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

睡意直接与大脑断开，烦躁席卷全身。

一把甩开塞了棉被的被单，再用脚把它踹到床的一脚。虽然它是无辜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它也是罪人。

光线并没有从窗帘的缝隙中穿过，而是透过整个窗帘，昏暗的房间，变得明亮。

打开手机，屏幕上的6点格外显眼。

“离七点还有一个小时，再睡会吧。”

我把手机随意扔在床边，拾起被我逼到角落的被子的一角，盖住肚子，再次躺了下去。

“哎呀，你今天这么早买菜啊。”

“是啊，早点去才能抢到最新鲜的。”

窗外的讨论声在刚才就不曾停下，好吵。

“不对，不要被这种事情影响，假装听不到就好了。”

抓起被子的另一个角，这次不要盖肚子了，把脑袋裹起来，这样就听不到了。我真是天才，心中暗暗自喜。

“果然，裹住头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而且，没有阳光。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作为回笼觉的前菜。

我闭上眼睛，开始睡回笼觉。

……

“嗯……嗯。”

翻来覆去，换姿势，换方向，但就是睡不着。在挣扎的途中，我大脑最后的睡意也被消耗殆尽。

再次甩开被子，这次，我把它裹成一团，随后补上一脚。即使被子裹得像球，它依旧不会滚，只能平移地离我越来越远。

6点33，浪费30分钟都没睡着，我感到恼怒和惋惜。

既然情况如此，也只有早起了。

“权当是为下星期一早起去上学的历练吧。”我如此安慰自己。

衣服的话，就穿上次去办理入学手续的那套，只要把衬衫换成短袖。

转动浴室的门把手，轻轻推开浴室门。

狭窄的空间，吹来比房间更干燥的空气。本以为浴室会凉爽一点的，看来想错了，有的事情往往不会按人的想法去走。

洗手台前，镜子里面的我，眼睛带有点血丝，还有一点点黑眼圈。

“都怪这怪天气。”

我当然知道眼睛里的血丝和黑眼圈与天气无关，我还是咒骂这该死的天气。

“嘶嘶嘶。”

水从金属长状物里流出，当冰冷的水触碰到我的手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早上的水很冷，刚好给我降火。

我把脸凑到水流旁，双手抵住水流，用力地在脸上摩擦，搓脸的疼痛与水的冰冷，同时作用在脸上。

背上之前的书包，其实也不能算之前的，毕竟只是换个学校而已。

“我想想，今天除了要拿书和校服，还有没有要干的？”

“嗯。”

走在去学校的路上的我，苦思冥想。

“对了，差点忘了给余秋带奶茶。”

还好，我往学校出发的距离很短，折返回去给她买杯奶茶吧。

今天是周六，街上的小贩很多，当然，人也很多。

现在是9点07，我已经能在大街上看到穿着校服的学生。在栎山市，很多高中会安排住宿生在周六的上午放假，然后在周日的晚上回校。特殊情况除外，比如在法定假日前一天晚上，学校会让学生在下午上完全部课离开；又或者，学校举行了什么大型活动，而那个活动在周五，学校有时候也会网开一面让学生离开。

听余秋说，二中是那种放假很宽松的学校，我还是比较喜欢平时上学时突然给你放多点假的。

街上奶茶店的招牌五颜六色，让我应接不暇。

“给余秋买个贵点的吧，以后上学还要她罩着我。”

这里的“罩着”我，是指我哪天玩手机没电了，还要找她借充电宝呢。

“老板，一杯奶砖芒果冰。”

“稍等。”

用手机支付后，我坐在一把椅子上，静静等待配餐的完成。

“56号！56号！”

“这里。”

我走到柜台前，给店员看我的订单。

“你的奶砖芒果冰打包。”

“好。”

接过奶茶，就要出发去学校了。

“学校净是在一些偏僻地方。”我低声抱怨。

上次坐车来的花了十几分钟，让我感觉距离很短，这次光是走到现在，就花了20分钟。

一路的公寓、围墙，偶尔会有几间小商店穿插在公寓之间。马路两边的大树，多到可以为一整条街道遮阴，难道这里看似空气很好，其实不好吗。

耀眼的阳光宁愿挤进树叶间的空洞，也要爬在我身上，甩也甩不开。即使我想甩开，也甩不开了，因为，接近学校门口，树木就不延伸到那。

远处，能见到学生陆陆续续从前方的拐角冒出，看来，放学了啊。

正好，电话也来了。

“你人在哪？”

看来迫不及待了啊，听这声音。

“快到了。”

“我在校门口等你。”

“行。”

还是一样的牌坊，一样的石狮。唯一不同的，是有个人在向我挥手。

“这里。这里。”

余秋踏着欢快的步伐，满脸大笑地向我小跑。

“喏。”

我把拿奶茶的手提高，好让她看清楚。

“感谢主人。”

“别别别，你这样说的周围人怎么看我。”

我双手抓住她的双肩，阻止她抱过来。

“对了，你不是说要带我拿东西吗。”

现在貌似没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她了，那只能拿出正事了。我可不想在校门口别人看到这么羞耻的事，还没上学就被人传谣，这真是对一个最大的打击。

“差点忘了，抱歉。”

余秋的大脑好像刚开机，终于不再靠近我。

“你有被通知是分配在哪个班吗？”她转过头看我。

“我想想……11班，好像是，前两天年级主任发消息给我。”

“那你有加班主任的联系方式吗？”

“还没呢，下周一放学后再加吧。”

加班主任的联系方式都是不重要的事情，反正唯一的消息联系只有请假了。

还是穿过熟悉的大道，大道两旁的树木和几天前没有变化，嗯，有变化才奇怪。

“都放学了还有人在学习呢。”

不少的学生坐在教室里，桌面上铺满了卷子。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有钱啊，到时候高三高考完就出国留学，不对，说不定都不用等到高考。”

好贱，不过，我也想到对策了。

“没办法，谁叫我爸有钱呢，只能说，人与人的差距是不一样的。”

“你……好你个混蛋。”

嗯，一脸暴躁的样子挺适合她的。

看到她吃瘪，嘴角不自觉动了。

跟随余秋来到最右边的教学楼，上楼。

“书和校服在三楼。”

余秋蹦蹦跳跳地上楼梯，好像是她要领东西一样，就算要领东西，书和校服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物品吧。

我为眼前的活泼少女叹了口气，原因是眼前的少女太活泼了。

“到了。”

我们来到一个窗帘全被拉起来的教室前，教室的前门被打开。

“我怎么看着像杂物间。”

我把半个头伸进去，里面都没开灯，黑得要死。

“有什么事吗？”

一双眼睛突然和我对视，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一位佝偻的老人缓缓走出教室。

“我，我是来那书和校服的。”

老人的视线从上到下扫视我，半天才说一句。

“在这签个名，我现在给你拿。”老人指了指门口桌上的本子。

我刚弯下腰想要签名，老人又突然来一句：“校服你要多大码的。”

这次我真是被吓到了，弯曲的背部瞬间挺直。

“170。”

“有这么吓人吗。”

“你干嘛。”

“哎呀，这不是看看某人的反应吗，没想到意外好吓呢。”“混蛋。”

既然是你不仁义，就休怪我无耻了——挠挠挠。

“余秋姐。”

在我们下楼梯准备离校时，头顶传来一声叫唤。

抬头就能看到一个矮矮的女孩在楼梯扶手那，挥着手。

“哦，这不是小程吗。”

那位被称呼为小程的女孩快步跑到余秋的旁边。

靠近看，水汪汪的眼睛，红润的脸蛋，看着就很让人有保护欲。

“这位是？”女孩的眼睛转向我。

余秋假咳几声，一脸郑重的说：“这是我的女朋友。”

女孩听到这发言，脸上的喜悦全部消失，可怜巴巴，甚至快要哭了。

“这是真的吗？余秋姐。”

余秋这家伙，肯定是最近欠揍了，现在我巴不得狠狠地给上她一拳。

“我不是她的女朋友，何况，我怎么会看上她。”

见余秋还要说些什么，我赶忙堵住她的嘴，小声对她说道。

“我等会请你吃饭，你给我消停一会。”

“一言为定。”

在语言对话后，她的眼神告诉我应该消停了。

“看玩笑的，她其实是我的挚友。”

“真的吗。”

女孩的眼睛终于恢复成最开始喜悦的状态，还抱上余秋了。余秋这家伙，什么时候找了个迷妹了。看着就让人不爽，这家伙能找到迷妹，比从我身边剥夺我的挚爱还难受。

“我叫林莹。”

“程芷。”

我们三人一起走出校门，期间这两人不停地聊天，我根本没有插嘴的余地，我在旁人看来，我名副其实是个电灯泡。抱歉，打扰两位雅兴了。

“再见啦，余秋姐。”

“拜拜，下周见。”

“不对，是这周见。”

在分叉口离开时，两人的对话就像是情侣一样，看得我脚指头都要把脚指头抠烂了。

等到看不见小程，我好奇地问她。

“你说小程啊，我们俩是一个社团的，我记得我比她大几个月。”

“真的假的，你们只是同一个社团吗？看着不像啊。”

“嫉妒了吧。”

她一脸得意的样子，还真看不出来有人能和她关系这么好。

“没，只是觉得你们关系挺好的，实在想不到才半学期，能交到这么好的朋友。”

面对她的得意，我只能用尴尬的语气去回应了。

“你以为，交际可是我的强项。”

是是是，我无奈回答，但也发自真心地替她感到开心。

“走吧，请你吃饭。”

“真的假的。”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那还是假的吧，还帮我省钱。”

“别啊，真的真的。”

下一话两人就开始交汇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不错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