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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噩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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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夏油杰自己来说的话,一开始他也不是主动走上杀光非术师,从这个世界上消除诅咒,从而拯救所有咒术师这条道路的。毕竟他不像悟那么没有常识(五条悟:你礼貌吗?杰),多少知道杀光普通人的想法在社会主流观点看来有多么的离经叛道。只是刚好有两个饱受普通人欺凌、甚至极有可能被杀害的小咒术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看到了,就会去拯救——就是这么简单。

但不是枷场姐妹,也会有其他的被欺压者出现,或早或晚,他迟早会为了其他苦于咒灵的同胞们,自愿踏上这条道路。

就算在其他人眼里这是一条多么不切实际、不可能实现的道路,可没有人真切地去实践过,也就不能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条路是错误的——哪怕他自己在内心深处也还没能彻底地下定决心,可他总要去践行的。

“总要有人去尝试的,万一呢……”他喃喃自语着,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不在场的什么人。

万一那恰好就是正确的道路呢?如果一直没有人去尝试,不是就没有人能发现到这点了吗?所以总要有个人去验证一下的——如果没有人愿意去,那就让他来吧。

但现在,从十年后来到现在的悟所带来的记忆中那场盛大的百鬼夜行告诉他,这条道路看上去似乎是不可行的。哪怕十年后的他说着有了那个诅咒女王就能成事,他依旧认为那个他是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的。他相信他自己,相信十年后的自己已经竭尽所能奉上了最盛大的一场游行,四千多的咒灵……是他所不能想象的一种折磨,他真的觉得那个自己已经尽力了。他无法再苛责这样的“自己”,所以那条道路已经能看到尽头了,差不多……该,放弃了。

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的时候,他竟是一点也不觉得艰难,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如释重负。尤其是当他看到在没有诅咒的异世界中,那些拥有魔力的“同胞”们仍旧要隐匿于世,也仍旧会因为魔性吸引魔物……一阵窒息感淹没了他。

——好像哪个世界都没有改变,哪里都需要战斗。

也许就像英灵悟所说的那样,只要人类存在一天,欲望就会常伴左右,斗争就不会停止。

也就是在他的动摇快要到达顶点的这个时候,这个来自未来的悟对他说来订立束缚吧,帮助我,然后我就会成为你的。

啊啊,对着一个【咒灵操使】说让被称为【最强】的咒灵成为他的从属,这简直就是对他的特攻了——悟那家伙,也太犯规了吧?

夏油杰觉得自己会疯狂心动把持不住实在是太合情合理了,换作任何一个人处在他这个位置,说不定定力还没他好呢!(注1)

定下束缚之后的那段时光,现在想来竟是对他来说难得的内心平静的时光。也许是有了悟作为靠山,他可以不用去拿些空虚美好的愿景来激励自己,只需要想着最单纯的战斗就行了。不用去担心有埋伏,不用去害怕会有人死亡,没有什么详尽的计划,因为一切都敌不过最强的一击。

饶是沉稳如他,有一瞬也禁不住沉浸于这大杀四方的美好畅想之中。

但这光辉美好的未来中绝对不包括——被人告知利用他与悟的那三年青春,把这个家伙封印起来,然后欺负他的学生们,将他的改革成果摧毁殆尽。

这段记忆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过强烈,就好像是有人强行把一把咒灵玉塞进他嘴里然后又捂住了他的口鼻,让他除了吞咽下去别无他法——在窒息的同时还要体会数不清的烂抹布从喉咙里滚过的糟糕经历。

夏油杰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可能大喊大叫过,可能哭泣讨饶过,其他丢人的示弱举动可能也做过……他的大脑自动切断了他的理智,等他恢复清醒的意识的时候,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而等到他能够控制四肢,咳嗽着从地上动作僵硬地缓缓爬起来时,那股绝望感已经过去了大半,被身体本能地压制到内心最深的那个角落层层封印了起来。而等他缓过劲来能够再度观察四周时,梦境已经又切回了熟悉的高专那里。

这次走在梦境主人前方的又是一个熟人。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长大后的家入硝子了。他那位抽烟喝酒的女同学,身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她眼底那堪比眼影的黑眼圈着实让人担心她会不会随时猝死。只见硝子引领着记忆的主人走进停尸房,里面整整一面墙的冷冻抽屉柜带给夏油杰一阵难以言喻的震撼以及压迫感。

“……这也过于壮观了吧?硝子,这样没有问题吗?”熟悉的声音从梦境主人的口中传出,果然是悟。

家入硝子没什么表情,她停下脚步倚靠在门边倦怠地解释:

“我可没那么好心,只是死的人太多来不及处理而已。左边第一排都是,五条你自己慢慢看吧,我先去躺一会儿。”

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关门声,整个停尸房重归寂静。

英灵悟慢慢地打开一个冰柜,一张青灰色的熟悉面容突兀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夜蛾正道,他那暴躁老哥一样的师长,十年后与十年前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发际线后移了一些。他此刻没有生气地躺在狭小的铁盒子里,胸口有着两道巨大的交错十字伤口,是熟悉的烂橘子们的处刑人的手笔。

英灵悟平静地关上冰柜,又动作利落地打开另一个抽屉。里面的尸体更为残破,甚至连尸块都算不上。但这个人似乎对硝子有特别的意义,她珍而重之地将仅剩的一捧灰烬以及几根断骨单独收拢在一个柜子里,旁边还放了一件叠好的西装,是他也熟悉的款式。

搭在冰柜上的手指颤了一下,留下几个深深的指印。

“是吗,连娜娜明也……我一直以为七海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活下来的那种人。”

他似是在对着硝子说,又似是在自言自语。夏油杰站在他的身旁,听着这话莫名有些心酸。恍惚间,似是又看到了他去替灰原处理后事那天,坐在停尸间颓丧地说出“那就把一切都交给他啊”的那个少年,手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下一个冰柜里,是一个橘色短发的少女,半张脸已经扭曲破碎,但剩下半张脸上也可以依稀辨认出她是笑着逝去的。

梦境一阵波动,以极快的速度闪过了一个元气满满的小咒术师的一生。是会霸占他最喜欢的椅子放肆大笑、会撒娇着嚷着让他请客吃高级料理、发起火来把一年级剩下两个男生暴打的野蔷薇,俏丽的五官上永远洋溢着勃勃生机的野蔷薇,他可爱的学生之一。

下一个,是一个有着齐耳短发的女生,跟记忆中二年级的禅院真希有着一样的脸,是双胞胎吧?

再下一个,是……

看到后面,就连夏油杰都忍不住心疼起五条悟来——收敛在这里的全部都是他的亲朋好友。可这个男人却依旧能够保持冷静,甚至还能因为发现有几人不在其中时打起精神。

可惜这个世界对于这位打破了规格的【最强】实在是太过严苛。当他怀着微薄的期望询问那仅剩的几个名字时,只见硝子向来表情淡漠的脸上竟然浮现了不忍与怜悯的神情。

“五条,我能够收敛的已经都在这里了,但总有一些——总有几个例外——”

她深深吸了口气,似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

“那几个家伙的术式太过特殊了,那些老家伙抢在我们之前带走了尸体……对不起,五条。对不起,我没能把乙骨和虎杖的尸体带回来处理。至于伏黑……真希说救不回来了。”

伴随着她报出的一个个名字,一个个人影在梦境中闪现,尤其是她最后提到的那个名字,关于他的记忆是最多的——那是一个小小的孩童慢慢长成少年的漫长记忆。

最开始只是缘于一个男人离开他之后的赌气,那句“你要变强,至少要强到不会被我甩开太远”道尽了梦境主人对他的期许。但那又确确实实是他亲手带大的孩子,时不时就会带他去全国各地转转祓除咒灵锻炼身手,小小年纪就一副老成的表情。成熟可靠得让硝子戏称是“伏黑养大了五条”。

每当这时,他总会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说上一句“羡慕吗?想要你也可以花十亿去禅院家买一个。”而后被他们的女同学给赶出医务室。

夏油杰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如何。但想着才养了几天就已经操心了很多的美美子和菜菜子,对于这个在他之后陪伴了五条悟十年之久的孩子,夏油杰觉得多少能够体会到一点挚友的痛苦。

虽说不是唯一的挚友,可孩子,对于一个人来说,也是有着不同意义的。

哪怕他只是像养宠物那样随心所欲地养着,不会像那些猴子们那样从头关心到脚,时时刻刻地看着,但对五条悟来说,伏黑惠终究是不一样的。他头一次在一株幼苗上花费了如此多的精力,耐心地等待着花开——结果,却因为那花太过珍稀美丽,稍一走开,就被人残忍地一把掐断夺走了。

一句话吩咐下去,整个事件的报告几个小时之后就出现在了五条悟的桌头。

在他被封印进御门疆里之后,高层就把涉谷事变的锅甩到了他的头上,把他打成最恶诅咒师。曾经他担保救下的那些“五条派”的人也因此被高层重新迫害,被通缉的通缉、被处刑的处刑。剩下的学生们想要救他脱困,却被高层以同犯的名义打压。乙骨与把他关起来的那个诅咒师拼了个两败俱伤,却因为对方有帮手而最终含恨而终;而伏黑惠,他的养子,则是被两面宿傩逼迫着吞下手指,失去了身体,亲手杀死了被千年前的术师夺舍的姐姐,杀死了很多人,最后被他的另一个学生虎杖悠仁用同归于尽的方式重伤。

幕后黑手们大摇大摆地走了,一个都没留下,徒留他的学生们尸横遍野。

偏偏还有贪婪的鬣狗们在后面紧咬不放。

没有尸体留下来——高层们如是宣布,可谁知道那些尸体被他们拿去做了什么呢?

要知道,最高级的咒具,可都是用历史上最有名的那些术师的身体做成的啊!

英灵悟在五条家的主宅里静静坐了一天一夜。

这座古老的宅子是他度过童年的地方,他生于此、长于此,曾经头也不回地离开,最终又孑然一身地归来。

——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他曾经以为可以用温和的方式来重置这腐朽的咒术界,可血淋淋的现实告诉他那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

他曾经嘲笑挚友的理想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可到头来,看着五条悟这可笑而落魄的一生,他低头看向锦鲤池平静的水面,露出了一个落寞而充满了讥讽的微笑,自嘲地说道:

“五条悟,你可真是失败啊。”

哪怕知晓是在梦境之中,夏油杰依旧忍不住伸出手去环抱那个难得显出了脆弱情态的男人。明明体型比现在宽阔健硕了很多,脸的轮廓和气质也成熟了很多,可他却依旧在这一刻看到了那个孤单的少年的幻影。

——不,不是幻影。

感觉到怀中真实的触感,沉浸在悲伤情绪之中的夏油杰也难得地宕机了。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按了按,感觉到指尖传递来的肌肉的弹性,夏油杰呆呆地抬起头,就与一双婴儿蓝的猫瞳对上了视线,尤其是那其中的复杂情绪是该死的熟悉。

“杰——看不出来你原来喜欢这种老男人啊——”

啊——是熟悉的拳头硬了的味道,是他那气死人不偿命的挚友没错了。

夏油杰顿时变成了豆豆眼,再多的悲伤与哀痛在此刻也变成了无语与恼怒,他有气无力地推了推反手将自己箍在怀中的青春DK版挚友,示意他松开。在对方视若无睹地依旧赖在他身上挨挨蹭蹭之后,他叹了口气,不得不出声说道:

“悟,很高兴能看到你安然无恙。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你还是松开手吧,我还要看——”

“到此为止吧,杰。”他真正的挚友打断了他,看着他如此说道。

夏油杰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可是为什么?悟,你不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无非就是老套的复仇戏码与终局罢了。杰,给那个失败者留下最后的体面吧。”此刻的五条悟,理智冷静得可怕,说起十年后的自己的末路脸上也没有丝毫动摇,就像个神明一般无心无情,跟薨星宫中的样子完美地重合了起来。

“……你总是这样。”夏油杰伸手捂住眼睛,不想再看见这张神明般无情的可恨的脸。

他都这样说了,让自己又如何能够再去揭开那人的伤疤,去看他心上永远不会愈合的血淋淋的伤口呢?

“我怎么可能忍心啊——”夏油杰恨恨地一拳捶上了那张俊美不似凡人的脸,终于挣脱了他的禁锢,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

那是他至死都没舍得去打扰的挚友。不止一次地,他在午夜梦回时为新宿街头那番伤人的话在心底对他道歉,他自诩性格温柔,从没如此用言语刺伤过自己重视的人。

后悔吗?

是后悔的。

所以,不要再去打扰他了吧。就这样不要再见面,不要再让他难做。

可现在,现实用一记响亮的耳光告诉他,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无用的自以为是的“为他好”。

——这让他如何不意难平啊!?

他想要保护的是谁?他的大义是为了谁?

是那些腐朽的术师世家和高层?还是那些弱小的咒术师?还是那些他爱着的人们?

这其中应当包含五条悟吗?

他的理想应当是正确的,可假如连五条悟也不能获得幸福——那样的一个世界,真的是他所追寻的乐园吗?

——咔嚓。

仿佛玻璃碎裂的声音在他心头响起,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催眠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不忍心,你后悔了。”五条悟没有去管脸上的伤——事实上,在自动发动的反转术式修复下,那也仅仅剩下一抹绯红了。他只是静静地陈述着事实,一针见血地指出某个人想要装作看不见的真相。

“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朝着夏油杰伸出手——比十年后的他的手要稍小一圈,还没有磨出厚重的茧子,是属于少年的手。

“回去吧,杰。回到现实去,和我一起创造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未来……我们还有那样奢侈的东西可言吗?”夏油杰看着他递过来的手,没有握上去,怔怔地反问道。

“总要尝试一下的吧?看到那样烂透了的结局,你真的能够忍住不动手吗?”

“啊……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的确是不能忍的。”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嫌弃至极的表情,异口同声地啐道:“那帮烂橘子!”

而后均是一愣,对视一眼,又扑哧一声同时笑了出来,而后心有灵犀般地,同时伸出手在空中清脆地击了个掌。

这个动作像是打破了什么凝固的东西,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地伸手勾肩搭背并排走到了一起,沿着地上的小径向前走去。

“啊……还是这个高度手搭起来最合适。”

“呵,杰你也就现在能笑笑了,我将来可是要长到一米九二的。”

“呵,悟,有句话叫做‘光长个子不长脑子’,我觉得送给你正合适。”

“……”

“……”

最后,两个人是扭打着,滚成一团掉落出“孔”的。

作者有话要说:注1:众人:……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要那种大爷一样需要供奉起来的祖宗?

脑花:玛德,死GAY!你们不要过来啊啊——

因为营养液多码了两千字,关于英灵悟的结局会以番外的形式展现,夏油真的不需要知道,会疯的。另外改设定一个地方:英灵悟是29岁,对,不是28,18年应该29了,我搞错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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