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倾赶忙刹住了脚步。
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她悄悄把脚抬回来，问着，“这里设置结界干什么？”如果没记错的话，她记得早上国师才把人领过来，进了前面的阁楼里。
眼前是座七层小阁楼，正大门锁着，所有楼层的窗户都阖上了，密不透风，从外面看不到里面，风舞倾看了好久，竟看出一股莫名的诡异感。
那么一大批人进去了她好像没看见出来过，这里寂静无声，门窗紧锁，俨然呈现出一片萧条的景色。
她觉得太不正常了，小凤凰困了，眯着眼睛强打起精神说：“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至于为什么这里会有结界，娘亲你得去问那两个人。”
风舞倾想了想那两人的身份，摇摇头，很怕自己被关进去，抱着臂，打着个哆嗦离开了。
顾长风再次出现在风舞倾面前时，给了她一颗丹药。
风舞倾伤已彻底好了，可以活蹦乱跳，再也不担心动作幅度大一点会扭到腰，崴到脚。
她向顾长风展示了一下，原地转了几个圈说道：“我骨头彻底好了，能跑能跳了。”
顾长风“嗯”了一下。
风舞倾觉得自己太过热情，对顾长风自来熟，便转移话题。
她拿着手中的丹药问着，“这是什么？”
“归隐丹，今天我要带你去春蒐，吃下它可以隐去你的气息，让兽类察觉不到你。”
“原来如此。”风舞倾明白地点点头，过后又心生疑惑道：“春蒐？”
“嗯，修复丹田必须洗精伐髓才可修炼，我灵力不足需要借助圣泉水，唯有参与春蒐夺魁才能获得圣泉的使用权。”
“那春蒐简单吗？那些灵兽会攻击你吗？”
“会，”风舞倾的心悬起半颗，听着顾长风后半句的回答，“不过吃了归隐丹后便不会了。”这才松口气。
她问顾长风有没有为自己留一颗，顾长风愣了一下才答，“这是自然。”
“那就好。”风舞倾说完这句话，又陷入了无话可说中。
顾长风打破沉寂道：“那你准备下吧，明天我来接你。”
风舞倾受宠若惊。
*
到了第二天顾长风如约而至，见风舞倾换了一套红色的绣有鸾鸟朝凤绣纹的凤尾裙，他盯着看好久。
风舞倾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你殿中留下伺候你的人换的，我看挺好看的就穿了，但好像我们是去狩猎的，不大合适。”她应该穿戎装的。
顾长风从裙子上面挪开视线道：“无妨，不需要你做什么，我负责打猎。”
“那，那要我去干什么？”还穿得这么行动不便，艳丽漂亮，她都能想象她去了会不会被人戏嘲一番，说脑子不好。
“你负责凑数就行了。”
“凑数？”
就在风舞倾不懂之际，顾长风已经命人把马车牵过来了。
上了车，顾长风问风舞倾，“你很喜欢凤凰？”
风舞倾尴尬道：“只是觉得好看而已。要说喜欢凤凰，咱伏羲大陆应该人人都喜欢吧。”毕竟这块大陆的守护神是神女，神女庙的香火也常年旺盛。
顾长风“唔”了一声，觉得也对，便没再说什么了，马车内顿时寂静。
风舞倾坐上来的时候顾长风在马车外面，他为了帮上车动作笨拙的风舞倾先上车，最后一个进来，进来便随意坐在了风舞倾身边。
此刻车厢内寂静，倒是给了风舞倾不少压力感。
她念顾长风怎么不坐对面，为何非要挨着自己并排坐着，连呼吸都不自由，近在耳闻。
“你难道不喜欢凤凰吗？”为了缓解这死一般的寂静，风舞倾撩起耳边发别在耳后，眼神飘忽，将头扭向窗外的方向问着。
她实在是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顾长风侧脸，太好看了，完全符合她梦寐以求的长相，她怕顾长风说她色。
顾长风回答道：“不知道。”
“嗯？”这算什么回答，风舞倾略感意外地回过头。
眼神交错，顾长风不瞒她说：“暂放你那的玉佩是神女的信物，皇族内皆传我是神女的人，因为这个没有坐实的噱头，我孤身一人生活了好久，直到现在也没几个女子敢追求我。”
风舞倾闻言，默默挪动了身子，将自己与顾长风的距离拉远。
顾长风含怨地看着她。
她用手遮住了大半边脸，挡住他的视线，心里道：“神女惹不起，还是离顾长风远点，免得惹祸上身。”至于之前她还觉得顾长风合她眼缘的想法收回了，不敢再妄念下去。
顾长风泄气道：“之前不是还对本王很热情么，还扬言立志说保护我。”
风舞倾脸一热，默不吭声地装傻。
小凤凰这时跳出来透气道：“好巧，爹爹和娘亲都在，是要一起去郊游吗？”
没人回应它，小凤凰碰了一鼻子灰。
过会儿，顾长风指着它向风舞倾道：“咱俩还孕育出一只凤凰呢，你不考虑一下？我想成亲了。”
风舞倾脸更热，终是直视他道：“你在说什么胡话，等丹田修复后我们就分道扬镳吧。”
顾长风责怨了她一句，“用完就丢，真够无情的。”
有苦说不出来的风舞倾：“……”
她没想顾长风私底下真实的为人竟是这个样子的，还以为他不苟言笑，有远大的抱负，矜贵自制，哪想满脑子只装着女人。
小凤凰飞到顾长风的肩头窝下道：“娘亲怎么不要爹爹了？以前也是动不动娘亲就不要爹爹了，我不会又成为孤儿了吧？”
顾长风脸色微变，风舞倾赶紧去捂小凤凰的嘴，凶道：“他胡说就算了，你又在瞎说什么，我这是第一次不要他了好么，哪来的以前？”
“哇——”小凤凰大哭起来，哭着喊道：“那我爹爹和娘亲上哪去了？我不要再次变成被遗弃的孤儿，你明明前几天还说不会抛弃我，弃我于不顾的，原来都是骗我的。”
小凤凰的眼泪不值钱地掉着，越哭越有力，越哭越吵，风舞倾捂上耳朵道：“别哭了，我没说抛弃你。”
“那你怎么说不要爹爹了？”小凤凰哭得没出息，嘴巴大张，飙飞的眼泪打湿了羽毛，而顾长风在旁托腮，静静悠闲地看戏。
“你快哄哄它呀，总在哭哭啼啼的。”风舞倾无助，只好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顾长风求救。
顾长风用慵懒的语气道：“是你惹哭它的。”意思是跟他无关。
风舞倾嘴角微微抽动了片刻，倒是听车外的车夫勒马停车救了她。
目的地到了，外头很吵，许多人在说话，临下车时风舞倾对仍旧埋头哭泣的小凤凰道：“快钻进来吧，不然外面那些人看见你，会把你吃掉。”
小凤凰吓得赶忙飞进风舞倾撑起的口袋里。
祁王出现在这里，还带着一女人，瞬间成为在场人的焦点。
风舞倾不知这里还有那么多的女人，看穿着打扮全像皇族的公主、郡主以及官员家的千金小姐。
她们对着风舞倾议论纷纷。
“这女人是谁？神女吗？”
“看着也不像啊，神女长这样？”
“那祁王跟这女的混一起干嘛，不怕神女找过来发怒吗？”
“那也得神女找得过来才是。”
“呵，这下祁王跟那女的惨了。”
……
周围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言的，风舞倾都有点不好意思站这儿了，她没想顾长风平时看着挺沉默寡言的，哪知竟有这多追求者。
被人拿神女相比较，风舞倾觉得自己真是“三生有幸”。
“皇叔，你怎么在这里？”
远处姜澜与姬颜一行朝这边走来，他原本以为这些女眷三五成群地聚集在这里是为了他自己，走近才发现是为了一睹皇叔俊美的尊容。
顾长风不该出现在这里，他作为一枚闲散王爷，已是将近十年没有出现在这里。
顾长风道：“我来这里还用问么，自然是赢取圣湖的使用权。”
姜澜与姬颜立马不淡定了，连连劝他回去。
“祁王殿下，”姬颜神情严肃，与他好言相告，“灵兽山很危险，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过家家，随便拉拉弓射射箭就行了，搞不好还有性命之忧。”
“对呀对呀皇叔，你进去后谁保护你，那不得得罪的全凶兽追着你，把你吃干抹净啊？”
姜澜认同期间，余光瞥见了躲在祁王身后的风舞倾，他感到很神奇，睁大眼睛道：“你怎么也在这里，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姜澜质问的语气还带着那次对她闯祸的怒气。
风舞倾拉了拉顾长风的衣角。
顾长风会意，“我带来的，你有意见？”
“我，我没意见。”
姜澜道了声真是见鬼，瞅了风舞倾一眼离去。
他回到他母亲身边，百里氏对他做着进猎场前的各种关切。
“方才他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欺负你呀？”百里氏总想着顾长风暗暗嫉妒她儿子。
姜澜摇摇头，却道：“他带着个乡下的女人来狩猎，想要圣湖水，不知干什么。”
百里氏朝儿子说的方向看一眼，心里也很戒备，今天这圣湖水说什么也得是她儿子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