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藤怪如法炮制，开了好几个笼子，都是想跑的宝可梦。

利欧路数了一圈，发现没有卡蒂狗，愣了一下，站在车厢门口问：“卡蒂狗，你不走吗？”

卡蒂狗声音轻细，有气无力的样子，“我可能走不了啦，他们说，我应该活不了多久了。”

利欧路一惊：“什么！？”

卡蒂狗闭上眼睛，“我不听话，一直都不听话，所以总会挨打。忘了几年了，但我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利欧路懵了很久，看着隆隆作响的车厢，又看了看飞速后退的地面，抹了把脸：“蔓藤怪，你给它开门。”

蔓藤怪秉着做都做了的想法，一并给它开了。利欧路跳上去，将卡蒂狗拉到自己身上，走到车门口，对蔓藤怪挥挥手：“谢谢你啊，如果还能见面，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蔓藤怪笑眯眯冲它挥手：“走好啊，注意安全。”

从高速运行的车上往下跳，无疑是很需要勇气和运气的，利欧路盯准了一块草坪，咬咬牙背着卡蒂狗一跃而下。

草坪虽然相对于地面柔软，但也藏了许多碎石枯枝，利欧路垫在卡蒂狗身下，强大的冲击力撞得它整只宝可梦都蒙住了，好半天没缓过来。

卡蒂狗声音细弱，却难掩焦急：“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

利欧路喘了口气，正想说话，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流涌入身体，连带着皮肤上细碎的伤口都渐渐愈合。它怔愣片刻，抬头看过去，却见那只拉鲁拉斯抬着手，默默看着它。

利欧路爬起来，好奇道：“你还会生命水滴？能给卡蒂狗用吗？”

拉鲁拉斯说：“我哥哥教我的。它用不了，它不是外伤，是已经伤了身体根基。不过，像这种使用道具进化的宝可梦，可以用最纯粹的进化石激发生命潜力，那样倒是还有救。”

要是自然进化的宝可梦，那才是真的没救了。

它身边有声音感慨：“哇，你懂的好多。”

拉鲁拉斯用手捂住嘴，微微笑了笑：“我的一个姐姐教我的。”

利欧路坐起来，才发现那只宝可梦是小火龙。“你们都跟来了？”

小火龙不好意思道：“嗯……我想了想，还是不想要新主人，就跟下来了。”

它身上也有一些小伤口，不过完全不影响行动，正傻呵呵地看着他们笑。

利欧路抬头看了一眼它们身后，有好几个宝可梦都跟了下来，看了他们一眼就各自离开了，其中也包括那只绿色的火爆猴。

大部分是像拉鲁拉斯这样惦记族群或者自由才下来的，只有少数是为了主人。

利欧路算了算，只有它、卡蒂狗和小火龙才是为了主人，同盟只有三个，有一个还半废，脸上渐渐流露出些许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道：“我们一起吧，更安全一些。”

小火龙似乎受宠若惊，害羞道：“好、好呀……”

利欧路：“……”它看看气若游丝的卡蒂狗，又看看一脸娇羞扭捏的小火龙，第一次对自己的处境感到了几分绝望。

它背起卡蒂狗，正要离开，拉鲁拉斯却拦住它们，温声说：“介意多带我一个吗？”

利欧路愣了一下：“你不回去找你的哥哥姐姐吗？”

拉鲁拉斯细声细气地说：“那些人给我预订的主人在这里罢了，我的族群在雪山，很遥远，我一个不好回去。而且，我太显眼了。”

利欧路打量它片刻，“也是。”

拉鲁拉斯本身就是极其稀有的宝可梦，更何况是异色，路过的训练家恐怕都跃跃欲试等着收服呢。

利欧路抱起卡蒂狗，突然想起来，“卡蒂狗，你有没有被收服啊？”

卡蒂狗闭了闭眼，“有，不过他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还能给我收进其他精灵球里。”

利欧路皱了皱眉，那样会很痛苦的。

它将卡蒂狗背好，对身后的两位同伴说：“跟上了，我们从草丛里走。”

…………

清嘉在少年颠三倒四的话中了解了事情原委。

文轩出了门，带着小火龙，就想要再收服新的宝可梦。但是野生宝可梦多为绿毛虫波波小拉达一类，他倒不是看不上，单纯的怕虫子怕老鼠，波波又飞的快追不上。

在路上纠结了半天，他们碰到一个过路人，随口提了一句前面有宝可梦早市，售卖各种宝可梦用品和道具，甚至是宝可梦以及宝可梦蛋，他就想去碰碰运气。

说到这里，警察小姐眉头微皱，严厉地提点两句：“售卖宝可梦和宝可梦蛋是违法的，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记得报警。”

文轩惭愧地点点头，随后又说：“我就带着小火龙过去了，那个早市规模不大，我身上带着钱，本来想买一只波波，但是……”

不必说，那个早市可能都有问题。

清嘉在一边静静坐着。这个世界民风淳朴，训练家地位尤其高，就连警察局都没有避嫌的规矩。她冷着脸听完，接话道：“我们可能从一开始就被盯上了，那个过路人八成都是针对你的。”

文轩欲哭无泪：“我、我不知道啊！”

清嘉无意识地掐了掐手心。想到这的时候她本来是有点丧气的，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拥有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生命，也要被剥夺走吗？

是因为她本来就是天生该孤单一人的命？

但是在这坐了一段时间，清嘉又渐渐打起精神来。

不管怎么说，她得找找。要是利欧路自己想走也就罢了，被抓走，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清卉就去打探消息了，清嘉给她发了条信息，看向六神无主的文轩：“你还记得那个市场在哪吗？”

文轩重重点头：“记得！”

清嘉摸了摸腰间的精灵球：“我姐姐把她的王牌借我了，我们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清嘉根据比雕学习过的技能判断，它现在应该是五十到六十级左右。活物很难用等级判断，但是从那一堆奖牌和奖状可以看出来，清卉说不定比有些成年训练家还要强很多。

清嘉虽然没用过比雕，也不太会指挥，但是去探探路也够了。

文轩抹了把脸，偷偷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警察，小声说：“要不要跟君莎小姐说？”

清嘉默了默：“我们随时去，随时回来吧。跟她说，搞不好就去不成了。”

文轩叹口气，“也是。”

两个人偷偷摸摸从后门出去，然后狂奔数百米才停下来，清嘉指了指自己面前：“带路。”

文轩也没废话，立刻走到前面。

两个人假装成懵懂好奇的孩子，捧着图鉴走进早市。那地方竟然还在，清嘉瞅了文轩一眼，借图鉴的遮掩打开手机，给清卉发了地址。

报警报警，干他丫的！

但是深入进去之后，却感觉一切还挺正常。路边的摊贩摆的多是一些食物、工艺品或者宝可梦玩偶手办，精灵球贴纸等等很正常的产品，清嘉表情逐渐迷惑，就被文轩拉了拉袖子，“跟我来。”

他们七拐八拐走进一个小巷子里，清嘉莫名开始打退堂鼓，“我们单独进去，可以吗？”

文轩小声说：“可以的，你把比雕藏好，给足够多的钱，就能真的买宝可梦，我本来都到付款环节了，但那个时候小火龙在我身边走……”

清嘉：“……”怪不得呢，小火龙的稀有不仅在于它的数量，还有实力加成。

一旦它进化成喷火龙，强度更是再上一层楼，训练家走什么路都是畅通无阻，它甚至在华丽大赛都是热门宝可梦。

这就等于抱着一块金子招摇过市，不被惦记才怪。

清嘉沉默片刻：“……你以后尽量把小火龙收回去吧。”

文轩苦着脸说：“如果能找回来的话，肯定的。”

他们都知道希望比较渺茫，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进入小巷子里，再往里走，转两个弯，最深处有一个小院子。进去后两人装出一副期待的样子，眼睛亮闪闪地说：“我们来看宝可梦。”

清嘉为了保证不被当成小孩子赶出去，还特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我们都带了好多钱。”

因为进去前都要戴面具，工作人员大概是没记住文轩，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什么意思，小孩子别捣乱，我们这里不卖宝可梦的。”

清嘉暗暗呸了一声人模狗样，随后委屈道：“我们镇上挑选训练家，我没入选，可是我真的很想有一只宝可梦，多少钱都可以，求求你了。”

对方顿了顿，“看在你诚心的份上，可以送你一只。不过，还要看有没有缘分。”

这缘分彼此都心照不宣，就是钱呗。

文轩在一边安静如鸡。他戴了面具，但怕那些人能听出自己的声音，一直没敢开口。

两人需要蒙着眼进去，工作人员美其名曰是给他们惊喜。清嘉心里唾弃，但也没反抗，现在情报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牵着手，被人带着走过一段很长的走廊，很久后才停下来。他们摘下眼罩，只见下面是一片广阔的空地，楼梯环绕，他们就站在二楼，下面是许许多多被关在笼子里的宝可梦。

工作人员声音温柔：“等回家后，你们就告诉长辈，这是你们在野外收服的，不要说是叔叔们送的，大人们都爱客气，会送回来的。”

清嘉琢磨着这么搞就没人戳穿过吗，文轩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那些人好像人手一只凯西，可以瞬间转移的，我的小火龙就是被一只凯西抱住转移不见了。”

也就是说，他们被发现了就能直接瞬间转移走，打不尽的。

清嘉：“……妈的。”

身后就是工作人员，他们不敢多说，只装作讨论的样子好奇地看着笼子里的宝可梦，越看越冒火，有些宝可梦明显就是不愿意的，毕竟他们的愈合力很强，这浑身的伤明显就是不久前还在挣扎。

一个卖小拉达的摊子看他们盯着一只断了牙的小拉达看，尴尬道：“这只是对战输了受的伤，带回去养养就能好。小拉达也很适合小朋友，你要是不喜欢，将来收服新的再把这只放生就好。便宜卖，五百就行。”

清嘉：“……谢谢叔叔，我还想再看看。”

他们看了一圈，发现这些都是路边很常见的宝可梦，卖价也便宜，五百到五千不等。

清嘉皱着眉头，脸色不太好看：“这都图什么？”

文轩贴在她身边，小声逼逼：“注意表情管理，别被看出来……我们能接触的都是这些给普通人甚至是穷人准备的，因为里面包含精灵球的钱。官方渠道登记身份的精灵球一个要好几千，但这里连宝可梦带球最低价五六百，甚至更低的都有。普通人买来，去办个宠物证，再随便打打比赛，有些比赛只要参加，很容易就能赢回本。”

清嘉听明白了。

官方的精灵球，是登记了主人信息的，质量较好，绑定也深。听清卉说，这种情况下，宝可梦不能离精灵球太远，靠近了彼此都会有感应，主人和宝可梦也更容易产生感情；

而这里的精灵球，都是早就被淘汰的普通球，宝可梦对换主人没感觉，主人也不会对宝可梦投注感情。

他们这些训练家是为了荣誉、热爱亦或者和宝可梦的友情；

而能来这里的，一般就是满足小孩子的虚荣心或者是赚钱，也难怪违法，这对生命太不负责了。

文轩叹气：“宝可梦行业，沾一点边都是暴利，更别提卖宝可梦了。也有帮忙收服宝可梦的工作，但一次最少上万，普通人哪里请得起啊。”

清嘉站在一个卖鲤鱼王的摊子前，捂着嘴小声和他交流：“可是我的利欧路就是免费送的啊？”

文轩低声说：“你那是补助，是咱们被选中后的福利，以后也得回报政府的，你当免费呢？而且选的都是有天赋的，波导、精神力、超能力等等，总会有一个，普通人没天赋才是多数。虽然也可以等高中后再选宝可梦科，那也是正规途径，不过花费一样不少。这是最快能得到收益的方法了，屡禁不止。”

两人边说边走，突然，一只灰扑扑的伊布映入眼帘。

两人都怔住了。

伊布是很稀有的宝可梦，如果说小火龙还可能在野外碰见的话，伊布几乎是看不到的，有也全被抓走了。它们有特定的饲育途径，是唯一可以在官方买卖的宝可梦，因为普通伊布太弱，进化后又很强，这两种极端加上稀有度让它们不得不被保护起来，不然光延续就是一个问题。

不过这个颜色……

闪光的？？？

文轩大概是不懂闪不闪的问题，一脸迷茫：“这只伊布掉水泥里了？怎么这个色啊。”

老板本来睡在躺椅上打盹，闻言猛地睁开眼，赶紧凑过来：“小友这话就问对人了，这只伊布，是罕见的异色伊布，现在打折扣，只要二十万！”

文轩抿了抿嘴：“但是官方的伊布，一只也就五万到十万块钱。”

老板拍了一下扇子：“哎呀，这你就不懂了。官方那手续，可不繁琐吗？又要至少中级以上训练家证明，又要培育课至少良好，宝可梦还不得超过六只，连进化路线都要规划好上交，哪个训练家有空搞这个？我这就不一样了，卖出去后，随便你进化！”

文轩说：“其实还好吧，你说的进化路线，就是等伊布进化后，如果是没出现过的种类，需要记录上报进化过程，出问题还包售后和训练的。已经知道的那几种进化类型好像不用吧？”

老板大概没想到这么小的小孩也懂这些，脸瞬间拉了下来，又有些狐疑：“你懂得挺多的嘛，怎么没被选中？”

清嘉头皮一麻，赶紧道：“他是伊布迷，天天看这些，他家里人也有一只伊布……呃，火精灵，嗯，所以他知道的多。”

老板似乎松了口气，不过热情到底是少了一些，懒洋洋道：“买不买嘛，不买走开啦。伊布现在已经发现了六种进化类型，说不定你运气好，还能发现新的呢。”

清嘉眉头皱了一下。笼子里的伊布半趴着，呼吸微弱，从它耳朵之类的地方可以判断出它的皮毛应该是浅浅的、接近于白色的浅灰，但是它身上糊了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看上去脏兮兮的。

她问：“这伊布精神不太好吧，别到时候我们买回去它死了。”

老板一看有门，又精神了点：“哎呀，伊布这种宝可梦，不都这样嘛？脾气好，胆子小，这人多，它害怕。你带回去就行了。”

这只伊布的状态可以说是最糟糕的了，其他的宝可梦不管有没有伤，好歹还是清醒的，这只却连呼吸都微弱。

清嘉有些不忍，总觉得要是不管它，可能它也活不了多久了。

文轩比她更果断，直接蹲了下来，试图砍价：“便宜点行吗？”

老板眯着眼看他：“你出多少？”

文轩丝毫不怯场，笑道：“两万成吗？说实话，几十万够在官方饲育屋买两三只了，你这只病恹恹的，万一我花大价钱买回去后死了呢？”

老板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小朋友，这价可不兴瞎砍啊，你这是直接砍了个零头下来？”

文轩说：“哎呀，这要不是伊布可爱，两万都贵了。你看这家伙，毛都黏在一起了，这喘的，能活过十岁不？别是七八十岁的伊布拿出来卖的吧？”

清嘉叹为观止。

那伊布也像是听到了他的贬低，睁开眼，浑浊的眼珠艰难聚焦，随即蒙上凶狠的神色，嗷呜一口就咬了上来。

文轩吓了一跳，赶紧抽回手，硬着头皮道：“还这么凶！”

老板：“……你这么说它，它不生气才怪呢。”

文轩理直气壮：“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老板咬咬牙：“两万确实太低了，我这孵化成本都不止两万呢。”

文轩道：“孵化成本？你这是孵化来的啊，但是宝可梦蛋的孵化只需要人或者宝可梦随便一个守着就行，你……”

清嘉赶紧捂住他的嘴。

看得出来，从清卉到文轩，都不愧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天才，比起清嘉这个上帝视角游戏玩家也不差多少，十岁的年纪，已经很优秀了，但这不是能给他们秀知识的地方啊！

此时老板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你知道这么多，还来我们这里买宝可梦？”

清嘉强作镇定：“差一点被选上，他也就只知道伊布了。考试的时候选火系打水系，可不得被淘汰。”

文轩愣了一下，“我没……”

清嘉狠狠掐住他的手臂：“不，你有。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家里有只强大的火精灵，就以为所有火系都是强者，你该。”

文轩：“……”

这瞎扯能力放在哪里都是很震撼的。

老板沉默着摩挲腰间的精灵球没说话，静静打量他们一会。不过他低头又看见气若游丝的伊布，一咬牙还是应了：“行，两万，后面付款。”

文轩欣然应允，清嘉有些不安，就见他回过头来，用口型说：“精灵球。”

对了，这只伊布的精灵球得拿到手。

清嘉按耐住心中的焦虑，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文轩刚跟着进去，她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清嘉低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清卉：【我们快到了，你先别乱跑】

清嘉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文轩已经扫码付款，将那只颜色黯淡的红白球拿到手了。他转身敲了敲精灵球，“回来，伊布。”

倒是确实有用，那伊布没动，却有微弱的红光闪过，转眼间伊布就不见了踪影。

在精灵球里，确实能拖慢伤口恶化，聊胜于无。

文轩小跑过来，脸上隐有不忿，低声说：“这只伊布是被收服过的。”

清嘉一怔，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就见那老板已经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

文轩咬了咬牙，勉强露出笑容，“谢谢老板，我们就先走了，再见。”

清嘉跟在他身后沉默不语。

文轩先是大声问了一句：“你看看，你想要什么宝可梦？”

随后又压低声音道：“没办法了，这些宝可梦好歹还有精神，能活着，我们先出去，再想办法救他们。”

清嘉却拽住他的手臂，压低声音说：“想不想搞个事情？”

文轩：“啊？”

清嘉从袖子里掏出缩小的精灵球，轻轻一扭，放大后立刻往上一抛：“比雕，使用烈暴风！”

比刚才伊布的精灵球清晰很多的红光一闪而过，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狂风骤起。

后排提示，一些宝可梦的名字我还是用童年时记得的那些，比较顺嘴，比如说大比鸟—比雕，x伊布—x精灵，反正就是习惯什么就用什么

……而且比雕真的比大比鸟好听太多……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