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仙则灵》敦煌剧情储丹珍就不去了，苏敏敏她们都等在北京，这次敦煌陆乘风也会去，但储丹珍要回香港，再从香港直接飞巴黎。

她找苏敏敏谈了几句，因为苏敏敏明显被打击到了，在宁夏的时候忽然就哭出来了，完全不是陆乘风要的角色效果，葵花老祖是个颠人，香港俗称：颠婆。苏敏敏不在状态里，可能是觉得娱乐圈残酷，可能是对演戏没信心了，一直导演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完全不是《三千世》时候的状态了，那时候她都是照自己的心意瞎眼，而陆乘风也是看中了她的瞎眼，才要她演葵花老祖的。

“敏敏，收起你的眼泪，不许再哭了，葵花老祖是个武功天下第一的人，她根本不可能哭，她还想成仙的，你看你演的，苦情戏？你要是在香港，早就被退货了，忽然哭出来，委屈什么？”

“珍姐，我......”

储丹珍送她一条手帕，“新买的，擦擦眼泪，你在拍什么，眼泪女王？快点调整状态，你看过剧本没有，葵花老祖是神人，半仙半神，她修仙成功了，上了海外仙岛，她不是普通人，她很有修仙天赋，你应该我行我素，睥睨众生，懂吧？人家怎么当女主和你有关系吗，你想这么多，图什么？”

“我当时就是伤心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你觉得委屈，想太多，觉得角色说好了又换，但这很正常，其实剧组没亏待你们每一个人，不是加戏就是好，不是镜头少就不好，你们都是新人，没有演技，你演女一也是乱演，人家是科班的，没什么不公平。葵花老祖这么适合你的戏，你都表现不出高兴，以后可能没有这种契合的角色了，你也想去西九龙演太后？那人家也不要你，演技差。”

“嗯，知道了，珍姐。”

“我要回香港，不跟你们去敦煌，陆先生会跟组，你有什么和他说，他很宽容，但你们也不能太脆弱，这次男女主都在，你好好跟人家学，不要忽然发疯，忽然哭出来，thanks。”

苏敏敏笑，储丹珍点她，“再这样就没意思了，矫情，快点加油，你的粉丝都支持你，去和她们打招呼，说你在拍戏，感谢她们喜欢。”

三千世最有人气的角色就是沈昭雪，其次是蓬诗霜，这戏还有不少人追苏敏敏，通过这次去宁夏跟组，储丹珍发现苏敏敏是很感性的演员，忽然会流泪，不需要挤，在天山上，当时当刻，符合意境，很美。但你但凡再换个场景，忽然哭了，大家会觉得你神经质。

回到香港，周扒皮又签了几个新人，还真有顾锦周，他自己投的简历，周扒皮又要给他改名，请大师，储丹珍说：“锦洲或者锦舟，姓顾本来就很杰克苏，不需要改。”

“我找大师算一算，”周扒皮坚持，他的公司正在向好，他觉得是大师的功劳。

“阿珍，你去巴黎算公费，叫殷绾绾带带新人。”指的是拍路透，储丹珍看顾锦周，“先把妆卸了，韩妆过时了，电影选人很严格，你还年轻，应该把大学读完，提高一下审美。”她说：“你的资料我很早就看过，绾绾给我了，可能是你们听说我们公司有电影资源，对吧，是有，但我不喜欢你的审美，太差了。”

周扒皮笑，“丹珍说了算。”

学历只会越来越重要，各行各业都一样，周扒皮签过太多年轻人，成才的没几个，能靠站台卖东西成功，那都是天方夜谭，这男生南洋理工的，本来应该很好包装，但肄业，这就很尴尬了。

“你是被退学了，还是主动休学的？”储丹珍办公室里，她推了推眼镜，“直说。”

“我去韩国当了两年练习生。”

“学籍呢，你是哪国人？澳大利亚和新加坡双国籍？那我不管你，没有一个大学文凭，我不要，不签。你要么回南洋理工继续读，要么选一个大学重新开始。”

“姐，我挺喜欢你。”忽然来了这么一套。

他撩衣服，储丹珍都笑出声了，她道：“楼下有保安，别让我报警抓你。”

“姐，你看不上我？”

“有意思么？”储丹珍说：“我不管你是图什么，但别再来这套，我说不签就是不签，你进来也没用，我不会带你的，你自便。”

周扒皮签了顾锦周，他长得还可以，确实可以，但一个高智商的人怎么学得流里流气，储丹珍当夜就买机票去了巴黎，在机场里坐着。

周扒皮安排顾锦周去储丹珍家里堵她，扑了个空，梁阿姨看了监控，告诉储丹珍，“阿珍，怎么回事，你家门口有年轻男仔，不是陆生，是哪个啊，你惹了什么烂仔？”

储丹珍在机场看得胃疼，当下就告诉周扒皮，“我写辞职信给你，本月工资不要了，上月的先结算给我。”

不愉快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法国，一见面，殷绾绾就问她：“顾锦周没来？”

这是一场预谋好的炒作吧，已经有人在拍了，殷绾绾全妆，储丹珍一出机场，她就看见摄像机了。她笑着说话，“没来。”

“需要我帮你做采访吗？”储丹珍笑着说话。

那边不是皇甫姝染安排的人，储丹珍猜测殷绾绾找了新的经济人，找储丹珍来，可能是想讲殷绾绾如何优秀，如何有实力，被制片陆乘风一眼看中，采访储丹珍，也只是因为当天晚上她和陆乘风在一起。

还是英语专访，储丹珍拖着箱子，边走边说：“是的，是我推荐的殷绾绾小姐，我看过她几套戏，觉得她有演技，也很敬业，希望她星途顺利。”

片子还没发出来，先被皇甫姝染的人截了，她问陆乘风，“怎么个意思，殷绾绾怎么个意思？”

打乱了皇甫姝染的宣发安排，她说：“殷绾绾这么干，那许予呢，人家就不发了，人家正经温哥华大学毕业的，是不是也要这样营销，大家都这样，我们会被人说的，高高在上，剧组傲慢，搞学历歧视。”

“我联系一下储丹珍。”

隔着万里，储丹珍接陆乘风的电话，摄像机还在跟，她说：“我和绾绾做个访谈，稍后回复你。”

赶鸭子上架，周扒皮找人想捧储丹珍，让她做金牌经纪人，再让殷绾绾搭一个顾锦周，一次性推新人，又能推储丹珍，全是消耗《离别五十载》的预热机制。

女主角殷绾绾出了几组剧透，全是单人的，要么在法国，要么是重庆，许予被压得没声气了，米高博倒是没说什么，他的宣发都是最好的。

储丹珍发现这个法国，她不应该来，本来当殷绾绾是朋友，人家只是生意。下了采访，殷绾绾给了储丹珍一个红封，2000欧，她说：“珍姐，不好意思啊，宣传需要。”

储丹珍点点头，“就这样吧。”讲不出江湖不见，这戏还没上映，宣传期才刚刚开始。

离职申请还躺在周扒皮的邮箱，他没批，储丹珍现在资源这么好，他怎么可能辞退她。

回了香港，储丹珍说：“辞职信在这里，你们要是再骚扰我，我随时报警。”

没钱换房子，储丹珍收到了上个月的工资，三万块，本来应该有提成的，想来是周扒皮面子上挂不住，奖金提成都给她扣了。

去敦煌之前，陆乘风又来了一趟香港，按储丹珍门铃的时候，隔着猫眼，反反复复地看，看清楚是陆乘风，她才开门。

“怎么没上班？”他问。

“辞职了。”她回。

“原因？”他又问。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殷绾绾背着我签了新的经济公司，周扒皮......也就是我老板背着我和殷绾绾签协议，都想通过我的手带新人，我是最重要的工具，又是最不重要的知情者，我觉得自己被人当工具人，反复利用。”她道：“其实不过是你的余温，我不值得什么的。”

隔了许久，陆乘风才说话，他说：“丹珍，来跟我。”

“什么意思？”

“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她不动，“我没以为你有什么意思。”

“就是你以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储丹珍看他，“和你一起？”

他伸出手，“和我一起。”

储丹珍高升了，周扒皮以为她还会回来的，毕竟合作了好多年，也没出过大矛盾，他单独找储丹珍吃饭，说：“气性别这么大，公司欣欣向荣，何必呢......”

“女人的气性都大，我自问没什么对不起公司，我也没签卖身契给你。”

“阿珍，”周扒皮口袋里还装着一个红封，他说：“我叫顾锦周给你道歉。”

“不用，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江湖再见。”

锁了家里的门，梁阿姨改成半个月来一次，储丹珍要跟陆乘风去敦煌了。

陆乘风果然不太满意苏敏敏的表现，例如那莫名其妙的眼泪，根本不符合葵花老祖的人设，他当时不在，也没叫导演重拍。

去敦煌都换了新的妆造，苏敏敏开心了些，坐在高台上吃桃子，边吃边笑，陆乘风喊摄像，“开机。”

苏敏敏也不是真的想通了，也不是没想通，就是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来拍戏，不应该在香港卖化妆品，卖内衣，卖内裤，卖卫生巾，她就是个平面模特出道的，真没想过有这一天。真是万里河山，她吃完桃子，直接将果核一抛，又没纸巾，直接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等回头再看有没有人，才发现摄影机是开着的，在拍她。

导演是陆乘风，苏敏敏挑眉，这在拍什么，她刚刚又没在演。

“咔，”陆乘风喊。

储丹珍在看衣服布料，发套她也在看，三千世一堆红布还没用，都等着裁衣服，女帝也还没出，她说：“红布都给女帝，让女帝穿红的，头饰也用红色。”

制作人自己上手，导演能说什么，他反而觉得苏敏敏落泪很神性，但不是陆乘风想要的感觉。

晚上重新读剧本，导演说：“吃桃子放在葵花老祖出来第一场，然后一直演演演，就颠颠的，然后中断插一个她下山的时候，忽然落泪了，不必解释，观众能感同身受。”

苏敏敏站在储丹珍身后，储丹珍抬头看了苏敏敏一眼，觉得导演说的是对的，颠颠的沈昭雪其实可以有点转变，而且苏敏敏这半年成长了很多，就是落泪，也是好看的。

陆乘风没发表意见，他太忙了，唯一看过的表演就是沈昭雪第一场戏，在竹林深处发癫，压着男演员抢戏，他觉得苏敏敏有点不管不顾众人目光的颠劲儿。

“辛苦大家了，收工吧，明天早上再来。”陆乘风喊收工，全部人都去休息，储丹珍没走，她拿着设计图，“女帝的衣服，你看看？”

“我是不是太专制了？”他问。

储丹珍笑笑，“是有一点点，敏敏进步很快，她能感应到自己的和人物的角色的情绪了，最初演沈昭雪，真的瞎演，毫无逻辑，所以你想她演葵花老祖，但其实深一步分析，葵花老祖为什么成为了葵花老祖，是不是也有逻辑？例如她以前怎么样，出生就颠，还是被迫习武，最后发癫？这是不是可以深挖一下，人物自有的情绪。”

陆乘风看她，偏不说话，储丹珍笑着起身，“别钻牛角尖，你是最棒的制片人。”

他不动，望着她，她伸出手，“我拉你？”

苏敏敏和方娥她们在后头看，“快快快，看看看，珍姐和陆生拉手了。”罗婷婷也看了看，笑着走了。

储丹珍拉陆乘风，他借力将她拉到自己跟前，四目相对，他说：“我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好不对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

“那是另外的价钱。”

他手指摩挲她的手，“我努力。”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写一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