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月的教导是由一个很老很老的老者来教导他的。他天生龙角龙尾，在经过上一代饮月君的事情后，不少持明想要让他成为仙舟罗浮上的持明龙尊。

但曜青对于渊月势在必得，罗浮持明也不得不考虑曜青持明的意见。但即使是曜青，也不得不考虑一下渊月本人的意见。

渊月对于空晏很好奇。

他十几岁的时候，曜青与罗浮终于还是确定了他未来的归处，于是属于空晏的一屋子藏书，便留给了他。

空晏在藏书上做了不少的书写笔记，渊月对此极其开心。他想了解空晏是什么样的人，然而教导他的人总是告诉他，空晏是一个出色伟大的人物。

他们总是讲述空晏的种种功绩，问其从何处得知，却总是支支吾吾讲不出一言半句。

仙舟在空晏那个时候用的最多，书写的最多的还是毛笔，纸张，空晏做为一个一千多岁的老人，自然也是他最熟悉的写法和生活。

所运过来的书已经很久远了，属于翻页都需要小心翼翼的老古董。但仙舟最没有意义的就是古董了，所以渊月在老古董上面书写也丝毫不心疼。

在曜青成长的渊月用剑甚多，甚少用枪。龙师们大多年长严肃，善于用枪的总是比善于用剑的多。

然而有些时候渊月也会对那些后来自己回去哪里吵的不可开交的龙师们感到厌烦，每当这个时候，渊月就会跑去曜青龙尊那儿，至少他们不敢在龙尊那里吵吵闹闹。

“你要不要去仙舟罗浮当那里的龙尊？”曜青龙尊如此问他。

“罗浮有仗可以打吗？”渊月亮晶晶的眼睛问。

“不清楚。应该有吧？”

“我不想去。罗浮龙尊犯了大错吗？是那种绝对不可以原谅的大错吗？”渊月对于罗浮不了解，但是仙舟罗浮饮月君的名号，渊月还是听过的。

“我不清楚当时具体发生的事情，但那件事情被称为饮月之乱。我那个时候在仙舟上四处征战呢，那知道那么多。”

渊月甩甩尾巴，“那我就不去了。饮月君的故人大概不会欢迎我的到来吧，持明族的尊长，好像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当的职业。”

他趴在书桌上，身后甩着尾巴，“每天看龙师们吵来吵去，吵的头疼。我宁可多看一些空晏的书，他写的笔记还挺有趣味的。”

渊月的头发是少见的碧城色，东方既白色的小龙角小龙尾，眼角一摸淡淡的红，不浓艳，属于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深深浅浅色的蓝，搭配一身湖水蓝色的衣服，整个都是蓝色的。

“你对于饮月君没有什么想法吗？”仙舟罗浮的龙狮不死心问。

渊月烦躁，“没有任何想法。你们自己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吗？我才不信。饮月君生生世世都在守望建木吧，我才不要生生世世都守在一个地方。”

教导渊月的龙师已经很老了，他过不了几年就要去转生，但他笑道，“空晏大人小时候会这么活泼吗？”

“我不是空晏啦。先生您眼花啦。”渊月不满抱怨，“持明最不喜欢将前世看成今生啦，空晏是空晏，渊月是渊月。”

“主要我也是一个老人家了，现在仙舟上记得空晏大人的人，很多啊。但是记得空晏大人英姿的人，大概也没有多少了。”先生笑着怀念。

“以后的人只要记得我的英姿就可以了 。连不朽的龙都会失踪，我又谈何来不朽。”

孩童的身形在老者眼中渐渐和一个温润的影子重合在一起，二者笑的都足够肆意。“太像了啊……渊月大人，我先失陪一下。”

老者起身离去，眼中含着泪花，他和您太像了，空晏大人啊。明明是您告诉我不可透过相同面貌看故人，可是您怎么没有告诉我，看见故人影子的时候，要如何面对呢？

您当初怎么看待我，怎么看待那位〔丹巯〕的呢？

丹巯大人的事迹已经不再有人记得了，空晏大人您的风采也就那些学剑的云骑军可见得一二。

老者年少的时候，见过那位丹巯大人。空晏大人总喜欢在那位大人到来的时候，换上一壶好茶，留一小壶他自己酿的酒，开开心心的邀请他聊天，喝茶，饮酒，还有看风光与景色。

目光可见不得清白。

喜欢在那一壶茶和景色里，然而后来见空晏大人看丹枫，其目光和观所有他教导的持明无任何不同。

所以啊，空晏大人，我的回忆里面，我的人生里面，您占据了大半风光，而我，又应该如何看待，同您外貌相同的渊月大人呢？

空等西风饮秋月，厌赶东木落春思。

渊月的行程总是自由的。他可以选择去云骑军报道，也可以就这样安稳的度过一生。

渊月选择了后一种，但是也没有放弃第一种。他选择去学习乐理，他也去学习剑术。

渊月他这个人，闲适而懒散，自在而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曜青一群每天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路上的家伙们，武德充沛。

自然许多人都是风里来雨里去，风风火火，遇事不决，先打一架。

可以养出渊月这样一个闲适的人，自然可以见得出曜青对于渊月的善意。

是那种，不少人见到都要特意来摸一下头，然后哈哈哈大笑道先生您也有今天。

渊月对此笑了笑，剑快的对方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出现的，就看见那手腕不轻不重的被出现的竹板敲了一下，附有渊月特意学的语气，“不敬。”

小孩子声音比较脆，故作老成也老成不到哪里去，还有更加大逆不道的想要凑过捏他的脸。

“好了好了，我错了，小先生。”

总是有和渊月关系较好的云骑如此笑着求饶。

渊月倒是对于他们也随适的很，摸头不行，捏脸更不行，打板子倒是很好。打到了就打到了，没有打到就没有打到。

于是便有些人来找小渊月练习速度。渊月对于这些人也不客气，反应慢些的一柱香时间久可以被打的满头包。

是的，练习速度的敲的是脑壳。

小先生敲人脑壳的时候下有些黑啊，特别是他笑得温和的时候，呜呜呜呜，一秒幻视我那早死的爱情。

有人匿名道。

下方一群曜青云骑回复。

呜呜呜呜，我也想到了我早死的爱情。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嘎。

大胆！敢对小先生如此不敬！

呜呜呜呜，我去见小先生的时候，想到的是先生对我上课睡觉的死亡微笑……那个时候我爹妈对我实行了男女混合双打。我从此对先生的笑有了阴影……

家人们，谁懂啊，我年轻的时候刚好赶上先生教学，我好不容易毕业了，我进入云骑就要看有关先生的光辉事迹，我现在年纪不小了，又不得不去小先生那里锻炼速度……

好巧，我也是。

＋1。

＋2。

……

〔猝不及防来了一发疯文学〕

嘿嘿嘿，这么可爱的持明小龙龙，生来就是要被姐姐我吃掉的！

将军！我要举报楼上的家伙！

好家伙，反手一个举报。

谁没有对着空晏大人发癫的时候啊！我也要发癫！空晏大人杀我！小先生打我！啊，他对我笑，我此生已经毫无遗憾了！

〔后面一连串发癫语录〕

〔蹦出了一个清醒的〕

但那是小先生！不是先生啊！脑子清醒一点点啊！

那个，小先生可能在看着……

发生了什么！

有人对着手机嘿嘿嘿傻笑，然后小先生就在他后面看着他发出的发癫语录……

现在那位云骑怎么样了？

他留下一句话：已死，勿念。他已经被小先生暴打到差些要去往生了。丹鼎司的人在一边看着，已经上手治疗了。

一个群的沉默。

某某已经退出群聊。

某某已经退出群聊。

……

此群聊已经被[今天又去打死谁]解散。

渊月对云骑表示，只要我看不到，我就不知道你们在发什么癫，但是我看见了，各位还是节制一些。

如此对你我，都很好。

四星光锥〔当睡梦安然时〕

丹恒年少的时候常做一个梦。

那个梦是他难得的安闲时光。

有人坐在他的前面，看不清面容，但是只要看见了，却无端的觉得委屈和愧疚。

丹恒清楚这不是自己的情绪。

那人不言语，那人记不清面容。

心底有一股哀伤，告诉他，此人已故去。

光锥画面

那人的身边是一册册书籍，所用的样式是仙舟常见的样式，却更加古老。二人隔着一张桌案，丹恒面容清晰可见，对面人面容模糊，细节模糊。桌案上一壶冒着冒着热气的清茶，二人身周是放了不少书的书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