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独自留在五番队的食堂里干饭了。
爽快接受浦原喜助的托付、带我进入自家番队的平子队长人很好。副队长蓝染惣右介更是温柔亲切，对于我添饭的请求接受得无比自然，让我对死神整个群体的好感度又升一级。
饭后蓝染副队长还亲自把我送到了十二番队门口——然后等他一走，我扭头回了刚才路上经过的十三番队。
几分钟后我就坐在队长室外的走廊上，跟海燕和十三番队的浮竹队长一起喝茶了。
“去十二番队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我跟喜助先生只见过三次面。虽然感觉他是个好人……”我扁了扁嘴，露出笑容，“但是来海燕大哥这边，就感觉安心很多了。”
浮竹队长是位白发美青年，似乎有一点病弱的属性，但气场非常温柔包容，感觉会是被异性信赖的妇女之友，跟蓝染副队长那种少女杀手似的温柔有些区别。
海燕一把揉乱我的头发——最近总觉得他揉得越发得心应手，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我气鼓鼓地整理头发，这种时候罕见得完全没有大哥的样子。
“刚才在五番队吃了午饭……算早午饭吧，感觉午饭时间我还能再吃一点。”我舔了舔嘴唇，心里盘算起接下来应该吃点什么。
“平子队长有把自己珍藏的护发产品介绍给我，等我拿到第一个月的薪水就可以买啦，希望适合我的发质。”
看海燕准备开口，我快他一步补上后一句：“我知道大哥要说什么，但这还是我第一次工作，要给自己拉满期待值。”
确认完毕，相比起五番队，十三番队的饭口味更加清淡，但味道都不错。
·
……还没正式入职，就被看起来比我还年幼的女孩子找茬了。
下午海燕送我去了十二番队，大概是为了技术开发局的筹备工作，所有队员都很忙碌，然而队长却不知所踪。
因为自己还有工作，海燕把我托付给十二番队里他认识的队员，结果他才一扭头离开，金发小姑娘就窜到了我面前来。
其实这也不算找茬，虎牙少女只是上下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末了突然蹦出来一句：“你就是那家伙的女人？”
我整个人懵在原地：“啊？谁？”
“浦原喜助那家伙啊、还能是谁？”带着副队长臂章、看起来却不怎么尊重队长的女孩说道，“帮他搬家的队员偶然看到的，小心翼翼夹在书里的、你这样、留着姬发式的女人的画像。”
“那应该只是偶然吧……”我擦了一把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我几天前被喜助先生抓进监牢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他。”
要是让我说，我可能会觉得夹在书里的画像是随书附赠的插画特典……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这种东西。
虎牙少女顿时龇牙咧嘴，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事：“哈？怎么回事？”
“因为我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是个误会，并不是喜助先生的错。”我耸了耸肩，“但我与喜助先生，完全不是你所说的关系。”
可女孩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但你会进入技术开发局吧？”
“这个确实是因为接受了喜助先生的邀请……”
“那就对了，就是你，志波夏梦。”她打断道，语气越发笃定，“你进来之后，不是要住进队长室吗？”
……哈？
“为什么？”
“你不是死神，不能住在队舍。大家都说你会住进队长室，那家伙也没有否认。”
“不不不、我不能住在家里吗？”说着我指向西方，“我家就在白道门外，步行只要十分钟。”
“也不是不行，”女孩嘴上说着可以，却是一副「绝对不可能」的表情，“但是从这里走路到白道门，少说要两个小时，你能走多快？”
啊？啊？！怎会如此！
我早上进来瀞灵廷之后绕了一大圈，完全不清楚直线距离。
“怪不得大哥不会每天回家……”
不过也不是没法解决，我要立刻委托浦原喜助给我做一辆自行车——如果可以氮气加速就更完美了。
想到这里我又问了件别的事：“说起来，我这样不是死神的普通人加入进来，大家没有意见吗？”
女孩冷哼一声：“没什么，相比起来跟你一起进来的那家伙、大家更有意见。”
“诶？”
“你见到就知道了。”
外边传来喊她的声音，她向我摆摆手，让我去旁边的队长室里等，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结果我就在队长室里一直等到了晚饭时间。
听见吵闹声的时候我正坐在地上看浦原喜助的书，虎牙少女——副队长猿柿日世里说房间随便翻，我也就稍微放纵了一点。
随手拿到的这本是讲灵力分析与研究的，还附着一点标注和评论，我对书的内容兴趣不大，但标注看着还挺有意思，也没太注意时间的流逝，直到日世里炸毛的声音远远地传进耳中——
“喂！大家都在忙的时候、你这个队长跑到哪里去了！”
……队长和副队长吵起来了。
不，应该是副队长单方面炸毛地吵起来了。
我把座位从室内挪到更加明亮的室外走廊，靠着门板继续看书，顺便稍微分神去看那两人的动向。
日世里炸毛的时候相当可爱，浦原喜助也并不还嘴，还是傻笑着、脾气很好的样子，但可能因此日世里才更加炸毛……
我叹了口气，摘掉了耳机。
世界归于宁静。
再摘掉眼镜。
世界和平。
过了好一会儿，浦原喜助才安抚好副队长，一身带羽织的死霸装飘到我身旁。我重新带上眼镜和耳机，仰起头望向他。
……他脸上的鞋印是错觉吗？
“夏梦小姐，久等了，要去吃晚饭吗？”
我放下书、干脆利落地原地起立：“去！”
吃完饭找一个独处的时间，我得跟他谈谈通勤用的自行车。
然而，我的意识就在吃完晚饭、再度回到浦原喜助的队长室、满脑子都是自行车的时候戛然而止。
·
我好像是在梦中，在空中向上漂浮着。
一直向上、向上、像是要冲破世界的穹顶……直到浮于天空的几个平台映入眼中。
我的上升逐渐停止，紧接着又开始被吸引向前方。
我看见一个人、应该是大概是人的生物，没有双臂和双足，被包裹在一块巨大的水晶里。
我正向他接近。
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在接近他的过程中，逐渐看清他的眼睛。
那是双非常神奇的眼睛，不同于人类，眼眶中巩膜漆黑、虹膜则是星芒的形状。
被那样的眼睛凝视着，我明明应该感觉恐惧，却只觉得温暖，像是回归了母体。
我终于在他的面前停止，而他沉默地望着我，缓缓闭上了右眼。
·
……又是陌生的天花板。
但没有陌生许久，我还没有坐起身，日世里的脸就猝不及防地闯进了我的视线中。
她俯视着我，因情绪激动而略有些喘息：“你们昨天晚上——”说着她突然注意到了什么，话音一转，“解剖台是用来做这个的吗！”
她说着还恶狠狠地踹了一脚我身下的床，隔了好几秒我才反应过来惊叫着跳到地上。眼前我以为的床铺，赫然是铺了被褥的解剖台。
昨天我在这个房间都没发现这里还有个解剖台！可恶这一定是浦原喜助的阴谋，把书全堆在附近让我麻痹大意！
我惊恐地向金发少女求证：“日世里！我的四肢还健全吗？内脏呢？没有少一个肾吧？”
“哈？为什么你会问——”问到一半她好像又发现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你怎么穿着衣服？”
“啊？因为我睡着前没有来得及脱啊。”
双手双腿还在，身体也没有哪里疼痛……确认过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解剖台附近也没有福尔马林泡着的内脏之后，我才终于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
“日世里小姐，究极发生了什么事？”
“你昨天夜里灵压突然爆发了。”她双手抱胸、不太自然地别过头去，脸颊泛起点红晕，“不算太强，但我正好醒着。”
“灵压？我哪有什么灵压？”
说完我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戴眼镜，但日世里的脸却看得非常清楚，这让我惊讶到一时无法出声，可对面的虎牙少女却突然炸毛了——
“就是因为你几乎没有灵压，大家才会觉得那是在补魔啊！”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早上那个家伙还一脸整夜没睡的样子……”
……啊？
啊？！！！！
“我不是我没有、不对我也不知道啊，我昨晚一进房间就睡着了！”
结果对面的人比我更激动：“哈？！那家伙都做了什么啊！”
话音刚落，正在话题中心的人就回到了房间来。
“日世里小姐？有什么事情吗？——夏梦小姐、早上好。”
于是炸毛副队长与傻笑队长之间的战斗又开始了。
我默默背过身整理好衣服，对于无法再摘掉耳机就一键静音的现状感到些微遗憾。
其实老实说，我并不觉得浦原喜助会做什么违法犯罪欺负小姑娘的事，我对大哥大姐交朋友的眼光毫无怀疑……可这人看起来、确实像是一夜没睡啊！
他不会连夜把我解剖又给我拼好了吧！
正胡思乱想着、身后突然传来浦原喜助的声音：“夏梦小姐。”
我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在？”
房间里已经没有日世里的身影，房门也被关闭，不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隔着不算远的距离。
我小心翼翼地咽了下口水，心跳逐渐加快速度的同时，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昨天夜里，夏梦小姐梦见了什么吗？”他开口问道，平缓的声音有效缓解了我的紧张，“大约零时、夏梦小姐的灵压突然上涨。虽然我立刻收集灵子样本进行了检查，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看吧，这才是昨夜的真相。
完全打消疑虑后，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尽可能详细地将梦境的内容转述给了浦原喜助。
我的文字表达能力还可以，但语言表达能力很一般，更别说是一边回忆一边描述。话语相当干涩，可面前的人却听得很认真。
我说完之后，他也没有出声，眼睫软软地垂着，像是在思考什么，显得整个人单纯无害。
……真的很好看啊，这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为即将上工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