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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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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三郎孤枕难眠,思来想去,还是后悔,小庶女虽和那位公子相聊甚欢,可她见他时却是更加快乐的。

就算这富家公子可让她笑的开怀,又如何呢,他不也一样可以做到?

既如此,他就不该仓促逃了的,这么一走了之,岂不白给了外人机会,好叫他更轻易抢了他的人?

越想越后悔……

巴不得这一觉不睡了,让天儿亮了吧!

对着黑乎乎一片静谧的深夜,三郎祈祷着,快快天亮吧,好教他快些赶去海月楼,继续在那处候着她,等她再次那样笑着,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已不气了,也打定了主意,这一回定要捉住了她,问个明明白白、仔仔细细!

这一个看着活泼,却对他闷不吭声,晾了他俩月的师爷家的小庶女。

她是瞧不上他么?

为何这两月来,半个音信都没有,竟都不来知会他一声,仿佛那天之后就忘了他似的。

让那没用的赵秀才捎来一二消息给他,让他心里有个数也成啊!

回来后,师爷家一个响动都没有,晾他在这处,叫个什么事儿呢?

那些讨他的别人家,来来回回跑断了腿地,来登他的门,更别提还有从外地不远万里来见他的,这些个他都没理会,就这一回,认定了这一个可亲、又可气的小庶女。

要说起来,师爷家也就在本地城里,竟让他这一番苦等,是当真看不上他么?

嫌他穷了

今儿席上,当了如此多人的面儿,她这个已与他私定了情意的,竟公然与别的儿郎打闹、嬉戏,说什么‘绝配’这样让他难堪、伤心的话,就因那公子比他多几个钱儿吗?

若不然,她怎会这样当众让他难堪么,席上谁人不知他正一心望她,痴心瞧她?

她却一转头,跟别的男子聊的如此开心,将他冷落、晾在了一旁。

叫他好不可怜、好不丢人!

正如忘了他俩月一样!

她不知,她的爹爹魏师爷不知么,他一介寒酸子,是无颜面再次登门的。

已然冷了他一回场子。

人活一口气,这点骨气他李静堂还是有的,自然再无可能主动跑去登她魏家大门!

若这小娘子家里还有意,就万不会不主动前来与他低头,过来登他的门。

一场空宴,还未给他一个说法,一句歉意。

到底是他太穷,这才被忽视、轻贱了去。

只万万没想到,这小庶女竟也与她爹爹一个样儿,她也如此不在意他,竟公然羞辱了他,嘲弄了他的好一片深情。

“唉,到底是我太穷了!”

人家才这么轻贱他,不把他看在眼里。

三郎一声叹息,他心下又几分苦涩,自感卑微起来,只因师爷家待他不好,可他还是想要这小庶女。

她自己也待他不好,他也想要她。

他李三郎这样一个高傲、目中无人的,竟也责怪、埋怨了自己。

好不容易把人给等到了,怪他一个冲动,就溜了,这才白跑了一趟。

错失了与她说开的机会。

翻来覆去,三郎久久难以入眠。

第二日,天未亮,就着银白的夜幕,他摸黑出了山,早早候在了城门口。

晨间的山路,送了他满头满脸的湿雾,一袭布衣挂在身上,抵不了一丝寒气入体。

可他的胸膛是火热的,一如他双眸里燃着的两团火,他耐心等待着。

待守门的兵士打开了大门,他便迎着城内往外赶的人群,提步走了进去。

有人望过来,他便笑一笑,眉眼含了一丝羞意。

他心情好,便就没了惯来的冷面。

今儿与往日不同,是他的好日子,没准儿这一回他与那可亲、可爱的小娘子就定下了。

不定下,也要与她互通了心意。

叫她再也不要与别的男子走近,只对他一个人笑,听他一个人说话!

想到这,这年轻俊美的儿郎,大步迈地意气洋洋,直教路人频频望来,投来惊叹的目光。

知道他是个中看的,但三郎这会心情好,便就任由人群看了。

也忘了他这一身发白的旧布衣,别人可能会轻看他,要装出个厉害样子来了。

他只是欢欢喜喜地,去瞧他的心上人,去见那一个一见他就对他甜笑的小娘子。

心情一如夏日凉爽的晨风。

他知道,海月楼的门大开着,楼上有一位慷慨的公子,赴了他的盛筵,便可得见他的那一位良人。

一袭布衣皓然,三郎立在酒楼前,抬眸望二楼,丝竹人声涌进耳内,搅扰了他静寂的心,带动了他的欢喜。

他那绵长、悠悠的漫长岁月,因那一场错失的相看,那一位闯入心间的小娘子,而欢活了起来,他似从古幽沉寂的梦里苏醒,见了她,这才知了这俗尘的滋味。

竟连画,都不如她。

解了他的万千寂寞、怅惘,也添了他几多忧愁、无奈。

三郎跨步,迈过海月楼门槛,进了这一间城里最贵的酒楼,去等他的意中人。

这一日是漫长的。

漫长到,恍惚等了一小辈子。

从早晨等到了晌午,竟也不见她过来吃酒。

三郎心底生了些慌,他默不作声,不时干巴巴喝一口清茶。

明明,她昨日在这处见了他,若她还念着他,今儿定还会过来的,定是生气了。

他没想到,她真的会生气,真的会迟迟忍住,不过来见他的。

这一个气人的小娘子,她要因他一时的负气而去,心生了不满,再也不想理他了么,可她自己不也和别人说笑,冷落了他?

他也该生气的,他的气也非是没有道理的。

她该明白的。

瞧着也不笨。

这一趟好等,委实让受尽了女人追捧、宠爱,高傲、自得的李家三郎始料未及。

他心生几分忐忑,越来越坐不住了,心内不安定。

怕错过了她,便就提步,闷不吭声往楼下去。

在一楼柜台处,他点了一小碟豆角,端了这一小碟青豆角,便就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一张桌上。

正对了大门口,他大大方方坐着,一脸失神地安静吃着几颗盐水青豆。

-

王婆子把小黑猫用一根草绳拴着,养在了柴房里。魏染吃过早饭,过去瞅了一眼,才兴冲冲出门,她已等不及去海月楼,去找李家三郎了。

她打定了注意,这次一定要与他说个明白,这事儿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若变心,又不肯了,为了收留这只小黑猫,给它一个家,她定还要另找良人的。

王婆子家儿子不要她,不是还有别的婆子吗,定要找一个,因她很心爱这只小恶猫。

魏染见这只小黑猫十分欢喜,便是自己不好,也想为了它而找个好的归宿。

什么枯等两月,什么负气丢下她,她都不放在心上了。

她一心只求一处自在地方,可容她和这只小猫儿相依为命。

不求什么别的了,什么貌美的郎君,什么好人家。

有这一小猫儿,已足以令她开心。

一股脑冲出门,走到大门处,才又停下脚步,后知后觉,差点儿又犯了忌讳。

在家中这一亩三分地,这片小地方,她与这位俊美的郎君也就多说了两句话,多呆了一小会儿,伙房三个婆子便就传出了花样来,断了她一处还颇不错的归宿。

若她跑去海月楼那样的大场子,与他眉来眼去,说一二句话,几十、上百双眼睛看着,人传人,不知给传得多么肮脏龌龊、多么的不堪!

到时候满宣城,怕都是她魏染如何下流好色,如何勾引、诱惑这李家三郎了。

到时候,若是与他这事儿不成,她哪里还嫁的出去呢?

因这三郎是与魏容相看的,宅内所有人都看见了,长了张嘴的如她亲娘这又蠢又坏的,都知道跑她跟前吆喝,说什么她看上了她嫡姐的男人。

她这要是一个稀里糊涂,直接贴上去,被有心人给看在眼里,散播了一二句流言蜚语,她可还能好了?

人言可畏。

特别是虚妄的流言。

人若要害你,你便是说一句错处,都能给你传出花儿来。更何况,这三郎还确实是与魏容相看的,他也确实貌美,会让人误以为她魏染多么坏心、卑鄙,为了几分色心,竟去抢夺了自己嫡姐的男人。

左右一思量,也是万万不成的。

且他两月都不来找她,这会儿却出现在周二公子特意为魏容摆的场子上,莫不是这三郎心里实在还是惦念着她嫡姐?

可能那日被魏容爽了约,为了几分薄面,这才只好选了她。知道哪处可见她嫡姐了,他转头便去会她,等她了?

可他见了她魏染,不是那样的欢喜吗?

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他爱魏容,还是她,又或是这郎君贪心,竟两个都想要,哪个肯了,便要哪个?

且他去海月楼,这她去不起的地儿等着,可见只要魏容点了头,也就没她这个庶女妹妹的事儿了。

这么想来,魏染真真有些伤心,怎么会这样呢?

她从未想过自己未来的相公会是这样,挑不了别人,才回头选了她的。

魏染只觉一颗火热的心,顿时沉了谷底,被冰凉的水淹了个乱七八糟。

心烦意乱之间,她也不想多去揣测了,为了小猫,怎么着也要去找他的。

这么去找他,怕要被流言、唾沫星子给淹死了,魏染想着,有周二公子这个金龟婿,她爹爹和夫人哪里还看得上家境清寒的李三郎呢?

她要赶在魏容前头,去跟爹爹、夫人讨人,把这郎君给截来!

想着魏容那尊贵、爱体面的性子,也万不会一见了三郎,便就急匆匆,立马闹着要换人的,毕竟周公子那头也应下了,贸然断了不好给人交代。

她定是会一点一点,每一日地,都要在爹娘跟前,挑了那位贵公子的不好,每一日都编了几个难忍的错处,在家里来来回回念着。

直到有一日爹爹和夫人松动,觉得那样一个完满无暇的东床快婿,竟也是个不好的,她才会一个哭闹,就此断了与周家的婚约。一转头,她便好似在贵公子那处受了天大的委屈,像是怕极了般,再也不肯去那高门,反而十分清高地择了这一个贫寒的郎君。

这么着,她便是负了那位公子的一片真心,也无人怪她,反而盛赞她不势利,清高脱俗。

亲眼得见这位嫡姐的哭闹,魏染似把她看清了许多,不为自己和小猫儿,她也不愿见那样一个神仙般的郎君,落入这样一位自私、无情的女人手上。

至于那周公子,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虽遗憾公子有眼无珠,可公子也念她美色。

三郎可能也念她美色,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怪他自个儿倒霉,偏就被她魏染瞧上了呢,她偏就不让他去享她嫡姐的美色了,她偏要夺了这三郎!

爹爹愿把她嫡姐嫁三郎,嫁了她这个小庶女,当也是肯的,只要三郎自己愿意,怕是巴不得把她送出去,好平了当初空宴的亏欠。

爹爹好面子,哪里会不肯,本就不愿她再赖在家里,和她母亲没处打发她走呢!

那就得空,晚上与这个一心想要送走她的爹爹说去吧。

思量一番后,魏染又溜达回了她的小屋,闷在屋里,心内几分焦灼,她多少有些明白,今儿他还会过来的。

可纵然他过来,她也是万不能过去的。

那婆子已经给了她一个教训,若是她过去,一个不小心流言四起,可能与三郎现成的好事儿也办不成了。

得等家里答应,得了应允,被人笑话、说闲话,她也可理直气壮地给骂回去。

魏容既错过了与他相看,那这郎君便就是她魏染的了,她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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