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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额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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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额间火

烛台三两下自灰蓝的包裹中突围而出,在空中旋了两旋,直奔两个婴儿,终是停在舒南头顶一臂高,没有任何灯芯的那处竟渐渐起了些光影。

众人被这场景惊了一惊,连忙跑过去,忆煊反应最快,一把抱起啼哭不止的儿子。

怎料那烛台竟也跟着动了,仍是不偏不倚停在舒南头顶一臂高处。

几人看着那渐渐从漆黑变得发红的烛台,只觉汗毛倒竖。

羽瑟试探着去握烛台,却在尚有些距离处就觉手心似被火烤,且烛台中心陡然亮了一瞬,舒南也猛然抖了一抖,吓得忆煊大喊:“别碰!”

其修也算见过好些怪事,但却对这悬在婴孩头顶的诡异烛台束手无策。一则神器毁不得,二则也怕施展法术殃及孩子。

说时迟,那时快,也不过是几息的功夫,璟然挑眉“嘶”的一声抽气,不确定道:“舒南的哭声,是不是,敞亮些了?”

他不说便罢了,这一说,其他三人才注意到,忆煊下意识将儿子往怀里护着,舒南半张脸都被捂住了,哭声不见轻,反倒真像是更强了些。

正当此时,烛台似是吃饱喝足,通体变回黑漆漆的样子,和世间最普通的烛台别无二致,只是中间竟闪着火焰。想必是这烛台也晓得要伪装个全套,不能凭空冒着火,任火焰跳跃片刻后就熄灭,全然恢复成了来时的模样。

其修端起烛台,拧眉道:“这……”

其修话未说完,便被羽瑟的惊呼打断:“小南瓜的额头!”

忆煊只觉方才那短短数秒惊心动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几乎是抖着手将爱子从怀中松了松,舒南光洁的额头就逐渐露了出来。新任的母亲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在羽瑟惊呼的同时僵了身子,宝贝儿子的额间,竟凭空出现了一枚赤红的火焰印记。

洛弥亦在此时进了屋,当先给转瞬就睡得安稳的舒南把了脉,眉头狠狠一皱,看向其修眉毛一挑,意思倒是颇为明显:傻愣着干什么?还不看看怎么回事?

其修素来是好脾气,也不同洛弥计较,仔细一探,眉头也是皱成了川字:“魔……魔脉?”

“看来没错了。”洛弥拍拍手,细听竟还有些好奇和兴味,“这我倒是第一次见,小家伙体内竟有两副经脉,一则是人,另一,则似魔。”

“那怎么办?”忆煊只觉头晕目眩,“恐怕,火属魔力就附在湛尹身上,她死时……”

“你见过湛尹?”其修陡然变了脸色,“还是在她身死之时?”

忆煊从其修的脸色就能猜出自己所料不差。果然,其修闭着眼缓了口气,便接着道:“不是恐怕,是确然如此。我原先还以为那魔力被哪个魔头吸去了,没成想,竟到了你身上,而今还……”

此话不言自明,舒南怕是在母体内就和这魔力融合,这才养出了两副经络,可谓半人半魔。

“有什么办法吗?”羽瑟一手搀着几乎要摔倒的忆煊,一手在忆煊身前护着,生怕她一个不支抱不住孩子,心中一阵阵发紧,“水克火,若是寻得了生泉,是不是就能治好他?”

“水克火,是克,也是灭。”其修面色极为难看,“他如今已然成魔,这是喝了生泉水也变不了的,恐怕反倒叫他身子受不住。”

“你胡说!”忆煊嘶声吼道,“他是我儿子,怎么会是魔!”

许是忆煊没能控制住音量,吵醒了怀中爱子,舒南陡然睁眼哭闹起来,周身散发出些许波动,震得忆煊险些没能抱住,羽瑟及时搭了把手,这才将孩子扶稳了。

舒南哭了两声,似是发现自己将这些人镇住了,也就够劲了,又闭上眼睡了起来,房间安静得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但小南瓜额间的火焰却昭示着,这一切都并非虚妄。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知道方才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这婴孩的瞳孔分明是赤红的,哭声也是一反往常的响亮,不说震天动地,也可谓百丈可闻。

其修自怀中取出了个铃铛,上前两步,被羽瑟拦了:“你干什么?”

“这是清心铃,无害的。”其修轻轻摇了摇,“只是暂且安抚他的魔性。”

忆煊低头看去,爱子微微皱着的眉头果然松了开来,小小的嘴角甚至上扬了些。

其修将清心铃收到腰间,深叹一声道:“郑夫人,让小少爷跟我回御山吧。你方才也看到了,他但凡有一点不顺意,便会外放魔气,若不加以教导,恐怕……”

忆煊下意识排斥,喃喃道:“我会好好教导他,他不会害人的。”

“就算日后能听话,现在呢?他现在什么都不懂,怎么教导?若闹起脾气,你如何压制?”其修摇了摇头,“就算他不害人,他如今半人半魔,心性不定,也怕他伤了自己。御山于他而言,正是最好的去处,我们自会尽心的,等他长大了,心性定了,便能下山了。”

忆煊自然懂得道理,也知道只有御山那样的修行之地才是爱子最好的去处,纵是再如何不愿骨肉分离,也不能真将爱子和周遭人的性命当做赌注。更何况,发生这样的事,御山还愿意好生替自己将小南瓜养大,其实,也是他的福缘,是他的造化。

忆煊哽咽了几声,紧了紧怀抱,不作言语,其修也晓得她这是应了,安慰道:“我师父道行高出我们多矣,我将他带回山,师父定然愿意亲自抚养。事不宜迟,其他师弟留下跟你们去瘴林,我和温师弟这就启程,早日将他带到师父身边才放心。”

忆煊不知如何言谢,依依不舍将爱子交到其修手中,捂住双唇泣不成声,好在有羽瑟在旁搀扶,才不至倒下。

羽瑟心中也是万分难受,不知为何连兄长的骨血也要这般遭罪,小南瓜还这么小……

璟然自然没有立场说什么,只是朝其修点了点头,示意他直接将三怒一同带去便是。

洛弥倒是兴起,凑上前道:“我也一路随行,万一他闹起来,我安抚病患的法子也不少。”

羽瑟是知道洛弥脾性的,哪能放心:“前辈安抚的法子,怕是对婴孩太猛了些。”

洛弥白眼一翻:“那是对那些假惺惺的玩意儿,这才刚出生的小娃娃,一颗心最是干净,小爷我才不会准谁伤着他。”

洛弥脾气怪异,虽有时下手诡谲,但绝对是一诺千金,忆煊和羽瑟对视一眼,这才安心。

其修素来是雷厉风行,此时担心夜长梦多,更加不会耽搁,给孩子紧了紧襁褓便要上路,对忆煊点头道:“夫人宽心,待回了御山,定会时时来信。”

忆煊和羽瑟感激地朝其修行了礼,身子还没直起来,便听得小南瓜猛然爆发出的大哭。

其修总归是有些修为,也险些被震脱了手,定了定心神,取出清心铃摇了摇,竟也没有一点用处。

揣着小狼的包年灵机一动,拉着其修朝后退了两步,听小孩子的哭声果然缓下去了,指着床上那被吵醒后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不哭不闹的小姑娘,奇道:“该不会,还是离不了妹妹?”

其修和璟然才知竟还有这回事,其修试探着进出了几回,见果然如此,面色很是有些玄妙:“说起来,他们是同胎兄妹,出生前皆和魔力纠缠在一起,之间的牵绊恐怕不是寻常血缘了。郑夫人,看来,令媛也要跟去了。”

忆煊闻言竟不觉伤心,反倒惊喜道:“女眷也可上山?”

羽瑟也有此一问,而后忽然反应过来,是了,当真是被仙剑奇侠传洗了脑,这里的御山,可没听说都是什么道士。

其修噎了一噎,这才回道:“御山也有女弟子,湛尹当初也住过些日子,只不过女子和男子分住两峰。两个孩子毕竟还小,又……不同寻常,倒也不必这么忌讳了。”

“那我也去!”忆煊抱起舒意,恳求道:“孩子毕竟还小,离不了亲娘,既然御山不禁女眷,那我便带着两个孩子一同去,行吗?若,若掌门不许我留下,我就在山下寻一个住处。”

这倒是并无不可,其修见孩子的娘亲愿意亲自来照料,自然是乐见其成,有娘亲在,孩子的教养总是容易些。

羽瑟这下倒是不觉有太多伤感,但凡有希望,就都是好的。不过总归是天长路远,难免还是有些舍不得:“可要我陪你?”

“不了。”忆煊草草收拾了几件衣裳,又将床头的软剑和木雕大肚婆放到包袱里,从羽瑟手中接过女儿,“我这儿有莫公子和洛前辈,出不了岔子。待你办过正事再来看我们也是一样,切记万事小心,我和小南瓜小薏米,可一起等着你这个姑姑呢。”

“好。”羽瑟笑着应了,低头亲了亲舒意攥紧自己指头的小胖手,“过不了几个月,我……”

“冷姑娘,恕我直言,你断不可贸然靠近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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