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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阿芙蓉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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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斗的镜片碎了一地,吊坠也被甩出老远。

Gin把手放开后,快斗再未抬起头面对镜头。他脸朝地,鲜血沿着他精致的面部轮廓流到下巴,就像流下了血色的泪。

“我会杀了你的,真的,我会杀了你的……”我牙关打颤,几乎要喊破喉咙,泪水将视线模糊,再也没有勇气看下去。就要痛哭出声,比愤怒更多的是悲伤。

是我亲手把他送到这个地方的。

“杀了我?你有那个能耐吗?”Gin的面容渐渐扭曲,下巴滴落的血液勾起了他的征服欲。他轻轻抬起快斗的下巴,猛地撕去他嘴上的胶布,迫使快斗面对镜头:“你看看你们,作为君主,心里面就不应该有所牵挂,否则太容易让人找到软肋。”

快斗的面容苍白如纸,衬得脸上的猩红血痕更为鲜艳。他的嘴唇干涩开裂,因为疼痛,在微微颤抖。

我真的不忍心去看他的眼眶。本来安放宝石的地方只剩空洞。

我愤恨地怒吼:“没有牵挂这种逻辑只适合你这种铁石心肠的屠夫,不适合我们。况且你哪里有底气说这种风凉话?你以为你就没有软肋?”

“噢?”他用手指勾勒着快斗的轮廓,轻轻擦拭着血痕:“在你们眼里,那个神秘主义的女人是我的软肋?所以我说你们真的太幼稚……”

“一进来就闻到那么重的血腥味,你嗜血的毛病还真是多年不变呢……”

Vermouth的声音终于从视讯另一端传来。

视讯到此中止。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哀吃惊地问:“你最开始发魔法讯息是发给她?”

我摇摇头:“我是发给了盗一。估计盗一也没有一个人把巨人兵团团灭的胜算,唯有找到真正可以制衡Gin的人……”

一团魔法讯息从天而降。我抓住它,是红子发来的讯息。

“光之大陆已经安全,请迅速回来。”

“看来红子跟Vermouth一起去了……”我扶起哀:“我们回去……你能走吗?”

她轻轻点头。

我抱着哀穿过次元传送口,把她安置好后,火速召集了一号兵团。

赤井作为兵团执行团长,待命已久。

巨人兵团是最麻烦的兵团,他们能甄别隐形人,还对一切风吹草动特别敏感,想埋伏他们,难度巨大。和赤井商量过后,决定只能让他们在城郊待命。

我跑上了英雄城堡二楼的瞭望台,却发现一早站在那儿的服部。

他半蹲着,通过望远镜盯着Gin的宅邸。“刚刚Vermouth第二次进去了。不。应该说,真正的Vermouth进去了。”

“你在这里盯了多久了?”我站在他的身侧,喘着粗气,冷汗直冒,手依然止不住的颤抖。

“从兰小姐去找你之前我就一直在这里了。”

我跌坐在地上,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盯着是一定会发现些什么的。他要绑架,宅邸内肯定不能发动次元传送口。所以……”

“所以Vermouth出来了!”服部激动地说,“她身边的人还扶着黑羽……”

我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下令一号兵团杀进Gin的宅邸,对于所有拦路的巨人,杀无赦。

连赤井听到“杀无赦”从我口里说出来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巨人兵团作为防御的强力后盾,一直是光之大陆的定海神针般的存在。一直贯彻母亲的“仁慈”方针的我,也从未这般大开杀戒过。

但这次,巨人兵团废掉,不足惜。

我追到郊外,终于看到了Vermouth的背影,以及红子。

还有被红子用魔法球包裹着的,身受重伤的快斗。

我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挡住他们的去路。才发现红子的眼眶泛红,似乎是哭过。她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转移了视线。

如果巨人兵团没去魔法密林撒野,或许来的人就是青子吧。

Vermouth看了我一眼,示意红子带快斗先行离开。待红子和快斗进入了次元传送口,她甩了一下金色的卷发:“我好像还是来晚了一步呢。你们如果一开始没有自作聪明的话,他就不至于伤成这样。”她低头一笑:“谁让你们怀疑我呢。又想救哀,又想去找推理的证据,世上哪有这么一箭双雕的好事?”

我把手放在胸前,看着她碧绿的双眸道:“这些陈年旧事,我们改日沏茶坐下好好聊,今日我除了谢谢,再无其他的言辞。”

她怔了怔,说道:“你这声‘谢谢’,该跟那个浑身挂彩的人说。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我知道。”我低头。“待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我会好好感谢他。对了,至于Gin……”

“如果我要你放他一马,你也肯定做不到了。”她走过我的身侧,留下紫罗兰的香气。“后会有期。”

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郊外,四周无人,阳光依然耀眼。

树随风拂动,沙沙作响,天地平静,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心中的痛与愤怒却真真切切。

我抬起头,让快要冲出眼眶得泪水倒流。碧空万里无云,天空依旧蓝得清澈如水。

想跪下痛哭一场,但我不能。

我不能崩溃。

我还有大事要做。

我抵达Gin的宅邸时,院子里全是巨人的尸体。

血肆意地在白玉小径上流淌,开出一朵又一朵花。

我踏过一片血河,走进屋内,Gin和Vodka已经被赤井制服,跪在地上。淡金色的长发把他的脸颊遮盖,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随手把他的黑色帽子拿起,在手中把玩。“赤井,我不能杀他对吧。”

“陛下,你的确不能光明正大处决他,他绑架哀的行为属于内乱,只能掩盖下来,否则会动摇民心。他绑架黑羽,这关系到光暗两界的外交,也不可轻易泄露。”

“但……他擅自出兵攻打魔法密林已经包不住的秘密。”我把他的黑色礼帽烧成灰烬,拽起他的发,逼他与我对视,我压抑着怒吼:“难道我还要帮你背这个黑锅不成吗?”

如果我的眼睛能喷火,Gin此刻肯定已经被我烧得稀巴烂。

赤井迟疑地说:“陛下,你只能去承认是你命令巨人兵团攻打魔法密林的了。否则内乱的事,压不下去。”他说罢,把巨人军团的兵符拿到我面前:“是你收回,还是还给哀小姐?”

我接过兵符,拽着Gin的头往地上用力摔去,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终究努力维护十年的和平被毁于一旦。

“赤井。”我的声音仍在颤抖。“把Vodka押下去,割掉他的舌头,扔到魔法密林去。还有,去转告兰,拟一份战书……就说,光之大陆只想要魔法密林这一片区域。”

他应允,押着Vodka带着兵团离开。

我亲手把Gin押回了英雄城堡,几乎用尽全力向Gin的膝盖踢去。他吃痛跪下,我抓起他的脸,一拳打向他的眼睛。他却一声不吭,像被人抽走了灵魂。

Vermouth一定是说了击中他软肋的话呢。不然这件事有那么容易解决么。

我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你不是没有软肋吗……废物。”

哀满身的伤痕,快斗平静如水的眼神,痛苦的呜咽,沿着脸颊流下的血一遍一遍折磨着我的神经,催生着怒火。我召唤出长杖,在他身上用火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都无法解气。

一直以来,快斗都以他的瞳仁为傲。那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紫眸。

然而,他的紫眸在我面前硬生生被夺去,我却只能看着而已。

他的眼睛时而古灵精怪,时而温柔迷人,时而风流倜傥,时而睿智明亮……

从此以后,这些富有生命力的神色,只存活在一只眼中。

他再也不会用如冬阳般的目光注视我……不,就算是他冷淡地瞥我一眼,至少我还活在他的眼里。

如今,他的右眸只剩黑暗。所有的光,都被面前这个人夺走了,就因为他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心。

明明我已经竭尽所能去折磨Gin,他始终未开口求饶。

“你再这样打下去他就真的没命了哦。”服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倚靠着柱子,看着我气急败坏的样子。

“没命?”我把Gin的脸踩在脚下:“我岂会那么仁慈让他解脱。我会慢慢折磨他,让他把这些日子以来犯下的所有罪孽全都十倍奉还,当然就包括……”我蹲下身,手杖指向他狭长的眼睛,两条火焰立即冲入他的眼眶,他终于发出了惨叫。

我还想看看快斗如美玉琉璃的眼中流出来的泪会不会也是蛊惑的深紫,却先看到了他眼里流下粘稠的血,红得触目惊心,张牙舞爪。在那瞬间,快斗的呜咽几乎要撕裂喉咙。

我会让始作俑者比他痛苦一百倍,一千倍,这都不足以平复我的愤怒,也不足以补偿快斗所受的伤痛的万分之一。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有那么严重的暴力倾向。”服部走上前来,看着半死不活的Gin。

我抓着Gin的两颊,力度大至快要把他的颧骨捏碎。我望着他溃烂的眼眶,突然笑得失控:“是不是很想死掉一了百了?我偏不。我会把你豢养在水里,让水蛇缠绕着你,一点一点地把你吃掉。世人会一直知道你活着,但你却跟死了别无异样。仁慈放在你身上就是对有希子得侮辱,是对世间善良的浪费。”

我把血淋淋的Gin抛进水牢,他在冰冷的水里,忽然笑得暴戾。他张狂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迫不及待地出兵扫荡魔法密林吗?因为暗之大陆的君主在我手里,你的软肋也在我手里,这一箭双雕的机会简直千载难逢。我不明白,为什么君主可以毫无野心安于现状只顾享乐,从来未想过争取更大的国土,更多的财富。就算我这次失败了,至少我撕毁了你们表面的虚伪和平。你就别再夸夸其谈地去说什么仁慈,有希子那一套如果行得通,她也不会现在只是一块灵魂石……”

我在他的脸上甩下一道火痕,转身对水牢的狱卒说:“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再和Vodka的一起扔到魔法密林。这废物腐烂了还能当肥料,也当物尽其用了。”

我从水牢里走出来,头痛欲裂,发现服部的手臂上还缠着绷带。

“你的伤没事了吧?”我问道。

“啊,这点小伤不足挂齿。”他故作轻松道。“只是有一个大问题,按照黑羽现在的魔力,我跟黑羽的较量本身是毫无胜算的,但我居然能伤到他……我猜测在我跟他对决之前,他身体就已经出现问题了。”

“而且,他伤得比表面上的还要重。”我接话道。“不然的话,Gin没那么容易把他吊起来。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和诅咒有关。”

“诅咒?你现在了解到什么?”

我摇了摇头道:“快斗自己说只是单纯的头痛,但我总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盗一也放弃了镜之力,但他说他完全没有受到诅咒。他说我爸爸可能知道……”

“你觉得白马探知不知道?”服部问。

“我猜他也只是知道一半而已……如果快斗有意隐瞒的话。”我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红子一定是知道的,但是她现在想杀了我,问她就是自寻死路。如果你方便的话,你去帮我问问我爸爸好不好,我要在发战书之前去一趟时间神殿。”

如果再不快点,我又要很久很久都见不到他了。

服部点了点头:“我现在去吧。他一直在书塔里。”

待服部离开后,我在原地深呼吸,鼓起勇气,划出次元传送口。

我在心里猜测着另一端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但,当我穿过传送口,进入时间神殿时,迎接我的只有窒息的寂静。

偌大的宫殿,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回荡。

我走到偏殿,门大开着,只有白马探坐在桌边,盯着手中的怀表。他并未抬头看我,像自言自语般道:“陛下现在还来这儿,难道不觉得不适合?”

我自知理亏,也不再与他辩驳。于是问道:“黑羽在哪儿?”

他把手中的怀表收起,站起身向我走来:“抱歉,我觉得陛下没有得知他下落的权利。”

我攥紧拳头道:“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痛心……”

“那你为什么要让这件事发生?”他大声地质问我,眼眶通红。“你嫌他那么多年来为你付出的不够多吗?为什么你可以永远活在象牙塔里面不用走出来,让他去背负一切?”

“……那么多年?”

“因为那个诅咒,他长年累月倍受头痛的折磨。刚开始的时候,他痛得用头去撞墙,试过很多药物都无法压制,直到红子配出那个阿芙蓉膏……”他指着桌上的烟杆道:“阿芙蓉膏会成瘾,不用我多说,但这个特制的阿芙蓉膏会致幻!每一次他吸食阿芙蓉膏,他就会看到他最爱的人……”他的眼神越来越黯淡。“只是那么多年来,似乎出现在他幻觉里的人,从来没变过。他甚至乐在其中,明知道那是幻像,都乐于与他谈天说地把酒言欢。他每次一口一个新一叫得可欢畅了。平日从未见他笑得那么开心……”

像是谁给了我当头一棒般。

我想起了他在阳台吞云吐雾,在月色下对空无一人的身侧流露出温柔的微笑。

想起他卧在床上,却不敢触碰他面前的我,说怕只是一场梦。

想起他轻声细语的呢喃,就像在与情人缱绻。

“不……”我摇着头跌坐在地上,“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

“我们都曾对快斗发誓不会将这些讲出去,但我实在已经忍不住。我看着你一脸的无辜就作呕,你从来就不管别人的死活,永远都那么自私。”他鄙夷地望着坐在地上的我:“你再想想,他为什么会在擂台上被那个黑炭伤着?就是因为你来到这里,他的头痛加重了,所以吸食了过量的阿芙蓉膏,导致魔力不稳定,才会发生这种意外。平日里他抬个手指都能把那个黑炭甩出暗之大陆,怎么可能被那个黑炭胡乱砍两刀就受伤?”

他说罢打算离开,估计是还要回魔法密林继续战斗。

我扯住他的衣角,哽咽着问他:“快斗在哪里?”

他迟疑了片刻,叹了口气道:“他现在在海底隧道,红子那里。你最好不要去,我从来没见过红子发那么大脾气。”

他拨开我的手,快步离开。

白马探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吧。

我开始笑,笑得痉挛,笑得快吐,笑到眼泪肆无忌惮地夺眶而出。

我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雄心壮志地想保护一个国家,以及一脉相承的力量,最后连自己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挫败,自责,愤怒,无能为力……这些情绪几乎要把心脏撑到爆炸。

我爬到桌子边,摸索到桌上的烟杆,握在手心,手止不住地颤抖。

明明没有点火,却灼热得让我刺痛。

但是,这真的是故事的全部吗?

这只是白马探所知道的全部。

我怀疑快斗还有秘密瞒着我……或许是除了红子以外,所有人都被瞒着。

我手忙脚乱地洗了一把脸,往海底隧道冲去。

无论如何,我现在一定要见他一面。

在战书昭告天下前。我一定要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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