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带土的话，卡卡西做的梦变清晰了不少。

依然是在战场上，只不过没有在打斗，他站在下方位置，面具男站在高处，仰望着他。

卡卡西有些陷入梦中的情绪，紧张又迫切，大脑却是冷静的，他还看到一个黄发的少年，他应该和黄发少年是队友，一起对抗面具男。

打得一手好配合。

卡卡西在梦里夸奖着自己不错的表现，特别是看到黄发少年把神秘面具男的面具打掉时，他期待万分的看着对方。

流通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他不停运转的大脑也卡住了一般，呆愣的看着上方的人。

那张脸太熟悉，不仅梦中的自己熟悉，梦外的自己也熟悉。

但又不完全熟悉，因为那张脸的一半是毁坏的，却不显凶神恶煞，大概是他面容底子就英俊的缘故，所以即便布满疤痕，也只是增添了些冷硬。

那双冰冷的眼睛，好似藐视世间万物的一切，什么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卡卡西被冻醒了，猛地坐起身，额头还流淌着冷汗，他有些恍惚，情绪还没能从梦境中缓解过来。

他在想，难道是因为带土说的故事，所以他才梦到他？

可他为什么觉得这个梦境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就好像他真的发生过一样。

他揉了揉太阳穴，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到宇智波带土自从转校后的所作所为，以及他做的那些事，包括他说的故事，他诡异的在这一瞬，有了一种玄学感。

难不成真是前世今生？

卡卡西倒也不是多么唯物主义者的人，何况带土很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还是毫无计划的，莽撞的靠近他。

想到他白天说的那些话，不会都是……真的吧。

但一想到梦里带土的眼神，鸡皮疙瘩就冒了出来，倒也不是多么仇恨的眼神，但的确是冷漠的。

想到带土说的喜欢……

不，他不相信。

早上去上课时，卡卡西早早就看到坐在位置上的带土，以及他桌面的牛奶和土司，这段时间带土的追求非常的俗气，但也非常有毅力，每天都有不同的早餐放在卡卡西的桌子上，也不管他吃不吃。

旗木卡卡西拉开椅子桌下，沉默的看着桌面的牛奶，“我以为昨天那番话后，你应该会放弃。”

“啊，我习惯了，”带土漫不经心的瞥了眼桌面，“天天都买习惯了，今天买了后才想起来，又不想浪费，所以就带来了，如果不喜欢，可以丢垃圾桶里。”

卡卡西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想到那个梦境，那个带土的眼神可真是讨厌啊。

就当是赔罪，他也没必要对这个人有负担，卡卡西面无表情的随口拿起牛奶喝了。

“卡卡西，你很讨厌我吗？”

旗木卡卡西斜睨了他一眼，想到梦里的带土，明明一直讨厌他的，是带土才对。

完全就是跟他不对付。

可偏偏却救了他的命，真奇怪的人。

想到那个被压在岩石下的小带土，实在可怜得很，卡卡西语气还算平和的回答道：“没有。”

宇智波带土紧提着的心脏稍稍松懈，立即希翼的看着对方，“那我们做朋友不可以吗？”

卡卡西很想像之前那样果断拒绝，但梦境果然还是影响到了他，他斟酌了好一会，才说：“你应该明白，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

就算真的有前世今生，你记得前世，但那个前世也不是现在的他了，如果他真的死了也不愿见带土最后一面，让带土这样执着来找他要答案。

他也无法给出真正的答案。

带土身体一僵，不知为什么，他怎么觉得卡卡西和昨天那种淡然的态度不一样，昨天他还能自嘲是替身，今天他却好似话中有话似的。

“我当然知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带土自嘲的垂下眼睑，“我没有把你当作那个人，但我还是想和你做朋友，就是普通朋友。”

卡卡西无法拒绝这个看起来好似陷入泥潭起不来的人，他的眼神难掩痛苦和憋屈，他放不开，也放不下。

“……可以。”

人不应该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但卡卡西还是走了过去。

宇智波带土眼睛一亮，嘴角控制不住的高高扬起，所有的苦闷、纠结、憋屈在卡卡西一句可以全都烟消云散。

本来他反复的告诉自己这不是他的卡卡西，可他只要见到他，就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他不甘心。

明明都是下一世了，这一世这么美好，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为什么他就不能和卡卡西关系好一些呢？

前世每次关系好一些就是生离死别，今生就一定要成为陌路吗？

卡卡西答应了，可他又并不懂朋友应该怎么做，原谅他一直独来独往，没有什么社交，他倒不是孤傲的不想有朋友。

而是他太忙碌，作为孤儿，想要读书就需要钱，就算他有奖学金，但也需要打工来赚生活费，所以他平时休息的时间少的可怜。

而社交需要时间和金钱，刚巧，他两个都没有。

带土就不一样了，这两个，他都有，他也不太懂怎么和卡卡西做朋友，因为他们从未真正的相处过，以前不是吵架就是冷战，小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他看着卡卡西的背影在奋斗。

至于长大后，不提也罢。

说是朋友，相处还是和之前一样不咸不淡的，只是带土主动说些话的时候，卡卡西偶尔会应上几声。

他三心二意的刷着卷子，同时注意到带土卷子上不及格的分数，沉默了几秒，拿笔的手顿了一下，敲了敲桌子，“你不要废话那么多了，你的题都还没解完。”

他眉眼高扬，有些得意，调侃道：“你之前讲的故事里，自己不是很厉害吗，把全世界都骗了，怎么连这点题都不会做？”

“……”带土撇了撇嘴，“那还不是因为我前段时间满脑子都是你，考试时心不在焉，这些题，我都会。”

“那你快写，别只口头上自夸。”

带土只好拿起笔乖乖答题，写了一会，突然提议道：“明天就是周六了，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现在有一部科幻片……”

“不行，我要打工，”卡卡西拒绝得果断。

带土恍然想起卡卡西是偶然会有兼职来着，“对哦，你是不是要去给人做家教，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去干什么？”

“当然是帮你啊，我做助教。”

卡卡西看着卷子上的分数，嫌弃的嘲笑道：“你确定不是帮倒忙。”

讽刺性依然很强。

果然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卡卡西这人就自带嘲讽效果。

带土哼笑一声，“等着，我这就把这题答完，让你检验检验我的智商。”

要知道他今生从小就被宇智波斑养在身边，他这个人多严格啊，他这辈子就没吊车尾过，成绩一直都是前三没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