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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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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

是熟悉的声音。达达利亚回过头,发现自己正处于蒙德的低语森林中,钟离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他收起贯虹,绕过满地的魔兽尸体。这里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怎么忽然愣住?”

“啊…”达达利亚低下头,回过神,这才见到自己脚边的尸体。那都是些从果酒湖中上岸,试图袭击他和钟离的海妖…等等,湖中的海妖?

思绪到这里就有些破碎,但些许的违和感也很快消散。达达利亚看着那些被水刃砍得支离破碎的尸体,心想战斗胜利虽是好事,但有必要搞得这么暴力吗?

而且,在蒙德?为什么是蒙德?

达达利亚还在呆愣地思考,钟离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牵起手:“走吧。”

“走,去哪儿?”达达利亚被钟离拽着向前走去。

幻梦一般,周围的景色变化极快。只眨眼的功夫,日升月落,斗转星移,他们早已穿过风龙废墟,踏上了至冬的雪原。

钟离走在前面,回头看了看达达利亚,微微笑了:“…是方才的战斗太疲惫了吗?自然是回到我们的住处。还是说,你还想再战斗一会?”

钟离说着,松开了达达利亚的手,看着他。

“不,我们一起走,”达达利亚立刻牵起钟离的手,狠狠地握紧。不知怎的,他明明已经和这个人相处了很久,却根本不想松开,就像是…不想再离开对方那样,“我们一起回家…”

“好。”

钟离点点头。他穿着惯常的棕色西服,脑后的马尾随着动作微微摆动:“当然要一起。不是说好了么,我们会一同征服世界。这里,就是我们的起点…”

“征服世界…”达达利亚重复着钟离的话语,忽地笑了:“对,我的确想过伙伴一起征服世界。如果那个伙伴是钟离先生,那…”

“即是如此。想来,能卸下数千年的责任,与你漫游尘世,可谓极乐,必得珍惜。”钟离头也不回地说着,达达利亚忽然觉得他的声音忽近忽远,但始终清晰可闻:“哦,对了。听说托克成为了新一任的执行官。待回到家中,我们不妨为他庆祝一番,如何?”

“托克?啊,托克…”达达利亚梦呓似地点点头。他被钟离牵着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至冬的雪原中,踏过无数人鱼的尸体也不觉诡异:“但,钟离先生居然认识托克?而且,女皇大人…女皇大人还活着?祂不是已经…至冬…”

“呵呵,这又是什么问题。公子先生今天似乎十分心不在焉啊。”钟离回过头。

他没有张嘴,声音直接从达达利亚的脑内传来:“你的家人都还活着,巴纳巴斯也依旧统治着至冬。一切都没有改变,我也与你共同生活了这么久。所有的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这不是就你期望的吗?”

达达利亚愣住了。他点点头,又不确定地摇摇头。

“这是我的期望?”

是吗?是这样吗?他恍惚地思考着,却只觉脚下一滑,竟是踩上了冰面,冰下冻着人鱼的断尾。不过钟离很快将他扶稳,关切地说着:“当心。你若受伤,我会心疼。”

“心疼?什…”

“正是。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达达利亚,你也要多多倾听自己的心声。”

“他”一把握住达达利亚的双手。

“你难道不希望如此吗?”

“你难道不希望如此吗?”

“你难道不希望我如你般,中意你,心悦你,思念你,渴望见到你——”

——刀刃猛地斩去了“他”的头颅。

视线猛地清明过来。浊浪之中,达达利亚随之起伏,发觉自己正被人鱼拖住身体,脖颈也正被谁向后勒去,身体即将沉入海中,只露出脑袋在海面之上。

而那位试图咬断达达利亚喉咙的人鱼,已经被岩刃斩去头颅,令人迷乱的歌声也被死亡吞没,化作汩汩鲜血,融入海水之中。

失去了一位人鱼的牵制,达达利亚蹬了下水,试图向上游去——但很快,又有更多的歌声从耳畔传来,即使用魔王武装屏蔽听觉也无济于事。

塞壬们的肉身强度不高,却能用歌声编织出危险的梦境,使人麻痹,诱人沉沦。尽管痛觉可以驱散幻觉,但面对这样数量的海妖,一己之力,终是太过勉强。

未等达达利亚咬破嘴唇,呛入口鼻的腥咸味道再次消散。他的衣服变得干燥,清爽,战靴踏着的不再是沉重的海水,而是坚实的土地,梦境带青年回到了千年之后的家乡。

喉舌化作花心,利齿化作花瓣。这里不再是被残肢铺满的血色赤潮,而是由向日葵构成的金色花海。

明亮,耀眼,无数朵鲜花盛放于至冬的沃土之上,几欲透支。

干燥的身体,清爽的空气。达达利亚呆愣地环顾四周,见冬妮娅拉着托克穿过花海,洁白的裙摆扫过花心,扬起无数金色的花瓣。少女戴着宽大的遮阳帽,浅蓝色的丝带随风飘动,笑意满盈,比上千朵向日葵还要灿烂。她冲自己喊,哥哥,哥哥,阿贾克斯哥哥。达达利亚下意识地走了一步,却又退后半步。可是托克也在喊自己的名字。他们都在叫自己过去。

为什么不过来?为什么不过来?为什么不过来?

为什么不过来?天空上的战斗胜利了,女皇大人的计划成功了,所有人都迎来了最好的结局!提瓦特都在为至冬欢呼,爸爸妈妈都高兴坏了,他们说哥哥是英雄,是战胜了天空的英雄!

蔚蓝的晴空下,冬妮娅的橙色长发随风翻飞。她不再看自己,而是看向往这边走来的人,冲他挥手。

是钟离。

达达利亚的喉结上下一动。这一切实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到自己有些恍惚,有些情怯,有些动容,甚至有些…想要蹲下身,用掌心接住自己不断低垂的泪水。

无法忍耐了,青年扒开那些鱼尾般坚硬的向日葵杆,不顾自己的双手被布满鱼鳞的花杆割出鲜血。他想要碰触冬妮娅但却还是停住,最后,将自己满是血污的手臂藏到身后。

“为什么不过来?爸爸妈妈好想你!”

“为什么不过来?哥哥姐姐好想你!”

“钟离先生也来了!他说他好想你,说你终于从天空上回来了,想快点见到你!他还说,他要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

达达利亚张开嘴。风忽然急了一些,将向日葵上的鱼鳞都吹散了。他看到冬妮娅的遮阳帽被风掀起,帽檐圆润却锋利,直直地向自己的喉咙冲来。

他用双手去接,理所当然地割破了手掌,被疼痛引得清醒过来。

是塞壬的鱼齿啮住了达达利亚的手掌。青年再次从幻境中挣脱,他紧紧一闭眼睛,将泪水从眼眶中挤出去,才发觉自己居然还挣扎在水面之上,并没有被拖入海底。自己周围满是人鱼的残肢,只不过比之前醒来的时候更多,更破碎,也更加奇形怪状——大概真的是杀戮的本能已然烙入达达利亚的灵魂,在如此逼真的幻觉之中,他居然也会不断地砍杀那些试图吞噬自己的海妖,甚至比之前还要疯狂。

达达利亚抽出岩刃,挥刀斩向人鱼的脖颈。魔物的鲜血瞬间溅满青年的脸颊,腥臭的味道让青年更加清醒了一些。

血雾之中,海面之上,无数人鱼的尸体漂浮于此,而这些都是达达利亚的杰作。失去主人的海妖发了疯地歌唱,试图将青年诱进甜蜜的幻境之中,却发现对方居然能够一边做梦一边砍杀,而且每每陷入梦境,就会比之前的动作更加激进,疯狂——简直就像是深渊中那些毫无人性的怪物。

但达达利亚并不是怪物,所以他总是轻易地被它们拖入幻境之中,却又总是很快地醒来,继续自己的战斗。

歌声变得越来越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人鱼的鲜血,几乎要染红整片大海。血水连同红雾海天相接相接,仿若地狱。

达达利亚甩开那只咬穿自己手掌的人鱼,一脚蹬开试图拖自己入水的海怪。抓住这个空隙,青年终于从海面蹿出,魔王武装的盔甲立刻覆盖全身,幻出踏板,让他得以喘息。

大口大口地吸气,吐气,从幻境中挣扎出来的达达利亚调息很久,终于平复下来。他于半空中注视着海面之上的人鱼们,献血染红了每一位少女的长发。

人鱼的周围都是同伴的残肢。她们的双眼早已被鲜血和红雾覆盖,怔怔地盯着天空上的自己。血海地狱不过如此。

达达利亚一时间有些恍惚。身为愚人众的执行官,杀戮对他而言当然不算陌生。可这种程度的虐杀…青年忍不住被这冲天的血腥味冲得呕了一下,这样冲击性的场面,居然是自己的杰作?

“为什么拒绝了我们的邀请?”

一位少女忽地开口。

“为什么解开了我们的幻境?”

“为什么,为什么,”海面上仅存的人鱼齐齐发声,悲哀地询问达达利亚:“这不是你心底期望的吗?这不是你心底盼望的吗?”

“我们看到了你的眼泪,我们看到了你的伤悲!”

“你在渴盼,重逢之时!”

“你在渴盼,团圆之刻!”

“为什么拒绝我们!为什么拒绝我们!为什么拒绝我们!!!”

“——哈。”

达达利亚撑开岩弓,瞄准那些人鱼们。

“因为你们的幻境烂透了,一群操纵人心的混蛋,”达达利亚瞪着发红的双眼:“冬妮娅和托克怎么可能还活着?至冬怎么可能还存在?女皇大人…她…”

“而且,钟离怎么会跟我一起征服世界?他不是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璃月吗?”

箭矢未发,远处忽地传来一声巨响,瞬间便破开了此处的红雾。阳光如大雨倾落,达达利亚猛地眯眼,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向声响的来源望过去。

失去了雾气的庇护,海妖们尖叫着蹿入海底,一条接一条地消失在赤潮之中,似乎再无战斗的意思。

大雾已散,海天一新,很快,海面上只剩下海妖的残肢,断发,还有蔓延无边的鲜血。殷红与碧蓝相接,色彩艳丽得让人感到诡异。

不打了?

这是什么意思?

巨响从远处传来,看不到具体的情况,却像是某种号令,驱得所有人鱼纷纷逃窜。达达利亚慢慢收起弓,这些海妖显然不是自己的对手,却跑来用幻境与自己纠缠这久,虽说是为了他们的主人复仇也是合理,但如今迅速离开,不像是发现力量差距相差悬殊的逃窜,反倒像是…撤退?

就像是…在拖延自己的时间?

足以让人迷失方向的血雾,足以让人忘记时间的幻境。还有容易斩杀,却源源不断,棘手又麻烦的敌人…短暂,迷幻,荒诞,这里的经历就像是一场华丽而扭曲的幻梦,尽管只能让人驻足片刻,却也足够了。

没错——有人在拖延自己的时间。

达达利亚皱起眉。一定是谁布置了这个陷阱,只等他从至冬返还璃月。待自己踏入这片的海域,便会不可避免地坠入其中,因为这里是进入璃月的必经之路。尽管这个计谋不精妙,不复杂,甚至过于粗糙和暴露——却足够有效。

而南方的巨响,归离原?达达利亚皱眉看向远处,却见得那边忽地清明一片。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模样,原本被沙尘遮蔽的天空也被什么东西劈开了。阳光洒落那片空间,天地间焕然一新,简直比之前的情况还要好。

达达利亚看着脚下,归终所造的机巧小船已经被人鱼们撞翻,不知沉向何方。用魔王武装赶路的确有些奢侈,但现在似乎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还是尽快去看看吧…?

达达利亚心想着,从踏板上蹿了出去,甚至没能注意自己的身后,一条巨大的腕足将那艘破破烂烂的小船拖入海中,把玩片刻,最终无趣地碾碎。

「那些小小的人儿们,如同微尘般渺小又脆弱…」

「因为渺小,所以不知何时会殒命于天灾人祸。所以总是害怕…」

「因为害怕,所以总是努力,想变得更聪明。我啊,是明白的…」

——哈艮图斯慢慢睁开眼。祂试图挣扎,却被什么东西禁锢着,动弹不得。祂看到自己的鲜血从胸口滴落,好在,细小的微尘接住了它。那是归终的手段,祂用尽全身的力量将自己和螭魔共困于结界之中,确保被污染的魔神之血不会为人类的土地带去更多的灾厄。

归终睁开眼,额头的鲜血落入双眼,将视线染得通红一片。祂看见龙形魔神用巨爪囚住了自己,正将深渊的诅咒传染给祂;而螭魔的身后,无数士兵正被深紫色的瘴气笼罩,各个獠牙怒张,涎水满溢,再无人类的姿态,更像是比丘丘人还要凶残的恶兽。

再也维持不住力量,沙尘渐渐散去。遮天的屏障终于散去大半,阳光照射到每一位千岩军的脸上,映着明晃晃的惧意,又被巨大的阴影遮住。是螭魔大军抓住了这个破绽,从屏障的缝隙处蜂拥而至,向千岩军发起了总攻。

瞬间,无数刀枪相交于无妄坡之上,金铁之声震天而响,甚至掩去了歌尘的琴声。

明明是魔神之间的战争…

却让人类去接触这股力量…

归终一咬嘴唇。祂想要重新布置沙尘屏障,将那些非人之物阻挡在外,却被巨大的痛楚打断了动作。毒素正在腐蚀少女的灵魂,祂再也没有力气为无妄坡施下那样巨大的屏障。

有不祥的紫色攀上神明的躯体,仿若藤蔓,缠住了神明的半个身体。光是拖住螭魔,对抗深渊,便已耗去了归终全部的力量。祂实在没有力气了。

“……为何用结界隔绝了自己,不向他人求救?”

归终一愣,看向将自己困于掌心的魔神。记忆中,这是螭第一次与陆地上的神明交流。与外表不同,螭魔的声音冷静极了,并无被深渊之力融去神智的样子。这便是深海之物的强大抗性吗?也难怪祂们敢于如此大肆接触深渊之力…

灰发的少女甫一张嘴,有鲜血从口中涌出,即将落地,又立刻被细碎的微尘接住,消弭。

归终再一次用力量分解了自己的鲜血,尽管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杀。

螭魔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凭你的力量,无法抵抗我的侵蚀。你会死在这里,然后,尸身破碎,同样会为人类带去灾厄。对你来说,这难道不是最悲惨的结局吗?”

“但…若我贸然求救,便会将这股诅咒扩散给大家吧…?”

归终艰难地抬起头,反问道。

螭魔没有回答。

厮杀声冲天而起,二人即使漂浮于高空,战士们的怒吼,哀嚎,依旧清晰可闻。螭魔立刻加重了巨爪的力道。归终猛地咬唇,挣扎片刻,又痛苦地垂下头。

“不会让你如愿以偿…”归终的声音虚弱极了:“摩拉克斯祂…不会袖手…、”

“你在等摩拉克斯。可祂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哈艮图斯没有抬头,气息却分明一滞。

“没错,即是沉玉谷的魔神。哦,就是那位被力量诱惑,加入深渊,又妄图中途离席的愚者。祂以为自己还有悔悟的机会吗?贪图深海的力量,只会为深海所操控。没有人能够离开这场死亡的盛宴。”

将归终扼在手中,螭魔用最平静的语气,道出了最残酷的事实:“那位沉玉谷的魔神,祂会为你们带去洪水。不过别担心,我们会为归离带来新生。”

——“…沉玉谷…”

摩拉克斯眉头紧皱。杀伐是魔神战争的底色,一时的仁慈为岩之魔神带来了最坏的结果。就在螭魔苏醒的同时,沉玉谷魔神居然掀起了滔天的洪水。可若洪水只是向下游迸发还算合理,但据千岩军的情报,这股洪水似乎从境内涌起,那位魔神似乎要将连同自己的领地一起淹没。

是有目的联手,还是被深渊侵蚀后失去了理智?深海可以通过深渊操控八虬,自然也有影响沉玉之魔神的能力。这等荒诞的举动,恐怕后者更加合理。

来不及配合千岩军的速度,摩拉克斯拔足狂奔,如同一束金光,一路向北疾行。或许自己该在那时处决掉祂?但小小的沉玉谷经不起两位魔神的同时死亡,况且虫潮和侵蚀也必须有人来处理。是自己漏算了什么,还是这本是难以避免的定局?繁重的思绪压上摩拉克斯的心头,祂立刻施展权能,即将化作龙形的瞬间,蓦地望见无妄坡的方向——

归终的沙尘结界彻底破碎了。

摩拉克斯的动作一滞。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尽管几位夜叉大将已经前去支援,但这等程度的碎裂,若无己身参战,归终只怕凶多吉少。

要回去支援吗?

几乎是瞬间,摩拉克斯做出了理智的判断。不可返还,阻止上游冲来的洪水优先。沉玉谷的魔神已然发狂,若没有人前去阻止,恐怕会被更多深海之物利用,人类也会迎来更加糟糕的结局。

灿金的巨龙腾空而起。广袤的璃月之上,几乎所有人都望见了那股光芒。巨龙如贯虹长槊那般,向沉玉谷的方向俯冲而去。

归终的头栽向一旁,看向那束远去的光芒。深渊的侵蚀已经攀上神明的脖颈,少女微微牵动嘴角,半晌,只扯出一个浅之又浅的笑容。

“看来,摩拉克斯没有选择你。”螭魔平静道,“而你也到了极限。任由尸身碎裂吧,我会将你身上的诅咒带给你的子民。”

“…”归终张了张嘴,更多的鲜血从口中涌出,堵住了祂所有反驳的话语,只剩下一个无力的微笑:“…、…”

正如螭魔所说,结界在一点一点破碎。可祂真的没有力气了。最后的力量已然消散殆尽,少女看见碎裂的地方正在不断向下延伸,被阳光照得流光溢彩,由内向外,如蛛网一般,延伸到极致——

啪嚓。

螭魔松开了巨爪。

名为哈艮图斯的神明在这一刻坠落下去。歌尘终于找到了将自己藏匿起来的归终,她惊喜地叫出声,却看到对方从高中垂落,鲜血从伤口涌出,如细雨,如泪珠,又不断地被沙尘化解。

哈艮图斯在用最后的力量毁去自己的一切,祂不允许自己的身上的污秽侵染这片土地,为人类带去灾厄。可人类无暇顾忌神明的陨落。战士们在与化作半兽的敌人对抗,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琉璃百合正在凋谢,枯萎,又被这许多双战靴碾碎,同血肉烂泥混在一起,再无生气。

……或许,是我太弱小了吧?从被螭魔抓住污染的瞬间,我就知道,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但…你没有选择来救我,而是选择了前往沉玉谷,选择了一条能保护更多人类的道路。摩拉克斯,我好高兴。

只是,只是没能亲眼看见人类未来的样子…没能亲眼看见,达达利亚先生口中说的,千年之后的,你所建造的璃月的样子…她听起来,是那么美丽,那么富饶,那么和平,那么美好…我不甘心,摩拉克斯,我想看见…

而且,我也没能看到你和达达利亚先生…

…达达利亚先生他…

“抓住——”

“——”

“——抓住我!”

逆光之中,有谁向自己伸出了手。归终微微睁开了眼睛,祂看到谁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努力地伸着胳膊。可,无论是谁,绝不能让人类接触到魔神和自己身上的诅咒…最后的念头牢牢地刻印在神明的脑中,归终几乎将自己的手臂缩起,想要摇头却没有力气,但——

“——抓住我,归终小姐!诅咒,诅咒对我——没有效果!”

是达达利亚。归终的眼睛完全睁开了,一片血色之中,祂看到橘色短发的青年就像是从天而降,身后是张扬到极致的星空披风,没有面具遮挡的脸上满是汗水。他正向自己拼命的伸手,因螭魔的不断阻挠而无法施展引以为傲的速度,始终与自己隔着小小的一段距离——

但,只要她能伸出手——

“你…回来…了、”

归终颤抖着,伸出了手臂。

达达利亚一刀挡下螭魔的撞击,借力反冲,一把握住了归终的手掌——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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