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彦序刚睁眼就看到拓玖溪的脸都快贴上来了，他一把推开拓玖溪的脸坐起来，长呼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腰。
彦序脸上的易容没了，身上也□□，到头来反倒是被拓玖溪摆了一道。
拓玖溪翻了个身，彦序趁机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难道自己的演技已经拙劣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吗？
“差不多是你刚上船的时候。”拓玖溪靠向彦序，用手搂着他的腰。
彦序咬牙切齿地回忆着拓玖溪整他的每一个瞬间。
此时的拓玖溪还没有意识到一场战火一触即发，他还没羞没臊地腻歪着彦序。
天降枕头如捣蒜般砸在拓玖溪身上，“叫我按摩，叫我干活都是故意的是吧！”
拓玖溪开始灵活走位，结果枕头落下的每一瞬间都精准预判了他的预判。
虽说拓玖溪的确是有意的，他也只是想着体验一下被彦序伺候的感觉，那种感觉确实不赖。
“疼疼疼……手疼……”
“那杯开水怎么就不把你烫蜕皮了呢？正好让你进化一下。”
彦序追着拓玖溪一通“暴打”。
……
此时坐在船舱入口睡得正香的领队人被一声躁动惊醒，他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天……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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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胖男人死的那天起，刘小思凭空消失，倒是莫名其妙出现了个叫彦序的人，他整天跟拓玖溪待在一起，他俩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更是成了船上每人茶余饭后的闲谈话题。
拓玖溪正大光明地在每个人面前跟彦序黏在一起，船员们甚至看到了彦序对拓玖溪大打出手都分毫无损，而且拓玖溪被彦序揍了也只是乐呵地傻笑。
领队人摸着自己的下巴，皱起眉头，运用他这么多年的侦查经验猜测到——
他们之间绝对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他们之间绝对是……
“领队人？”彦序叫道。
“我在！怎么了彦序。”领队人笑脸盈盈。
领队人对彦序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让彦序一时无法适应，他突然好怀念之前那个正常的领队人了。
“我想从这里过去。”
领队人才发现自己挡在出口这了，飞速让开，摆手示意：“请过，请过。”
彦序走过领队人身边后心里一阵叹息，拜拓玖溪所赐现在整艘船上的人都把他当成了瘟神。
领队人一脸凝重地盯着彦序脖子上的敷贴，心里若有所思——
果然是我想的那样，他们果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可真聪明。
橘红的色调温暖了辽阔的高空，金色的波光在起伏的海浪中跃动，拓玖溪孤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他站在船头似乎要融进海天一线。
“好美的景色。”彦序走到拓玖溪身旁看着日落天际染出的橘红色。
拓玖溪转过头来看向彦序，“嗯，真的很美，要是能一直看到就好了。”
拓玖溪这次很奇怪，没有了往日出任务时的怡然，有的反倒是从未有过的不安。
彦序抓着拓玖溪的手跟他对视上：“你想什么时候看，我们就什么时候看。”
拓玖溪感受到彦序手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这让他无比舒心：“嗯。”
拓玖溪没法做到跟彦序一起看这么美的夕阳，但他能保证彦序能一直看到。
“这次你有多大把握？”彦序知道这是一个有来无回的任务，这一问属实是多此一举。
“把握很大，我们都能平安回去。”
拓玖溪脸上的淡然终究没能把那份牵强压制住，这句话说出来倒像是一个美好的愿景罢了。
到底是怎样的任务让拓玖溪连说谎的底气都没有，这也更加坐实了彦序心中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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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潮涌般的夜晚终于安静了，静得沉甸甸，把肺部挤压得干瘪，周围的空气也被榨个精光，让呼吸成为了奢侈。
彦序顺手接过拓玖溪给他递来的茶水，两人静静地坐在一起喝茶，时不时聊上几句，享受着这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
“还差几天到目的地？”
“两三天左右。”
“两三天……”彦序嘟哝着，这或许成为了他们生命的倒计时，和拓玖溪在一起，他没什么好怕的，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彦序……”拓玖溪的声音很轻，轻到让彦序害怕。
“怎么了？”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本就不安的彦序更加的恐慌：“怎么了？”
“我说过，有你在我会分心，我知道我这么做你会生气，但我也没办法。”
拓玖溪这一句话彻底击溃了彦序的心理界限，他双眼渐渐涨红溢出泪花：“你刚刚给我喝了什么。”
“对不起，我必须要把你送走，你待在我身边一天我就害怕一天，我害怕事情会往我无法控制的地步发展。”
彦序紧紧抓着拓玖溪的衣口，“我说过，我不是只会躲在你身后的弱者，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千辛万苦地出来，就是为了让你费尽心思再把我送回去吗？”
拓玖溪没有回复，他嘴角紧闭，用理智把他的所有感性扼杀。
“拓玖溪！”彦序冲他吼道，这是他耗尽所有力气的反抗。
此时的彦序渐渐脱力，倒在拓玖溪的身上，“你要是把我送走，我会恨你的。”话音刚落，他就陷入了沉睡。
拓玖溪挤出一丝苦笑：“如果能让你活着，你恨我又算什么。”
……
拓玖溪站在船头，双耳充斥着风的喧嚣，发丝在风中凌乱摆动，看着备用船只越走越远，一切都如他所愿，可为何心里还是这般的失落。
自从拓玖溪发现彦序上船的第一天起，他心里只有把彦序送回去的念头，可他还是动了私心，想让彦序再多待一会儿，哪怕一会儿都好，就是这么一小会儿，让他拖到了今天，要是再不把彦序送走，就没有机会了。
当彦序醒来后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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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彦序能听到周围的声音，能感受到船的颠簸和风的叫嚣，自己却没法动弹，也没法睁眼，他次次向大脑下达指令赶紧动起来，可依旧是徒劳，这像是一个漫长的鬼压床。
“你说这人到底是拓副局的什么人啊？居然能让拓副局不惜一切都要把他送回中局。”
“是啊……拓副局甚至把三分之二的成员都安排到这艘船上，看来他对拓副局来说很重要。”
“这样挺好的，不用去送死了，还能安然无恙的回去，我觉得挺好的。”
……
领队人的出现让一群闲谈的八卦者乖乖闭上了嘴，“说说说，说什么呢？一个个都闲得慌是吗？全部都给我去站岗。”
“是……”一群人灰溜溜地走了。
领队人烦恼——
没一个能让人省心的，一闲下来就乱聊个不停，看来是我平时对你们太好了，让你们一个个蹬鼻子上脸。
更让领队人心烦的是，其他人被叫过来就算了，为什么连他也被叫到这里，难不成在拓玖溪眼里，他就这么不中用？领队人欲哭无泪。
“别动……”彦序声音沙哑，气息微弱。
一柄匕首架在领队人的脖子上。
领队人害怕地举起手来，“你是谁，怎么上这艘船的？你想干嘛？”
“咳咳——”彦序身体不适地咳起来。
领队人抓住机会，反手就是一肘将对方撞开，然后迅速逃走，准备吆喝求救。
这一击让本就站不稳的彦序倒在地上，四肢麻木的他根本没法第一时间站起来。
领队人回头看到是彦序，吓得赶忙折回来，要是被拓玖溪知道他把彦序撞倒了，是要被丢下海喂鱼的。
他刚想把彦序扶起来，结果彦序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吓得他腿软差点也倒在地上了。
“彦……彦……彦序，不要突然把刀架在脖子上，怪吓人的。有什么就告诉我，不要想不开。”
“我要是死在船上，拓玖溪不会放过你们的。”
“别别别，我的小祖宗啊……不要这样……”
“回去，马上……”彦序感觉自己就要撑不住了，这药效可真强。
“啊？！”
呲！
彦序往大腿上划了一刀，殷红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裤子。
“啊！”领队人被吓得马上要原地升天了，“不要，不要，不要这么冲动。”领队人盯着彦序的伤口，他现在恨不得冲上去把伤口给捂住。
“回去！马上！”
领队人知道回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绝对会被拓玖溪给弄死的。
彦序再次举刀，领队人“嗵”的一下跪在地上：“回回回，我们马上回去，现在就回。”
见彦序把刀放下后，领队人的心终于落下了。
呲！
又是一刀划在彦序的大腿上。
“啊！！！”领队人一跃而起，“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我不是说回去了吗！我没有骗你，冷静！一定要冷静，我现在、立刻、马上叫他们把船开回去。”
领队人双腿打颤，扶着墙出去。
一声破音的叫喊声差点把船都给掀了：“迅速掉头！火速前进！”
彦序没有想吓领队人的心思，只不过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就会晕过去，为了保证船只能正常返回，他只能用这种最直接的方法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