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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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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山轻河匆匆从桌上摸了几块点心,便一路疾驰去天道堂上课了。

天道堂位处凌生峰山脚,往上便是二长老宋束刀的凌生殿。因顾忌二长老规矩严苛且下手凶残,大家一进到这便不约而同噤声低头,谨小慎微起来。

“师弟,啊......大师兄,早上好啊。”

山轻河刚一坐下便听耳边响起一道欢快的声音,转头一看居然十分眼熟,不就是那日拜师大典,引着他站到第一排的师姐吗?

“师姐别这么客气,我还不太习惯。”山轻河摸摸头,把书本依样放好。

“我叫冷棠,你若不习惯,私下叫我冷师姐也无妨。”

冷棠笑眯眯地匀给他一支笔,看起来很是宽和大方。山轻河想起那天自己来迟,她亲自领着自己站到队伍最前面,心里倒升起一个疑问。

“冷师姐,”山轻河见大长老还没来,压低声音向旁边问道,“那日我迷了路本可以站在最后,师姐为什么一定要我站在谭镜轩身边,是不是师尊安排的?”

冷棠眨眨眼,似乎不理解他在说什么,“师尊从不在这些杂事上多费心思的,要你站头前头是我的意思。”

山轻河惊讶:“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好看呀,放在前头多有面子啊!”冷川棠显然是为凌云宗考虑,一刻也没忘记自己协调上下的职责。

“咳咳,我们要准备上课了。”柳如云捋着胡子扫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山轻河见大长老来了,只好咽下那半句无奈,任由思绪被柳如云牵远。

柳如云轻轻抬手,缓缓放出一副波澜画卷:

“在讲述天道正统概念之前,我们不得不先了解一个人。这个人无名无姓,只有一个称号,谓曰:万古上仙。”

......

山轻河头昏脑涨地听了两个时辰,脑子里时而是神仙打架,时而是人界大乱。时而是天界法器,时而是魔界诊宝。

总之,兴致勃勃地开始,昏昏欲睡地结束。等到一课完毕,众人纷纷出去放风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困得眼都睁不开了。

“大师兄快醒醒,等会是二长老的课,你若被他看到指不定要罚的!他最不喜欢弟子神情恹恹无精打采了。”

佟蒿穿过几张桌子过来摇他,山轻河却只觉得头和脖子分了家,身子全都不听使唤。

他抱着头伏在案上,嘴里嘟嘟囔囔:“罚就罚吧......本来我也要挨罚的......我还得去挑水呢......”

“因为放火烧山那事?”冷棠问道。

“是意外,大师兄怎么可能会去烧师尊的山呢。”佟蒿笑着帮他解释。

“那可不一定。”一道戏谑声响起。

山轻河侧过头枕在手臂上,只看了眼佟蒿突然敛去笑容的戒备神态,已然猜到背后说话的是谁。

“我说谭师弟啊,”山轻河打了个哈欠,“你爹已经下山回家了,你要是再行差踏错,可没人帮你撑腰遮拦。”

谭镜轩望着山轻河似笑非笑的脸嘴角微沉。

“你若乖乖做你的世家子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若非要点眼,那我可得提醒一句:胡说八道这事儿,我比你在行。”

山轻河嗤笑一声转过身去,正对上宋束刀抱着一摞厚厚的册子走进来,点名要冷棠挨个分发下去。山轻河拿到手一看,居然是一本厚厚的宗派各类法门修习介绍。他匆匆扫了一眼,发现除了三长老赵宜清的医修课与自己基本无关外,其他的剑修、阵修、符修他几乎都要学。

“老天......怪不得裴颜说很难......”山轻河喉结一动,发现周围的新弟子无不怨声载道,而像冷川棠这样入门多年的显然已经适应了这残酷的生存法则。

山轻河突然一愣,,压着声问她:“不对啊,师姐你怎么还跟着新弟子一起上课?”

冷棠一脸严肃地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推给他瞧:

宗门传统。

“......”

这是哪门子传统?难道修真界的学习日程不分等级不做限制?

山轻河两只眼珠子一转,瞟了一圈周围的人,见新弟子都在上课,但佟蒿等人却自有功课要做,看那样子,宋束刀也是默许了的。

这凌云山的办学制度还真是偷工减料......山轻河咂咂嘴,勉强支着一只耳朵听宋束刀滔滔不绝。不知忍了多久才熬到下课。二长老前脚离开,佟蒿后脚就把山轻河拽起来直奔饭堂。

“快走!不然就抢不到了!”

“你等一下!哇——”山轻河只看觉自己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佟蒿提到剑上,左右一看,居然有很多人御剑前往,每个人脸上都杀气腾腾,大有与同门不共戴天的意思。

山轻河缩在佟蒿怀里大喊:“你们是去吃饭还是去杀人啊!”

“吃不到饭真的有可能会杀人啊!大师兄你信我啊!”佟蒿喊得更大。

“我信你!我肯定信你,但是我快吐了啊啊啊——”

山轻河落地便狂吐不止,幸亏早上本来也没吃什么,不然这会肯定更加狼狈。等他收拾干净迈进饭堂,里面早就乌泱泱挤满了排队的人。

别说,闻着确实香。怪不得一个个都饿鬼投胎六亲不认的......

佟蒿在不远处使劲挥手,“大师兄!来我这!”

山轻河一边看着别人的菜色一边往前挤,不少人的食盒里都是荤素搭配,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走到两桌远时,他发现谭镜轩正坐在桌前闭目养神,周身散发着沉静儒雅的气质,和饭堂里那些急赤白脸的人格格不入。

“借过借过啊!”

“让一下!各位让一下!”

两三个人推搡挤来,一脸谄媚的把满是荤腥的食盒争先恐后送到谭镜轩跟前。

“公子吃我的,我抢到了今日限量供应的玫瑰肉。”

“还是吃我的吧,我昨儿个特意叫饭堂管事单独预备的,您看,玫瑰肉、蒸青鲳、盐酥鸡,没有比您这份更好的!”

谭镜轩缓缓睁开眼,点头“嗯”了一声,提筷动起了第二份食盒。前面没被看上的那个人只得垂头丧气坐到一边,抹了把额上的汗,自顾自吃了起来。

“大师兄,坐坐坐,尝尝咱们凌云宗饭堂的手艺。今日可是有我最爱吃的盐酥鸡,差点就抢不到了!”

山轻河谢了一声接过,见食盒里是两样青菜,和一份满满当当的盐酥鸡。他夹起一筷尝了尝,果然外酥里嫩格外好吃。

“快吃快吃,下午是三长老的课,他的课最轻松最好玩,咱们早些去,抢个前排。”佟蒿狼吞虎咽。

山轻河咬了口馒头,“怎么,咱们还要学医修一脉?”

“主修剑阵的一般都不学医修,但三长老讲课风趣幽默,还时常随身带着丹炉现场演示,所以大家都愿意去看个热闹!哎呀,你信我大师兄!一定要抢前排!”

山轻河呼噜呼噜吃完,干脆点头,“好!”

二人风卷残云吃完,临走时,谭镜轩还在细嚼慢咽。

佟蒿直接御剑回去,本以为他们算早的,没想到还有几人比他们还快,已经把第一排占满。两人只好坐到第二排。山轻河一落座就开始犯困,等佟蒿把他推醒时,三长老已经一身蓝衣笑眯眯地站在那里了。仔细看,手里还抱着盆姿态清绝的兰花,显然是名贵品种。

赵宜清:“大家下午好啊,今天我们来练习如何用炼丹炉分解药物成分。林寂,把炉子都搬进来。”

佟蒿把手高高举起:“三长老,既然是分解丹药,那那盆兰花是做什么用的?”

“哦,这个啊,这个是我悉心培育出的兰花明种:妙笔丹青。怎么样,好看吧?”赵宜清显然对此甚至骄傲,抱着花盆在学生间走来走去。

山轻河试探道:“这个也要拿来分解?”

赵宜清吓了一跳,忙抱紧花盆走开几步,“名花要赏,亵玩尚非君子所为,怎可如此粗暴对待?再说,我就是拿来显摆显摆,你们可别生出觊觎之心哦!”

说完,赵宜清吹了吹兰花上的浮尘,似乎在人群里走一遭都污染了它的清洁高贵。

这时,第一排里有人突然笑了一声:“三长老别怪罪,我们这位大师兄本就是穷山僻壤出来的可怜人,他能记得住花名就不错了,哪敢亵玩啊?”

谭镜轩回头看了一眼山轻河的脸色,佯装解围道:“怎么说话呢?大师兄受师尊亲自调教,必不会差的。”

佟蒿皱眉,悄悄按住山轻河:“别听他胡说。”

山轻河抬眼,赫然发现姗姗来迟的谭镜轩居然坐在第一排?看来那几个人也都不是为自己抢座位,恐怕是饭都没吃就帮谭镜轩占地方来了。

听到佟蒿提示他“嗯”了一声,回首又见一个瘦弱少年抱着个比自己腰还粗的炉鼎小心翼翼挪步进来。

看他一步一晃,艰难站稳的样子,山轻河心中一动,几步踏到他跟前,帮那少年把炉鼎放下。又默不作声地出去帮他把剩下的三鼎搬进来。

赵宜清目光在他身上一略,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

林寂低着头,声若蚊讷:“谢谢。”

山轻河错愕抬头,看了一圈,才发现是眼前的少年在说话。这声儿大的,像是怕把蚊子吓死似的。

“没事。”山轻河扫了他一眼,径自回去。

赵宜清敲敲桌案,细细讲述起丹炉分解的详细步骤。到了演示阶段,果然像佟蒿说得那样,人群不自觉地往前拥挤。后排的直接跑到前面,中间的则探长了脖子,恨不得站到三长老头上看个清楚。

“大家看,这是我用丹药合成的牡丹佳人图。等下我把丹药放进炉中,配以法术催动,你们细巧我这里头都有什么草药成分。”

赵宜清把一颗粉色丹丸丢进炉鼎中,林寂拿着蒲扇从旁送了几道风,很快,袅袅青烟平地起,一副仙子绰约的美人赏花图缓缓出现其中。

“哇,好美啊!”

“这丹药居然真的有一股牡丹花香!”

“可恶啊我怎么没抢到头排,那美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菖蒲、冬青、苍术、红花、莲蓬。”话说一半,谭镜轩缓缓睁眼,看着一旁努力把自己的身影缩在丹炉后面的林寂,他突然十分好学地问道:

“林师兄,这最后一味是什么呀?”

林寂求救似的望了望三长老,见他不做反应,又害怕地看了看众人,最后干脆低下头装死。

不知谁在后面喊道:“这林寂若会开口说话,美人图恐怕也活过来了!”

台下顿时哄堂大笑。

林寂耳朵立刻绯红一片,紧紧闭上眼,只求时间快快过去。

山轻河疑惑地看向赵宜清,不明白他为何任凭这少年受此侮辱,还执意要他站在人前。眼见那少年脸色越来越苍白,山轻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他手里拿了蒲扇,把人推到佟蒿身边。

“你坐着,我来扇。”

林寂从未在山中见过如此行事不拘之人,惊讶地呆在原地,又在哄笑中低下头去。

谭镜轩抱着手看他二人,眸中暗含不屑:

“大师兄初来乍到怕是不知情,三长老的炉鼎不是谁都能碰的。林寂师兄虽不爱说话,但也一向熟悉炉鼎火力,知道各种药方药材如何匹配相应火候。你一时意气把他换下,岂不是鸠占鹊巢,德不配位?将来若有战事,难道你也这么随意调兵遣将,乱来一气?”

“我是不知如何调兵遣将,但我也没打算让一个药修替我去死。”

山轻河言辞铿锵,掷地有声,瞬间镇住了底下此起彼伏的声音。

“谭公子若有更好的办法,这么多年,怕也不会顶着世家第一公子的名头把课堂搅和成这个样子。难道谭家偌大基业也是靠令尊用嘴皮子功夫打出来的?都说虎父无犬子。我无父无母,自然是没有福分学到什么规矩体统。可我看某些人的做派,怕也没给父母脸上增光多少。”

谭镜轩愠怒起身,撞得桌椅发出一阵杂音,“你——”

“好了,”赵宜清“唰”一声收起扇子,点了点针锋相对的二人,“怎么说着说着吵起来了。幸而是我的课,若是你们二长老的课,这会可要血流成河了。”

谭镜轩身边的一个跟班戏谑道:“是啊,师尊的嫡传弟子才敢放火烧山,二长老亲自下令仗打三十、挑水十日。大师兄,你的门脸也是格外好看。”

赵宜清冷了脸:“住口!”

半晌,他缓了神色,招呼林寂把丹炉搬走,“今日就上到这里,你们回去好好想想错在哪。若再敢这样藐视课堂,我就把二长老从山顶上请下来,亲自盯着你们上课!”

一想到宋束刀那张刻板迂腐的老脸,众人瞬间没了声息。

林寂得了示下,咬牙费力从地上搬起炉鼎。山轻河想搭把手,却被对方不着痕迹躲开。

“大师兄,算了,林寂的事我下课跟你说。”佟蒿悄悄拽他袖子。

“有什么可说的?”山轻河甩开他,越过林寂和三长老,径自搬起第二个炉鼎,“难道我想做什么,还得看谁脸色不成?”

这话意有所指,佟蒿更是早已不满谭镜轩仰仗家世作威作福,二人干脆一起帮林寂搬起炉鼎来。可巧搬到最后一尊时,山轻河脚下一绊,居然连人带鼎整个儿朝林寂压了下去。

这鼎是纯铜打造,足有大半个男人那么高,虽不至于压死人,但加上山轻河的力道一推,就林寂那瘦骨伶仃的小身板儿,最少也得吐血三升。

“大师兄!”

佟蒿阵比人快,险险在林寂倒地时硬塞了一个防御阵挡在他面前,赵宜清听到叫喊也赶忙从剑上下来,看到林寂差点被山轻河和炉鼎压死,整个人吓出一声冷汗。

“寂儿!你没事吧!”

赵宜清把着林寂腋下将他从佟蒿的保护阵里拖出来,又拂袖把即将砸到地面的炉鼎恢复原位,山轻河这才撒开手,脱力一般撞到身后的桌角上。

尖锐的疼痛让山轻河腰部条件反射一样弹起,他冷冷看着身后一直在看戏的谭镜轩,视线迟迟落在他指尖,半晌没有移开。

宋束刀:“怎么回事,半个时辰前我就听到你们在这吵吵吵!不好好上课,一个个在这胡闹什么!”

课堂上混乱的动静终究还是惊动了二长老,他黑着脸走进来,看着低头绞手指的林寂,又看了看面如寒铁的山轻河,脸色顿时更黑了:

“好你个山轻河,还会欺凌弱小了?!”

“二长老冤枉!大师兄是在帮林寂师弟,哪来的欺凌。”佟蒿紧张地摆着小胖手,生恐宋束刀怒上加怒。

谭镜轩身边的人说道:“是吗?可刚才大师兄分明都要压死林寂了,那么沉的金尊炉鼎,砸下去怕是三长老也救不回来吧?”

谭镜轩微微一笑,站起来道:“算了吧,我看大师兄也不是故意的。毕竟是没有灵力的普通人,虽然好心办错事差点杀了自家同门......但也还请二长老看在他刚拜入师门的份儿上,别太为难。”

山轻河听着谭镜轩绵里藏针的言辞,哪里会听不出这是反话?虽然他刚才明显感觉有一股力量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但只恨未入筑基,连究竟是谁动的手也分辨不出。要想指正谭镜轩,简直是痴人说梦。

“山轻河,你怎么说?”宋束刀冷哼一声,瞪着他道。

他抬起脸,眸子里闪着不屈清光,“我要是想害林寂,就不必和谭镜轩起争执了。和他们一样,坐下台下看着林寂一个人搬走五台炉鼎不是更轻松?”

宋束刀为他冷淡的语调所恼怒,指着他面门怒道:“你还敢拉扯旁人?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林寂搬这些东西少说也有三五年了,他会不知道如何稳妥行事?用你一个尚未筑基的新人弟子充什么英雄好汉?”

“是啊,尚未筑基的新人弟子尚且知道冒着自己出事的风险搭把手,入门多年家世显赫的世家公子却只会冷嘲热讽笑里藏刀,”山轻河背过手去,向前一步逼视二长老,经娱乐圈熏染多年的威重之色再难掩藏,“刑法长老执掌宗门多年,就是这样维护宗门之风的吗?”

“大师兄,”这话冒犯至极,佟蒿忙不顾一切冲过来抓住他手腕,“你不能这样和二长老讲话,这不合规矩”

山轻河闻言却声音更冷:“什么规矩?漠视他人处境,为世家权贵低头认怂的规矩?凌尘殿上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住口。二长老一向赏罚分明,切勿再胡说了。”赵宜清揽着林寂的肩膀,对宋束刀笑了笑,“今日都是寂儿的错,回头我好好教训他。二长老不看僧面看佛面,今日第一天上课,罢了吧。”

那宋束刀岂是个好说话的?那本就对山轻河入门之事多有不满,如今山轻河身受责罚还如此嚣张跋扈不知收敛,宋束刀没当场打断他的腿都是顾忌裴颜面子了,哪里还能听赵宜清劝?因此他看也没看赵宜清,挥手自乾坤袖里抄出一根七尺高、手腕粗的长棍,面无表情地向山轻河走去。

“我本想看在宗主的份上饶过你,可你却屡次以下犯上目无尊长。如今又自诩宗门嫡传弟子,在众人面前大放厥词毫无规矩体统可言!若不罚你,明日你岂非要给凌云宗闯下滔天大祸!?”

山轻河看着那高昂的棒头瞬间肌肉紧绷,前世今生的恶劣遭遇仿佛一瞬间重合,来到修真界前被人砸在后脑的愤怒顿时在心头熊熊燃起。他刚想奋起反抗,裴颜的宁静坚毅的容色忽然在眼前一闪而过,万般怒火只好化为一声不平呐喊:

“如果仗义援手是错,不惧权威是错,这样的宗门弟子不做也罢!我倒想问问二长老,你们嘴里的‘规矩’到底是匡扶正义还是趋炎附势?”

“你!”

宋束刀怒不可遏,气得头脑发昏,他高举一仗挥下,却被一条粉色绫带紧紧缠住。回头看,竟是他的入室弟子、宗门大师姐冷棠,伸开双手牢牢挡在山轻河面前。

“师父息怒、大师兄纵有错处,还请看在他自小粒米束薪、孤苦伶仃的份上,给他一个认错的机会吧!”冷棠神色动容,飘雪绫紧紧缠缚在杀威棒上不愿松开。

“师姐不必多说。犯了什么错,我自会向师尊磕头认罪。可没犯的错,打死我我也不会认!”

山轻河冷冷看着台下众人,“我原以为这是个世外桃源神仙境界,现在看来,只怕里面臭鱼烂虾不计其数。呆在这样的宗门——”

山轻河盯着谭镜轩故作紧张的脸,吐出几个字:“我都嫌脏。”

说完,他大步踏出天道堂,佟蒿大惊失色去拦却被宋束刀怒声喝住。这一声爆喝险些震碎房梁,佟蒿却并未畏惧,他躬身行礼,一向圆润可爱的脸庞此刻写满严肃:

“二长老,您或许觉得山轻河是个异数,但弟子觉得他形式做派虽不符合宗门约束,却不乏肝胆义气,更不违天地正道。再者,谭镜轩入门多年也并非毫无错处。就拿今天的事来说,若不是他一直在背后明嘲暗讽,大师兄也不会不堪忍受为林寂强出头。若说今天的事有七分错在山轻河,谭镜轩只怕也占三分。”

赵宜清早趁他们说话的功夫把山轻河拦了下来,这会正推着他肩膀,硬把人扭送回来。看着山轻河一脸寒霜,赵宜清不禁头痛,要是让裴颜知道他徒弟在自己课上出了事,那他以后还有好日子过?为了能继续逍遥自在,他也得把今天这事儿圆回来!

“小佟蒿说得对,山轻河行事莽撞要强,冲撞二长老实在该罚。可是谭镜轩,”赵宜清看着他和谭峰如出一辙惯会伪装的嘴脸,心情顿时不悦,“你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谭镜轩眉头一皱,原本抱手看戏的嘲讽神色慢慢褪去,却也未动声色,只冷冷与赵宜清隔空对峙。

宋束刀听着话风意识到不对。他狐疑地看了眼三长老,又在宗门讯界问了一嘴,片刻后,脸色越发难看了。

“山轻河,”宋束刀沉了口气,针对山轻河而来的戾气少了些,“你扰乱课堂目无尊长,罚你仗十棍,可有异议?”

冷棠在一边拼命给他使眼色,佟蒿也再下面悄悄拽他袖子,山轻河却依旧一脸冷漠,不肯低头。

空有极品灵华却不得其法,只能背后遭人暗算,二长老又如此是非不分,上来就要定他的罪——山轻河想到这些不免热血上头,险些动手掀翻桌板。

他定定神,直视二长老,逐字否认:“我本无错,不该受罚。”

宋束刀也是从未见过这么不服管教的硬骨头,立时消了把人带去惩戒堂单独教导的主意,大手一挥怒冲冲结阵,杀威棒顿时活了一样浮上半空,目标直指山轻河: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二长老怒道。

山轻河一贯争强好胜,从来都是稳坐金字塔睥睨天下。如今一朝沦落,哪堪受此羞辱?当下便有一股熊熊怒火从他下腹陡然升起直冲天灵盖而来。火辣辣的躁动和怒意让他再也收敛不住体内气势磅礴的力量,面对迎面而来的杀威棒大喝一声:

“你敢!”

一阵华光闪过,山轻河体内忽而一阵冷热交替,继而额间一凉,一股巨大的灵力喷涌而出,羽毛一样替山轻河挡在了宋束刀的阵势面前。

一阵白光莹莹铺天盖地散落,熟悉而汹涌的灵力顷刻间充满整座天道堂。

宋束刀只惊了一息便立刻收手,飞快卸去周身力道。

“宋束刀。”裴颜音声如玉。

山轻河猛然抬头,见裴颜忽然凭空出现,一身素衣身无别物,只在发间簪着一小截鲜嫩的梨花枝。恍惚仙子下凡,姿质清绝。

裴颜:“我叫你住手,你听不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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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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