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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冷傲暴君x飒爽甜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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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岫出嫁那天,枯槁的邺城短暂地陷入了烂漫的盛夏。

裴家上下对裴岫都非常宠爱,加之联姻之事对她心怀愧疚,在婚事上就下尽了功夫,在魏国朝堂里一向以谦和低调处世的裴家在裴岫成婚那天下足了功夫,不只是裴琨,所有裴家子弟都来送行,昂贵的嫁妆一箱箱堆满邺城,引人乍舌。

十里红妆,不是虚言。

裴家用他们的方式向秦王和世子表露出他们对裴岫的看重,以委婉地恳求他们善待裴岫。

这样拐弯抹角的示好,难为在战场上杀得直来直往的秦王看出来了,他放下无趣的政事,亲临婚礼,裴家举族出动送嫁裴岫,秦王也举族出动迎娶裴岫,给足了裴家面子,也给足了裴岫排场,这场盛大的婚事直到裴岫婚后数十年里也为人津津乐道。

楼氏一族出身鲜卑,高大俊美,秦王世子楼孤鹤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就算他臭着一张脸,配上这热烈又喜庆的画面,百姓都能说成他成婚羞涩,故作冷漠。

“哎呀呀,”百姓们叹道,“就算是这杀神,成亲时也跟普通小子没什么不同嘛。”

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但虽说是胡说八道,有心人到底还是听进去了。

这里的有心人就包括了卢焕。

他沉着脸,全无平日里那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卢焕少有才学,不过出身寒微,祖上往上数,也只有曾祖父短暂在朝中任过要职,那会儿还是前朝往上再叠加一个前朝,中原朝代更迭这么快,卢家人丁稀薄,根基不稳,卢焕的曾祖父一死,家族迅速败落。

卢焕受人举荐来到邺城做官,本来胸怀抱负,结果千里迢迢地来了,却直接把他丢在一边,连个正经官职也不肯给,卢焕别无他法,又不肯就这样离去,便赖在邺城,走投无路之际遇上了出门礼佛的裴岫,裴岫三言两语的功夫就拖人给他安排了个邺城里的微末小官。

就是三言两语而已却远比卢焕肚子里引以自傲满身才学来的重要得多。

门阀和寒门之间的差距形如鸿沟,让卢焕觉得不甘和耻辱。

邺城的同僚听说他姓卢,一开始都很兴奋,但后来明了他的卢不是范阳的卢,态度又迅速冷淡。

裴岫安慰他说,他们都是一群趋炎附势之徒,让他不要在意。

可卢焕长相出众,胸有乾坤,自命不凡,若是真真有远强过他的人,他也就认命了,偏偏他上头全是一群酒囊饭袋,让他如何自洽呢?

裴岫叹道,世道如此,郎君何必自苦?

人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遇上裴岫实在是卢焕的幸运。

如果裴岫是个男子就好了,卢焕无数次这么想,像裴岫这样出淤泥而不染的世家子弟,他必引为知己。

可惜她是个女子,但也幸好她是个女子。

所以,他们可以相爱,可以相守。

裴家和其他的高门没什么不同,非常瞧不起卢焕,即便卢焕能力出众,才学过人,裴家的人看到他就跟看到苍蝇似的,其中尤其是裴琨,他知道了卢焕和裴岫的事,觉得是卢焕为了权势引诱裴岫,害的裴岫犯错,被父亲关了禁闭,于是找了邺城的军户,亲自上手,套上麻袋,狠狠打了卢焕一顿。

卢焕不是个文弱书生,但是察觉到来人是裴琨之后,反抗的手又全收了回去。

他惹不起裴家,也不愿让裴岫为难,便自吞了苦果。

他躺在床上快死的时候,用手中最昂贵的绢帕给裴岫写信也只挑点有趣的,他说邺城的风雨,说邺城的街贩,然后说,他很想她。

但从这之后,他再也没有收到裴岫的信。

像裴家的豪门,如果真下定决心断了这一桩姻缘,有无数种办法,卢焕求告无门,只能自苦。

再次收到裴岫的消息,就是这场引人注目的婚礼了,裴岫循着原先的婚约嫁给了秦王世子。

卢焕看着裴家子弟在婚礼上殷勤的模样,觉得恶心。

所谓的清流高门就是卖女求荣,不过如此。

卢焕咽下涌上喉头的血,怒的想杀尽裴家子,悲的想自刎而死,然而,走投无路之际,他不过是捏碎了手中的杯子,无视了手中淋漓的鲜血,跟随着送亲的队伍,在人头攒动间眼睁睁地看着载着裴岫的骄子被等候已久的秦王世子护送着进入了血腥的魏宫。

卢焕不是南朝的梁山伯,不会就此罢休,抑郁而终。

他看清了在场所有人的脸,尤其好好看了看夺妻的楼孤鹤。

楼孤鹤自战场而来,杀人无数,煞气缠身,除了秦王,平时无人敢于直视,所以卢焕灼灼的目光投在楼孤鹤身上,他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他拉着缰绳,往后一往,瞧见了卢焕,两人对视,卢焕不惧,楼孤鹤疑惑地蹙了蹙眉,心里莫名觉得恼怒,但到底没在婚礼上发疯,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家伙砸了场子。

三个月足够给魏宫的宫人们时间好好打理一下皇宫了。

裴岫接着轻轻扬起的车帘,看着地上清理好的青石砖,闻到了十月的桂花香,忐忑和紧张的心绪稍有放松,车前的车帘就被人一把掀开了,裴岫吓了一跳,身体发紧,僵在了原地,来人正是楼孤鹤。

他背着光,俊美过分的脸却隐在阴影里,神色难辨。

裴岫心跳如鼓,一动不敢动。

裴岫上辈子最怕的就是楼孤鹤。

在他死前,她一直活在他的阴影里,一直躲着他过活,在他死后,入住魏宫,住在议事的太极殿里也会做噩梦,是以,本来一开始她和卢焕一直紧紧相随,可在太极殿住久了以后,精神越来越不好,后来坚持要单独去住坤宁宫。

应该是从那里开始,她和卢焕的情事就开始骤然减少。

楼孤鹤死在魏宫,她信佛,便一直觉得像楼孤鹤这样的人如果下不了十八层地狱,也一定投不了胎,只会徘徊在魏宫,看着他曾经一统北方四分五裂,功亏一篑。

她后来精神衰弱到了出现幻觉,那时候卢焕已经很久不来坤宁宫了,她独自一人住在幽寂的坤宁宫,赤着脚,拿起弓箭,喊道:“楼孤鹤!我不怕你!”

“我能反了你的天下,就能杀了你!”

“就算你死了化作幽灵,我也能杀了你!”

宫人们都觉得她疯了,可她却更信神佛了,燕国的佛塔建了一座又一座,就为了镇压楼孤鹤不甘的亡魂,即便,这一决策是卢焕和裴庭之共同反对的。

元和六年时,有人在宫中找到了楼孤鹤的画像,卢焕不知道她一直以来的心魔,在太极殿说起闲事还拿出了这画像,当楼孤鹤在画中的那双金色的眼眸对上毫无防备的裴岫时,裴岫差点当场疯了。

她对楼孤鹤的恐惧毫无缘由,同样是躲了他七年的卢焕就比裴岫镇定,他甚至对败落的魏国不屑一顾,对曾经一统北方的暴君钦佩中带着不赞同。

卢焕恩将仇报对裴家烂的可以,但确实是个难得仁君,杀人取乐的这种事,他实在是敬谢不敏。

他跟裴岫说,他怀疑楼孤鹤是个疯子。

裴岫幽幽地看着他,心里想,我也是。

画像上的楼孤鹤尚且把她吓得不轻,真人现面,裴岫心中惊惧犹盛,她一动不能动,只能僵坐在轿子里,楼孤鹤朝她伸出手来,裴岫却觉得他要掐死自己,整个人缩成一团,死死压住呼之欲出的惊叫声。

楼孤鹤伸出手来,等待已久,没有等到裴岫回手,不耐地蹙了蹙眉,不等裴岫反应,竟整个人钻了进去,伸出双手,一把把裴岫整个人抱了起来,裴岫忍不住惊呼出声,听到楼孤鹤冷淡地命令:“闭嘴。”

裴岫发着抖,用宫扇盖住自己的脸,死死咬着唇,不再出声。

她告诉自己,楼孤鹤一点不可怕,她都能当魏国的反贼,都能以皇后之身踩在他的王国上耀武扬威,又有什么可怕的?

楼孤鹤抱着她下了骄,秦王哈哈大笑,拍了拍手,说:“小鹤,这可是朕专程你给讨的宝贝,你小心些,别给朕摔碎了。”

楼孤鹤不应,抱着裴岫走进了大殿上,然后把她丢在一边,自顾自地行了繁复的成婚之礼。

裴岫自一开始的失态后,再没有表露出异常,她手执宫扇,十分端庄稳重地行了所有礼,最后和他相对而拜。

楼孤鹤对秦王讨来的宝贝不感兴趣,全程都没正眼瞧她一眼,所以裴岫率先被送进洞房,他被众人调侃,也还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是平乱叛乱的大功臣,更是秦王嫡出,秦王能以王侯之身端坐朝堂,他就能以世子之身入东宫,可入东宫不是什么好事。

秦王信重他,可这些信重随着他坐上文王的位子后烟消云散。

秦王直到坐在哥哥的位置上,才知道文王的心胸究竟有多宽广,竟然容着手握十万精兵的他肆意妄为了这么多年,他看着和他无比相似的儿子,想着他曾经带着他的军队出入魏国边疆,与梁国、柔然作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胜过年轻时的自己,心中便忍不住发寒。

秦王能杀了太子篡了哥哥的位置,与他相似的楼孤鹤当然就能弑父篡了他的位置。

于是,叛乱刚刚平定,楼孤鹤一回邺城,就被卸磨杀驴,被寄予了前所未有的赏赐和恩宠,却被夺走了所有的军权。

他不能再掌兵,入主东宫,与其说是恩赐和嘉奖,不如说是囚禁和监视。

秦王不止他一个儿子,他有无数骁勇善战的兄弟,他们都分封为王,有权有人,他立下不世之功却被夺走了所有,无兵无人这东宫的位置就是块脆弱的豆腐,他的兄弟和父亲随时都能废了他、杀了他。

楼孤鹤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自己的未来,没有当场谋反,已是基于现实考量后冷静的决策了。

婚礼过后,秦王还像以前一样笑盈盈的,他像个普通的父亲,笑骂着楼孤鹤对新婚妻子的冷淡,然后在暮色四合时,将他一脚踹进东宫。

楼孤鹤踉跄地走了两步,站定,转过头,看了一眼秦王。

秦王摆了摆手,嘱咐道:“好好对人家,这可是朕废了大力气给你求得的宝贝。”

楼孤鹤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宝贝。

楼孤鹤知道,这是秦王施舍给他的“礼物”。

求娶深受家族宠爱的高门贵女,在秦王篡位之前是为了拉拢裴家,在他篡位成功之后,拉拢就变成了隐患,秦王本就忌惮楼孤鹤,既已将他囚入东宫,大可以当做没有这场婚事,不叫他与裴家捆绑,可还愿意让他迎娶裴岫,不过是给他点希望,让他在绝境之中看到点命运的出口而已。

这只是秦王居高临下的一时兴起。

这于楼孤鹤而言是一件耻辱的礼物。

宫人们提着灯,指引着楼孤鹤踏入裴岫所在的宫殿,在这一过程中,裴岫忐忑地等在殿中,焦灼、恐惧缠绕着她,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自己可以当魏国的反贼,可以踩在魏宫,对着楼孤鹤的亡魂耀武耀威就没什么可怕的。

她该是全天下最不怕楼孤鹤的人。

可是这些自欺欺人的说辞,在楼孤鹤被宫人们牵引着进入殿中后,又都不管用了。

她紧紧抓着宫扇,死死挡住自己的脸,生怕活着和死去的楼孤鹤找她的麻烦。

可是这些都是徒劳,楼孤鹤遣散了殿中的侍女,殿门被轻轻掩上了,带起来的风吹动了宫殿里燃烧的红烛,将楼孤鹤和裴岫的影子紧紧地拽在了一起。

楼孤鹤朝她走来,裴岫浑身发僵,头低得更厉害了。

楼孤鹤又一次朝她伸出了手,裴岫透着宫扇,看清了楼孤鹤高大的身影,他朝自己弯下了腰,宽大的手掌伸来,轻轻地抵在宫扇上,裴岫死死抓住扇子,可她的力气对楼孤鹤来说太过微不足道,楼孤鹤稍微用了点力,手指往左一拨,裴岫藏匿的脸就亮了出来。

裴岫惊惶地抬头望着曾经纠缠自己的亡魂。

楼孤鹤的目光像是验收货物的商人,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端详了裴岫一眼,得出尚可的结论。

房间昏暗,烛火暧昧的舞动着,屋子里飘着催情的熏香,两个人却都没有动情的痕迹。

楼孤鹤在验收完货物后,终于开口问道:“你在裴家时,有没有学过侍候夫君?”

裴岫愣了一下,心里想,这还真没有。

但她在床帏之事实在是驾轻就熟。

无他,唯手熟尔。

可是,她熟练归熟练,但她对着楼孤鹤心里发怵,实在是干不了这种事。

她半天不说话,楼孤鹤有点不耐烦了,裴岫察觉到了他的不耐,立即答:“学过一点。”

楼孤鹤这才吝啬的点了点头。

然后他看向了裴岫,一动不动。

裴岫诡异明了了他的想法,放下手中的宫扇,站起来,试探着伸出手,环抱了他的腰,然后解掉了他的衣扣。

楼孤鹤没有皱眉。

裴岫暗暗松了口气。

楼孤鹤高大俊伟,比裴岫要高两个头,他弯下腰,阴影直接像乌鸦的羽翼一样罩住了她,裴岫抬头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

楼孤鹤抓住了她的下颌,凑近了些,说:“你看起来很怕孤。”

裴岫瞳孔一缩。

楼孤鹤轻笑一声,说:“怕孤好,孤喜欢旁人怕孤。”

害怕就意味着臣服。

楼孤鹤现在悬在空中,被高高架起,无兵无人,正需要一个可以踩在脚下匍匐称臣的家伙。

这让他心理上感到安稳。

“……殿下。”裴岫搞不懂他发什么疯。

楼孤鹤松开了抓住她的手,命令道:“继续吧。”

裴岫:“……”她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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