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活当然不如高三忙碌，总能挤出些空余时间留给课余爱好。
云礼答应杨西西担任短视频摄影师，其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去见识下平日接触不到的人和事。
所以他对此相当有热情，但凡冒出创意，便会立刻微信讨论。
小云礼手机上忽多了位热络联系的对象，程酌自然有所感知。
这夜晚餐时，他又在习惯性地翻看微信，番茄意面吃得心不在焉。
程酌无声观察，忽轻声问：“看来和同学相处得很顺利。”
“嗯。”云礼没意识到对方言语之下的介意，反而饶有兴致，“哥哥，你读书时也会有很多兴趣爱好，也会加入社团吗？”
程酌平静回答：“基本上都在画画，半工半读，很早就做各种兼职了。”
“表姐好像说过你特别努力。”云礼若有所思，“我要不要也去打份工呢？”
“不要。”程酌想也不想就阻止，而后解释，“现在经济下行，社会很不安定。”
这意见倒和奶奶高度一致。
云礼听话点头。
程酌对他的事相当关心：“是考虑加入学生会和社团了吗？”
“没有，当班长就已经很累啦。”云礼不敢提及杨西西的视频，半真半假地说，“还是学业比较重要，而且下了课还想早点回来呢。”
这话很得程酌心意，让他脸色瞬间好看不少：“后天我要出差，中秋前回来，早晚餐会有人给你准时送到，注意安全。”
“出差？”云礼有些意外又很郁闷，“要几天呀？去哪里？”
程酌解释：“四五天。去北京谈一个博物馆的合做，再去京都聊个文化交流活动。”
听起来都是不容干扰的正经事。云礼讪讪应声：“好吧。”
程酌安抚：“想要什么礼物？”
“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云礼意外反问，“休息的时间，肯定不打扰你工作。”
并未预料到云礼会提出这种要求，程酌带着笑意认真看他：“打电话做什么？”
云礼虽回答不出，但小声坚持：“万一我有话想跟你说呢。”
*
离开房东哥哥的监护，想念是必然的，但之于过度年轻的云礼而言，这又是极端难得的自由时刻。
他趁机买回来个小缝纫机，在房间里开开心心地研究起汉服小裙子的做法，甚至还于深更半夜大着胆子开启直播。
镜头里的面庞无比美丽，瞬间吸引了成千上万的颜粉进来舔屏，称赞之语飞速滚动。
可惜云礼装不出女孩子的声音，所以根本不讲话，只默默地在桌前画着非常青涩的服装设计稿，一副文静内敛的姿态。
为什么要直播呢？
少年讲不清楚。
或许是那些如潮汐般的爱与肯定，能让他感觉不到寂寞。
正认真时，手机上忽弹出“云画师”的消息提示：山雀雀上线了。
事实上，云礼已经等过这位老师了好几天，瞬间无情地挂断直播，热情地打字问候：“老师老师，你理理我呀。”
对方肯定是被他日日留言的执着精神打动了，很快传来回复。
山雀雀：“诶？我很久不接单啦。手受了点伤，画功不稳定。”
云礼很有诚意：“没关系！我只喜欢您的画，就算是草图也好，帮我画个人设吧！”
山雀雀：“什么样的人设呢？”
云礼滔滔不绝地描述：“一米九，美型男。身材特别好，但脸又很漂亮，给人温柔可靠的感觉，职业是个气质优雅的画家……”
山雀雀：“实不相瞒，有点像我一个朋友呢，那我试试吧。”
云礼感恩戴德，立刻拍下订金，贪心嘱咐：“能画个穿睡袍的形象吗？[色][色]”
山雀雀：“倒是可以啦，不过还是要符合网站规定哦。”
云礼狗腿；“嗯嗯，期待老师草图[鲜花]”
他开心浅笑之际，程酌的语音请求毫无预兆地进入。
此时云礼画着全妆、戴着长长的假发，身上的吊带裙根本来不及脱，他犹豫过后，才小心接通：“哥哥，你休息啦？”
程酌的声音在电话里温柔又磁性：“嗯，有没有好好吃饭？”
“今晚送的蟹粉汤包特别美味。”云礼站起身来，慢慢朝阳台走去，“汤圆也吃了罐头，它正在睡觉呢。”
程酌应声：“那就好，我在北京找到套不错的狼毫毛笔给你。”
“真的吗？”云礼轻笑，“我会好好用的。”
程酌问：“要不要看？”
云礼以为他会发过照片来，自然漫不经心地答应。
谁知程酌竟然挂掉语音，转而播进视频。
云礼立刻揪住身上的玫瑰碎花裙，紧张到心脏猛跳，挂断后编造出离谱的借口：“我、我在泡澡，我没穿衣服！等下再联系你！”
程酌：“……没事，你早点睡吧，回去再说。”
云礼慢慢松出口气来，他立于夜风中打开前置摄像头，在模糊的画面中观察自己脂粉精致的脸和裸露的肩，明明挺漂亮，却又很不堪。
*
身为公司无比重要的管理层，出差对程酌而言是家常便饭。
他从来闲不住，以往很愿意四处出行，可这回把小云礼独自仍在家里，却归心似箭，甚至特意提前了航班，天不亮就降落到东港。
走进别墅时，微弱的晨光刚透过落羽杉的枝桠倾泻而下，客厅内仍旧睡意沉沉。
汤圆懵懵地从沙发上探出蓬乱的小脑袋，一步三摇地朝主人靠近。
程酌俯身摸摸它的头，才发现云礼竟然也睡在沙发上，而且……还枕着自己的睡袍。
此刻的少年完全沉溺于梦境，轻闭的眉眼安宁如画。
家中无人，他毫无防备之心，只穿着件第一天便获赠的超大短袖。
因睡觉的动作不老实，不仅雪白修长的腿横在外面，被撑到浑圆的小内裤也隐约可见。
多半是领口太大了，如玉般光滑的肩头无辜半露，看起来香香滑滑，更令人移不开眼。
程酌目光微沉，不自觉地静立过很久，才用睡袍的一角帮他遮住大腿。
轻柔的动作终于还是惊醒了云礼。
他恍惚睁开水亮纯然的眼眸，本能地轻声呼唤：“哥哥……”
两秒后，终于发现自己没在做梦，这才更清醒了几分，结巴道：“你、你回来啦？”
程酌温柔地轻捏了下云礼的小脸：“怎么在这睡？”
“看纪录片困到懒得动……”云礼迟迟意识到手里正捏着程酌的睡袍，尴尬解释，“是汤圆叼来的，可能它很想你。”
程酌失笑：“那怎么是你抱着？”
云礼毫不犹豫地表达：“我也想你啦。”
……
直球最难防。
程酌从不把云礼视为晚辈，更非什么朋友，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他的男人。
可少年毕竟太稚嫩，实在不忍用太过露骨的欲望去污染他纯洁的青春。
最终，程酌并未油腻地趁机撩拨，只揉揉他的短发：“起来洗洗脸，我去做早餐。”
谁知向来听命令的云礼却不动，仍眼巴巴地躺在原处。
程酌眨眼：“没睡够吗？”
可疑的粉晕浮于云礼的脸庞，他咬住下唇犹豫半晌，小声问：“哥哥，你别看我好吗？”
程酌不明所以。
云礼更加羞耻：“我……那个……”
彼此都是年轻男性，程酌终于意识到少年的身体于清晨会发生什么，不由眼神复杂。
因为在他心里，云礼常常是那个桃花树下天真可爱的幻影，总不觉得已然长大成人。
被深深垂视的少年实在羞涩，忽翻了个身，把头抵在沙发靠背处，颤声强调：“不要看我啦，等、等下就好。”
程酌终于回神，轻声安抚：“没关系。”
云礼诱人的大腿已在翻身的动作中重新露出，他必然特别不自在，只几秒的功夫，连优美的后颈都染上薄薄的血色，真可爱。
这幅模样，瞬间让男人本就不多的意志力如丝线般断裂。
程酌忍不住地轻触他发烫的后颈：“傻瓜。”
温软的哼声情不自禁地从唇间流出，云礼慌张又委屈：“……好像，好不了了。”
安静的客厅内，凌乱酥软的呼吸声实在鲜明至极。
明明没有过分的动作，如过电般的奇妙欲感仍让程酌失神。
他望向少年形状美妙的浑圆曲线，被那洁白的内裤边和更深处暧昧的阴影惹得心跳失控、理智坍塌。
很想恶劣地欺负云礼。
可若真……那就回不去了。
程酌眼神晦暗。
男人就是这样，越珍惜一朵绝无仅有的花，就越不知该如何将它折下，想要当谦谦君子，偏又时刻荒唐，满脑子下作想象。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