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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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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层岩巨渊之上的火光渐渐隐去。

月色晦暗。天空中,巨大的阴影投向人间。

如今,掌管死亡的魔神被摩拉克斯的驱傩之仪惊动,现身于众生面前。祂的片翼刚被达达利亚削去,伤口处却泛出黑色的血沫,似有重生之意。原本被结绿净化大半的瘴气再次从地心涌出。摩拉克斯向侧挥手,一抹青色立刻跃至他的身旁,是魈。

“号令千岩军,立刻撤至层岩外围,不得延误。”

“是——”

“哦——全体人类。这么拼命,原来是为了蝼蚁。”

“那么,还留一只在自己的身边,算作什么呢?”那蝙蝠懒懒地冷笑一声,片翼的一爪指向达达利亚,遮去了大半月华:“虽说是一只能够伤到魔神的蝼蚁…但,又能如何?坠落天空,不肯去死的蝼蚁,终究也只是蝼蚁。”

“要战便战,哪里这般聒噪!可是让吾等待你那膀子长好,再斩一次?”山峦之上,若陀龙王昂首,冲着天空之中的魔神吼道:“我还以为你早被阿赫玛尔祂们撕成了碎片,没想到竟还留着半缕神识,跑来层岩偷生!若你能安分些也就罢了,只可惜你的权能腌臜,这些日子搅得地脉混乱,臭气熏天——既不认罪,怎得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给我闭嘴,粗蠢自大的瞽目之龙!忘却屠族的伤痛,背叛了尼伯龙根之王,如今跑来效忠魔神的你,居然敢来指责我的所为?好啊,摩拉克斯,”那蝙蝠怪笑一声,向上睨去,眼中一片狰狞的红光:“尼伯龙根的后裔,星海深渊的武者…为了赢下这场战争,摩拉克斯,你到底借助用了多少不该用的力量?你以为天空会对你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吗?”

“你比赤红色的大君还要激进…更加疯狂……!”

摩拉克斯轻轻颔首。

但这显然不是对蝙蝠之魔神的话语感到认同。

突然,琉璃峰,天工峡,丹砂崖,各处爆发出破空之尖啸,几发金光直蹿入云,携凛冽之仙力,将无边之瘴气撕开数个口子。趁着这股清明,蝙蝠之魔神向下望去,原来那些小小的人类并未完全撤走,而是回到营地,搬出了他们的武器——几座巨大的弩机。

“雕虫小…”

未等魔神说完,达达利亚的长刃已然劈了过来。

人类对死亡有着天然的畏惧,但达达利亚不算。从深渊之底爬出,又从天空之岛坠落,此间再没有人类比他更加适应死亡,理解死亡。面对死亡的具象化,战士就像是感不到恐惧,他纵身跃到了魔神的面前,长刃在手中蛇般弹出,直捣蝙蝠的左眼!

但,那一枪却刺空了。

化作原型的金鹏猛地回头,立刻双翼大张,划破云空,一个回旋,将达达利亚从半空中接了下来。

达达利亚从魈的后背上爬起来,还未等发问,层岩外围的弩箭再次齐发,瞄准天空之上的魔神,将瘴气破去大半的同时又丝毫不伤二人,似乎有自动制导的功能。

金鹏带达达利亚来到摩拉克斯的身边,向帝君稍一颔首,再次投入战场之中,同众夜叉一起,与那魔神缠斗起来。

“莫要冒进。那位魔神的权能与你所见过的所有魔神,都不太相同。”摩拉克斯将达达利亚扶稳,示意他看向天空:“静心。可曾发现什么?”

半空之中,弩箭连发,却都被那蝙蝠一一躲过,即使片翼也灵活自如;夜叉们的攻势更是迅烈,偌大的夜空几乎要被那各色的细线填满,仙人之战吼更是惊人——但如此,依旧不能伤到那位魔神丝毫。

“打不到?”达达利亚注意到了,这并不是他刚才没瞄准的问题。

“你所面对的,乃是死亡之魔神。其虽被阿赫玛尔打散形体,如今只剩半缕神识…但祂仍然没有死去,而是以死物为眷属,积蓄力量,与我一战。这恐怕正是因为它的那份,独一无二的权能。”

摩拉克斯看向达达利亚,而达达利亚也似乎明白了。

“也就是说……只要是活着的东西,都会下意识避开他?”达达利亚摊开手,“因为他是死神?”

“没错。生命不可能不对死亡抱有敬畏…纵使灵魂已经无所畏惧,□□却还是会本能地抗拒死亡,这是古来有之的道理。我让人类远离此地,以弩箭远程轰击,一是因为人类不可近身如此诅咒之物,二是因为弩箭本是死物,自然不会畏惧死亡这一概念,而归终的机巧向来精妙,即使盲射也不会出错。不过你也见到,这位魔神纵使拥有片翼也如此灵活,所以,我们需要借助人类和夜叉们的攻势,斩断祂的另一半翅膀。”

“可…若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就会怕祂,我又是怎么砍掉祂另一半翅膀的?”达达利亚不解。

摩拉克斯却不再看达达利亚。

祂握紧磐岩结绿,碧绿辉光霎时间盈满剑身。

“人类,会在何种情况下无惧死亡;而你,又是在何种情况下,为我挡下那一击?”摩拉克斯说着,忽地轻笑:“这或许,要问你自己的心啊。”

“什么…”

未等达达利亚反应过来,摩拉克斯已然冲出,其身形之快,仿若蛟龙出水,直击云端。青年本想立刻跟上,可是这一次,撑住他的不再是金鹏后背那柔软的青羽,而是粗糙的,坚硬的,仿若岩石一样的东西。

长须飘逸,如玉绂齐天,飘逸难寻;鳞甲层叠,更是煌煌灿灿,不敢逼视。皓月之下,半龙半鳞的魔神化出原型,四爪破空,双目凛然,而且…身上还驮着一个人。

达达利亚坐在摩拉克斯的身上,有点恍惚,却又十分兴奋——毕竟,哪个男孩还没梦想过骑龙战斗呢?况且这还是条货真价实的龙——青年握紧手中的武器,另一只手摸了半天不知道放哪儿,最后握向那厚实的,温润的,金灿灿的大龙角,像在驾驶一样……于是他更快乐了。

“我送你,你再去劈祂一刀。”摩拉克斯似乎并没在意达达利亚在那兀自兴奋,“而且刚才的问题,你可有答案?若不清楚,这一刀恐怕还是劈不中的。”

“哈,那个我已经明白了!”达达利亚不再乱摸,而是跃身于龙背之上,将长枪扛过肩头:“放马过来吧——”

又是数发弩箭齐射,那蝙蝠依旧在躲闪,只是已有被人类掣肘之感,况且夜叉们也在步步紧逼,有的仙人□□已经突破极限,自是无惧生死,虽依旧不能斩首,却仍凭魄力劈中那魔神之躯数刀,更让对方难行几分。岩之地龙的长啸再起,遥遥地撑起这天地之间的战斗,将不断涌起的瘴气以精纯之龙吟涤净,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这削翼的一击!

达达利亚从摩拉克斯背后跳了出去。

夜空之下,他高举长枪,心中眼中只有那蝙蝠魔神的片翼,再无杂念。

他所想的,只有他被摩拉克斯问到的那个答案——

——人类会为了什么拼上性命——无惧生死?——

至冬的战士啊,你们到底为了什么敢于登上天空,对抗天理,拼上性命,无惧生死?

那巨大蝙蝠猛地抬头,见达达利亚再次跃入自己的视线之内,一闪而逝。何等惊人的速度?死亡之魔神左右环顾,却只见得无数弩箭与夜叉之兵刃铺面而来,难以招架,不得不连连后退,无暇顾及。前面,左右,上面……都没有,难道是在背后?魔神立刻扭身,却分明动弹不得,再一挣扎,却见摩拉克斯早已化作原身,巨爪怒张,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身躯。

明明再用力一点便可将自己捏得血肉横飞,但摩拉克斯的动作仅止于此。生灵不可违背生死之法则,这是天空定下的规矩,面对死亡,强大如摩拉克斯,纵使面对的只是自己的一缕残魂,也做不到亲手杀死自己。

想到这里,死亡之魔神狞笑出声:“……呵,你杀不死我——”

“——!?”

祂扭过头,看向来到背后的,高举利刃的达达利亚。

他明明漂浮在半空之中,身形动也不动,高举双臂犹如铸铁,仰头俯视着自己,深蓝色的眼中空无一物。

他不怕自己。

他还要杀死自己。

被人类蔑视至此,愤怒吞没了死亡之魔神。不顾被龙爪所伤,祂挣开摩拉克斯的束缚;不惧被数百发弩箭命中,也不惧被数十名夜叉用利刃洞穿,死神尖啸着扑向达达利亚,誓要将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诅咒殆尽。

没有人类敢于这样直视自己,没有人类敢于这样直视死亡!人类都是蝼蚁,是蝼蚁就该永远战栗于死亡的阴影之下,永远湮灭于烈日的照耀之下,他已经死了,他是被天空逐出的败者,他应当成为自己的眷属,成为非生非死的幽灵,永永远远徘徊在地脉循环,世界轮回之外,他的宿命是为生命带去诅咒,为死亡带来新生——!

魔神扭动着仅剩的片翼之巨爪露出数米长的指甲,淬着青色的剧毒,向青年的心脏掏去。达达利亚却依旧不动,他的□□被深渊洗礼,再不畏惧死亡;而他的精神,也得到了不再畏惧死亡,不再畏惧天空的那个答案。

仅仅属于自己的答案。

至冬战士的答案。

电光石火之间,空气传来微微的震动。空间似乎被什么东西割裂了,无人见得达达利亚挥出了怎样的一刀。这里只有夜幕,弩箭,火焰,星空。所有人只能只能看到那蝙蝠最后的片翼被一道星光削去,斜斜地,笔直地坠入山谷。

而在魔神的诅咒即将吞没达达利亚的瞬间,摩拉克斯的巨爪贯空而出,猛地掏入死神的胸腔。

“……咳、”

死亡之魔神不再挣扎。它咳出一滩脓血,很快被还能行动的夜叉封印起来。

“这就是你们的答案、”那魔神沙哑地喃喃,鲜红的眼珠颤动不已:“摩拉克斯,你为守护重要之人,可以突破生死的束缚…;而你,自愿做他的棋子…”

魔神的眼珠转向达达利亚。

“棋子…你…你是…已死之人;你为杀戮…为战斗而来;你无惧是,为了复仇,向天…”

“哈,我们都飘得这么高,被天空听到怎么办?”

达达利亚猛一挥刀,将那蝙蝠的头颅削去:“都要死了,安静点吧。”

摩拉克斯看向达达利亚。

他看着达达利亚满脸是血地,冲自己笑了一笑,然后整个人栽了下去。

——空无一物的世界里,达达利亚睁开眼。

这不是青年第一次来到这里。无论世人将这里叫作生与死的夹缝,还是所谓的精神世界,总之,这里是他唯一能够与“真正的钟离”交流的地方。

当然,如果那个小石块可以被称之为钟离的话。

小小的石珀立在自己的面前,再一次,又一次。它明明没有四肢,也没有五官,但达达利亚分明觉得他浑身都在使劲,努力地散发金色的光芒,大概是在帮自己抵御诅咒。青年伸出手却被什么挡住了,他与他之间隔了一层透明的障壁,明明之前还没有的。

达达利亚敲了敲障壁,小石块便意识到什么,嘎达一声地转过来,弹跳到自己的脚下。

他蹲下来,隔着那层透明的墙壁,看着小小的石珀,小小的钟离先生。

“削翼便好,斩首又是为何?众夜叉只能保证诅咒被封印于层岩之内,却不能保证诅咒不侵蚀于你。”小石块开口便是责备,他的声音严厉,让达达利亚一下子脑补出钟离愠怒的样子:“沾染了漩涡之魔神和死之魔神的血,即使是我也无法将你保全。怎得就这样…”

“但,这不就是你的计划吗?你让我回到过去,击杀很多的魔神,沾染很多的诅咒。最后,我会带着所有魔神的恨意和诅咒杀上天空。”达达利亚用掌心抵住透明的墙壁,并不着恼:“毕竟,是天空命令你们自相残杀,所有魔神们都必然憎恨天理。而这,就是你留给我的最终兵器。”

“你知道,摩拉克斯就是曾经的你,他当然也会清楚。所以,我们合作至此,不过是各取所需,没什么大不了的。”达达利亚摊开手。

小石珀沉默了。

但这一次的沉默,却不太像是认同。

达达利亚不理会钟离的沉默,接着敲了敲面前的障壁:“但是,为什么我们之间有了这个东西?之前明明没有的。”

还未等石珀回答,达达利亚开了个玩笑,试图缓解方才沉重的气氛:“难道是神明大人被我识破了计划,自己闹起别扭了?”

至此,小石珀叹了口气。

明明石珀也没什么表情和动作,它就是光闪闪,亮晶晶的一片,但达达利亚总觉得他就是叹了口气,用钟离的样子,钟离的声音,重重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是我的原因。是你的行为,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了。”

这话听起来有点微妙,像是什么在闹别扭的小情侣之间出现的对白。可未等达达利亚说话,小石珀的声音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但,不要担…无论…”

“一直在…”

——…我一直都在。

——达达利亚醒了过来。

刚刚清醒的大脑还有些混沌,达达利亚眨了眨眼,并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他只觉得身下硬邦邦的,像是趴在地面,或是什么石头上。

但很快,他感到一阵不正常的颠簸。有气流迎面冲来,又被什么劈开,散出硝烟与腐臭的味道。熟悉的味道,战场的味道,他努力睁大眼睛。

达达利亚咳嗽两声,略一挣扎,摩拉克斯立刻回首,见背上的青年双眼微睁,带着方才转醒的茫然。但眼下并非安心之刻,腥臭的气浪再次向二人冲来,那正是魔神残骸不断的散溢的怨念。岩之魔神立刻龙爪怒张,将那急速迫近的邪祟一举掏散,再将青年往自己背上蹿了一蹿。

“别掉下去。”摩拉克斯沉言,“清醒些,握住我的角。”

大概是死亡之魔神的诅咒太过强烈,达达利亚尚未完全清醒,意识还是涣散——于是他向下掏去,握住了摩拉克斯的前爪。

所谓的,握住了他的脚。

山峦之上,若陀龙王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闷笑。

被达达利亚握着爪子的摩拉克斯沉默片刻,也不再解释:“好。扶稳了。”

——然后再发生什么,达达利亚就不知道了。

死之魔神被击杀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三山归离。神明和人类都惊叹于摩拉克斯的力量,尤其那场以玉剑为媒介的巨大驱傩之仪,不仅净化了层岩之上的邪祟,更是镇压了云来和瑶光的邪魔躁动,连日上涨的水位终于得到了控制——至此,武神之冠,实至名归。

而做出这一切的摩拉克斯并没有休息片刻。当群臣都料定神明此行大动干戈,必然省去次日的廷议,但摩拉克斯依旧准时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祂依旧着棕色大氅,戴石制面具,和每一个清晨相同,不见颓色,不染纤尘。

率土之滨,万民拜服。

哈艮图斯坐到了摩拉克斯身边,发现岩之魔神的身边少了个人。

千岩军首领将战况汇报了一番,兵力,粮草,周遭村落的损毁,还有诅咒的散溢情况。

所谓魔神,纵使身死,残渣与怨念也会化作诅咒,不断影响此间的一切。更遑论那一位乃是死亡的象征,其残渣若不妥善处理,久旱,大涝,瘟疫…一切可以夺人生机的现象都会逐渐显现。

听着千岩军的汇报,摩拉克斯沉默不语,哈艮图斯也眉头紧皱。

“驱傩之仪固然强大,但短期内不可再行,过于频繁的咏唱会压制地脉本来的生机,这样反倒是本末倒置。”良久,归终轻轻地摇头,“但是,魔神死去,残骸必然会散溢诅咒,更何况,死之魔神的权能那样强大…仅凭夜叉众将,能完全封印它的残骸吗?”

听闻此言,浮舍立刻双手抱拳,单膝下跪:“尘王,吾等必将……”

“不可。”摩拉克斯摇头。

“死之魔神…那只蝙蝠,祂所拥有的权能,就连那位赤色大君也不能奈何许多。但,据我所知,祂绝非真正的天之五柱,更非真正的死之魔神。”

大殿之内一片寂静。

“若我所想无误…或许那只蝙蝠,本是一只普通的生灵,却不知为何,获得了如此权能。”摩拉克斯看向哈艮图斯,“比如,它主动或是被动地,沾染了不属于此间的概念。”

不属于此间的概念。哈艮图斯立刻明白摩拉克斯在说什么,但并不打算把话接下去。无论如何,达达利亚的身份都是不可以在众人面前言及的: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只是把青年当做从极北罗刹而来,帮众生击退魔神的绿林好汉。大战在即,言多必失,过多的信息只会让大家感到混乱,反而失了立场。

“怪不得你没有将其封印,而是斩杀…因为即使以你的力量,也绝不可能压制那位魔神太久。”

“——因为祂是‘未知’的,所以我们是‘无解’的。对吗?”哈艮图斯总结道。

“没错。那样的生物,虽被叫作魔神,但显然已经超越了你我对魔神的理解。仙人也好,夜叉也罢,此间的元素生命,绝不可过多碰触那种东西的残骸。”

摩拉克斯沉吟片刻,看向大殿之下:

“众夜叉听令。只可将其碎片收集,以尘王所制特殊机巧贮存,不得擅自施力接触,封印,或是镇压。尔等只负责收集,剩下的,我会解决。”

廷议结束,群臣退下,但哈艮图斯却并没有随众人一同离席。她在安静地等待人群散尽,而摩拉克斯也显然明白归终的意图。

终于,大殿只余两人。

有阳光照进来,映着二人,一阵明晃晃的寂静。

“达达利亚先生醒过来了吗?”归终开口。

“一直沉睡。不过,沉玉谷药君前来瞧过,并无大碍。”摩拉克斯坦言。

“……所以,你是有意让达达利亚先生不断接触魔神,哪怕他不断被诅咒侵蚀,数次昏迷…”哈艮图斯微微皱眉,“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他的愿望…还是为了归离集的子民呢?”

摩拉克斯不语。

半晌,摩拉克斯看向哈艮图斯,石制面具遮去了他全部的表情:“你以为如何呢。”

但归终并没有半分退却。她依旧直视着摩拉克斯,神情中带着平日少见的严肃:“若以我心,自然是盼着归离集风调雨顺,众生安好。如今诸神混战,妖邪横行,有太多未知的力量环伺归离,若想战胜,必须了解。你留达达利亚先生在此处,让他作为我们窥见‘未知’的窗口,我自是明白的……”

“那,我们所想,便是相同了。”摩拉克斯颔首。

“不对,我们并不相同。摩拉克斯,我问你这些,是因为我知道我的心,”

说到这里,归终沉默了一瞬。但她没有停顿,立刻把话接下去:“可是,摩拉克斯,你不断让达达利亚先生以身犯险,看他使用未知的力量,又被未知的力量侵蚀…你在利用,观察,分析他的力量的时候,是否又有过一瞬涌起,却又不得不压制的杂念呢?”

“摩拉克斯,你绝不像自己想得那般无情…你,有没有问过自己的心呢?”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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