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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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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雨停了,山中出现一道彩虹。

洞里躲雨的人都出去了,和彩虹合照。张风奇拿出自己的相机,让徐向之站在彩虹下方,给他拍一张照片。

徐向之等到拍照的人差不多都散去了,才在张凤奇指定的位置站好。

张风奇指挥徐向之调整好姿势:“左边一点,下巴收起来,对对对,笑一下嘛。”

徐向之牵起嘴角,笑出八颗牙齿。

“干嘛这么僵硬。”张风奇不满,“能不能来点真实的微笑。”

徐向之抱歉道:“不好意思,不经常拍照。”

“那以后你得习惯。”

“习惯什么?”

“跟我在一起,你会经常拍照。”

这下徐向之不再僵硬了,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张风奇抓住时机,咔嚓按了好几下快门。手动模式,不好对焦,好几张都糊了,不过有一张张风奇很喜欢,在树影晃动之间,有一条很明显的彩虹,徐向之站在彩虹下方,笑得像个小太阳。

“你应该多笑的。”张风奇把照片递给他看,“多帅啊。”

“谢谢。”徐向之坦然接受张风奇的称赞,并提出也给张风奇拍一张。

两人调换位置,张风奇用手指着彩虹,自己对自己说:“茄子~”

拍完照,两人商量着要不要继续爬山。徐向之倒无所谓,他怕张风奇累了,而且刚下过雨路况不好,对登山小白来说是一种挑战。

张风奇当即觉得自己被看轻了:“谁是小白啊?我以前也很擅长爬山好不好,只是许久没爬,生疏了。”

“好好好。”徐向之哭笑不得,“那就继续爬?但是前面道路比较狭窄,需要万分小心,摔下来就不好了。”

“不会的。”

许多人都折返了,山上人越来越少。

和上一次一样,在路过一段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道时,徐向之走在前面,抓着张风奇的手,两个人搀扶着往上爬。没多久张风奇就开始喘了,腿也不由自主地打颤,徐向之说:“是不是忘了我教给你的技巧。”

张风奇白着一张脸,说:“这么多楼梯,爬着爬着就忘了。”

“慢一点,到前面休息一下。”

好在山中的空气清新,氧气充足,张风奇走一阵歇一阵,偶尔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很快就适应了山路的险峻。

差不多中午时,他们终于抵达半山腰。金云寺近在迟尺,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厚重的檀香味。山上人没多少,寺门却仍旧大开,一个穿僧袍的师父在扫门前掉落的松针。大殿里没人,香案上摆着准备好的供香,上面竖着一个小牌子:“请自取。”徐向之取了几支香,在烛台上点燃,分了一半给张风奇。二人像上次一样,并排跪在蒲团上,虔诚地向高大的金身菩萨问候、诉说自己的心愿。大殿后方传来整齐的诵经声,应该是到师父们吃饭的时间了,他们有饭前诵经的习惯。

徐向之和张风奇一前一后,默不作声地退出大殿。

“真好啊,空气好清新。”张风奇来到广场上,对着漂浮着绿意的空气狠狠吸了一大口。

徐向之说:“山顶的空气更好,还有力气吗。”

“有啊。”张风奇的信心十足。

“那我们休息一下,等会儿吃点东西再继续。”

山中的一切还和秋天来时一样,除了那棵大银杏,叶子都掉光了,树杈寂寞地在寒风中摇晃。张风奇走到树下,一眼就看到自己的许愿牌,“心想事成”四个大字在一众小木牌中格外显眼。张风奇举起相机,对着大树拍来拍去,拍光秃秃的树冠,树根上连成排的许愿牌,然后又离远了一点,拍金云寺,拍寺前的广场,和廊下莲花型的引水链。

徐向之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抱持一定距离,不影响他的发挥。

拍到最后,张风奇忽然想起来他们还没有一张合影,刚好树下有个大姐经过,张风奇叫住大姐:“姐,能麻烦你帮我们拍张照吗?”

大姐热心地说:“可以啊!”

张风奇赶紧招手让徐向之过来,他俩站在树下,彼此都有些拘谨。

大姐说:“靠近点呀!”

徐向之往张风奇身边靠了靠。

大姐还不满意:“你们是两兄弟吧?怎么跟仇人一样,再靠近点啊!哥哥搭着弟弟的肩……”

徐向之抿了抿嘴,伸手搭住张风奇的肩,张风奇整个人都僵住了。

“啧,”大姐嫌弃张风奇,“弟弟怎么臭着脸呢,两兄弟吵架啦?再靠近点!这样才显得亲密……”

徐向之一手揽着张风奇的肩,一手拽着张风奇的手臂,把他往自己怀里带。

“你干嘛。”张风奇小声说,怕大姐看出端倪,硬是忍着没走开。

“这样拍照才显得亲密啊。”徐向之冲着镜头笑,“大姐说的。”

“拍完了。”大姐看着自己的作品,很是开心,“真好看。你们兄弟俩啊,一个长得比一个帅,好像明星哟。有女朋友没有?”大姐越看越开心,就想着和他俩交个朋友。

张风奇认真地对大姐说:“我们不是兄弟。”

“那是什么?”大姐好奇地盯着他俩看。

“是朋友。”张风奇说。

“朋友啊,那真难得!关系好的朋友才会一起约着来爬山吧……”

又聊了几句,见两人对有没有女朋友这个问题完全不搭茬,大姐便放弃了,把相机还给张风奇,独自一人上了山。

张风奇看着屏幕里傻笑的两个小人,心里有一点点蜜糖似的甜。他说:“我要把这张照片洗出来,裱好,放在……客厅里。”

“那我能不能也拥有一张?我要放在床头。”

张风奇抬起头,徐向之的脸和他就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说话时唇齿间的气流喷在他的脸上,痒痒的,麻麻的。张风奇说,却不小心结巴了一下:“可、可以啊。”

两人正说着话,寺庙前扫地的师父认出徐向之来了,请他去斋堂午饭。徐向之没有推辞,对着师父双手合十表示感谢,便和张风奇一起进了斋堂。中午吃咸菜炒鸡蛋,白菜炖粉条、蒸南瓜和青菜汤,主食是粗面馒头。张风奇总觉得寺庙里的饭菜有一种奇特的力量,看上去毫无食欲,一旦开吃就停不下来了,胃填满了都还不够,吃完有种灵魂被洗涤的神圣感。

吃过饭,出了点太阳,上山的路也没有早上那会儿湿滑,走起来一点也不费力。张风奇一边走,一边和徐向之聊天,聊天的话题包括但不限于徐向之的成长经历、感情生活,以及他的个人喜好。说起个人喜好,张风奇忽然想起以前明明说过,徐向之是个工作狂,一天24小时都在工作,除了工作也没有别的爱好,可以说是把爱好变成事业的典范。他向徐向之求证,徐向之说:“怎么可能?我也有别的爱好啊。”

“是什么?”

“我喜欢滑雪。”

“蛤?”张风奇惊讶极了,“你滑单板还是双板?”

“单板。”

“哦。”张风奇自己喜欢滑双板,因为单板老是会在转弯的时候摔跤。

不过滑雪这项爱好需要有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去支撑,不然就只是刚入门的爱好者而已。徐向之也是这样,工作忙,只是偶尔会在休假的时候去东北的雪场玩,一次玩个够,然后好几年都不想。

其实徐向之的生活真的挺单调的,前几年的时候还有兴趣出去玩,这几年越来越佛系,宁愿在宿舍睡大觉都不想出去折腾。他之前有个男朋友是做主播的,喜欢去各种户外探险,徐向之一把老骨头经不住折腾,后来再叫他就不愿意去了。男朋友嫌他是个老头作息,谈了几个月就分手另觅新欢去了。

张风奇听着听着,觉得哪里不对劲:“你怎么这么多男朋友。你到底谈了几个?”

“三个。”徐向之纠正他,“是前男友。”

张风奇不信:“你在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徐向之很冤枉,“高中的时候一个,大学的时候一个,工作的时候一个。而且我都已经很久没谈恋爱了,认识的男人也没几个……”

“那你怎么会认识主播?”

“朋友介绍的啊。”

他的朋友都是同学同事,上哪去认识什么主播?张风奇的脸拉的长长的,瞪着徐向之:“哼,你不诚实,我不跟你说了。”然后甩下徐向之,快步往山上走去。

徐向之连忙在后面追:“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我晚上写个报告给你,如果有半句假话,叫我这辈子找不到男朋友,女朋友也没有,孤独终老……”

张风奇猛地回头:“真的?”

徐向之举起双手,发誓道:“如假包换。”

“你可别骗我,不然后果很严重……”

“好好好。”徐向之真的是,对他无奈极了。

不过徐向之知道,也许是经历了一段漫长且失败的感情,让张风奇在面对一段新的关系时,总是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总会在该对视的时候移开眼睛,在该碰触的时候收回手掌,又在该拥抱的时候提前竖起高墙。那天说出那句话,那句互相了解的请求,也许已经花光了他全部的勇气吧。

徐向之走在后面,看着迎着山风前进的、张风奇那单薄的背影,他心想多久也没关系,只要张风奇忘记过去的所有不开心,决定迎接新的人生,那么他等多久都没关系。

快到山顶的时候,又下雨了。徐向之撑了一把伞,把自己和张风奇都罩在伞下。雨伞有点小,两个人必须紧紧挨在一起,才能保证都不被雨淋到。

他担心自己撑着伞还要看路,再不小心摔倒,就让张风奇撑着伞,自己专心看脚下的路。

张风奇犹豫了下,挽着他的手臂:“我抓着你吧,这样安全一些。”

终于在曲折中到达山顶。

下着雨,视野有一部分被云层遮挡,张风奇其实是有点失望的,这样的天气拍了照也不好修,不如不拍。山上有个凉亭,可惜里面的座位都被雨淋湿了,放眼望去,除了下一个平台处索道的工作人员,整座山上就他们两个人。

回头望着湿淋淋的山路,张风奇真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爬上来了:“还好,活着上来了。”

“……有那么夸张吗。”徐向之撑着伞,一时不知道该夸他可爱,还是骂他胆小。

“有啊。下着雨呢,你没听说过有个人下雨爬山然后摔死的新闻吗?”

“没有,是你编的吧。”

“怎么可能?我手机快没电了,不然搜给你看。”

“……好吧。”徐向之扶额,“下雨天爬山确实挺危险的,下次我们不要这样做了。”

“也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张风奇忽然又改口。

“怎么有风味了?”徐向之心甘情愿充当一个捧哏。

“有种踩着云看雨的错觉。”

雨点很细,落在伞面上几乎没有声音。照理说爬上山却遇上下雨,应该是遗憾的,因为再过不久就日落了。很多人花大代价爬上山,就是为了欣赏日夜交替的绝美时刻。但是张风奇只遗憾了一秒,然后就释怀了,甚至有点开心。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山顶的风景不重要,陪伴在身边的人才重要。他回过头,发现徐向之在盯着山下的云雾发呆。

“你在想什么。”他忍不住拍了徐向之一下。

徐向之被拍得趔趄了一下,“你要谋杀我啊?”

“杀你我还要坐牢,我疯啦。”张风奇白了他一眼,“下山吧!”

“不看了?”

“有什么好看的,冷得要死。”

两人坐索道下山,轿厢没窗户,在云雾里走一趟,张风奇被冻得瑟瑟发抖,下来的时候嘴唇都白了。

“要不去吃火锅吧。”徐向之看着张风奇虚弱的摸样,提议道。

“好啊。”

吃什么也无所谓,张风奇心想。

因为挑了家评价好的餐厅,光是排队都排了一个小时,最后吃完饭都快九点了,徐向之订的酒店在金云山脚下,下雨天堵车,开车回去又花了一个小时,最后张风奇累得几乎在办入住的时候就要睡着。

徐向之定了两个大床,张风奇抱怨他浪费钱:“定个标间就行了,这里一晚上也不便宜。”

徐向之把房卡递给他,觉得他应该是累坏了,这种虎狼之词都说得出来:“男男授受不亲,万一你晚上上厕所回来,爬错床了怎么办。”

张风奇震惊于徐向之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你跟我认识你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房间到了,两间房挨在一起,灯光昏暗,让彼此的面目都有些朦胧暧昧。

“现在的你太不矜持,没有一点做教授的自觉。”

“矜持,是对普通朋友。”徐向之慢慢地说,“你不是普通朋友。”

“那是什么朋友?”

“……好朋友。”

万幸徐教授还是没有丧失理智,这时候说错一句话,可能又要被张风奇打入浪子的行列去了。

得不偿失,不如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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