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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杜家,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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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天暗得极快,不久,人间纷纷点起灯,街上闹市也逐渐有了闲走的人,各样的小摊摆上各自的物品,当然,还有些馄饨铺子等吃食也张罗着客人。

一巨大的梧桐树下,风微微吹得叶飘飘,发出声响。

树下有搭起的简易避所,摆着几件桌椅,客人三两成团,高声阔论。

江见晚来时已是夕阳,如今终于见得了夜幕繁星,她瞥向不久前说有裴家线索的某人,沉默着。

“你不会撑死吗?”江见晚真诚发问。

桌上已叠起五六只碗,看架势,似乎还得再增加。

“流浪太久咯,自然要好好吃上一顿。”

“钱是我的。”江见晚冷冷开口。

“这不是盟友了吗?好说好说。”

“不好说,我也可以换种方式的。”

温川谨忙道:“不可不可。”

江见晚坐下,撑着脸看着来往的路人。

云山是个好地方,地形平坦,绿树茂盛,一条穿过大街小巷的河流蜿蜒着。

街上灯光明黄,映在来往的行人带着各不同的神态的脸上,赋予一层独有的人间光辉。

错落的房屋,房檐挂着一两灯笼,形制精致,有孩童捧着书念道:

“云山裴氏天上仙,见不得世人苦,下凡度人忧!”

裴家作为五大家之一,理应在这繁荣的街道,但这一眼望去,全是凡人居所,莫说像样的府邸,便是大点的屋也难以见得。

江见晚收回目光,望向一旁,支摊的妇人和旁的一桌开始闲聊起来。

“可听那事了不?”

“是杜家那小子吗?”

“那可不,刚刚他娘哭得可惨,她儿竟只剩白骨,也不知是真杜家郎还是假杜家郎。”

“他娘如何辨得?”

“据说是,裴家用那仙术一照,给照出来的。”

“既如此,你何必猜疑是否为杜家郎?”

“仙人如此神通广大,你怎知他们不会掩藏一二?”

妇人笑道:“杜家郎若是能引得裴家如此动作,倒算登了青云。”

“这倒也是。”与妇人交谈的那人闻言点头附和。

江见晚和温川谨皆不由自主停下,目光流转,对视一眼装作不甚在意,却早就支起耳朵认真倾听。

“裴家果真心善。”那妇人长叹一声,“倒是苦了他娘,忙活大半生儿却没了。”

“她家女郎也不差,前几年也在裴家做事。就是可惜归家后有些痴笨。多好一门差事竟握不住。”

“如此说来,杜家可真有些霉头。”妇人摇了摇头,继续招呼下一个新至的客。

温川谨看向江见晚,道:“可有头绪?”

“你的线索呢?”江见晚淡声反问。

温川谨吃好站起,笑着道:“江小侠,都说了,别轻信任何一个人,包括我。”

江见晚蹙眉,张望一眼四周,和温川谨的视线交汇一点,看出他眼底的明晃晃的玩笑意味。

为了不引起凡人恐慌,她上前,手搭上温川谨的肩膀,一眨眼二人就到了别处。

此处四下无人,月黑风高夜,当是埋尸圣地。

江见晚拔出匕首,利落地抵住温川谨的喉间。

“动武不值当,江小侠你听我慢慢分析。”温川谨嘴上是这般说,但他的手握上匕首,然后漫不经心接着道,“允道宗的宗门规定似乎有一条,不可伤无辜之人,是吧?”

温川谨说着,手中发力,很快就见了血,接着手又松开,月光下,鲜血显得暗红,一滴一滴没于袖中。

江见晚手很稳,所以温川谨松开后,匕首依旧在他的脖子前。

一个凡人,不怕死,还敢做出这番动作,莫不是挑衅?

江见晚心中如此想,也是这般问。

“你是在威胁我吗?”

江见晚闪过疑惑,似乎没明白。

温川谨上前靠,匕首已经划破表皮,隐隐有血丝出现。

“并未,既是要破案,想必也是盼着越快越好,在下倒是觉得,当去杜家一探究竟。”

温川谨解释道,不要命地往前走了一步。

江见晚望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明明柔和的神态,她竟觉得他在赌自己并不会伤人。

他赌对了。

江见晚也跟着退了一步。

不过,也只是结果对了。

一切不过是被要求的,而非她所想。

一个无情无感的人,极易走向两个极端,而她巧妙地站在了二者的中间。

没有什么复杂的理由,就是她不分善恶。

江见晚垂眸,手往自己这边靠,顺势收好匕首,转身就要走,却又被喊住。

“江小侠你去哪?”

语气平淡的女声回道:“是你耽搁了我的时间,并且我并不是来破案的。饶你不死是宗门要求,也是我本就无意要你一命,还有——”

少女回头,素月分辉,洒下柔光,衬得她如月皎,注视着温川谨,缓缓吐出后面的话。

“我没那么笨。你这些话,话本子都会嫌弃。”

“你怎么如此说我!”温川谨赶忙追上。

“江小侠,我们还是盟友吗?”

“江小侠……”

“聒噪。”

“此二字足以伤透我心。”

……

二人一前一后,影子相互交叠,高大的身影喋喋不休,身边的人寡言,时不时因其聒噪而皱眉。

一处略显破败的房屋坐落在云山城镇边缘处,有些腐朽的房门传来嚎啕哭声。

“我的儿啊~你命好苦啊——”

“娘,这定然是裴氏作祟,今日我就上山去讨要说法!”

杜母发根处已白,听自家闺女如此说话,忙捂住她的嘴:“不可乱言!我杜家全靠裴氏的帮衬。若非如此,你那年早就死于饥荒。”

年轻女子容貌姣好,瞥了一样已成白骨的尸体,冷哼一声:“区区二日,尸体都未必腐朽露骨。如此完整的尸骸,裴氏定然有所隐瞒!”

“你莫不是又要胡扯那年你归家时的事?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

不算是门的大门一阵响动,隐约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

接着扣门声打断母女二人的对话。

杜母看了眼门,又看了看自己闺女:“杜玉,何人这么晚来拜访?”

杜玉摇头:“自打从裴氏回来,旁的人见我如见鬼,哪还有会此时上门的人。”

“那会是谁?”

“不过是妖魔鬼怪,母亲你等着,我且去瞧瞧。”

杜母满脸皱纹下压着担忧:“可要小心些。”

“无妨。”

咿呀声打破寂静,杜玉前去开门,目光带着阴狠,上下扫视了来人。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剑眉星目,丹凤眼上扬些,眼尾有一似花瓣的伤痕,笑眯眯地点头示意。

而一旁的女的看起来显小,若不是她曾在裴氏待过,还真看不出来她远远不止外貌给出的年岁,不过究竟年岁几何,她一介凡人也属实看不出。

“你们是修士?”杜玉冷淡开口,有些烦躁。

江见晚可不理会眼前人是什么意思,开门见山:“听闻杜家有儿惨死,前来想问具体缘由。”

“修士的话我可不敢接,就怕哪天不明不白地死了。”

“你觉得他是冤死?”

“凡人之躯,若非死得日久,怎会两日见骨!”杜玉双眼一横,怒气上来。

江见晚先沉默几秒,后开口:“我乃允道宗弟子,接裴家求救,特来查案。听你此言,是认为裴家隐瞒部分真相?”

杜玉警惕起来,门合上一些:“允道宗?怕不是和裴氏早就沆瀣一气。若要我命,随时可取。伤及他人,我做鬼也要你们死!”

气氛一瞬间紧张起来,一道轻快的声插话道:

“等等——在下有话要说。”

“什么话?”杜玉没好气道。

温川谨走近些:“你是叫杜、玉,是吧?”

也没等杜玉回答,自顾自地开始说话:“杜玉,你的弟弟惨遭毒手,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说着,温川谨推了一手江见晚,接到被推的人不解的眼神,讨好地一笑,然后又恢复正经朝杜玉道:

“允道宗可是大宗,必然不会包庇。我觉得你可以试着信一下她。”

“你不过一介凡人,怎么甘心被修士使唤!”

温川谨侧头浅笑:“你既然说了,她是修士,我是凡人,她使唤我我也不敢做甚。更何况眼前人还救上我一命,这我不得好好谢一番。”

“修士如此神通,凡人又怎么帮得上忙。裴氏做派和你身边那位,呵,怕是同一个目的。”杜玉冷哼一声。

夜晚的风有些凉,连带着月光自带一种冷寒,背着月光的江见晚盯着杜玉的眼,在这光线上加之她的面无表情,显得可怖。

杜玉此刻心中生出后怕,她到底是太愤怒了,忘了面前的人可是修士,一招、不,挥挥手就可以毁灭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你若是看到裴氏做些不正的事情,你又怎么会活着回来?那尸骨是你弟弟吧,你要想知道真相,我或许能帮你。”

江见晚不知杜玉心中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缓缓开口。

杜玉虽有些惧怕,但仍警惕地道:“我不信修士。”

江见晚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温川谨,道:“这么排斥修士?你娘身体若不及时救治,寿命……”

“你什么意思!”杜玉恼怒。

江见晚语气有了不解,但处于怒火中的杜玉显然不乐意去细品。

“我可以帮你母亲尽可能多活一些年份,否则死这个结果很快就会出现。”

“你拿我娘来威胁我?好一卑鄙无耻修士!你和裴氏有何不同?”杜玉深呼一口气,瞪着江见晚。

江见晚欲开口,就被温川谨推到他的身后,然后眼神示意让她别说话。

“杜姑娘,这位修士刚下山,人情这方面有点……不过她没有恶意,让她看一下你弟弟的那具白骨,若裴氏真有问题,你能活着回来必然是疑点。你难道就不想活得明白?

你母亲拉扯大你不容易,而你也放不下你母亲。

我和你同为凡人,在修士面前无力反抗,你以为逃得过裴氏的手?合着算来算去,你目前都是生死难料,走哪步在你眼中我想都是一样。

她既然开口保护你母亲,我觉得你可以选择相信一下,大不了一家黄泉为伴。此话有些难听,但何尝不是如此?”

杜玉听此番话,扶着门的手逐渐使劲,本就摇晃的门开始抗议。

江见晚二人就这样看着她。

温川谨察觉到她怒容也变回平静,凑近江见晚道:“她动摇了。”

江见晚和温川谨对视:“确定吗?”

杜玉看着面前凑得如此近的两个人,心中颇多猜测。

熬过心中的纠结,她最终冷淡扫了一眼江见晚,彻底推开门,率先背过身走进房内,没再继续拦着。

所幸江见晚也不在意。

不过。

江见晚先踏出一步,但没出去,就转身面对温川谨,沉声问道。

“我说的和你的有区别吗?”

温川谨闻言,先是朝她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但愣是没接到江见晚的反应。

“你眼出问题了?”江见晚淡声道。

“……你、我,罢了。”

温川谨恨铁不成钢,率先紧跟着杜玉进门去了,江见晚见状也不再纠结,也抬步跟上。

杜家屋内。

微弱的烛光映在脸上,衬得人面泛起黄,白骨于暗处透出阴森,头骨眼部处的孔洞黑哟,好似有恶鬼伺机而动,苍老的声音时不时哭泣几声,更添诡异。

如此光线下,立着四个不同身形的人,其中一人接着其他三人偶尔的注视,仍保持着动作不曾变化。

江见晚屏息闭目,灵力围绕着她往周边散去,剩下的人也都保持静默。

忽地,江见晚睁眼,和在场的三人对视一眼后才开口:

“杜见喜的魂魄,没入轮回,但亦不在人间。”

杜玉猛地将目光投向她的母亲:“娘,我就说裴氏有古怪!”

杜母摇头:“裴氏善了这么多年,若要真取走我儿性命,那是我儿的荣幸啊~”

杜母不稳地蹲下,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摸着杜见喜的头骨,颤抖的声线揭示着杜母心中的悲痛。

“娘!你怎么变得这般,是你儿时一直教导我要明是非。你莫不是老了,便连黑白也要混淆!”

“杜玉!你弟弟本就是为了你而死!”杜母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喊。

杜玉愣住:“为我?娘你不要开玩笑,是他非要去的!”

“若是你能告知在下和这位修士你为何会从裴氏归家,或许能知道杜见喜死亡的原因。”温川谨观察良久二人的表情,终出声。

杜玉闻言,目光移至他身上,沉默片刻:“你们刚刚答应的条件还作数吗?”

“自然。”

“好。”

杜玉微微弯腰,轻声地问杜母:

“娘,天色不早了。见喜他、娘别再担心了。有我在。您该休息了。”

杜母满是皱纹的手,拍了拍杜玉的手背,点头应声道:“玉儿,莫要说那件事。”

“好,娘您先歇息。”

杜玉扶着杜母到隔间床榻上,关了门,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坐下,也不管站着的两个人。

“裴氏禁地,白骨无数。我本是也将死于那,但交好的一个侍女替我死了。我九死一生从山上逃下来。云山无数人家,等不到自家孩子,却仍还痴傻般不断将小孩送上山,以求裴氏庇护。太可笑了。”

“所有的救命,不过是为了某个时候的偿命!这种救怎么算善心!他们被裴氏影响太深了!我活着回来,对着我娘说,她本来就快信了。偏偏……”

杜玉说到这,停顿一会,看向地上的白骨,眼中也泛起泪花吗,却拼命压下,哪知声却哽咽。

“偏偏他非要去,说什么可以修习法术,学完就可以让娘康健地活到一百、两百。我死命劝,可是没有用啊、一点也没有。娘也逐渐不再信我了。”

温川谨接道:“然后你不断寻求其他人的意见,却发现,这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对吗?”

“对。没人信我。最后他们认为我疯了,见我如见鬼!可我明明是想救他们。”

温川谨一改先前作风,好似触碰到他的回忆,他语气带上自嘲:“一心是为人好,却偏偏变成万古罪人一样。这滋味不好受。”

“看来公子似乎也曾有过这段经历。”杜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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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杜家,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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