直接开车杀进老宅兴师问罪。
总裁妈刚用过晚餐，正在客厅撸猫看电视，霸总直接闯了过来。
“妈，您又去找她了？”霸总眼睛发红，又气又恼，“妈，我说过多少遍了，请您远离我们的生活，不要再去伤害她，我们不会分手的，您别白费心思了，我……”
总裁妈闻言没什么表情，甚至伸手拨拉了他一下，“哎，你往旁边站站，挡到我看电视了。”
霸总一愣，就着他妈手上的力道，机械地往旁边站了站。
霸总站在电视旁边，顿了顿，接着发作，“妈！林然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是不会放开她的，我……”
总裁妈抱着猫，抬头看他，忽而笑得意味深长，一脸“我懂”的表情。
“这里没外人，”总裁妈说，“歇会儿吧，儿子。”
霸总：？？
“您……”霸总简直要疯了，“您什么意思？”
“妈懂，妈都懂，”总裁妈笑得慈爱，“这个坏人妈来当。”
霸总原地挠头，“什么坏人？妈你在说什么？”
“这个你就别管了，安心工作好了，妈帮你搞定。”总裁妈说。
霸总彻底抓狂，“什么呀？这都什么呀？您帮我搞定什么？您别再给我添乱我就心满意足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总裁妈摇摇头，“年轻人分分合合都正常，虽说前段时候是闹了些笑话，确实不大好收场，但总归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妈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霸总：“……”
霸总气得头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世界怎么了？
“不是，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对她是真心的！”
“好好好，真心的真心的……哎儿子你挡到我了，能不能往那边站点儿？”
“……”
……
总裁妈两次给学生妹甩支票的事儿已经在大学校园里传得沸沸扬扬，李周经表妹绘声绘色讲述她听来的甩支票的细节，跟李周经八卦个不停。
与此同时，李周经正躺床上，抱着那本粉皮天书出神。
恶婆婆甩支票的情节还是发生了，按照这本书所写，顾陵白月光马上就要回国了。
次日三点多，顾陵正处理文件，一边的手机震了震，Q.Q里跳出来一条消息——【忙不忙？不忙上天台，请你喝咖啡】。
是的，Q.Q。
为了两个人的聊天记录不被霸总发现，在李周经的指示下，他们加了Q.Q。
两个人每天用Q.Q聊天，他们甚至已经有了一座“友谊的巨轮”。
顾陵盯着那个跳动的企鹅，眸中凉意化开，眉宇间染上些柔色。
李周经：【？】
李周经：【人呢.jpg】
顾陵：【等着。】
李周经：【勾手指.jpg】
……
李周经手里拿着两杯拿铁，胳膊肘虚虚拄在栏杆上看风景，身侧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李周经没回头，自然将咖啡递过去一杯。
顾陵很安静，接过那杯咖啡在她身侧站着，陪着她沉默。
李周经眯着眼睛望远处看，忽而笑道，“这里晚上特别好看，这是方圆十里最适合看星星的地方。”
“是吗？”
“真的，不信等哪天我带你……”
李周经说着，突然想到什么，摇摇头，似惋惜，“哎，忘了，我们两个是没有晚上的。”
顾陵闻言垂目看过来，似回应，又似承诺。“会有的。”他说。
李周经显然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当下思维早已跳脱去了别处，胳膊肘轻轻怼了顾陵一下，语气狡黠，带点八卦的意味：“你是不是有一个出了国的青梅竹马？”
顾陵没印象，“谁啊？”
李周经想了想，给了他点提示：“……徐？”
顾陵眼睛微微眯了眯，“徐致莹？”
“对对对，”李周经闻言眼睛变弯，“就是这个名字。”
“她怎么了？”顾陵问。
“她要回国了。”李周经笃定道。
“她回国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她？”
李周经眨了眨眼睛，“我算出来的。”
顾陵没说话，只垂目定定看着她，眼神莫名。
“然后就是白月光回国的桥段，白月光回归，对你重燃旧爱……”
“重燃旧爱？”顾陵冷哼，“我跟她哪来的旧爱？我们交往不多，甚至谈不上很熟，对彼此从来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不应该啊……”
李周经凝眉——不应该啊，根据书中所写，白月光回归，对学生妹挑拨离间，学生妹误以为自己是白月光替身，吃醋提分手，总裁又开始疯狂追妻，轰轰烈烈……这是书中很关键的情节呀。
迟疑间，一道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顾陵的电话。
顾陵看了李周经一眼，按了接听。
来电的是一个圈子里的一个老同学，平时联系不多。
“干嘛呢？”对面道。
“工作。”顾陵淡淡应道。
对面闻言笑得暧昧，调侃道，“是吗，还以为你陪你那小女朋友呢。”
顾陵看了李周经一眼，微微蹙眉，“有别的事吗？”
“徐致莹回国了，晚上聚聚？这都多久没聚过了，就当给她接风……”
对面字字句句传来，顾陵握着手机的动作一僵。半晌，平静道：“你们玩吧，我有事。”
李周经在旁边悠悠然喝咖啡，虽然听不清电话里在说什么，但顾陵的表情明显不对。
“怎么了？”李周经问。
“一个朋友打来的，”顾陵垂目看她，眼神莫名，“说徐致莹回国了，想聚聚。”
李周经怔了下，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你会去见徐小姐吗？”
“我推了。”顾陵说。
李周经点点头，表示认同，“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确实不应该把徐小姐扯进来。但……”
她顿了顿，“但是我有种预感，你不去就青山，青山也会来就你。”
“还有呢？”顾陵盯着她的眼睛，强行与她对视，“你还知道什么？”
那双漆黑的眸子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像在引诱她，又像要随时吞噬她……
“我……”李周经被他盯得心慌，低下头不去看他，她下意识想要退开几步，试图跟他拉开一点距离。
却在迈步的那个瞬间，手腕被人捉住。
那人抓着她，掌心泛着淡淡凉意，跟那道同样落到她身上的炽热视线形成鲜明对比。
只是微一用力，李周经被他拽了回来。她的脊背贴着冰凉的金属栏杆，整个人被困在栏杆和胸膛之间。
顾陵睨着她，“李周经，我就这么让你不信任么？”
“其实，我是怕吓到你，”李周经纠结措辞，“这件事……”
李周经眼神乱瞟，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前之人表情已然大变。
霸总顾陵睁开眼，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一容貌清丽的女子娇娇弱弱倚在栏杆处，脸颊微红，发丝凌乱，眼神惶然又迷离。二人面对面僵持，身体贴得很近，随意垂眸，正对上那双水灵灵的眼尾微微泛红的眼睛……
霸总一颗心骤停，随后狂跳，整个人慌张后退几步，踉跄又狼狈，“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你要对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