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者”的虚拟形象是一个手持旗子的年轻人，旗子的底面是黑色的，上面的图案和罗云道的肩章类似，像个图钉，只不过两侧还有白色的放射状的线条。这个标识象征最高权力。

尤博的家族无人继承“代理人”，因此十分自然地收归于总理府，等到公民大会和大议会结束后重新排座论次，下发“代理人”。

主脑的分系统，它的虚拟形象为了纪念在建立移动城市牺牲的追随者而设立，因此这个虚拟形象没有性别，它的声音也完全是机械合成声。如果说人工智能对于人类只是一样趁手的工具，那么把它塑造成人类的形象，设定它处世的性格，又是要为了迷惑谁呢，又或者是发明者试图让机械融入人的生活，从而成为血肉的一部分，但这样似是而非的造物是否会让人恐惧，这且是另一个话题。回到“先锋者”的问题上，它拥有了人的形象，却没有人的性格，完全是一台用来处理各种事项的工具，那些工厂运营，那些收入明细，全都在它精密的测算下进行着。

”你好，尊敬的卫队官。“

“先锋者”识别了罗云道的人像，说道，“请问您今天来查询什么？”

罗云道每一次来，“先锋者”都会这样说，它手中的旗帜微微晃动着，尽管它并没有模拟风出来，它的眼睛望向罗云道。

“我想知道你的形象是按照谁设计的。”

“我的形象是根据千千万万个牺牲了的首领追随者而设计，综合了他们所有的体征随机生成，可以说我就是所有牺牲的结合，我就是先锋者本身。”

它的回答和上一次没有区别。

“为什么我不能知道你的密钥呢。”罗云道近乎自言自语道，他一想到关于“先锋者”密钥的问题，只要一去回忆，头就痛得厉害，明明他能够知道其他“代理人”的密钥，这个却偏偏不行。他先前怀疑是手术过程中发生了小岔子，才导致了他的记忆产生缺失。如果想要拿到“先锋者”的密钥，那么就必须和梁丕碰面。一问他果然如此。梁丕知道“先锋者”的密钥是什么。那么梁丕还知道别的什么呢？他们互换的身体就好像安卓系统装在了苹果手机里，后者自带的系统本来是个封闭的环境，改换系统之后里面储存的信息莫名缺失了一角，就连运行都有点问题。

“先锋者”的问题是偶然为之吗？不，不可能如此。既然是密室的安排，那么一切偶然都将是饱含深意的必然。

“先锋者”回答道：“尊敬的卫队官，因为您并未获得密钥。”

在那艘飞行器上，罗云道和梁丕做了交易，罗云道告诉了梁丕安息桥密室的情报，梁丕则告诉了罗云道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罗云道闻所未闻，在他的脑海里从未留下过一丝印记。

”这就是密钥？“在当时，罗云道怀疑道，”只是一个名字吗？“

“我保证，这绝对是。”梁丕自信说道，“我记得十分清楚。错误的话你大可以回来砍我。”

罗云道心想，要是错误的话还用得着回来吗，我直接下令让阿卡纳锤死你得了。只不过那时的梁丕对自己会和方青被一起丢到无人区深处的未来一无所知。

“我现在已经拿到了密钥。”罗云道坐在房间中央朝南的椅子上，“先锋者”由于暂时由总理府监管，因此主机被安排在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之中，为了方便人来查询资料，在房间的角落里备了三把舒适的沙发凳子。

“先锋者”的脸上并没有显现出惊讶的样子，前边提到“先锋者”没有拟人化的性格，这点其他的六台分系统也一样，唯一具有强大拟人功能的是主脑。

它还是用往常的语调和表情说道：“那么请你输入密钥。”

罗云道的面前出现了一片平滑的投影屏幕，上面蓝色的下横线由一个个小小的点组成，尾巴一会儿聚拢一会儿散开，一个有趣的小设计，如果用手去触碰这些小点的话，它们还会朝你使劲的地方跑动。这让罗云道想起了谷歌系统的小恐龙，没有网络连接的时候就会出现，按下空格键，像素小恐龙向前奔跑，一个小小的游戏或者是小小的惊喜。罗云道在办公室有时摸鱼会玩，一般是在下属的报告过于冗长的时候，用来一心二用。

“输入正确，尊敬的卫队官，恭喜您开启‘先锋者’最高权限。我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先锋者”本来是横着握着旗杆，现在却把它竖了起来，这面黑色的旗子在风中晃动着，猎猎作响，上面的标识流动着光辉。

“你的密钥和你本身有什么联系？”罗云道不假思索道。

“首先，请原谅我先前的谎言。”“先锋者”彬彬有礼道，“尊敬的卫队官，关于我的形象设计，那句话完全是个善意的谎话，由于你没有密钥尚未开启最高权限的缘故，因此我只能提供符合你职务的功能。当然，也是您的正确口令唤醒了我沉睡已久的内部权限，我对您十分感激。”

“之前没有人来开启吗？”

“是的，没有人。”它说道，“因为在使用我的人中，没有人认识我，也就没有人知晓密钥了。”

“你的口令和其他代理人很不一样。而且你也体现出了拟人化的性格，其他代理人并非如此。”

“关于这点，我倒是很不清楚了。每一台分系统都是彼此独立的，我不知道它们的状况，我们都只做自己权限范围内的事。至于你说的拟人化，我想你指的应该是我形象的原本性格。”

“先谈一谈你自己吧，洛伦，关于你的经历以及你的一切。“罗云道说道。

”这是我想要询问你的第一个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乐土（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