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场上大家的衣服，看上去色彩很丰富呢。”

“啊……因为只是日常训练，所以大部分时间都会穿自己的运动服，或者训练服之类的。”

“那湘北的队服，长什么样子？”

“赤木老大今天有穿哦，赤木君，刚才说过的，还认得吗？”

“4号选手，对吧，身高197cm的那个。”

“嗨~嗨~小碧记得很清楚呢。”

“是红黑色的啊。”

“嗯？”

“彩子今天穿的，也是红黑的配色。”

“是……是呢。”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啊？”

——————

如此正式地，对自己做了介绍，但对方的表情，却全然不是她想要的走向。

“综合格斗……不是打架吗？”

“才不是。”她难得地被噎了一下，“那是打比赛啊！”

她有些生气地想收回手，但下一刻男生的手飞快地覆了上来，温热的掌心与她一触即分。

“我知道了。”知道自己被揍得毫无还手余地的原因了。

也知道女孩子身上那么多伤痕的来源了。

听上去，就是非常辛苦的比赛啊。

但是……

“不用穿长袖也没问题。”三井寿站了起来，看着女生又开始有些茫然了的眼神，掩饰一般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不难看的。”

想告诉她，没关系的，不用遮掩也可以。

听了他的话，浅野碧下意识地抬起了手臂，看向掩盖至手掌处的宽大袖口，愣怔片刻，才回答：“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她反应了过来，忍不住笑了：“不是因为这个，前辈。”

是眉眼弯弯，真的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学校里，没有人知道我打比赛。”因为综合格斗在日本的流行程度完全比不上本土强势的柔道、空手道、合气道等武道的缘故，即便她是青少年选手里非常优秀突出的存在，在除了MMA小圈子之外的地方，也很少有人听说过她的名字。

“当初选富丘，除了离家不远之外，也是因为这所学校并不强制要求学生参与社团活动，只要成绩足够优秀，还能参加各类学科竞赛，在请假等事务方面，就显得十分宽容。”

包括她高中所选择的女校也是同样，校方并不在意她时常会出现的请假需求，看在她成绩优异，又在各类竞赛上为学校夺取荣誉的份上，往往很愿意大开方便之门。

其实她身体算得上强健，各项体育活动也不能说不擅长。

只是学校里的大家可能多少有些误会，以为她受伤住院的病假是因为体弱多病的缘故。

即便是运动会自己提出也可以参与项目，都会被班上的同学们一脸慌张地劝退。

“不，浅野同学在看台上为我们加油就好了！参赛人员是足够的，怎么会3000米没有人跑呢哈哈哈。”

“对对对……我来跑，请登记上我的名字！”

其实也是可以认认真真地说明原因的。

但是因为大家的表情有些可爱，她又有些懒于进行长篇大论的表述，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微笑着点头了。

“而且，大家会担心的。”她看着三井的眼睛，微笑着说，“国一有一次，期末考试的时候石膏还没拆掉，为了参加考试，打着石膏去了学校，大家都露出了很难过的表情。”

为了不让班上的女孩子们再露出那样的表情，之后她都会在伤完全好了之后才出院回到学校，也会注意不露出身上的伤疤被别人看到。

即便……即便并没有在校园生涯中交到什么至交好友。

但是同学们的善意，她都有体会到。

——————

跟着三井寿回到体育馆的时候，场上大家正在准备下一场练习。

可能因为彩子特别镇压过了的缘故，没有人对他们刚才去了哪里问东问西。

虽然红发的樱木君似乎有些蠢蠢欲动，但立刻就被彩子用纸扇啪啪地拍了两下头，要他专心。

樱木摸着新鲜出炉的满头包，虽然很不服气，但是却意外还是很听彩子的话。

而三井休息了片刻之后，体力也略微恢复了些，此刻看着走在身旁的少女，又看了看场上。

“你……去旁边坐着？我要去继续训练了。”

虽然都不知道为什么非得交待这么一句，就当是为了礼貌好了。

浅野碧也正在观察场上的队员，并且又迅速地把大家的脸和名字重新对照了一遍，加强记忆，此刻听到他这么说，便认真点头：“好。”

然后乖乖地回到刚才彩子给她指定的座位上去了。

就是眼神还一个一个从场上的队员们身上跳过去。

流川枫、樱木花道、安田靖春、宫城良田、赤木刚宪、这位是佐佐冈还是桑田还是……算了等下再问问彩子吧，跳过跳过。

然后是木暮公延和……三井寿。

她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刚刚才从自己身旁走开的人身上。

184公分……么？

差，19公分啊。

刚才走在旁边的时候，好像没关注到这个呢。

“浅野学姐。”少女清甜的嗓音唤回了她的神思。

“你是……”她看着面前的少女眨了一下眼睛，“晴子小姐？”

听见过彩子和樱木君呼唤过这个名字呢。

容貌秀美的少女脸立刻就红了：“是、是的！我是赤木晴子，请叫我晴子就好！”

赤木……

浅野碧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望着眼前清秀的少女，然后再转过头去，看到场上正一击暴扣，成功灌篮的赤木刚宪君。

忍不住感叹道：“基因……真是奇妙呢……”

赤木晴子听不太懂她在小声说些什么，但还是记得彩子学姐给自己布置的任务：“彩子姐说，浅野学姐不太了解篮球，所以让我闲着没事，刚好可以帮忙普及一下基础知识。”

闲着没事是什么啦……虽然确实一听就是好意。

那头彩子正在严厉地教育又差点闹腾起来的樱木花道，却依旧感受到她的视线，飞快地扬起一个笑脸朝她挥了挥手。

于是她也跟着朝那边挥了下手，看到彩子又转头拿纸扇啪啪地敲樱木脑壳。

真是忙碌的球队经理啊。

她转过头，对着赤木晴子道：“那就拜托你了。”

15.

赤木晴子的性格很好，说话也很有条理，有一张温柔秀美的脸蛋，但讲话的声音又甜美活泼。

可以说是彩子给她找的满分陪聊了。

就是好像，稍微有点，过于关注……

“学姐你看！流川君的进攻很厉害！不管是篮下还是外围，都能够非常干脆地得分！学姐你知道的吧，流川君在球队打的位置是小前锋。”

“诶，不，其实我不知道。”

“咦，学姐不是流川君的学姐吗？”

这倒是个，好问题。

“只能说，是流川君以前的学姐吧。”她想了一想，慢吞吞地讲了个冷笑话，“毕竟我现在，读的是女校。”

赤木晴子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反应过来之后扑哧地笑出了声：“浅野学姐也太可爱了。”

被美少女这么夸赞了之后，只好也礼貌地回应。

“晴子小姐也很可爱。”

但即便是这么可爱的美少女。

她的目光落在场内相对来说比较熟悉的学弟流川君的身上，确实是很利落强势的进攻呢，但总是没过多久，她的视线就会不由自主地……向另一边滑去。

所以啊，即便是这么可爱的美少女，自己也不得不打断一下她讲解的节奏。

“晴子。”

“诶？”

“可以拜托你，先从三井前辈开始介绍吗？”

“咦？？？”

“毕竟我是，为了他才来看比赛的啊。”

这样坦率地，说明了原因。

然后莫名地发现，眼前晴子少女的面孔飞快地漫上了羞涩一般的红色。

浅野碧茫然不解，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

晴子已经双眼亮晶晶地望了过来：“小碧学姐……小碧学姐，好坦率啊。”

擅自升级了称呼呢，不过也没关系。

“坦率一点，会比较好吧？”

不然我真的很担心你还要再给我介绍十分钟的流川枫。

“嗯嗯！”晴子看上去很是高兴地样子，用力点了点头，“我也应该要，变得更坦率一点！”

“嗯……加油？”

16.

电视机的屏幕里，播放着她其实看不太懂的比赛。

虽然彩子和晴子今天给自己介绍了很多基础的知识，但这些知识还太新了，还没能完全在她的脑子里安家落户，所以回忆起来也不是特别流畅。

拿起遥控器，按下了暂停键，然后飞快地翻开手边新买的篮球杂志。

“刚才的解说词，好像今天也有听晴子说起过……”

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翻阅。

她并没有在湘北停留太久，虽然篮球部并不禁止外人参观，看台上也有很多学生。

但她作为外校生，一直停留在球场旁边的休息区也不是太好的样子。

虽然说本质上她也不算很在乎这些，只是在晴子的帮助之下，为她讲解场上形势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过于外行了。

即便晴子本人并不在意，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篮球并不是那样简单的运动，虽然说规则的核心可以被简化为，只要把球放进篮筐里就好。

但那并不是和自己所擅长的格斗一般，是单枪匹马的作战。

连作风犀利的流川君，都被彩子小声批评说流川那小子，性格太独了。

所以浅野碧想，只是简简单单看个热闹的话，她是没有办法看懂比赛的。

因此，在湘北的训练还没有完全结束之时，她就和彩子以及晴子告别，和正好也准备回家去了的安西教练一起，离开了篮球部。

被风吹过来的云层，遮蔽了靠近正午时有些晒人的太阳光，走在路上伴着微风，会让人觉得很舒服。

浅野碧配合着安西教练慢吞吞的步调，一起走在附近的小路上。

“浅野同学，不和三井告别吗？”

“没有必要这么郑重吧。”她于是笑了起来，“而且已经委托彩子替我说明啦，就不打扰他们训练了。”

“对了……”少女转过了身，看向身边据说年轻的时候非常厉害的长者，“安西教练，有没有什么篮球入门的杂志或者录像可以推荐的？”

“哦呵呵~那可都是我的不传之秘噢！”安西教练笑着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不过既然是早苗的朋友，那就跟我来吧！”

于是，丝毫不心疼地买下了一大堆的篮球杂志，并且租借了许多安西教练觉得非常经典的比赛录像。

——————

“诶？在看什么啊？”

非常没礼貌，随便敲了两下门就带着水果拼盘推门进来了的，是有些时日没见的近藤教练。

“来吃水果吧！中堂先生说你回家吃过饭就钻进影音室了。”

在旁边茶几放下了水果，近藤教练凑过来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小碧，怎么突然开始对篮球感兴趣了？”

“也没有。”她一边随口否认，一边用笔圈画出了笔记，“只是因为答应了要去看比赛而已。”

近藤教练看她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实在有些欲言又止。

但少女已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了过来。

“我记得你……平时也会看篮球赛的吧？”

“嗯……是有这个习惯啦。”

“那基础规则，也是懂的吧？”

“要说的话……还算比较了解？”

少女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那就太好了！”

她站起了身，绕到近藤教练的背后，高高兴兴地伸手推着他的背：“快过来！帮我复习一下！”

“诶？”男人的脸上露出崩溃的表情，“看球赛这么高兴的事情，干嘛要用复习这种可怕的词汇啊！”

但还是被强迫着坐下，然后手里被塞了一本笔记本。

面前的少女自信满满地看着他：“我已经都记下来了，所以，先来抽背一轮术语和规则的解析吧！”

作者有话要说：妹，用学霸自己的方式读懂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