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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分手后我反攻了渣攻 > 第3章 沉沉

第3章 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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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见到顾逢川,是在不久之后樊野棠的生日宴上。身后的礼物堆了满桌,樊野棠一个都没拆,历年都如此,这些礼物会有管家统一拆封记录,只有格外贵重的才会再次告知樊野棠。

不过这样的情况几乎没有,后面堆着的,从来都是些没人在乎的小礼物,有价有市的常规礼品,还够不上特意一看。真想下了功夫献殷勤的,怎么着都会找个机会单独凑上去说两句话。

像顾逢川这样的身份,他刚到场,樊野棠就迎了上去,黎辞故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端着香槟。

他们隔得远,听不清在聊什么,只不过看得出两个人的熟络与放松。樊野棠自顾自的从顾逢川西装外套的兜里掏出来个黑锦绒布盒子,打开之后笑着锤了顾逢川胸口一拳。

蓝宝石特有的贵气很快就点缀在了樊野棠的袖口上,他颇为喜欢的晃了晃袖子,自然的将顾逢川引进他们的圈子。

一群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围在一起聊天,整个大厅的辉煌都不及那一群人的光芒万丈,他们自信、潇洒,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与傲然。樊野棠站在那群人中间,眉梢轻挑,浑然天成的矜贵让他看上去像是对什么都不屑一顾。

旁边的侍者许是看他一个人坐了许久,上前来问他需不需要什么帮助,黎辞故回过神来,将香槟一饮而尽,放在他的托盘上,道了声谢。

他其实并不认识多少跟樊野棠相关的人,像这样的场合,他来,是独自来;他走,也是独自走。偶尔有几个借着生日宴会来结识旁人的小开过来跟他搭话,问他是哪行哪业的新贵,他开口永远都是:“我是樊野棠的朋友。”

那些人无一例外的轻笑几声而后离开,呼之欲出的不屑藏都懒得藏。

樊野棠真正的朋友,是他身边的那几位。

他看上去连樊野棠的身都近不了,自称是朋友都引人发笑,要是他说自己是樊野棠的伴侣,怕是会被别人耻笑失了智。

这样的宴会本就分了三六九等,他不自轻,也不会自贱,只不过总觉得想要尽自己一份心意,在他生日这天来陪着他罢了。

来了这好几年,也清冷了好几年,陪着他从白天的宴会辗转到夜场,他从来都是自酌自饮几杯酒,连句跟他说生日快乐的机会都不曾有。

午夜的钟声敲响,转场之后的黎辞故仍旧没能说出一句生日快乐。

里头的人闹得欢乐,他嫌吵,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夜里的风吹的人心冷,他拿起手机给樊野棠留了讯息:【小棠,我明天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你少喝点酒,早点回去休息。】

对方习惯性的没有回复。

有时候不知道是因为他对樊野棠太好了,好到凡事都尽善尽美不给樊野棠一点不舒服的余地,所以把他纵坏了。还是说樊野棠是真的压根就不在乎他,他好他坏樊野棠都无所谓,任凭他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独角戏里自我付出、自我感动。

当初那个承诺,是真的。

如今累了,也是真的。

他为了爱情做的事几乎断绝了家里本就淡漠的亲情,情字浓时,还能就着那张狂野绮艳的面容自我安慰几句,如今被碾磨成灰之后,他也开始渴望归家时亮着的一盏烟火灯。

黎辞故轻轻叹了口气,顺着街边的小道往前走,大都市里的夜生活往往比白天还要喧闹,五光十色的灯火将夜幕映照的暧昧而多情。黎辞故找了个干净的台阶,坐在那里看着眼前车流如织。

他掏出口袋里的烟,深深吸了一口。

上次在医院,医生建议他挂个心理医生的号看看,他也没推辞,挂了个专家号,一早上交了八百咨询费,写了数张问卷,做了个脑部CT,又拿了些药。

说到底人还在世界上喘气就总得活下去,既然总要活着,倒不如让自己活的舒服点。医生的建议他放在心上了,按时吃药,按时复诊,多做户外运动,远离刺激源。

药他吃了,复诊时间还没到,户外运动没时间,远离刺激源这件事他还没想好,勉强算半个为自己负责的病人吧。

一支烟连抽带出神很快就燃尽了。

黎辞故又点了一根。

夜深了,他也不知道在那坐了多久,伸手一模,一盒烟已经空了,脚边一地的烟蒂。

他拿了张纸巾,将烟蒂一个一个捡了起来放到空的烟盒里,继续坐着出神。

“扑哧”他身旁的人笑了一声,乍然响起的笑声吓了他一跳,他猛地一回头,看见个身高腿长的寸头酷哥。

酷哥一张脸十分野性,眼角有道疤,斜斜擦过眉峰,成了断眉。

“哥们,你打算在这里坐多久?”

黎辞故茫然的回望他:“啊?”

“我看你大半夜坐在我店门口,我以为你是我的死忠粉,可再迷恋我也总得让我开店吧?”酷哥断眉一挑,桀骜又邪气。

黎辞故后知后觉的回头,就看见头顶上大剌剌的一个木招牌【ST秘】。

而他正正好好的坐在了人家的店门正中央,怪不得门前这么干净……

黎辞故难得的感到了一丝羞窘,他连忙站起身让开位置,低声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

“呵。”男人低笑一声,调侃道:“你真不是我粉丝啊?我以为你熬夜排队想刺青呢。”

黎辞故讪笑一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走。

大门很快被打开,男人开了盏晕黄的小灯,转过头来招呼他:“进来坐会吧哥们,坐哪不是坐,坐这也能看夜景。”

晕黄的光底下映照着几幅木框画,狰狞狂放的线条勾勒出一个个奇形怪状又张牙舞爪的精灵,鲜活的仿佛要从画里钻出来。

黎辞故有些好奇,走上前去细细端详,身后的男人递过来一个一次性纸杯,里面泡着不知是什么茶,针尖样的茶叶在热水里慢慢舒展,看上去格外令人放松。

“我画的,看起来怎么样?”男人站在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这些画。

“很好看。”

男人再次笑出声,转头看他:“就这?没了?”

黎辞故接过茶水,绞尽脑汁的想形容词,他的注意力最近总是集中不起来,连带着连脑子都不如以前好用了。

半晌,才干巴巴的挤出一句:“这些线条看上去……很自由。”

男人大笑出声,笑容打破了他面上的野性和凶悍,他抬手自然的搓了一把黎辞故的脑袋,笑道:“那,想纹身吗?纹一些……自由的线条?”

男人说完,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黎辞故自从成年第一次被人摸头,一时惊了,身子都绷紧了,却又在男人自然的神情下放缓了神经,轻轻一笑:“我再想想。”

男人憋笑,道:“你想吧,你有大把的时间想,我还有些自由的线条需要画,你自便。”

男人说完,径直上了二楼,黎辞故手里捧着茶,轻轻抿了一口。

清苦的茶香在口中逸散,木然了一个晚上的大脑渐渐舒缓。

喝茶的时候,他脑子里在想那些变态杀人狂迷倒路人然后分尸的画面,一边想着也许这就是一杯加了料的茶,一边想着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呢。

他迷茫的看不清前路了,要是真能出现一个人给他的人生一个干脆利落的结局倒也不错,至少不是主动求死,听上去也体面。

就是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父母亲会不会来参加自己的葬礼,也许会。

再大的仇怨,死亡都能将它消弭了,况且只是一个被寄予厚望的长子干了丢人现眼的事儿罢了,人都死了,谁还能忤逆谁呢。

思绪飘得越来越远,零零星星、细细碎碎的记忆从脑海里翻了出来,不知何时,那个人群中总是耀眼的青年逐渐变得麻木、破败、就像失了灵魂的木偶,开了个大口子不断地流失着活力。

他还不到三十岁,身上就一丁点儿鲜活劲儿都没了,看上去总泛着沉沉死气。

他盯着自己的脚尖,连日光何时爬上来的都不知道。

门口挂的一串风铃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也推门走了进来。

“皓子哥,下来帮我拿素……卧槽!你是个什么玩意?!!”青年一声爆呵,楼下两个人都被吓得够呛。

黎辞故抬头的动作太猛,一时间眼前星星打转,除了刺眼的日光什么都瞧不见,他抬手遮去脸前的光,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竟然失语了……

青年丢下手里的东西,一个蹦子窜出老远,“呔!这玩意还怕太阳!”

许是黎辞故长时间的无害让青年镇定下来,他还是站在远处,犹豫着说了个比较正常的可能性:“你……是我家新来的客人吗?”

黎辞故点了点头,避开直射的阳光,偏过头去解释道:“不是很了解,所以来看看。”

店老板在二楼斜倚着栏杆,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楼下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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