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部朝下，用手翻不了身，死者面部无表情，双眼紧闭，皮肤滑腻紧致，无明显外伤。

“像不像瓷娃娃。”

王队也蹲了下来，听着肖蓉在查看尸身说的话，仔细打量了下，“真挺像，但法医鉴定报告是真的皮肤组织。”

肖蓉脱下手套，边掏眼药水边回，“人皮娃娃？动机是什么。谁又能做到没有伤口取出内脏。”

眼药水滴进眼睛，生理性泪水又控制不住了，肖蓉有些尴尬，生硬的转移话题，“先带回警局做信息比对。确定死者身份。我眼睛还没好，看不出什么细节。”

王队带着组员去帮忙采集新的物证，肖蓉算个半残，提前跟着法医运送尸体回去解剖。

等同事回来的时间里，监控画面已经被肖蓉反复看好几遍了。确实没发现什么异常。

肖蓉用权限查看事发前所有能看到的监控，刚看了一部分，法医的解剖结果就送过来了。

“对比信息和数据库分析，初步解剖结果在里面了，病毒理结果还没出来，我先回去睡觉了。”法医放下本子，有些难受的挠头，自然而然的抱怨着，“我快秃了，你看看是不是。”

“你头发依旧茂密。”法医正要笑出声，肖蓉坏心思起来了，调侃道，“多少钱种的头发，改明儿我秃了我也去试试。”

肖蓉不抬头都知道法医的笑意开始变成咬牙切齿，赶在同事要撒娇生气之前打断魔法，“快回去休息吧，我的大美人，明天还得做病理毒理呢，你忍心让你那帅徒弟自己做么。”

“哼，再见。”

挺活泼的，肖蓉心想，这种性格这么多年都没变，难得可贵。

凌晨一点，重案小组办公室，案情分析正在火热进行。

所有人边吃着炒粉和炸鸡边汇报自己的调查进展。

“我走访了死者的小区，旁敲侧击打听了房东和邻居。大家都说死者是个很温柔真诚的女人。没有结仇的可能。晚上也不外出。工作到很晚会给室友发消息说不回来了。室友透露住一起这么些年，从没见死者带过对象回来。”

“没有对象却怀孕了，那这个孩子是谁的。”

肖蓉用笔挠挠头，打开法医给的报告，“这是今天白天的死者，第十二位，没有怀孕，体内没有内脏。同样是没有家人。信息库里没有指纹比对。所以目前来说，我们唯一的线索只能围绕着黄娇娇。”

有同事灵光一现，瞪大眼睛急切的发表意见，“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些根本就不是人，不然为什么解剖都不能确定死因。”

“可骨骼结构和完好的皮肤组织都和人类一样。”

同事们七嘴八舌，“那为什么泡在水里皮肤都不起皱，黄娇娇的都起皱了。”

“还有，还有，那又是为什么全身都滑腻无比。打捞时候差点没捞上来。比鱼还滑。”

“你们采集脚印有发现异常么。”

“大多都是草地，水草，有脚印的也踩不了多深，没有采到异常的。”

“查了银行流水没有。”

负责这块的同事摇摇头又点头。“银行流水每一笔都核对过，没有异常。大额贷款都没有。”

“周边商超也证实了，另外医院花费的我们走访过医院，当天就诊记录是查怀孕。”

肖蓉本来因为眼睛不舒服，基本闭着眼睛，闻言问道：“当天她联系过谁。”

同事眼睛一下就亮了，双手一拍，高兴的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调她的通话记录。”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队站起来了截住了兴奋的组员，“今天先回去休息，天亮了再说。现在马上凌晨三点了。”

王队目光扫过众人疲惫的脸，沉声道，“辛苦了，大家都回去吧。”

肖蓉睁开眼，目光投向自己的上司，眼神交汇中，多年来的默契让她知道这是想让自己等他，有什么话需要单独说么？

气氛有些诡异，因为王队不说话，肖蓉也猜不透上司的意思。

“你的易容快到时间了，摘了一部分把口罩戴上。”

“啊，”肖蓉有些疑惑，“昨儿早上她在我脸上一顿操作，没说还有时间限制啊。”

王队代号黑蛇，外貌平凡，声音粗旷，“卧底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局里安排替身代替你出外勤，一直活跃在群众视野内。多小心些总没错，另外你的身份是女明星，假的东西贴久了会闷痘。”

王队贴心递了个新口罩，又另外拿了个厚实的。“这次案子我怀疑和你的目标有关，你还是得想办法接触方雯君。在厉害的猛兽也会打盹。你继续卧底，我会安排好一切，局里布局多年，不能出一丝差错。”

肖蓉眨巴眨巴眼睛，“那这次召我来是。”

王队扫眼四周，飞快撇了一眼窗外，“给你的东西在你车里，你自己回去时候小心点。别被人察觉异常，记得从地下三车库进去，你的助理快醒了，走吧，我送你一段路。”

很多路段的路灯微弱，肖蓉感觉自己很不好，酸涩的眼睛一直在流眼泪，王队早在拐弯处跳了车，换成自己开车，视线又模糊，虽说车搭配了全车身影像，看屏幕比看夜路好使。可几百米的路线肖蓉还是开的慢极了，安全重要。

3车库在北门，哪里的地势比较抖，一些底盘较低的私家车从不往这里来。监控死角也有很多，快停好车的时候，肖蓉一摸口袋，眼药水不知道掉哪了，又开车出去买眼药水。站在店门口往眼睛里滴了两滴，肖蓉瞪大眼看着天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像好点了，助理从便利店端着一份卤肉饭回来，看着肖蓉笑道，“嘿嘿，饿了。”又递了一瓶牛奶给肖蓉，“蓉姐给，让店员小姐姐热过了。”说完开始低头扒饭，边塞边叽叽喳喳，“好奇怪，今晚饿的有点头晕。”

“我会不会是得低血糖了。”

肖蓉有些心虚，“上车吃，等你吃完把我送到楼下我自己上去，你开我车回去吧。”

助理塞着饭点头。像仓鼠。

洗完澡收拾好，已经天微微亮了，肖蓉有些困惑，不明白这次黑蛇叫自己去的目的，是为了方便检查自己的住处还是为了观察自己。亦或者是想传达出什么。

手部没有敲打，也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除了看似正常的巡视窗外，难道说有人在偷窥一切。亦或者是跟踪。

一觉睡到下午三点，肖蓉醒的时候，眼睛已经彻底恢复了，阳光正好，适合“钓鱼。”

最近档期空白，经纪人自从上次试镜出了意外，就说先休息看看情况，肖蓉乐得自在，吃完外卖放纵餐，想起助理看见自己胖了一斤都要晴天霹雳，有些负罪感但是不多。仰头喝完最后一口可乐，肖蓉拿起包做了伪装出了门。

有人的夏日限定是每天一杯冰咖，或是不重样的美食，或者一张床一部手机一台空调。而肖蓉的夏日限定是各种手编金饰。

A港最知名的黄金品牌店，商场内中央空调打的冷气很足，肖蓉一进去就有销售迎上来，“姐，您来了，最近上新很多挂坠。”

销售引着肖蓉进了包房，一边招呼人倒茶，一边叫人拿来新上的样式。

“您看看合不合您眼缘，上次您委托的首饰已经打造好了，不知道您那天来，还放在保险柜呢。我差人去取去。您先选着，有啥需要的按下桌上的铃。”

“好，你先去忙。”等人走了，肖蓉拿起几个小巧玲珑的饰品，小元宝，小锁，小福，小叶子，小兔子，看着可爱的全捡出来放一边的空盘里。

店外的员工窃窃私语，“里面那位真的很喜欢金饰呢。”

“是啊，不过包的太严实了，都不知道是谁。经理每次接待，她应该知道吧。”

店员悄悄抬了下眼睛瞄摄像头，见四周没人注意她两，一边拿着毛巾装擦玻璃，一边八卦着，“好像是肖蓉，那个出道一年就演了大女主的。”

另外一个八卦对象有些咋咋唬唬，差点叫出声，还是被旁边人一把捂住嘴，“啥，肖蓉？她不是靠综艺火的么，怎么还演上大女主了，啥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挺喜欢她的颜值的，太美了，综艺感还强。”

“嘘，小点声。”店员摸鱼摸习惯了，两人连忙装作很忙碌的样子，压低的声音有些激动，

“你没看围脖？大IP《寻微光》要影视化了。选角都公布了，我太激动了，我爱豆居然在里面演男四。”

另外一位弱弱拆台，“男四都那么高兴么。”

“切，你懂什么，”小店员白了一眼不识货的同事，语速飞快，“含金量高啊，你没看过原著小说，你总听说过卫明东吧。能把演员六分美拍出十分的男人。”

“肖蓉那张脸，就算演技在差，等演完这部剧，颜值粉都能涨几百万不止，更别说书粉了，和角色太贴脸了，书粉不得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