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下午2点，无所事事的我，摆开大字的躺在床上。

我房间的窗户是向东边开的，下午的太阳再猛烈，也不会透过玻璃直接跑过来趴在我的身上。

即使没有太阳的直接照射，房间依旧是明亮，每个物品反射出它原本的颜色，白色的床单，棕色的电脑桌，门把手的亮银色。

天气太热了，我抱怨一声。虽这么说，倒还没有在我不能承受的范围内，我打开窗户，按下电风扇的三挡按钮。被炎热控制而无法动弹的时间，在电风扇吹出凉爽的风的影响下，时间开始流动。

刚睡醒的我，大脑没有感到饥饿。我瞅一眼手机的数字，努力回想起昨天晚上睡了几个小时。

“昨天凌晨4点睡，现在是下午两点。”

2加6加2，等于10。我一边在心里计算，一边用手指数数，内心的结果和身体的结果相同。看来炎热的气温没有令我的脑子融化。一般人在刚睡醒的人大脑是没开机状态。那我呢，我把头撇向窗户外的蓝天白云，不知道是飞机还是火箭升空的尾气，天空中出现一个十分长的竖“一”。

我想，我的脑子是强行开机的，电影里实验室发生意外导致起火，电脑里发出温度警报的那种。

“叮。”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短暂的响铃，是聊天软件有消息的声音。

应该是余秋吧，这家伙不会是又想叫我出去玩吧。我可说好了，这次就算她来我家门口闹，甚至把我家门给拆了，我都不会踏出家门半步。

“要打回游戏吗。”下面接一个小兔子吃草。

是学委。要不是学委发消息给我，我都要忘了我加学委聊天好友了。

“来，上号。”

“好。”

我点击游戏图标，等待进入游戏。

“开语音聊天吗？”

“行，开吧。”

好快，我的手指刚点击发送，手机的游戏加载界面变成语音通话界面。莫非，学委真的是只兔子。《动物世界》里的兔子在看到猎物的时候，会马上登起后腿逃跑，跑的还挺快。这个速度，有几分相似。

“听得到吗。”手机对面的学委小声说道，听着像是在试探。

“听的到。”

“林莹，你那边有点嗡嗡声，是有蚊子吗。”

嗡嗡声，蚊子，哪有蚊子，我环顾四周想：蚊子不是要晚上才出来觅食吗，现在还是在白天呢。

安静的房间里，学委的说话声和电风扇的呼呼声交织在一起，听上去像炸弹爆炸声。

对哦，电风扇。嗡嗡声说的就是电风扇的声音吧，我拿上手机，一只脚踩在站立式电风扇的圆形脚座，一点一点地将它推开。

“你还在吗。”

“还在，刚刚的嗡嗡是电风扇，我把它移开一点，还能听到吗？”我收回搭在脚座的脚，两只脚放在被单上。

“听不到了，我拉你。”

“OK。”

……

“两个B通。”

赛点局，双方的比分是12比12，谁先赢了这把，谁就赢了。不幸的是，原本我和学委二打二的残局，因为我被对面两个人一起打掉了，场面变成学委一打二了，幸运的是，包不在我身上，学委还有很多操作空间。

游戏正上方的时间一秒一秒地缩减，游戏的语音提示“时间还剩20秒”。心脏蹦蹦地跳着，能清楚感受到血液在流动，手心的汗水浸湿手机后盖。

伴随最后的两声枪响。学委大拉打掉两人，游戏画面暗淡，出现胜利两字。

“赢了！”我高兴地捧起手机，在床上跳来跳去。

“心悦。”一个陌生的女人声传到我的耳朵。

“姐，别突然开我门啊，吓死我了。”

“什么吓死你啊，不是你要吓死我吗，我在客厅玩手机玩的好好的，你的房间传出来一声巨响。”

“那是，在和朋友打游戏。”完了，好像干坏事了。

“男的女的。”

“你别管这么多，赶紧出去。”学委的声音变小一点，应该是放下手机了。

“好好好，我现在就出去，吃饭了啊，记得快点出来。”

“喂，还在吗。”平稳的声音带着点急躁，听她姐姐和她说话有说有笑，关系好像挺不错的。

“还在，还在。”

“抱歉，刚刚我姐来了。”

“没事，没事，要道歉也是我才对，说话太大声吵到你家里人了。”

胜利带来的喜悦让人冲昏头脑啊，下次要控制一点了。

“对了，我要吃饭了，下次再打。”

“OK，拜拜。”

“拜拜。”

语音聊天挂断后，我把手机息屏。抬起有点痛的头，才发觉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明亮房间的记忆，停留在我大脑的三小时前。三小时后的当下，炎热早已消退，电风扇吹出的风，有点冷。

找点吃的吧，我关上电风扇，扭头走出卧室。

卧室的灯光，让正对卧室门的沙发稍微显现出它的形状，它是灰色的，和染上黑色的客厅不搭。客厅电灯的开关，在卧室门口，打开门微微伸手，便能按下开关。

抬着沉重的脚步，来到沙发面前，把拖鞋一甩，躺在上面。两米的沙发，还剩下一个头的距离。

经历一下午激战游戏的大脑，通过神经把饥饿传达给我的肚子，告诉我要吃晚饭了。手指不停地滑动手机，汉堡、叉烧饭、炸鸡的图片从手机底端移动到手机上端，直到消失在屏幕外。

我放下手机，双手撑向天花板，试图想要放松我的身体。眼球在转动的过程，看到了因为视角差而贴在白色墙面的泡面。

“忘了还有泡面。”

昨天到货的泡面，堆满了饭桌。

饭桌上的陶瓷碗咕噜咕噜地叫着，明明自己吃的是第一口。客厅很热，我懒得把卧室里的站立式电风扇搬到客厅，搬来搬去的，很麻烦。我坐在沙发上，想着这几分钟能去哪避暑呢。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进卧室吹风扇，我的右半身被一些凉凉的东西划过，我的眼睛跟随那东西。是风，穿过阳台的风。

阳台的落地窗没有关闭，可能是我昨天晾衣服的时候忘关了，这么说来，我今天还没有收衣服。

我站起身，走出闷热的蒸笼。

阳台上挂着的衣服，被风吹得左扭右扭，跳舞的造型酷似不流行的舞蹈，看着让人熟悉，但有点陌生。我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看过类似的舞蹈，是纪录片里，还是手机的视频网站里。我越努力地去想，关于那段的记忆就离我更远一步。

“啊！”

不想了，要是把自己的心情想坏了，等会吃东西都没滋味。

最后的一点阳光，映照在街道对面高大的公寓，黑色的巨大阴影包裹住大部分的商店，迫于阴影的压迫，商店内的电灯和广告牌的霓虹灯全亮起来。

即使公寓们紧凑地挨在一起，两公里外大型广场的最高建筑物还是让我窥探到，比普通商店的霓虹灯更亮的霓虹灯，一排排地铺设在窗户与窗户之间。

后天，我的第一个校园活动。准备了一个星期，及格线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一想到准备了一个星期，就联想到那个女老师，她因为班上的两个学生打架，除了周一和周二来看我们排练，其他时间都要去处理两个学生的问题。

自周二我们谈论关于打架事件，往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让学委跟进报道。不报道不知道，我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打篮球事件，谁能想到大有隐情。

男生A高一开学喜欢上人家女生，暗恋女生一个学期，寒假约女生出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后对女生表白，女生答应了，朋友圈官宣了。结果给男生B看见了，男生B是男生A的挚友，男生B在这学期开学后疯狂骚扰女生，这事女生和男生A说了，男生A和男生B说：“你不要再骚扰我女朋友了，不然兄弟都没得做。”男生B大义凛然说：“就你能喜欢她，我就不行？”

炸裂。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只能用这俩字形容。天天在网上能刷到的事情，我看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一天它突然降临在我身边，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这件事的影响很大，连“世外桃源”的高三教学楼都传开了，有高三的学生特地来高一教学楼打听。在走廊上撞见一个高一学生就问：“你们这是不是有大瓜，前两天的。”高一学生一被问到，惊讶的脸瞬间笑起来，人在皱眉时的褶皱一并笑出来。

谭缪起初听到这件打架事件，表示的不痛不痒，脸上的情绪都不曾表露。直到学委说出后续，谭缪才有所反应，她先是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闭合的嘴巴张开一个小口子，过了几秒，抽动的嘴角和半闭合的眼睛，深深表现出厌恶。

我要是她的话，我会补上一句：“好恶心。”不过她没有说。

计划的每天40分钟练习，实际上有一半的时间闲聊，我和学委说的话题最多，谭缪说的比较少，基本上是听我和学委讲，偶尔会问我关于我说的话题。

谭缪聊的事很普通，对比之下，我们聊的东西可谓是劲爆。也对，毕竟谭缪可是学霸，把重心放在学习上，能说的东西不多也正常。不如说，在我的刻板印象中，谭缪是不会听我们闲聊的人，按照刻板印象，谭缪会在

我们闲聊的时候一个人不做声地走到角落，然后拿出一个小本子，不是背单词就是背公式。

那，像是谭缪这样的学霸，在放假的时间会干什么呢。月亮代替太阳的位置，阴影消失，我的脑海里冒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很普通，不过对象是谭缪的话，问题就不普通了。

上学的时间里，我说过我喜欢玩游戏这个话题，就是这个话题潦草结束了，在我说话的期间，她没有表现出有趣，或是讨厌，她像幼儿园的小朋友听从老师引导一样，乖乖地听我说话，默不作声，所以我搞不懂她喜不喜欢。要是她不喜欢，讲多了怕她嫌我烦，要是她喜欢打游戏，讲多了也不会有负担。到最后，我对她喜不喜欢游戏不得而知。

以我的总结，她估计不玩游戏。

我假设她不玩游戏，那她还能干嘛呢？学习，很大可能，她说过要在这学期学完高三的知识。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左手堆的是已经写完的习题，右手堆的是没写完的习题。

嗯，这之外还有吗，看书？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摊开《红楼梦》，看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恨情仇。

哦！我见过她的亲人，那一次我拉上她一起，后面在咖啡厅里抱着她的女人，那个女人看上去很年轻，二十来岁吧，长得有一点相似。

“姐姐吗。”

要真是的话，放假和姐姐一起出去玩，嗯。还有呢，想不到了。

我把手掌握成拳头，轻轻地敲了自己的大脑，这种场景，大脑一般都会运转。

“我的好像转不起来啊。”我暗自笑道，不再敲自己。

去吃泡面吧。

“好多人。”我双手撑着墙壁，望向校门口。

两辆上下层的大巴停在牌坊前面，一辆车走下大约50人，两辆的话大概100人。人群排成两条小队，陆陆续续地穿过牌坊。

我转过身，坐回椅子上，右手拿起包子，大口大口地吞咽。另外两人坐在我的旁边，手里捧着册子，自言自语中，做着最后的准备。

我向来是不会在事情即将开始再做准备，这种行为会导致我的行动力减弱，我搞不懂这是因为什么导致的，说不定也是紧张而导致。

图书馆的大门旁的摆钟，是今天才出现的，周五我离开的时候这家伙未曾出现。看成色很新，全身棕色，金色的指针让人觉得高贵，总体来说和图书馆所拥有的氛围很搭。我敢打赌这绝对是租的，学校可不会把钱款用在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上，更何况，这玩意一年用一次，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考虑买。

隔壁桌的女老师，此时正趴在桌子上休息。今天见到她的第一面，我的大脑在想“这家伙也熬夜打游戏了”，我熬夜打游戏的黑眼圈跟她的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看样子，她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

好在她来了一会后去厕所补了个妆，把那熊猫眼遮住，不然，明天学生之间就传开新的故事“惊，学校一名女教师变成‘熊猫’”。

“吃完记得把垃圾丢在门口的垃圾桶。”有气无力的声音进入我的耳朵。

“OK。”我其实想说，你真的不要紧吗。

每当网上有成为老师的博主发视频说，当老师好辛苦，每天都要处理各种各样的琐事，上到领导，下到学生，哪天自己有事，学校还不给自己批假，纯纯工具人。以前我不是老师，看到这种视频我就当乐子看了，不做任何评价；现在我也不是老师，我看到身边的老师，我可以小作评价，累。

“老师你要不去休息吧，找个老师代替你就行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反正这个职位换给谁干都一样，不如

找一个熟一点的老师顶替，大不了这次过后请她吃顿饭。

“林莹。”谭缪小声呼唤我，眼里带着点担忧。

谭缪说完，紧接着学委有点震惊的看我，嘴巴张开，又不张开。

想想也是，学生对老师说出这么目中无人的话，的确会招来一顿骂。不过，只要不是班主任，其他人怎么说都行，班主任的烦人，是其他人远不可及的。

沉默片刻，女老师挺直腰杆，对我说了句谢谢。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不觉得要被道谢，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便回了句不用谢。

老师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用手指戳着手机屏幕。

“不好意思，今天我先走了，一会有老师来接替我。”她朝我们挥挥手，一小步一小步地离开。

等到她完全消失在电梯口，众人的眼睛才看向我。

“林莹，你可真是大胆啊，她的脾气可是排在我们班主任之下。”

“林莹，下次别再这样了，但凡她生气了，你的惩罚可不轻。”谭缪轻叹一口。

“无所谓了，这不是无事发生吗。”我张开双手，哈哈大笑。

她俩想张开口说点什么，我快速地打完嘴炮，她们想继续的心才停下。

工作的时间总是不愉快且漫长的，我说的。

二十几个学生轮流进来，来的大多是女生，男生寥寥无几。她们一进门，就被那台钟摆吸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好比新出的玩具。

来代替的老师是个年轻女老师，和她一样。女老师引领她们来到书架前，简单介绍后把学生丢给我们。还好，我是最后一排书架，轮也没那么快轮到我。

基本上人全去谭缪和学委那，几个人几个人围着，果然，西方名著的好处，在这体现的很好。

我跑到书架后，拿出我今早就没打开过的手机，嘿嘿，爽玩。

“你好，请问这里是西方名著的书架吗？”

“啊……是啊。”我用左手指了指书架上最高的位置，“西方名著”四个不大的字镶嵌在上，右手把手机迅速收起，摆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这些书，好旧呢。”她的手指抚摸书脊，脸上有点不开心。

“还好吧，至少还能摆在这，没有被丢掉。”

“丢掉？”她歪过头，手指依旧触碰在书脊，不过换了一本书。

“你想想看，大部分人来这个图书馆，是图一个安静的地方，这些书，反倒像个装饰品。”我抽出一本看样子是最旧的书，轻轻翻开，里面有些字早已掉色，看不清是什么字。

“你是说，这些书失去了它的价值。”

“可能吧。”她是个聪明的人，我思考过后，决定给一个不像回答的回答。

“可能？”

“这些书，也就一小部分人看吧，可能，占比不到百分之5。”

“那你呢，你看吗。”坐落在书籍的视野转向我，那视线，冰冷，还有期待。

“我不爱看小说。”

“是吗。”

“嗯。”

“那我建议你看一下这些书，很有意思的。”

“好的，用空我会看的。”我很敷衍地给出回答，我不会去看这些书，我最了解自己，我会把时间留给游戏，这点毫无质疑。

她放下手里的书本，转身离开，径直朝向电梯。

“怪。”

一个上午，来我这的就她一个人。或许，我身后的家伙们，确实如她所说，失去了它们的价值。但是，不是还有百分之5吗，哪怕只要有百分之1，它的价值就不会消失。有的东西，只要它被创造出来，它就存在它的价值，只是人们还未发现。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最后到达终点。

在新来老师的“结束”，我成为第一个跑出图书馆的人，连空气都没能追上我。

脱离苦海后，我跑到操场的角落，角落又一个大树，只要躲在后面，别人不靠近根本察觉不到，在外人视角，树后面的地方都藏不住一个人，谁能想到这棵树长歪了。这个地点是我上星期中午在这溜达发现的，我很

庆幸我发现这个地方，以后再有什么活动，我就能躲在这了。

事不迟疑，我给手机接上耳机，打开音乐播放器，播放我喜欢的歌。

“你在这呢。”肩膀上传来触感，我整个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想：老师这么厉害了，找上这个地方了。

我死死握住手机，头一点一点地转动。

“谭缪！”靠，吓死我了。

“我以为是老师。”

“感到可惜。”

“才怪，我可不想二进宫。你是怎么找到这的。”我环顾四周，根本没有暴露的地方。

“感觉。”她两只手背在身后，朝我一笑。

“好怪，今天的第二怪了。”

“第二个。”

“没什么。”我低头看了眼歌词的翻译，“人生何处不青山”。

“话说你还没玩够。”

“什么？”

“你那边就一个女生，那个女生走了之后，你一直在玩吧。”她眯起眼睛，慢悠悠地说着。

“你都看到了。”

“当然。”

“你是有超能力吗，你明明都没在看我。”

“可能。”

可能啊，那我……有吧。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校园参观（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