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哥，我之前只演过动作戏，这文戏也没演过，别回头演砸了耽误您事。”王小佳听东方不亮说完要求，心里不是很有底。

“耽误不了。”东方不亮信心满满道。

东方不亮当时跟拍王小佳的时候着实观察了王小佳好一段时间，王小佳给女主演当替身的时候，尽管在镜头里不会露脸，但是还是会有意识地去调整自己的动作，让自己表现得更女性化，以看上去和女主演身形更像，避免穿帮。这不仅仅是敬业，而且是一种天赋，毕竟没有好的观察力和模仿能力，是很难在镜头里做到以假乱真的。

“你就当是试镜，赵明生他不是个导演吗，正好叫他看看你的业务水平。成就成，不成就下次呗，不要太紧张。”

王小佳听了东方不亮这番话，心情确实放松了很多，试镜这种事，作为一个不满足于做群演的群演，他可真是太熟了。从入行到现在，投简历面试试戏没有一千次也有九百九十九次，从开始的忐忑到后面的习以为常，现在他的心态只能用稳如老狗来形容。

五月十七号，《山花烂漫》主演柯国清如期杀青了，他是一位实力和业内地位兼具的老戏骨，剧组特意给他举办了杀青宴，地点定在了菲尼斯休闲会所。菲尼斯休闲会所坐落在影视城郊外，是一所集饮食住宿娱乐休闲为一体的高端会所，类似的高端会所在影视城其实还有几家，不过菲尼斯它最为人称道的就是有座亚洲都能排得上号的高尔夫球场，而柯国清恰好是一个重度的高尔夫球爱好者。

这天上午，王小佳完成了自己的群演工作，没有和往常一样蹲在群演群里继续抢活，而是回到了自己在影视城的住处。房子不大，有大半的空间都被挂满了衣服的落地衣架占据，其中大部分是女装。房间的角落里有个小小的梳妆台，各种化妆品和一应的化妆工具满满当当摆在那里。

当演员是梦想，但是不管追不追得到梦想，人总是要糊口吃饭的，所以在接不到活的时候，王小佳会在网上搞一些直播，他的粉丝都亲切地称他为，嗯，女装大佬。

王小佳回家以后先洗了个澡好好收拾了下自己，然后开始护肤，化妆，戴假发，穿假胸衣，穿上东方不亮寄给他的名媛套装，系上丝巾，戴上墨镜和遮阳帽，挽着和套装配套的能装下一个他的名牌包，打车来到了菲尼斯休闲会所。

他报上了东方不亮提供给他的会员号，顺利进入了菲尼斯休闲会所。他开了一个套间，换了一身运动短裙，镜子里的他现在看上去胸大腰细腿长，配上用丝巾扎起来的大波浪卷发和一张化妆邪术加持过的脸，看上去青春又火辣。作为一个直男，王小佳觉得自己都快爱上自己了。

王小佳对着房间的落地镜欣赏了一会儿，确认自己的装扮没什么破绽以后，戴上墨镜和棒球帽，系上小腰包，就出门干活去了。他第一个目的地显然是菲尼斯休闲会所最有名气的高尔夫球场，东方不亮说柯如清喜欢打高尔夫，今天柯如清杀青，赵明生最有可能在这里作陪。

王小佳坐着观光车到了目的地，事先约好的球童已经背着球杆等在那里。球童是菲尼斯休闲会所提供服务之一，这次招待东方不亮的是个健谈且帅气的年轻男人。东方不亮在他的指导下马马虎虎打了几杆球，就直奔主题问柯国清在哪里打球。

球童面露难色，王小佳掏出手机：“我只是想跟偶像见个面，价钱都好商量。”

柯国清和剧组的人一起来的，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动静不算小，他们的去处在球场不算是秘密。王小佳是会所的VIP客人，一般来说非富即贵，又一身名牌，还长得很漂亮，球童本着不得罪客人的原则，顺水推舟把柯国清打球的地方告诉了王小佳。当然，绝不是这个漂亮姐姐给得太多。

两人开着电动车来到了柯国清所在的地界，才转悠了小半圈，王小佳就认出了柯国清。柯国清是个老手，身边并没有球童陪伴，而是他自己背包，旁边停着球车上面也没有工作人员，显然也是他自己来开，这在一众前呼后拥的过来打高尔夫球的客人里显得很是特立独行。

王小佳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下了车，一边在球童的指导下做推杆练习，一边借着打球观察柯国清周围的动静，主要是找赵明生。但是他观察了好一阵，发现柯国清好像并没有和剧组的人在一起，而是一个人在这边打球，王小佳就打算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找找。

柯国清是个老演员，对于落在自己身上的镜头或者说是目光是很敏感的，他很快就注意到了王小佳。王小佳戴着墨镜，看不清全脸，但是落在外头的皮肤白皙细嫩，鼻梁挺直，嘴唇饱满嫣红，只看这半张脸也知道很漂亮。难得的是肩平腰直，前凸后翘，身段也很漂亮。

柯国清四十三岁了，是个离异的黄金单身汉，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自觉对于男男女女情情爱爱这些早已经免疫了。但是王小佳似乎是照着他审美长的，只一眼就看得怦然心动，连对方那平日里他见到就会敬而远之的生涩推球动作都觉得青春可爱。

柯国清注意到王小佳一直在暗暗打量他，便一直按捺着等待对方过来，但是对方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有什么顾虑，一直没有过来。柯国清眼看着对方似乎要离开了，顾不得唐突，直接背着球杆走了过来。

“你们是要去那边的球道吗，介不介意带我一个？”柯国清问道。这附近只有一个发球台，王小佳刚刚打的是三杆洞，可能要去下一个击球区，柯国清决定以“顺路”，这样就能借机认识对方。

王小佳看了柯国清那边的球车一眼，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搭自己的球车，不过他也不会拒绝这种主动送上门来的“借口”，就点了点头，表示不介意。

上了车两人自然而然地说起话来，当然大部分时候是柯国清主动抛出话题，王小佳礼貌但简短地作答——柯国清并不是他此行的目标人物，而他也到底不是真的女孩子，压着嗓子说话还是比较累的。这落在柯国清的眼里，就觉得王小佳的性子有些腼腆，不过这点柯国清也觉得可爱，态度就更热络了。

王小佳自称是影视学院的学生，今天是拿着家里人的会员卡过来体验的，柯国清不仅是影视行业的前辈，在球技上也称得上是前辈，两人互相“了解”了一番以后，柯国清几乎包揽了王小佳球童的活，耐心细致地指导起王小佳的高尔夫球技来。期间少不得手把手教王小佳击球姿势和力度。王小佳是个男的，没什么被冒犯的自觉，柯国清乐意教，他也就顺带着敷衍一下。这给了柯国清错误的信号，以为王小佳也对他有好感，越发地上头起来。

王小佳跟着“热情”的柯国清，几乎把球场逛了个遍，也没见着赵明生，心下有些奇怪，便借口累了，想回去跟东方不亮交换下信息，讨个主意。

柯国清坚持送他回来，两人一起回到休息区，结果就遇到了赵明生。赵明生之前嫌打高尔夫太累，就跟柯国清提前打了声招呼，自己呆在休息区这边泡温泉。这会儿身体泡舒坦了，就打算去会所的私人电影院喝点红酒看看电影。当然这个点自己一个人研习电影是没什么意思的，顶好是找个文艺款的女青年，大家一起谈谈马丁·斯科塞斯，弗朗西斯·科波拉和他们的作品什么的。有了灵魂的深入交流，再自然而然地进行□□的深度交流。

赵明生一边往休息区走，一边在回忆里筛选合适的人，然后就遇到了柯国清以及同他一起回来的王小佳。赵明生和柯国清寒暄了几句，礼貌地邀请邀请两人跟自己一道去看电影，柯国清原打算拒绝的，但是王小佳抢在他前面同意了。而且王小佳一改之前的腼腆，热情地和赵明生攀谈起来。

赵明生的目光不由在王小佳身上停了停，青春的充满活力的身体，还没有被圈子里的酒色财气浸淫出风尘气的脸，以及望向自己的充满崇拜的热烈目光，倒是一个不错的狩猎对象。赵明生脸上的笑容也热情起来。

柯国清不由脸黑，看王小佳这个样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赵明生是有名气的导演，王小佳是一只脚准备迈进圈子里的预备役演员，可不是要逮着机会抱大腿么。只是赵明生什么德行，这圈子里待得时间长了都门清。

这种事柯国清也见多了，被圈子里的名利迷了眼想走捷径的演员，手握资源肆意玩弄演员的导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柯国清以前基本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免得管了人家还被怪多管闲事阻人前程。但是现下柯国清对王小佳还很上头，不愿意看着对方“误入歧途”，于是他不顾赵明生的暗示，也跟着两人一起进了私人电影院。

王小佳坐在柯国清和赵明生之间，有点傻眼。他之前虽然是想借着柯国清接近赵明生来着，但是他预想中的剧本不是这样。这有其他人在场，东方不亮交代他的事情也不好施行啊。

王小佳盯着电影屏幕，想着怎么才能把柯国清支走。柯国清也盯着电影屏幕，想着怎么才能把赵明生的底细告诉王小佳。赵明生盯着电影屏幕，话里话外打听王小佳的来历。毕竟人是柯国清带来的，不清楚深浅，真要做点什么担心以后惹出麻烦来。

王小佳又把自己娱乐圈预备役没什么背景的小康家庭出身的单纯大学生人设给赵明生介绍了一遍，赵明生放心了。电影看到中途，手已经搁上了王小佳的大腿。王小佳不好意思地挪了挪，反而被他贴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