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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虽死无悔,言锡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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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留不住,白驹苍狗一瞬过。

离萧家别院之事过去已久,萧韶在那一次触动封印,虽然找回流逝的情感,却也身受重伤。

回到韩国后反反复复的病重好几回,这般折腾了许久,身体是稳定了,但也免不了元气大伤。

直到近几日,身体恢复了些,才告知韩非与卫庄,闭关结束。

“主上~”

一个一身粉衫,明眸善睐的少女小心翼翼的扯着端坐琴案旁少年的衣摆,可怜兮兮的撒娇。

“……说。”

萧韶侧了侧头,无奈的道。

“主上,那天,那天他们是不是也在?”

少女气鼓鼓的说着,至于‘他们’指的自然是暮生与映月。

“来了如何,不来如何?”

萧韶清淡的道。

“定是来了,他化作的是哲成吧。”

少女笃定的道,平时娇憨的脸上蕴含着怒火,显得格外生动。

萧韶很有闲情的随手拨弄琴弦,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我就说吗,小哲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原来是他们两个叛徒!”

少女表情愤愤不平,心里觉得气炸了,害她差点误会了爱人。

“洁盈,不必在意。”

萧韶轻轻的揉了揉炸毛的少女,熟练的顺毛。

虽然萧韶明言两人日后与他再无瓜葛,但下面将他奉为信仰的人对此可是耿耿于怀。

洁盈生了副赤子心,又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虽然年龄比大多数同伴大些,但他人见到这副稚嫩天真的模样,不免当做妹妹来宠着,故而对他们更是不待见。

“哼哼,小盈去把主上的汤药端上来。”

洁盈一向孩子气,顺毛后意思意思的表达了自己对他们的不满,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行了礼,去药房把汤药最后一个加药的步骤完成。

伴随清脆的铃声,萧韶悠悠弹起古琴,一曲《九问》回荡四周。

一弦一音信手来,玉徽泠泠幽幽鸣。道如何,听者自有论。

一曲一问世间法,弦乐煌煌迟迟醒。莫多言,弹者意难明。

韩非踏着袅袅余音而来,复杂的看着奏琴人,良久,释然的叹了口气。

不是知坚定了什么,还是放下了什么,亦或二者皆有。

一曲毕,萧韶对韩非的表现了然于心,什么也没说,只是如往常一样邀他坐下。

在他倒茶的时候,洁盈把熬好的汤药端了上来,十分善解人意将空间留给这对师兄弟。

“小师弟,你这是旧病复发?”

闻着清香的药味,韩非细细观察萧韶苍白不少的脸色,下意识的道。

“唔,这么说也可。”

萧韶想了想,觉得反正是后遗症,差不多,顺着韩非的话道。

“小师弟……你莫不是忘了,你已闭关一年之久,再有三月便是你的加冠礼了。”

你确定师尊看到,会放过我吗?

有心情弹琴,就表示情况乐观,所以韩非淡定的喝了口茶,幽幽的道。

“没忘。”

萧韶端起药碗,用勺子试了试温度,一勺一勺,慢吞吞的服下,眉头都不带皱上一皱。

萧韶的药不但熬的麻烦,服用的时候也麻烦。即不能过了这个温度,也不能一口喝完,只能任由口腔被苦涩奇怪味道折腾。

“每次见你用药,都觉得神奇。那般千奇百怪的滋味,连我与李斯一口饮下,都不能面不改色的接受,偏偏你竟能如此风轻云淡。”

韩非托着下巴,斜斜的坐在,语气惊奇,又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这得怪你自己,凉茶与药都能弄混。”

萧韶放下空了的碗,用绢布擦了擦嘴,凉凉的道。

“啧,谁能想到比凉茶味道好闻那么多的竟然是药,还是那么……一言难尽的味道。”

韩非用手掩饰抽搐的唇角,不堪回首的道。

昔日小圣贤庄在酷热之时总会备些解暑的凉茶,按理来说,喝惯了的人不该认不出来,只是那一日刚好荀夫子心血来潮,在小厨房给韩非和李斯熬了凉茶,于是就造成了悲剧。

“若非有事,你也不会这般急切的上门,你想知道什么。”

用了药后昏昏欲睡的萧韶没了交谈的欲望,直接了当的道。

“一场天火让‘刘夫人’辞世,众目睽睽之下李开‘自裁’,紫兰轩中少了一个琴姬。”

韩非把玩茶杯,语气难得正经起来,清澈的茶水映照眼中的担忧。

“你,可是插手了此事?”

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在此时却极为肯定。

当初鬼兵劫饷一案闹得满城风雨,与其相比,百越一事上,无论是线索还是资料都查找的很是流畅,甚至连被天泽劫持的红莲也因祸得福,有了奇遇。

一桩桩,一件件,帮手掩饰的毫无破绽,若非太过顺利,连他们也不没有发现此事有人在操控。

有这种手段、习惯的,也唯有他的小师弟——萧韶了。

“终成眷属,一家团聚,不好吗?”

撑着脑袋,萧韶漫不经心的道。

“甚好,你要入世?”

韩非听后,露出一丝担忧,萧韶的身体可不算多好。

“一路经历,皆是历练。”

萧韶清淡的道。

出世如何,入世如何,与他而言,本无差别。

比起儒家,萧韶其实是更像道家弟子,‘冷眼观千秋,不与红尘留’完美的诠释了萧韶的态度。

“也好。”

沉默许久,韩非释然道。历练也好,这趟浑水不适合小师弟这般即心软,有光风霁月的人,还是小圣贤庄那样清幽宁静的生活更适合他。

当然,光风霁月是真,至于心软,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你与卫兄,尽力而为吧……”

萧韶提醒的道。

一个是他师兄,一个是少有的好友,他是不愿两人伤亡的。只是他不喜对他人之事指手画脚,故而只是透露了些态度,以他们的聪慧自然明白。

至于如何抉择,想必不论结果如何,都是今生无悔。

“非知道。未来充满了变数,世事无常,吾等能为之事,不过是尽力而为。”

韩非郑重的道,身上那种决绝的锋芒,耀眼夺目。

韩非心中,萧韶对于天道之事素来敏感,也知道许多世人所不知之事。此次所言,他与卫庄的所求,应是难尝了,只是当为则为,只有辜负师弟一番好意了。

“哈,那便祝汝等,回首无悔……”

听到意气风发,向死而生的话语,白衣含笑的谪仙如此道。

国仇家恨情难解,殉道台上多英魂。救国路,无悔行,人间一曲史留名。

乱世烽火何时了,功名利禄谁在求。豪杰志,战不休,荆棘世途道不孤。

几片竹叶伴随斑驳的阳光悠悠落下,微风带着清香拂面而来,一派清静。

萧韶强行打起精神,广袖一挥,虚空浮现几枚绑上流苏玉玲的玉符排列在韩非周身,起起伏伏。

“闭目放空择其一。”

萧韶清淡的道,忽视了经脉传来的阵阵刺痛,本就没好全,这下有动用秘术,看来要近几日要小心些了。

……好吧。”

韩非见此,瞳孔微微放大了些,虽然震惊疑惑,但还是照做了,反正小师弟不会害他。

闭目的韩非觉得自己仿佛身在星空,无数星光在他周身闪烁,顺着亲切的感觉,随手抓了一个,星光融入身体时,外界一枚玉符随之没入。

韩非睁开双眼,好奇的问:

“这是什么?”

“命符。”

悠悠一语,无人知晓这位淡漠如仙的人所为为何,正如无人知晓那变化莫测的——命运。

这是他的师兄和幼年相识的挚友,怀着一腔热血,但他的立场不在他处,便只能尽力保全。

无论性命,还是志向。

流苏玉玲响清灵,星海悬河耀难明。

一符窥得生死命,轻语承改宿命定。

最终,紫衣公子含笑来,听罢死生曲,无悔去。

待韩非走后,昏昏欲睡的人睁开轻阖的双眼,苍茫的眼瞳看着离去的背影,道:

“苍龙七宿。”

“主上,可要歇息?”

洁盈在韩非离开后,敲了敲门,小声询问。

“将‘言锡佩’交予秦王,去吧。”

房门后,宽衣解带的萧韶淡淡的吩咐。

“诺。”

洁盈恭敬的应道,放轻脚步悄悄离开。

在萧韶入睡后,整个府邸就静谧下来,唯有风吹叶落,生灵轻啼。

一处清幽的小院中,一个带着面具的绝美公子和一个冰冷的剑客站在窗边,看着拂晓肥嘟嘟的身体越来越近,惊奇的道:

“嗯?他竟然会在这时主动找我……”

伸手接着白鸽,转身走到书案,将脚上的丝帛解下,展开后细细的看了看,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政开始好奇了,是什么人你改变心意?”

年轻的秦王想去自己哪位对麻烦避之不及的挚友,话语一转。

“盖先生,随寡人去个地方吧。”

一旁站着的盖聂缓缓开口,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

“诺。”

一家不起眼客栈的厢房中,洁盈端庄的跪坐在哪里,静静的等着来人。

不是查不到秦王的行踪,毕竟秦王从来没有对他隐藏过,但萧韶深觉这位挚友身后的麻烦属实有点多,还是他最不明白的情,在这方面是他难得不避开的麻烦。

半个时辰后,秦王与盖聂在小厮的指引下来到厢房。

洁盈不卑不亢的行了礼,恭敬的将人请到上座,奉茶后站在旁边。

在秦王坐下后,福了福身,开口道:

“洁盈见过王上,此次请王上前来,是主上有一物要交给王上。”

“不必多礼,将东西呈上来。”

秦王威严的道。

洁盈莲步轻移,双手把一抹刻有云纹翠竹的流苏玉佩放在案上。

秦王带着一丝激动的查看玉佩真伪,摸到一片竹叶后,虽然喜行不露于色久了,声音也难掩高兴的道:

“甚善。”

但看着只有三人的房间有些疑惑,按照萧韶的性格,此事既然应下,就会亲自前来才是。

“你家君上为何不在?”

秦王平静的问道,倒也不生气,只是纯粹的疑惑。

毕竟萧韶母亲是庄襄王的妹妹,后来嫁给萧家家主,他们一系当时支持庄襄王登位,也给了不少助力。

只是那位公主去的早,离去前还与萧家家主和离了,故而当时庄襄王便给还是孩子的萧韶封了明安君,接到宫中养育,以示庇护。

“主上年前旧疾复发,大大小小的病折腾着,无法前来,请王上见谅。”

洁盈低眉顺眼的福了福身,轻声的说。

“无妨,他的身体如何了,可有大碍?”

说到这,连嬴政也不禁有些惋惜,若不是萧韶身体虚弱,哪怕性子再清冷,他也能把人拉来朝堂。

“暂时稳定了些,劳王上挂心。”

洁盈此时全然看不出在萧韶身旁的孩子气,一举一动无比规矩。

“那便好,三月后便是他的加冠礼,可有说在何处办?”

嬴政想了想萧家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关心的问道。

“主上的意思是,在小圣贤庄邀几位在的师兄长辈便可。”

洁盈顿了顿,垂下眼帘道:

“届时,还请扶苏公子能前往。”

“自然,此事当年就有言在先,若扶苏无法经过考验,那寡人也无话可说。”

嬴政少时于赵国为质子,正巧萧韶与荀夫子在前往鬼谷时路经赵国。见他聪慧,便请荀夫子教导他一二。

若非如此,以当初质子出逃的情景,恐怕他的日子会很难过。

回国后,虽然意外他的身份,但也因此暗中给了不少助力。

一个对自己真情实意不会危害统治,还身怀大才的人,要嬴政如何能不惋惜。

随意询问了些萧韶近况,秦王带着愉悦的心情离开,一旁盖聂的微不可察的珉了珉唇,神情隐隐有些担忧,却还是沉默的跟着秦王离开了。

洁盈恭敬的将人送走,倏然一叹,自家主上仍是不愿让身边的人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呀,只望荀先生能及时发现吧。

粉衣佳人望向窗前,一树繁花随风飘散,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轻轻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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