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年“腾”地一下站起来，手指着画面里面的场景，声音带着点颤抖地说道，“博士……我们没有看错吧，它们是被吃掉了对吧？”
虞牧今没理会助理的难以置信，示意让他继续播放。
画面继续，吃饱喝足的藤蔓懒洋洋地窝在自己的培养仓中，吸收足够营养后身体变得膨大，身体开始慢慢拉长，最后拉到身体的一倍那么大。
本来它身体只有人类一半手臂那么长，此刻有一整根那么长，拉完长后把自己卷成弯曲的形状。
实验室里安静无声，只有运行的仪器设备在轻微作响。
突然，藤蔓最上端那头转了个方向，好像一直“盯”着某个地方。
江帆年注意到了藤蔓这个行为，“嘶”了一声，抱着胳膊搓鸡皮疙瘩，“太恶心了，它在看哪里？”
“监控”
“它在看监控。”
虞牧今和江帆年一起注意到了它的目光，她很确定它此刻看着监控，在打监控的主意，它像个调皮捣蛋的坏小孩在歪头思考等会要做什么恶作剧惹大人生气。
“快进。”虞牧今的耐心被藤蔓渐渐弄没。
“好。”江帆年遵从。
画面又往后快进了几分钟，它就一直盯着监控的方向，江帆年感觉到渗人。
虞牧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藤蔓，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同时她也在思考它的行为想表达什么，又或是它的行为和智力是谁赋予的？
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通过什么巧合之下自己觉醒的？
她边看边思考，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很不起眼的画面：“这里，慢放。”
她的手点了点某一帧画面。
江帆年把她指出的地方进行慢放处理，虞牧今又看了一遍，又让他慢放了一遍，在慢放三遍之后，虞牧今终于确定了什么。
她声音带着不安：“不好！快通知实验室！让他们离开那里！”
江帆年看着博士露出他从来没见过的神情也开始慌了，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博士让他慢放是看到了什么，但还是迅速用终端通知了实验室那几个人。
虞牧今这边也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安保系统部门带着喷枪和武器来他们去原来那间实验室。
“博士没人接我终端，他们——”
江帆年话还没说完，一阵急促冰冷的警报声响彻整栋楼。
【警报！警报！A12实验室发生意外！】
【警报！警报！A12实验室情况危急！】
【警告！警告！相关人员速速离开A12实验室！】
连续三声警报声响起，不停重复着。
紧接着，各栋大楼开始响应，也发出响彻天际的警报声。
江帆年和虞牧今对视了一眼。
A12实验室就是他们原本那间实验室！
……
安保系统部是第一批赶来的，虞牧今给他们打了终端让他们赶紧过去，然而他们在路上的时候就听到整栋楼警报声疯狂响动，便以最快的速度冲刺到了A12实验室。
眼前的场景让他们遍体生寒，他们安保系统部门的人员基本都是从行动部划归过来的，什么大大小小的场面没见过，但是眼前实验室室内的惨状还是第一次见。
实验室内各种仪器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藤蔓划破，散落了一地，地上和墙上到处都是飞溅起来的血液，地上两个实验室人员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的身体被藤蔓贯穿，血源源不断地从他们拳头般大小的伤口处流出来。此时血液从上面往下滴，他们抬头一看，还有一个实验室人员被藤蔓贯穿，她被固定在实验室房顶上，此时已经失去了知觉，不知道还有没有生命特征。
他们几乎愣了两秒才在部长的命令下行动起来。
喷枪和特制武器很有效，几乎就是马上解决了这根藤蔓。
虞牧今和江帆年在地下三层，达到的速度本就比其他人来得慢一些，此刻，A12实验室门口已经挤满了人。
看到眼前的场景，门口前中心各个人员被吓得面无血色，他们一直养尊处优，过着安全稳定的生活，从没见过这么血腥残忍的场面，更何况里面受伤的人是自己昔日的同事。
实验室门口已经被封锁，除了安保部和核心人员，无关人员不得进入。
中心人员自觉散去，交给专业的人处理。
“人还有生命特征吗？”虞牧今一路小跑过来的，还是没能来得及阻止这一切，带着懊悔和震惊询问安保系统负责人。
“医生来很快，说是还有生命体征，救活的几率很大。”
负责人见研究中心的核心人员虞牧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好除了A12实验室，没有扩散到其他地方，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没等虞牧今开口，负责人顺着往下说，“是一根五米左右的藤蔓，真是见鬼了，都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那天不是送到博士你的实验室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着来的。”
虞牧今摇摇头，否定了他的想法，“不，不是跑来的，是它本来就在A12的，只是我们没发现它。”
接着她又说：“我之前让你来就是发现了它存在的可能性，没想到还是来晚一步。”
站在一旁回过神来的江帆年有点明白了，“博士，你刚刚让我慢放监控，就是看到了这个吗？”
虞牧今点头：“对，所以你刚刚没有联系上他们，因为他们已经被袭击了或者正在被袭击。”
……
这件事惊动了这个研究中心，他们考虑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把目击者安保系统部，和虞江二人和其他部门人员一起叫到了会议室商讨这件事。
“帝国到现在都没有发生过这么匪夷所思的变异植株事件。”坐在主位上年近五旬的男人发出感慨。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各个部门的负责人，还有局长和虞牧今等人。
江帆年和安保系统部负责人把手里各自的监控画面投放到会议室的大屏幕上吗，仔细讲解了他们现在已知的情报内容。
江帆年解释的是那天早上那批植株标本被藤蔓吃掉的监控记录，安保系统人员负责人则是讲解上午那场袭击A12实验室的监控画面，下面听的人俱是一阵惊恐的抽气声。
等到江帆年讲完，大家还是对几个地方有疑惑，纷纷交头接耳。
“这个藤蔓不是送到虞博士私人实验室了吗？怎么还会跑到A12原来那个实验室？”
“这个藤蔓还会自己压缩成纸片状态，真是难以想象。”
“它毫无道理地袭击了三个人！”
“你真是被吓坏了，我们本来就不能以正常的逻辑来思考它们，它们不袭击人才不正常吧。”
……
虞牧今坐在位子上，眼神盯着大屏幕上她让江帆年慢放的画面，手指握成拳敲了敲会议桌，等到大家都冷静下来的时候，缓缓开口解释，“这个慢放的画面你们仔细看。”
“它在培养仓外面做了一个快到残影的动作，它把自己分出了一个分-身，然后这个分-身偷偷往放置桌下面藏起来了，所以它成为我们今天在A12看到的那根藤蔓。”
“它给出自己身体内的一半能量给这个分-身，它做完这个动作后身体速度瘪了一圈，然后又滑进培养仓。”
“首先它把跟它在同一间实验室的标本吃了，又设计让禾礼受到惊吓破坏实验室的监控记录，再然后它分出一个自己藏在A12实验室，在之后它直接攻击了我们三位的实验室人员，那它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它的分-身还会延长到五米，我不清楚五米是它攻击人时选择的长度，还是它的极限长度。”
“这么一套动作下拉，它绝对不是简单的C级变异，它能够掌控自己的行为，有逻辑、有目标、会思考。”
见大家都安静下来思考，虞牧今缓缓吐出一口气：
“它拥有智力。”
如果说刚刚底下的人还是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那么现在听到虞博士说它有智力，那一刻爆发出一阵哗然。
“我真的起鸡皮疙瘩了。”
“这绝不是C级，有可能是S级啊，从来没有见过有智力的变异植株，帝国第一例啊。”
“那它搞不好比我聪明，还会知道吃完室友先解决监控。”
“我本来要去给A12送资料的，因为上了个厕所就延迟了，呜呜呜……。”
“博士娓娓道来抽丝剥茧的样子好有魅力啊。”
“什么时候了，花痴滚呐。”
……
会议开到这里就暂时告一段落了，所长让大家先解散，再嘱咐了一遍先处理好手头的工作，不要陷入恐慌的情绪中。
“虞博士，你等等。”
叫住虞牧今的是坐在会议桌主位上的男人，现任研究中心的一把手，邓严松所长。
他三十年前一手建立了这个帝国最高等级研究中心，而虞牧今则是将中心做到极致，让她和中心的名字响彻变异研究界甚至帝国。
即使他是整个研究中心最大的人物，但是她从不受他人的制约。
她从不是个遵守条条框框的人，她拥有自己的骄傲。
“所长，您有事？”虽然不受制约，但是她从小接受良好的礼仪教养，还是恭敬地叫了他一声。
虞牧今赶着回去看手头智力变异植株相关的资料，她不是很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邓严松平时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此时表情带着点严肃对她道，“虞博士，你应该知道此时非同小可，它已经改变了帝国变异植株的历史，我们的敌人又强大了。”
“我们现在决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尽快行动，我现在要把所有的消息和细节都告诉给高层和军方，博士你觉得呢？”
谁都知道虞牧今是中心的核心，有些事就算要做也要先询问她的意见比较妥当，万一她有特殊顾虑还有回旋余地。
即使他是现任研究中心的所长，也难以忽略虞牧今对中心的贡献，再者说他过几年就要退休让位。
变异植株的再次“变异”光靠他们中心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有了高层和军方的介入当然是好事，虞牧今欣然回复：
“当然。”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