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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对角巷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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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的飞快,乌冬送来的那些魁地奇书籍已经被安奇芬翻阅了个大概。那本《和火炮队一起飞翔》正摊开一半放在枕头边,因对查德理火炮队产生了兴趣,使安奇芬将正阅读的书籍搁置一边,开始了解这支球队辉煌的历史——他们曾先后21次夺得联盟杯。

柯利格说的不错,霍格沃茨在八月初寄来了一个黄色羊皮纸信封,上面的字迹是绿色的。开头依旧是九月一日于国王十字车站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剩下列出了接下来一年需要用到的新书书单:

二年级学生要读:

《标准咒语,二级》,米兰达·戈沙克著;《与女鬼决裂》,吉德罗·洛哈特著;《与食尸鬼同游》,吉德罗·洛哈特著;《与母夜叉一起度假》,吉德罗·洛哈特著;《与巨怪同行》,吉德罗·洛哈特著;《与吸血鬼同船旅行》,吉德罗·洛哈特著;《与狼人一起流浪》,吉德罗·洛哈特著;《与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吉德罗·洛哈特著。

“看来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一定很喜欢这位洛哈特先生……”安奇芬打量着书单上的书名,惊讶又疑惑的心情萦绕着自己——这书名一看就不太像是传统课本,用故事书来当学科课本她还是头一次见。安奇芬将书单贴在书桌的墙上,好提醒自己在去对角巷的时候不遗忘它——她的学习计划早不知被扔到哪个角落,但值得欣慰的是,她至少做了这项准备。

询问帕德西破釜酒吧的地址后,安奇芬只身一人于八月十五日前往此处与柯利格赴约。她不愿意再经历一次使用飞路粉从壁炉里钻出来的感觉,这让她呛上好几口灰尘。破釜酒吧附近有书店和唱片店,若是以往安奇芬一定会走进去好好挑选观赏一番。但有约在身,她一刻没有停,径直走进酒吧,穿过后门来到一堵高墙,左手塞进口袋摩挲着揉皱的书单,右手举起魔杖对着墙壁点了点,分裂的振动感使她发颤,继而迅速钻进对角巷的小路,前往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

环视店内,客人稀少,大概是太早出门的缘故,柯利格还没到。照例点了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安奇芬端着这凉爽可口的甜品坐在窗边,将冰淇淋送进口中的同时不忘在外面的小路上寻找柯利格的身影。碗底已经见空,她也终于看到了柯利格。她神情自然,带着一副墨镜,酒红色的头发在人群中格外突出。一只手扶着墨镜稍稍往下,随后将视线投向冰淇淋店。双目对视,她伸出一只手向安奇芬挥挥,悠然自得地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进店内。

她点了一杯黑啤酒口味冰淇淋。奇怪的味道,但不得不说很适合她。她娴熟的又加上一些小料,看上去很熟悉这里。拉开椅子坐到安奇芬对面,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轻松惬意的神情,与安奇芬紧绷着的身子大相径庭。她不像是来谈话,更像是来享受生活的。

“来这么早。”柯利格一向不怎么说出疑问句,大部分都是笃定事情已经发生的陈述句,这样的客套话她只会觉得无趣。

“我要在下午五点前回到家,早点来就能早点买完二年级需要的用品。”这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安奇芬组织了好几遍语言才说出,还有些磕磕巴巴。

“嘿,小不点,不用这么拘束,我可不会把你丢去湖里喂鱼。”柯利格忍俊不禁,用食指点了点桌子,“你还真的成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伦敦人,生活节奏快,日程安排的这么紧密,你们恨不得把一分钟拆成两分钟用,但这没有意义。”

“难道我不是伦敦人?”安奇芬提取到了话里的重点,紧张的双手握紧冰淇淋杯子。柯利格点头,她并不惊讶安奇芬的反应。

“你的父母是爱尔兰人,包括我。那是个好地方,但人们通常都要把头里的水拧干才好沟通交流——它过于潮湿,不过我很喜欢。不像伦敦紧迫的时间感,我们经常会好好的享受生活。”柯利格回忆起那些美好的时光,不由自主的挂上了一抹微笑。“小不点,你一定要去一次基尔肯尼。你没有道理不去你出生的地方看看。别告诉帕德西是我怂恿的,她不会喜欢我们这些谈话。”

“柯利格阿姨,我……我想问,你和我母亲……以前是好朋友吗?”笑着点头回应,安奇芬嘴角又极速撇下,紧张的搅着指头,说出这句自认为很冒昧的话。她低头盯着那融化的冰淇淋,简直就是在看着对方的眼色行事。

“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在毕业后发生了矛盾,便就此分道扬镳。”柯利格颇为轻松的讲出不太愉悦的话题。她眼里不带一丝其他的情绪,只是在陈述这个早已发生的事实,“不会有人能够在所有的事情上与你意见统一,也不会有人能够陪伴你一辈子。安奇芬,你要学会独立,要学会守护自己正确的想法,不要听人左右。”

安奇芬就是这么一个容易被他人言语左右的人。无论在什么事情方面都要琢磨许久,有些纯真无邪,说的难听点就是愚笨。她木讷地点头,试图一点点吸收柯利格的话。女人瞧见坐在对面的安奇芬皱着一张小脸,绞尽脑汁的思索她刚刚那一番话,上前拉住她走出了店门口。

“瞧你这样子,还是好好享受你的学校生涯吧。”柯利格带着安奇芬走在马路上,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忘记刚才的话题,我约你出来是想知道你在学校的情况,说说看吧,你的霍格沃茨第一年。”

一路谈话下来,柯利格仿佛是安奇芬的监护人一般。毫不夸张地说,她比帕德西还要对安奇芬的学业上心。听到她那成绩不太好的黑魔法防御时,她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存在些什么——毕竟这些对柯利格来说全都是小儿科,不然她不会成为一名打击手。

她最满意的就是安奇芬加入魁地奇球队这件事。她把女孩拉进怀里狠狠地拥抱,把她的头发都弄得乱糟糟的。这下柯利格总算找到了合适的生日礼物——一把光轮2001,今年新出的扫帚。她叮嘱安奇芬在开学的第一天去猫头鹰棚屋拿这份特别的礼物,交谈着来到拐角处,一头黑发的眼镜男孩闯入女孩的视线里,两人对视,惯性让安奇芬迅速脱口而出——

“蝴蝶精?”

“看来你的朋友也来到了对角巷进行下一学年的采购。”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扶了扶墨镜,柯利格挂上一抹开朗的笑容,看了眼阿沙,后退几步,转身向安奇芬挥挥手告别,“对角巷我已经逛过太多次,事先说明我并不是不负责任。这份陪伴工作就交付给你的好朋友,再见小不点,希普沃斯的提神剂会保佑你——别忘记去拿你的生日礼物。”

不出一秒,她就消失在人群之中。安奇芬和阿沙面面相俱,两人许久未见,再次重逢本充满喜悦,但因为太突然而被冲淡。男孩扶了扶眼镜,望向那密密麻麻的人群,抱着手臂轻咳两声,开口化解这场沉默。

“你今天过生日?”见安奇芬摇头,阿沙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视线投向柯利格离开的街道,“那个女人不是要送你生日礼物吗?”

“我又不是现在去拿,再说我的生日都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安奇芬故作生气地撇过头,兜里突然一沉,转过头看,阿沙将一个沉甸甸的物品塞进她的口袋。拿出来后安奇芬才发现这重如石头的物品是一瓶蓝色墨水,浩瀚如星空一般,有些浅色在里面流动,如同他的冰蓝瞳色。见女孩露出了稍稍吃惊的表情,阿沙似乎很满意的点点头。

“刚刚在疾书文具用品店买到的,补偿给你做生日礼物。”他欲言又止,将袖口抓得有些褶皱。与自己内心再三作斗争,他终于将犹豫许久的话说出口,“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你暑假生日?”

“你生气了?”事情的走向仿佛倒转过来。安奇芬不擅长处理这方面的问题,此刻的她看着撇嘴的阿沙,小心翼翼的发出声音,试图伸手轻拍他的背,缓解他的小情绪。

“不。生日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你应该要和我早点说,我才好早点准备礼物,而不像现在这样敷衍至极。”他此刻像极了一个小孩子。哼了一声,情绪迸发出来,“你把我当朋友吗?连这种事都不和我说,太不够意思了安奇芬。”

女孩转过脸,尽量让阿沙不看到自己憋笑的样子。她好言好句的劝着,终于是忍不住爆笑起来。怕路人看过来,安奇芬只能捂着嘴巴,弯着腰好一会才缓和过来。

“幼稚鬼。放心,以后发生什么我会提前说的。”安奇芬拉着男孩的手臂往前带,他们已经在这里站立太久,浪费了不少时间。她将口袋里的新书书单掏出来,“去丽痕书店吧,我们还有很多新书需要采购呢。”

“拜托,那个洛哈特……我可没见过用自传故事书当教材的课程。这学年的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一定很希望我们从自传里面提炼一些冒险精华,好让学生们在宵禁时刻大显身手与费尔奇斗智斗勇。”阿沙顺手拿过安奇芬手中那有些揉皱的书单,快速扫过一排排书名,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淡,“这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看来又要提上翘课名单了。”

“想法不错,采纳一下。”清朗爽快的声音插入对话——紫色卷发女生拎着自己一袋子的洛哈特自传,大概刚从丽痕书店出来。她眨了眨棕褐色的眼睛,安奇芬注意到她左眼下有一颗小痣。她表现得云淡风轻,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她本来是对话中的一员。“四天后是洛哈特的签售会,真可惜不能提前见到他本人,我觉得他还是挺滑稽有趣的。”

“普露登斯?”阿沙拿着书单的手伸出食指稍微挥了挥,简短的打过招呼,不解的发问,“签售会?你怎么知道的?”

“一点小道消息,我可不想在那时候人挤人,夏天拥挤在一起就像火炉一样。”普露登斯耸肩,看着一旁发愣的安奇芬,嘴角上扬。

“亲爱的,你喜欢洛哈特吗?”

“不。我不认识他。”

“哦,那太好不过了。一点小建议,人不可貌相。不过书还是能看看,他的确很会写故事。”普露登斯拍拍安奇芬的肩,伸出手指替她抚去一缕碎发,“我记得你是格兰芬多那位一年级追球手……嗯,我还挺喜欢你的。洛芙尔提到过你,可没跟我说过你这么可爱。亲爱的,我还有事,霍格沃茨见。”

普露登斯转身离去,卷起一阵风轻轻拍打在安奇芬的脸上。那是一个看不透的女生,你搞不懂她究竟在说什么,在做什么,一切事物仿佛都被她掌握在手中。她的话一直萦绕在安奇芬的脑海中,那不经意间的谈吐令人深深沉思其中,不知不觉中,她居然迷茫起来——那本是一段无足轻重的谈话。

“她看起来很讨厌那个洛哈特。”最终安奇芬只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她是你们学院的?真是奇怪,学校明明也没多少人,我居然没有见过她。”

“除了上课和吃饭时间在大厅,她其余时间一直在拉文克劳休息室。”阿沙摆摆手,先一步踏进丽痕书店,去到洛哈特专区挑选书籍。那里已经空缺了许多,限量遥遥领先。“你别在乎她的话,她喜欢说这种没头没尾的言论。而且她讨厌的人可多了去了,开学第一天就对齐洛竖了中指。”

“可齐洛是伏地魔。”

“……请叫他神秘人。”阿沙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眉头紧锁,嘴角微微下拉,示意安奇芬去柜子上取书,“《与吸血鬼同船旅游》在你身后,帮忙拿一下。”

需要采购的物品很多。两人走遍了整个对角巷,几乎每个店铺都有稍稍停留查看。阿沙嚷着想要再买一个新魔杖,但由于资金不够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安奇芬买了一个新坩埚——前一个已经被邻桌的西莫炸缺一个口,他倒是很有发明炸药的天赋。脚底板已经隐隐发痛,两人决定犒劳自己,对角巷的最后一趟旅程定在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

“我看你往咿啦猫头鹰商店的橱窗看了好几眼,你真不需要一只猫头鹰?”两人从破釜酒吧走出,来到公交车站候车。安奇芬用手肘抵了抵阿沙的手臂,回头象征性的望了一眼。

“我买魔杖的钱都没有。”公交车缓缓驶来,男孩迈步走上去,又转头看向安奇芬,颇为得意的挥了挥手,“而且我已经有一只猫咪了。”

“有猫有什么了不起,我家弗柒蒂还是送的呢!”汽车关上门,轮胎卷起一阵灰尘溅到安奇芬的鞋面上。她的双手已经拿着满满当当的物品,只能跺脚试图拍掉灰尘。往家行驶的汽车停靠在站台,忙碌了一天的安奇芬连忙小跑上公交车,坐在位置上才松了一口气。女孩撑着脑袋看向窗外,汽车正带着她缓缓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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