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看完话剧，江渺的女友看出三人还有话要谈，便提出要先走，江渺跟在后边送了送，看着她上了车，才回来找卢瑜。

方才在剧院人太多，场景也不合适，他们并未过多交谈。眼下三人进了包厢，余怀瑾借口点菜离开，给两人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余怀瑾并不清楚，他在外边等了半个多小时，等开始上菜了才磨磨唧唧地蹭回去。一进屋便发觉气氛十分微妙，比在剧院时更甚。席间，江渺莫名其妙地对他十分殷勤，卢瑜那的积分也一直缓慢增加，余怀瑾和001猜了半天也猜不出原因。

好不容易吃完饭，两人和江渺道别，去宠物店接小哈，再回到邱宅时已经接近十点。

吴妈一直在家中提心吊胆地等着，这会儿终于见到两人一狗回来，松了口气，有些埋怨地看了余怀瑾一眼，嘴里念叨着小先生身体不好，不好出门闲逛的，又催着卢瑜回屋休息。

卢瑜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连个反应都欠奉，自顾自地给小哈倒了一碗水。

001确实有些渴了，扑过去大口喝水，等喝得差不多了，鼻子一拱便把水碗打翻在吴妈的鞋面上，又在女人的尖叫声中翘起腿……

【你真当狗啊？！】

余怀瑾伸手去拉它时已经晚了，整个客厅都回荡着吴妈尖利的怒吼，“你这死狗！”她原本就因001早上咬了自己儿子而气愤，现下又被尿了一脚，气得恨不得把这狗活剥了。

001摇摇尾巴，一扭屁.股从少年手里挣脱了，蹭到卢瑜面前，【汪。看我做得好吧，快夸夸我！】

【他听不懂你的狗话……】

“乖狗狗。”卢瑜伸手揉了揉哈士奇毛茸茸的脑袋，嘴中很轻地念了一句，却无疑让吴妈更为恼火。

“家中原本就不应该养狗的！”女人跺着脚，恶狠狠地瞪了001一眼，又终于忍无可忍地对着余怀瑾道：“我要把这事告诉邱先生。”又道：“小柏一来，家里的规矩都坏了。”

“家里的规矩？”卢瑜突然出声，“这里只对我有规矩。”

吴妈瞪着眼，担心卢瑜一激动，在余怀瑾面前把邱寅做的烂事抖出来，不由声色俱厉，“小先生不要乱说话——”

“好了。”余怀瑾打断了女人的未尽之言，“吴妈，如果你想把一切告诉父亲，大可以去说，正好还能向他讨要一笔医疗费。”

“……”吴妈自然听出他话中暗含的威胁，她最不想的就是把自己儿子牵扯进来，因而即便有满腔的不忿，也只能咽下，面色扭曲了一瞬，干笑道：“小柏怎么还当真了，我说的都是玩笑话。”

“玩笑话吗？”余怀瑾笑了一下，很有阳光大男孩的天真味道，落在吴妈眼中却相当刺眼，“那就好。”他拉着卢瑜上楼，“辛苦您把地再拖一下。”

*

伴着“哗啦啦”的水声，余怀瑾坐在飘窗上，任劳任怨地替小哈拿着磨牙的牛肉圈，看着001像条真正的哈士奇一样埋头狂咬。

【你就不能自己抱着啃嘛？】少年换了个手，将另一只手沾的口水抹到001脖子边的毛上，【脏死了！】

【我刚洗完澡！】001伏低身子，摆出犬类攻击的架势，朝着余怀瑾狗叫了两声，【你有没有良心。】

【你自己的口水嫌弃什么。】余怀瑾手上动作不停，把新沾的口水又抹了上去，换来001一通狗叫，竟直接扑到他身上，吐着个大舌头发动口水攻击。

可怜余怀瑾手长脚长，被困在狭窄的飘窗上，一时间竟然反抗不得，被抹了一脸的口水。【人统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001当初的原话，余怀瑾原样还给它。他反手制住正春风得意的001，伸手就去挠它痒痒。

一时间屋内鸡飞狗跳，狗毛漫天，卢瑜就是这时候推开门的。

余怀瑾正一手扯着小哈的耳朵让它的臭嘴远离自己的脸，一手往小哈肚子那伸，准备掏它个出其不意，谁料一抬眼撞见推门进来的卢瑜，立马老实了，条件反射般放开了001。但他老实了，001还疯着呢，原本和余怀瑾玩闹得正嗨，一个没收住，一口就咬了上去。

“嘶……”

“汪汪——”001尝到了点血腥味，吓得狗叫都出来了，在余怀瑾脑中一通叽哇乱叫。

“你没事吧？”余怀瑾只是眨了眨眼睛，卢瑜已经走到他面前，轻轻捧着他的脸端详，“流血了。还好只是微微破皮。”

方才他们进屋后卢瑜说有些累了要去洗漱，余怀瑾原本是打算直接离开的，但小哈想吃在宠物店买的牛肉圈，非要缠着余怀瑾喂，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不是很疼。”余怀瑾眨巴眨巴眼睛，目光相撞，又错开。卢瑜才刚刚洗过澡，沐浴后的气息格外强烈，对方还在看他脸上的伤口，少年下意识地挺直腰背，屏住呼吸，有些无措地挠了挠飘窗上的毛毯，视线转来转去最终还是落到了青年身上。

“脸上这都是什么？”卢瑜松开手，摸了摸少年亮晶晶的脸颊，黏糊糊的触感，又偏头看向蹲在二人身边安静如鸡的哈士奇，“都是小哈的口水？”

“……嗯。”余怀瑾有些不自在地盯着他说话时轻微颤动的喉结，目光下落，浴衣包裹得很严实，仅露出一小截锁骨，中央有个浅浅的窝，灯光照进去，像是一汪小小的湖泊，“小哈可能有狂犬病。”少年觉得有点渴，还有点缺氧，他小心地吸了口气，感觉头重脚轻的，“我得去医院打一针。”

“有狂犬病？”卢瑜把手上的口水抹到小哈脖子上，换来哈士奇讨好的蹭蹭贴贴。

【我没狂犬病！】001忿忿道。咬人确实是他不对，但也不能张嘴就污狗清白啊！

“……是该去医院。”卢瑜盯着少年脸上那几乎看不见的伤口，“得赶紧去。”去晚了就愈合了。

“我拿条毛巾来把你脸上的口水擦擦。”他转身去拿毛巾，余怀瑾在他身后对着满地的狗毛打了个喷嚏，【你肯定有狂犬病。】

【早上那黄毛被我咬了后都好好的。】

【那是人家疫苗打得及时。】余怀瑾扯了扯衣领，感觉有点热，【我现在头晕脑胀，心跳过速，口干舌燥，这肯定是感染狂犬病的前兆。】

【……】001气得想再咬他一口。

“我帮你擦吧。”卢瑜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进来，“你自己看不见，小心碰到伤口。”

“哦。”余怀瑾仰起脸，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

“你脸很烫。”尾指划过脸颊，青年的目光落在余怀瑾通红的耳尖上，他的动作顿了一瞬，微微抬头看向房间角落处，复又垂下头，“有些背光，我看不清，可能要离近点。”

已经离得很近了，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打在鼻尖。

少年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终于憋不住喘了口气，不知为何，他有些不敢看卢瑜的眼睛，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纯白布料上，“看，看什么？”只是擦小哈的口水而已……还需要看什么？

“你的眼睛。”柔软的触感落在眉心，少年微微瞪大了眼，耳边紧接着响起了尖锐的暴鸣。最开始他以为是耳鸣，后来发觉是001在尖叫。

“我，我……”余怀瑾手忙脚乱地从飘窗上下来，抱着001，“这狗可能有新品种病毒。”他听着脑内积分一阵噼里啪啦往下掉的提示音，勉强镇定下来，摇了摇头，“不对，不是幻觉。”

“嗯，不是幻觉。”卢瑜抿着唇，攥着手中的毛巾，用力到指节发白，也不算镇定。

心慌意乱的余怀瑾显然没注意到这些，“我得带着它一起去医院看看。”他说完，也不等青年回应，大门也不走了，直接打开窗带着001就要往下爬。

卢瑜不作声，只是站在原处，微垂着头，并未阻拦他。

直等到狗叫声远去了，青年才抬起头，望着黑黢黢的窗外，梦呓似得念了一句，“小淮……”，复又抬头，看向角落中安静运作的机器。

我更得挺慢的，为了防止大家忘记，理一理攻的名字问题。

攻原名余怀瑾，穿来后原主名字张淮（随母姓），后来改名邱柏（随父姓），吴妈叫他小柏，卢瑜一般叫他小淮。

嗯……我对于自己给一个人搞出5个名字这件事也是觉得挺无语的，下次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