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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苦难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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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世界,3003年9月4日,晴;高中开始好几天了,最近几年总有消息在传说生物芯片的出现,我们这些寒门学子就再也没有出路了;我一面努力学习着,一面担心传言中的事情变成现实;高中的生活真的没有太多的意思,同学们很快都找到了自己的朋友,就我一个人没有独自上下学;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交朋友,如果周乐山在会有多好。

元世界,3003年9月24日,晴;今天公布摸底考试成绩,我得了班上第二名,全校第十名;老师虽然表扬了,但是我还是不开心,我的目标是第一名,我要更加努力学习了。

元世界,3003年10月24日,阴;今天收到了一个包裹,是周乐山寄给我的;我很意外,因为像我这种孤儿,从来没有收到包裹;打开一看是一个手机,周乐山送给我的,他在信里说:为了我们通讯更加方便,特意给我买了一个手机,手机卡号已经装上,里面存的两个号码一个是周乐山,一个是周乐萱。我拥有了人生第一部手机,很开心;我马上打了电话给周乐山,我们聊了很多;本来想着再和周乐萱打了电话,但时间有些晚了,就没有打了。谁知道过了没多久萱萱就到了电话来了;她在电话里面说了很多的话,她后面说我们以后要多多联系;嗯,是的我们以后要多多联系。然后这张纸上画了两个少年,一男一女;她们两个人坐在一棵根深叶茂的大树上,背对着背打着电话。这张图片的旁边用极小的字迹写着:萱萱和一方。

元世界,3003年12月7日,阴;今天天气阴沉沉的,又是星期天,本来想着好好看书,可是总也看不进;昨天田永来找我,他说他要出去打工了,他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他比我小一岁,初中三年还差半年,他考上高中是不可能的;我劝他再坚持坚持;他摇了摇头,对我说:希望你能继续努力下去,然后考上大学,为他们所有的人争一口气,孤儿也是能出息了;我很意外,我和他们一直不太合群,我以为他们不喜欢我。我和他在桂花树下告别,然后祝福他有美好的未来。

元世界,3004年2月14日,阴;今日是情人节,还没到开学的时候;我们帮忙整理慈幼园的院子;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很想念萱萱;我想打电话给她,但是又没有理由;正在犹豫的时候,萱萱打来了电话,她约我出去玩,我说我得干活,然后她就挂断电话了;过了一会,萱萱就出现在慈幼园,她坐在树下,看着我们整理院子;树影婆娑,萱萱仿若树间的精灵;有一会我看着她有些出神,连同伴的呼唤都没听见,那些孩子们对我挤眉弄眼的,我很不好意思,只好低头干活;但是萱萱能够来,我很开心。

元世界,3004年,6月6日,晴;今日是萱萱的生日,我省吃俭用偷偷地攒下了一笔钱,钱虽然不多,但是已经足够买学校门口小卖部里面的八音盒了;盒子里面是一个公主在跳舞;我对老师谎称肚子疼,然后提前一个小时离开学校;我到楚英中学门口等着萱萱下课,她和她的朋友有说有笑地走出校门,我把礼物送放到她手上就直接跑开了。晚上收到萱萱的礼物,她说她很喜欢这个八音盒。我很开心。

元世界,3004年,8月14日,晴;暑假过了一半了,今天约着和萱萱去八济桥边玩,我一大早就在桥边等她,过了一个小时她终于来了,我们在桥下沿着河边走着;走到快11点的时候,觉得很热,然后我们买了冰淇淋坐在河边一边吃一边聊,萱萱有很多话可以说,我就是不说看着她说也觉得很开心;我们一起坐在凳子上的时候,我心里很想抱着她的肩膀,但是我还是忍住了;今天是很开心的一天。

元世界,3004年11月28日,晴,今天发放其中考试的成绩,我考了全班第一,全校第三;老师表扬了我,我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萱萱,后来觉得还没告诉周乐山,就马上发信息告诉了周乐山;周乐山说他在玉京等我;我会继续努力,我,萱萱,周乐山约定一起在玉京。

元世界,3005年3月4日,雨;今天我问萱萱她初中毕业是不是和她哥哥一样去玉京的私立学校读书,她说她还在考虑,她觉得市一中也是不错的;我对她说,如果她来市一中我会罩着她的;我很期待她能来市一中学习;这样我就不在是一个人,我也有朋友了。

即使再怎么灰暗的时光,总也会有那么一束光照进来吧;杨帆有些理解田一方在那个当下,周氏兄妹像救世主一样,在他深渊地狱中投入耀眼的光芒,这样的光芒真的值得他一生去回味,去追寻;只是他田一方可以独自去回味,又何必把自己拉入他的生活呢?有些造化可能真是人生不可避开的劫难,那是她自己的劫难。

盛夏的阳光把人刺得睁不开眼,杨帆白天黑夜就像是两个人,在白天的时候她热情对待这工作,充满着能量;而到了晚上就被的敏感忧郁;从科学上来讲这是日光对于人情绪的影响;而现在可能日光强烈得太过强烈了,在白天她也觉得有些倦怠,或许也是她心目中一直萦绕着一个念头:自己的父母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问过陈群关于植入型人工芯片的发展史,陈群知道的和她自己并没有特别大的出入。

在完成今天的疑难病例讨论之后,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杨帆坐在科室的图书室里面,打开电脑输入:柳雪微三个字;大多是一些小说中的角色名字,并没有找到特别的信息;然后输入:苏清让,也没有找到特别的信息;然后她打开文献检索网站,把苏清让的各种国家的名字输进去,一无所获;这个玉京狂人,生物芯片的早期研究者,竟然在这个世界上毫无存在的痕迹。可能除了那本玉京狂人的笔记和那张照片以及信件能体现苏清让曾经存在过外,自己就成为他存在过的证据另一证据了。

杨帆这个时候想到了雕叔,那张布满瘢痕的脸和外翻的双眼;那个人经历了怎么的痛苦,杨帆对于他是怜悯的,但也只是限于给他带几瓶眼水,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疾病苦难,她能做的是那么的有限;年轻的时候每次面对一个病人,她都希望自己能够妙手回春,使得他们能回到得病前的状态;譬如有许许多多的微生物层出不穷:包括抗争了多年的病毒,细菌,以及几年来越来越多的真菌病例呈现小流行态势的出现,甚至每年都要出现一些新奇的微生物导致的疾病;有些跗骨入髓的微生物除了重塑一个人的筋骨,根本没有办法根除;所有有很多的人与它们同生同存,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后来的希望落空,再到后来的被动接受;看过太多人的悲喜后,杨帆也从最初的强烈的感同身受,变化成现在的悲悯。

杨帆对于雕叔是悲悯的,只是她并不想去了解他的过去和人生,而现在她有了一种想去了解他的心态,想去问问他关于柳雪微的事情。母亲在生下她的时候就已经40岁了,杨帆没有看到母亲任何年轻时候照片,在她的映像中母亲就成了那个样子,然后慢慢衰老;人类对于抗衰来的研究,只要一个人可以有支付能力,就可以永葆年轻,所以在中产阶级以上的人群中没有老人;而母亲是一个特例,她完全有支付能力,却让自己慢慢衰老;以前杨帆相信母亲的死是一个意外的巧合,现在她想来或许母亲的死是一场预谋,那个主谋也许就是母亲自己。

杨帆陷入沉思,唐欢欢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喊了一声:“杨老师,下班了。”杨帆猛然回过神来,看到唐欢欢那种青春活力的脸,未来是那么地值得期待;“哦,好的,马上就走,你先走吧。”杨帆反射性地微笑着回答。杨帆看着唐欢欢蹦蹦跳跳走路的样子,想着自己很多年前也应该是这样走路的吧,这样心无挂碍地活着真的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情。

这半个月以来,杨帆已经整整读了田一方四本笔记本;看来赶在田乐山回家之前可以再读两本没问题;杨帆也觉得自己的心态很微妙,她明明可以用很短的时间读完这些笔记,但是她选择了一种慢慢品读的方式,可能是里面有些笔记太过于悲苦和阴暗,以至于她一次性没有办法阅读下去,只能在消化后再次阅读。那个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亲密爱人却一直在黑暗中挣扎,自己却一无所知,正所谓至亲至疏父亲,看来真有那么几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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