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样的诅咒,织子自己也说不清楚。
那被命名为“BE制造者”的一套卡组里,这是最为恶毒的一张,如果是在普通的攻略向游戏里,这可能会直接带来一张“逝于他手”的Bed Ending游戏CG吧。
也许,对于那些主角来说,信任之人是完全特定的人物,可以是亲人,可以是爱人,可以是朋友。
但是对于梅林来说,这样的特定不存在。
每一个人都值得信任,每一个人都是那个突出的个体,是以,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那个“杀死梅林”的人。
既然结果是相同的,都是要在哪里结束这次旅行,是要把「此身」都交付给库丘林的话,那只需要防备,不要失约了。
这样的诅咒,在梅林看来确实是一个没有什么作用的玩笑。
况且,梅林也并没有怎么学会,这种情况下,到底要做出怎样的行为。
在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织子的时候,她是完全不敢抬头,直接交给系统托管了:“我已经说过了,事实就是这样,硬要污蔑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就是那个道具,比较稀有,具体什么效果我也不知道。”
系统总是在回答中挑选一个中性偏向的,看似是简简单单走剧情,不改变什么好感度和走向,是个解决尴尬场面的好帮手。
但是,结果也都看到了,这位少女缩着脖子,感觉很是惊恐地把头低下去,恨不得埋到地里,然后违和感十足地,说着硬气的无赖回答。
不妙啊,这个场面。
远坂凛刚刚抱着头站起来,就只看见Berserker把Lancer的枪压在地上,织子还在说些乱七八糟的话,Saber还在花房的废墟里。
“梅林,这是……”
凛大概猜到了,但她马上去看梅林,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没有吸食了“黑雾”的不适,不是受到了偶然的不幸而感到愤怒,他不是步行在森林里的鹿,会因为突然的雨点而悲恸,他更像是花,仅仅是无动于衷地疏离地注视着一切。
那边的Lancer已经带着枪脱身了,暂时借用梅林的魔术,模拟了所说的“魔力放出”,至于卢恩符文,那可太麻烦了。
不过……
Berserker没有什么想要一招毙命的意思,不然是完全不可能毫发无伤地脱开来,想想也不可能,在那一眨眼都不到的时间,想要杀几个人都完全来不及。
虽然说双方都没有完全展露实力,但看着Berserker那轻松的姿态,确实是让人感觉到了极度的不爽。
“你在生气吗,Berserker。”那位把自己窝在靠椅里的Master悄悄地问,不,已经是脱离了“悄悄”的范畴了,“对不起,是因为我吗?”
在无人敢于出声的现在,他光是能冷静地说出这句话,都已经是难得的壮举了。
生气,真是个很轻飘飘的词语。
抱歉,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开头。
是这样子的。
当那位魔术师抬起头来的时候,这方天地都好像在褪却色彩,不消一眼,便成了森然的白色旧历,这不是什么搞怪的修辞,而是事实。
不是什么夸张的容貌惊天地,而是梅林,擅自地张开了一个角斗场,这片由他本人描绘的梦境,的的确确有一个功能。
非生,非死,非自然也,无生,无死,无自然也。
回归本真,倒退到初始,同一时间的战斗被割裂了数次,每一次都是完完全全的假货,所以本人不会受伤也很正常。
如果Berserker当时凭依愤怒,一时无法控制,那么对于这脆弱的盟友们,幻梦境就是一个保护的结界了。
他们回来了,好像就是一个恍惚,什么烟尘什么战斗就都远去了,他们还踏在石板路上,还是那个花店门前。
Saber手中还握着剑,下意识地附上了一圈风王结界。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除了织子,所有人看着Berserker折返回去,没人知道他这么杀气外溢地要去做什么。
因为,他们这些外人的视线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在那一片不知空间的白色中,赤色的爪刃抵在他那位Master的脖子上。
“啊,Master,在假惺惺地做检讨之前,来谈谈背叛的代价吧。”
梦魔现在,在思考自身的问题,他是那样专注地倾听着自己的罪状,一言不发,然后接住了那些被斩断的发丝,摸了摸那上面未凝固的红色痕迹。
他就像雀鸟,看着自己被生生截断的绒毛,好奇地探头去看,末了还要自己啄一啄,不知危险到让人怀疑是怎么活下来的。
“主观层面,背叛并不存在,只是我想真诚地致歉,没有为你准备特殊的加护,”梅林看起来完全不在紧张,继续侧过头,伸手压住了谁的尾巴,“请不要动,要损坏篱笆了。”
他好像是不在意自己脖子上因为乱动而更加接近的爪刃,侧过身去,用单手压住了那条尾巴。
那本来在冒血珠的小伤口,一下子就更加狭长。
他很自来熟吗?
却又不是。
“……放开。”
他压着尾巴,完全不让它大幅度摆动,真的是过于怪异的约束。
这样子显得为他感到愤怒的库丘林很傻,本身作为武器,他也没有这一块的职能,就自作多情这一层面来看,他算是全部沾到了。
因为是厌恶诅咒,所以特别敏锐的他。
因为是深厌背叛,所以格外注意的他。
他也许气的不在这里,可能只是看那些人不顺眼,可能只是想和光之本我打一架,然后回过头来,觉得梅林隐藏了什么。
为雇主工作,为雇主工作,为雇主工作。
只好这么办。
只是这样,他绝不会有过多的想法。
分明是这个梦魔,一再强调,这武器本身的“存在性”,导致他得意过头了吧。
“想要换人的话请随意,无论是lancer还是Saber,随你喜欢。”
“无所谓,就到此为止,我不会有任何意外。”
那些他学不来的家伙,他不会羡慕,不会嫉妒,他所接受的结果,就是他身为武器罢了。
一开始是兴师问罪,到了现在,反而变了语气。
这下子,就连他自己都要嘲笑自己了。
“不用担心,My Berserker,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现在就来编织一个复杂的赐福怎么样?”
梦魔还在绞尽脑汁地猜测,他灵活地用散落的半截长发编织着,用上了编织法阵的细心,以血珠作为核心,捧上一个以人类审美绝对称不上好看的娃娃。
在这些个盟友面前,梅林就这么拿出自己的“杰作”,给挂在狂战士左侧的铠甲上。
看着治愈的魔术生效,白色的光点转瞬即逝。
梅林又怎么会多虑到去关注他的纠结之处,有的时候,梦魔是真的迟钝了亿点点,细节之处关注错了地方很是致命。
不知不觉地,可能是一开始的无语起了效果,库丘林现在完全没有和傻梦魔对话的欲望。
追究什么背叛,不过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借口。
“看起来,你急需一个拥抱。”
他们说,人类需要拥抱,不管怎样,都可以拥抱,然后,人类会开心起来。
该散场了,不管是旁边的所谓盟友,还是行人,一并都消失不见,所有能视之物,尽不在眼中。
当他自己心甘情愿陷入梦境的时候,那确实,没有单纯地把自己当成武器来看。
暂时从梅芙的计划里脱身,短暂地作为暗之面降临在此处,一个周期的圣杯战争,七天,现在也只过了一半。
在梅芙强行施加的职责之下,花之魔术师如梦般地出动,这本该是属于光之一面的平静,最终还是被他夺取过来了。
“离我远些,气味,太难闻了。”他一脸嫌弃地后退。
“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梦魔埋到围巾里深吸一口气,闷闷地回答,“看来,需要连嗅觉也一起治疗,那就等治疗结束继续,我们走吧。”
花之魔术师没办法解释他不加收敛就无法停止的步步生花,自然也没法意识到一身淡淡地香气是从何而来。
闻不到,所以不存在。
他就是这么任性地自己判断好了。
“忘记问,午餐是要……”
远坂凛一行人,还在花店门口,眼睁睁看着狂战士走回去,就直接消失,之后是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凛:“……Lancer,他们人呢?”
“这不是很显然,早就走了。”Lancer已经换回了日常装,“真是够赖皮的,哪有打到一半就跑的。”
Saber:“凛,你别急,梅林刚才告诉我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了。”
那还能怎么办,吃完饭回去准备呗。
“Saber,你认识那个Master的家族吗?”
凛看着Saber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首先要感谢支持,然后就是这几周是考试周,论文作业大爆炸,大概率停更(悲
第16章 第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