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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怎么不要我了”雪地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朝着赵思远跌跌撞撞地走过来。赵思远看着小女孩，感觉很是陌生，但又心疼穿着单薄的女孩，只得往前走了上去。

“嘶啦”，她的脚下不时传来声响，赵思远低下头，她这才看到，原来自己和小女孩站在冰面上，她们之间的冰开始开裂，缝隙变得越来越大，女孩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赵思远往前奔跑，却落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忽然间，赵思远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梦”，她拍着自己的的胸口说道。

赵思远睁开眼睛，屋子里很黑，万籁俱寂，能够听到大橘有节奏的打呼噜声。

赵思远伸手想要打开床头灯，却先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她吓了一跳，直到大橘站起来舔她的手背，她才发觉原来是大橘睡到了她的另一个枕头上。

赵思远起身下床，她打开整个屋子里的所有的灯，夏牧洲不在家，他的房间被他收拾的很整齐，好像从来没有人动过的样子。

大橘跟在赵思远身后，赵思远抱起了它，“他见我来了，会不会就不带你去享福了？”大橘听了不甘心地看了看她，喵了一声。

赵思远走到窗前，暖黄色的路灯，飞舞着的雪花，地面上的积雪已经很厚了。

“如果有个女儿的话，真是个不错的结果呢。”赵思远拍了拍大橘，回忆着刚才那个很突兀的梦，“‘我想要个女孩，抚养她长大，不让她犯我犯过的那些错误。回想以前做小姑娘时的我，就会恨自己，又没别的机会。我要培养女儿，给她自由，让她靠自己的力量独立于世。我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爱她，抚养她长大，不只是为了让某个男人因为很想跟她睡觉而供她吃住，养她一辈子。’你说好不好呀，大橘？”

“其实这句话不是我说的啦，是毛姆的《面纱》里的一句对白。”赵思远对着大橘自言自语起来。

“对了大橘，你可要珍惜眼前人。”大橘抬起头来看看赵思远，开始在她的毛绒睡衣上踩奶，“我说的是夏牧洲，你要争取和他一起生活，我接下来会很忙，没有时间照顾你。”

大橘踩奶更加卖力了，“你把口水弄到我的身上了。”

手机铃声响了，赵思远把大橘放在沙发上起身接电话，电话里传来夏牧洲的声音，“快来窗边，下雪了。”

赵思远走到窗边，看到不远处的小区广场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夏牧洲躺在雪地上，双手双脚在雪面上摆动，不一会儿就画出了一个雪天使。赵思远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间笑了起来。

她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下楼去找夏牧洲。先是在门口储备了几个雪球，然后趁夏牧洲还没有反应过来，发动连环攻击。

“你趁人之危。”夏牧洲说着，从雪地里爬了起来。

“兵者，诡道也。”

夏牧洲跑着作势要追赵思远，“我们堆雪人好不好？”他从身后抱住了赵思远，在她的耳边低语。

“我怕冷，我还是来监工好了。”赵思远摇了摇头，搓着被冻红的双手。

“怕冷就跟我在一起嘛。”夏牧洲见赵思远一头雾水的看着他，连忙补充道，“我姓夏，夏天很暖和的。”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笑话很蹩脚，就埋头滚起了雪球。

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小姑娘正兴高采烈的拿着胡萝卜、围巾走了出来，夏牧洲见状，跑上前去跟小姑娘商量能否“合资”做一个雪人，小姑娘欣然应允，二个人开始忙的热火朝天。

等他们雪人事业完成，却发现他们两人被一圈雪做的小鸭子团团围住了，不远处的赵思远看到他们，高兴的冲他们招手，手里挥舞着一个塑料夹子。

小姑娘越过雪做的小鸭子包围圈，向着赵思远跑去，夏牧洲和赵思远担心她滑倒，都纷纷上前来追小姑娘。

“啪”赵思远把一只小鸭子放在小姑娘的手套上，小姑娘抚摸着小鸭子，诧异是如何批量生产的。

赵思远从背后拿出一个塑料夹子，是由两半鸭子图案的塑料壳组成的，她当着小姑娘的面给她示范如何做一只雪鸭子，然后把夹子递给了小姑娘。

夏牧洲就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场景，赵思远和小姑娘相处起来很融洽，他难得看到赵思远身上露出来毫无防备的样子。

此后的无数个雪夜，他总会想起这个场景。随着时光的流逝，他会忘记当时和赵思远一起游戏的小姑娘，却又在不知不觉间替换成了另外一张脸。

小姑娘学习能力很强，不一会儿就能制作出精致饱满的小鸭子了，她送了赵思远和夏牧洲一人一只。

夏牧洲凑近赵思远，问她夹子从哪里来的，赵思远指了指小区外的商业街。当赵思远再次顺着自己的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一个卖烤地瓜的小车停在了那里。

赵思远看了看在路边专心致志筹备小鸭子大军的小姑娘，拉着夏牧洲往那边走去。

“要这样子的、流油的那种，来三个，分开装。”赵思远指挥着小贩从地瓜炉中挑选地瓜，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赵思远接过来，很烫，连忙找到另外两个的袋子提手，递给了夏牧洲。

“尝尝看。”赵思远提着自己的那份，用还带有烤地瓜余温的手搓了搓耳朵。

夏牧洲剥开皮，地瓜烤的很是火候，香甜可口，“好吃。”不过有些烫，“你很会挑嘛。”

“以前的家里是开果蔬店的，来买东西的客人都习惯让我帮他们挑东西，说我挑的好吃。”赵思远一脸骄傲地说道。

“初中之前吗？”夏牧洲想到了之前傅一鸣给他讲过的赵思远的过往。

“嗯？”赵思远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姑娘，示意夏牧洲让他把另一份地瓜分给小姑娘，“傅、傅一鸣告诉你的？”

“嗯。”夏牧洲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还记得当初的那个游戏吗？我帮你下载的那个。”说着，夏牧洲边走边跳，做出吃金币的动作。

赵思远看着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真可惜，当初没有特地感谢你。”也许早早见面，事情又会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没发生过的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赵思远摇了摇头。

夏牧洲把烤地瓜送到小姑娘手中，“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我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两人和小姑娘告别，不远处，小姑娘的父母从单元门里走出来，开始呼唤着小姑娘的名字。

夏牧洲故意玩闹似的，推着赵思远走在雪地上。之前过往的行人不断地踩过路面，路面上结了一层薄冰，赵思远被迫开启了溜冰旅程。

一开始她走的小心翼翼，后来干脆迈开脚步，绕到夏牧洲的身后，开始推着他走。

最后，两人在单元门前相互拍了拍对方身上的雪花，跺了跺脚，让鞋底的积雪脱落下去。

楼梯台阶上还残留着之前路人鞋底的积雪，赵思远小心翼翼地扶着栏杆，生怕摔倒，夏牧洲跟在她的身后，想到了三年前她搀扶着他吭哧吭哧上楼的场景。

他往前走了两步，揽住了赵思远的肩膀，这一刻，他很希望楼梯能够再长一点，他们走的更慢一点。

回到家中，大橘听到夏牧洲的声音，赶忙出来迎接。

赵思远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傅一鸣来了很多条电话，她正想回复她，新的一通电话又打来了。

“到了吗？”

“嗯，刚到。”赵思远语气里有些心虚，赶忙岔开话题，“你呢，还在加班吗？”

赵思远看了看她身后的夏牧洲，对着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不要让他出声。大橘却“喵”了一声，让赵思远冷汗直冒，她祈祷傅一鸣听不到大橘的叫声。

“你那边怎么会有猫的叫声？”

“我、我在外面遛弯，路边有猫。”赵思远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哦，原来是这样。”

“那你先开车，路上注意安全，早点休息。”说完，赵思远急匆匆挂断了电话，做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是傅警官吗？”夏牧洲小声问道。

赵思远点了点头，把大橘从地上捞了起来，准备教它一点猫咪应该具备的道德。

“为什么你见到他那么拘束？像老鼠见到猫似的？”夏牧洲不解的问。

赵思远停下了猫德教学，“说来话长，还是不说了。”

“要我说，我是说，如果我是女孩子，很早就遇到那么惊艳的人，我也会沦陷的。傅警官出身好，专业能力强……”

“我要去洗澡了，晚安。”赵思远感觉自己之前的少女心事好像马上要被夏牧洲拆穿，赶忙打断了他。

夏牧洲抱起大橘，把它抱到自己房间里，“从今天开始，就跟我一起睡好不好？”夏牧洲没说的是，他已经在很久前就遇到了那个惊艳他时光的人，他能和她共处一个屋檐下，已经感觉很幸福了。

赵思远在浴室里，夏牧洲的那句话不断在她脑海中回放。慢慢的，她感觉自己心里的郁结好像少了很多，开始变得不那么排斥过去自己、也不再惧怕傅一鸣。

“就这样吧。”但是当她想到之前和傅一鸣的那一夜，还是止不住的用浴巾揉搓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