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祭前夜举办舞会的消息一传出来，越前龙马遭遇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灾难

好多人就像是那雨后的竹笋，一夜之间全冒出来了

基本上碰见随便碰见一个同学，认识不认识的都会问他一句：嘿，越前，你舞伴定了吗？

越前龙马对此很无语，并向对方掷出一个白眼

“无聊。”

堀尾老远就看见了他，挥舞着胳膊嗓门大的跟开了个扩音器似的

“越前！这里！！”

这里个头啊

你喊这么大声，人都过来了

一身反骨的少年仔，没有向人海战术投降，但也不会轻易陷入困境

审时度势之后，越前龙马决定战略性撤退

有一种撤退叫做胜利，以前他还不懂这句话的含金量，现在的越前龙马无师自通领悟真谛后，深以为然

然后就在阶梯教室外遇到了已经升入高中部的不二学长

他打了个招呼

“不二前辈。”

不二周助手里拿着一沓装订后的稿件，笑眯眯的晃了晃：“巧啊，越前。”

“来学生会这边有事吗？还是……在躲谁？”

……

越前龙马转了转眼睛，“闲逛而已。”

实话是不可能讲实话的

“其实是有些困扰吧，超高人气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麻烦，冰帝的迹部景吾一直是这样过来的，他还蛮习惯的。”不二周助看出他的窘境，走到越前身边

“刚拿到的稿件，还没仔细读，要和我一起进去试试麦克风吗？”

越前龙马不置可否，“迹部那个自大狂习惯什么都很正常。”

不二周助掏出钥匙，打开了阶梯教室的门

教室很大，一排一排从下到上呈扇形散开，上一个用完教室里人走的时候没关窗户，风将蓝色的窗帘吹的臌胀，像一只硕大的布袋。

不二周助慢条斯理的走过去，先把窗户关上，才重返讲台打开电源

午后的日光非常好，那过于灿烂明媚的光线温度炙热，从透明的玻璃上折射进屋内，不二周助微笑着站在讲台上，光影丝丝缕缕的自他左侧倾斜下来。

“越前会对现在的人气感到烦恼吗？”

越前站在讲台下，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不二学长在光明下，奇异的增添了一抹神圣的色彩

而此刻的不二学长，更像是暂时充当了教堂里神父的职责，从高处俯视下来，俯视着他

“成为校园偶像、超人气选手、拥有大批的粉丝还有慕名而来的外校生的应援，感觉是怎么样的？”

“是开心多一点还是困扰多一点？”

疑问的并不让人反感

这些问题，越前龙马也应对自如

甚至在不二周助问之前，他还从没有想过

但又有什么关系？

他还是他越前龙马，他的时间、精力都放在网球上，从来都不会被这些事牵绊

琥珀色眼睛睁到最大，猫瞳里无畏无惧

“没感觉。”别人来看他，关他什么事？

越前龙马拽拽的态度让不二周助笑出声

“还真是你的风格呢，越前。”

越前龙马眨了眨眼睛，挑眉：“确实没有什么感觉。”

他并不会因为所谓的高人气而感动激动，也不会因为没有关注内心失落，至于粉丝什么的，看他打球他心怀感谢，但也仅此而已。

他很清楚自己在球场上的目的和意义，想太多，并没用。

“真是个性的回答呢，如果这些话传出去，恐怕支持你的人会很受伤吧。”

“诶——支持我的，难道不是支持我比赛胜利吗？只要胜利不就好了？”

越前龙马不理解

他眉头微皱，表情凝重

打赢了还不高兴？那还看他比赛干什么？有毛病吗？

“哇，更无情了呢越前。”

“学长想说什么？”

“拿下全国大赛冠军，成为王牌队员，u17比赛胜利，还身负美国四连冠的光环，越前你的网球路和我们所有人都不同。不管你承认不承认、高兴不高兴、在其他人的眼里你本身就是顶着荣光的天才选手。你会拥有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多的关注度，更多的粉丝，更狂热的追捧，以及你根本无法拒绝的庞大应援。”

“现在学校里追逐你的女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也是你人生中极少的一部分粉丝，等到你真的开始职业赛，粉丝只会源源不断，比现在还有多十倍、百倍。”

“他们喜欢你的原因可能不止是因为网球，五花八门的理由都成立，未必每一个为你欢呼的人都懂的你对网球的热爱，但她们实实在在的为你呐喊，所以越前，我想跟你说的是，要珍惜真心为你网球事业加油的人，球员能遇到真心支持真正懂你的观众是需要运气的。”

白板上擦的很干净，光洁的可以倒映出越前龙马的模样

他自信的扬起个笑容：“当然。”

翘起的嘴角，坚定的眼睛

他凝视着倒影的自己

越前龙马知道在万人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中，谁在为他真心祈祷

正如不二学长所说，表面上的欢喜并不一定真实，无声的祝福也并非不可倾听

不二周助打开麦克风，喂喂喂试了几声效果。

展开稿件，一行行看了下去

他一边审视着稿件，一边同越前对话

“我知道你不一定会参加舞会，我只是想提醒你，这有可能是你职业赛以前在日本最后一个舞会。”

“青春有时候真的很短，我建议你可以练练跳舞，别等到那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因为什么都没准备留下遗憾。”

话说完了的同时，麦克风的音量也调整到了最佳大小

不二周助清了清嗓子

他原本的嗓音就很柔和，现在朗读起稿子又刻意温柔了声线

暖洋洋、毛茸茸的声音，像是晨曦中托起的太阳

【亲爱的青学的师生们，晚上好，很高兴今夜我们欢聚在这里，只为了尽情挥洒青春。或许我们每天都在见面，但同窗的你我有多久没有好好的面对面敞开心扉畅谈？就把手交给对方，就让心和心互相依靠，在无尽的舞步里，相信吧，想说的话，那个人一定会听到——】

越前龙马转身，离开了这间阶梯教室

他慢慢的走，并没用什么目的地

只是走

在午后的花坛，无人问津的角落

他看见龙崎樱乃和一个男生站在树下

越前龙马停下脚步

那是一颗紫藤树，绿叶茵茵，藤蔓缠绕，淡紫色的花一小簇一小簇的她头顶盛放

那个男生说：“龙崎桑，请问舞会当天可以当我的舞伴吗？”

龙崎咬着下唇，酒红色眼睛浮动着水光，欲言又止

奇怪，龙崎为什么还不拒绝他？

她根本就肢体不协调，不能跳舞

越前龙马在心里已经将龙崎樱乃该说的话想好了

就直接拒绝

说不会

龙崎的脸微红，她额前的汗，令她看起来多了几分羞怯

越前龙马发现龙崎的脸红和害羞也是分好几种的

被误解的不知所措是腾的一下全红透，结结巴巴还能说出话

为难时的害羞时慢慢涨红脸颊，如同一颗苹果成熟的过程

但是……也会有像这种时候的……和上面两种都不一样的……

只是染上一点点的红晕，却更可爱一些

她还没有拒绝

只是温温吞吞的说：“我、我跳的不好，可能会踩很多下……还有其他跳的好的女生……池田君可以问问别人。”

越前龙马气的笑了两声

他知道龙崎性格一直都很软，摇摆不定，这些他都知道

可是性格柔软的过分了吧

拒绝别人的时候，可不能是这种似是而非、模糊不清的态度

“龙崎！”

他喊她名字的同时径直走过去，走到二人中间，眼睛在男生脸上转了一圈，又转回到龙崎樱乃的脸上

“走了。”

他不等龙崎反应，拉起她就走

“龙马君？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等等、我们是要去哪里啊？”

“龙马君？”

走出好远以后越前龙马放开龙崎

他指着自动饮料机其中一格，和龙崎的双眸对上

状似漫不经心道：“这个，能帮我买吗？”

“忘记带零钱了。”

蝉鸣声越发嘹亮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