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骑士一词近几年爆火应当还是因为一部电影。在法律无法制裁恶人的情况下，由黑暗骑士惩罚。

在文艺作品中，这无疑满足了人们对于惩戒逃脱法律的坏人的心理，但放在现实中，黑暗骑士同样触碰了法律底线，同样逃脱了法律制裁。

黑暗骑士也分两类，一类是仅惩戒不杀人，一类是会杀人。比起网络上花里胡哨的称呼，他们也可以统一称为义警。可惜真正的警察非常讨厌“义警”一词，它背后隐藏的含义不就是真正的警察不作为吗？

以触碰法律为代价所得到的正义是正义吗？

往大方面来讲这是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的冲突，但事实上，很多所谓义警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自尊心，他们会被别人的称赞冲昏头脑导致行为愈发不可控。

更重要的是，一旦出现大规模模仿犯，那法律不就被视若无物，社会将成为私刑的社会了吗？

杉下不会轻易下判断，他不会说黑暗骑士是否因为惩戒坏人是好人，是否因为触犯法律是坏人，他会回答说：“他们是期望越过法律获得所谓真正正义的人。但是，他们期待的真正的正义是什么？当他们站在法律对立面的时候，是否也已经站在了程序正义的对立面？”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深奥的话题，神户的目的不是和杉下进行一场学术探讨，他停止深入，提起另一个人：“我以前也想过如果能直接把长谷川警视监揍一顿就好了，或者他什么时候死了也行。这样他手上枉死的冤魂是否会感到安息？”

“你不会这样做的。”杉下果决说道。

“谢谢您的肯定，”他轻笑两声，“我不会做出那种事的，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把他送上法庭接受审判。”

“那么轮到我问你了，只有一个问题。”杉下伸出食指，做出他每次提最后一个问题时的动作，“你为什么要突然提到黑暗骑士？”

“谁知道呢？”神户语焉不详，不打算告诉杉下关于甲斐享的事情，如果可以他希望由甲斐自己坦白。

他岔开话题，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在即将离开的时候说道：“杉下先生，我是一个在官僚系统里浸淫许多年的人，29岁时进入警察厅，紧接着接触到许多人和事。在遇到您的时候我已经在所谓精英道路上走了十年，之后您对我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但我有自己的坚持，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没有见过龟山薰，只能从您和组对五课还有伊丹先生他们口中勉强拼凑出他的形象。在我看来，他十分信任您，不会像我一样常常想和您对抗一下。可同样的，龟山先生知道自己的路是什么。有时候您可能察觉不到您的影响力，但是容我对现在的特命系多嘴一句。”

杉下右京直视神户尊的双眼，隐隐猜测出他隐瞒的事情，也察觉到他为什么要隐瞒。杉下沉默，不打算挑明。

神户说：“甲斐君还年轻，他有时候对警察有一种不切实际的乌托邦式幻想，有时候也非常明白警察系统的肮脏。如何塑造他的正义，如何塑造他的理念，烦请您再多劳心思考一下。他不是龟山先生，也不是我，他很年轻。”

“我知道了。你这么说难道仅仅是出于前辈对后辈的顾虑？”

“这是一方面。此外，我和您说过这里是一部侦探漫画，也就说明案件在这里才是主流。我们无法预测文艺作品中会出现哪种类型的案件，是否会出现过于令人无法接受的案件。如果有一天您和甲斐君因为调查陷入到会让他产生强烈动摇的境况，我希望您能多关注一下甲斐君。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但您不是别人眼中那么绝情不通人情世故的人。”

“让人动摇啊，你当初也很动摇啊。”

克隆人案件，成了他离开特命系的直接原因， “动摇到主动和大河内先生提出要离开特命系的请求。”

杉下有些惊讶：“没想到你竟然会承认这件事。”

“反正大河内先生立刻就和您通风报信了，我再隐瞒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些年你也变了很多啊。”

“是成长了。”

气氛归于平静，显得那么祥和。解决完餐桌上的咖啡，神户和杉下起身离开。

神户说米花町是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杉下不得不对这个地方多一丝关注。走远后他说：“咖啡厅里一直有人在关注我们。”

“是的。”

“这就是你带我来这儿的目的？”

神户摆手表示不是，“我和您谈些事情是主要目的，来这里则是因为漫画的指引。”

“就是所谓的剧情？”

“这么理解也没错。杉下先生您看到那儿了吗？”神户指向某个方向，建筑物二楼写着毛利侦探事务所，“那是漫画本篇主角呆的地方。”

他说明了前天去帝丹高中见藤吉兄妹却遇到主角的事情：“我能感觉到剧情在指引我接触主角，参与剧情。今天和您来波洛咖啡厅，我毫不怀疑也有这个因素。”

“主要还是因为你有怀疑对象吧。”

“确实如此。”

漫画想让他参与剧情，那他就利用一下去寻找本篇和外传的角色们。其中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他之前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会被零组警告。他能想出的被注意到的地方只有米花町附近，而波洛恰巧离天石智也被发现的地方不远。

“我知道了，你说的事情我会留意的。漫画剧情方面你有什么发现的话可以再来找我。”

“好的，那我就要多去特命系叨扰了！”

杉下笑着，半是玩笑半是刺他：“别被长谷川警视监发现限制行动了。”

“放心啦，他没那么闲。而且他肯定有眼线啦，我也不算完全避开他。”

警察厅和警视厅仅有三百米之遥，五分钟路程，中间却隔着无法跨越的感情和怨怼。神户目送杉下回到特命系，自己打算去警备企画课一趟。

安室透，他看到一直关注他们的人的名字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