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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剑歌踏星沉 > 第3章 第一章

第3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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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缭绕,如柔荑舞弄,掀起轻盈的床帏。白纱拂过床上人儿睡颜,此时的凌珊如一朵还未开放的罂粟,明艳娇俏的五官即使睡去了,也依旧让人移不开眼。

当近黄昏时,她才缓缓睁眼。

那是一双纯黑的瞳孔,恍若一团深邃的漩涡,无数的力量可以从中迸发。

她也确实如此充满活力,只一瞬她便立刻起身,认出了这是母亲的房间,下意识往床上各处探了探。

“我的潮紫剑呢!”凌珊低咒一声,狠狠的拍了一下床榻,愤懑不已:“三叔,你居然对我使暗器,真丢人!”

蓦地,房门被打开,凌珊看清来人后,立刻软了神情,唤了一声。

“娘!”

来不及穿上鞋,她跳下床几步便跑到凌宛青面前,撒娇:“娘!三叔太过分,居然对我用毒。”

“珊儿,你也太闹腾了些……”与凌珊想的不太一样,凌宛青似乎并不买她的帐。

“娘,我肩膀可疼了。”凌珊哼唧道。

闻言,凌宛青神色紧了紧,将凌珊拉回床上,仔细检查起凌珊的伤口。

“伤口不深,你三叔是有度的。”

“娘,可三叔背后偷袭,不要脸!”凌珊气愤依旧。

“凌珊!”凌宛青少有的对她露出怒色:“你都几天未归家,三叔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我。”见母亲发怒,凌珊缓缓敛下眸子,欲言又止。

“你这妮子,再过几年,这府里都无可镇住你的人了。”凌宛青戳了戳凌珊的额头,又气又怜爱。

“娘,你这是夸我呢?”凌珊疑惑抬头看向母亲。

凌宛青无奈一笑,摇摇头,将凌珊揽入怀中。

“珊儿,你不可再胡闹了,我已将你的潮紫剑收好……”

一听到“潮紫剑”,凌珊着急得挣脱出怀抱,央求起来:“娘!珊儿求求你了,没有潮紫剑我睡不着的!”

“胡闹,哪个女儿家整天抱着剑睡觉的。”凌宛青斥了一句,见凌珊委屈的模样,心下又觉不忍。

只见她从怀中取出一本半厚的书籍,递给凌珊。

“娘,这是什么,我又不识字……”凌珊吸了吸鼻子,呢喃道。

“对啊,你看看,你不识字你连‘东极内法’都不知道呢。”

凌珊一听,方才还泪盈盈的眸子立刻亮了起来。

“这是东极派的内功心法?”凌珊一把夺过秘笈,慌忙翻起来,不一会却又嘟起嘴巴来:“是字,是字!都是字!我怎么练嘛……”

目不识丁,只有凌珊觉得理直气壮。

凌宛青忍不住捂嘴笑起来:“珊儿,内功心法是用心领悟的……外公嘱咐我将心法传授于你,但娘想让你自己学。”

“不识字怎么学嘛,娘您就直接教我嘛。”

“说的对……不识字,怎么学嘛。”凌宛青温柔的重复了一次。

母亲坚毅的模样已然令凌珊猜到她的意思。

看来有些事是躲不掉了。

凌珊不免深深的叹了口气,为了潮紫剑与东极内法,她只得去上学了!

见女儿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凌宛青不免嗤笑起来,安抚道:“珊儿,这次有人同你一同登学……”

“啊?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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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潮紫门前,江寄余心中还有些许忐忑,是白吴耐心引他入内。

白吴见江寄余敛目不语,颔首自卑,想起他的经历,不免有些心疼。

能接到江寄余,算是上天的机缘。

三个月前,他接了一趟运向川南的镖,让他想顺便去拜访一下快十年未见的大哥江九川。

辗转多地后,却只看到破碎的的江宅和坐在门前孤苦无依的江寄余。

那时的他瘦骨嶙峋,是乞丐模样,腰上却衔着一价值不菲的玉鱼。脸晒的漆黑发亮,佝偻着身子,半垂着脑袋,两脚在地上摩擦着,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白吴走近,才发现他浑身是伤。呆滞着,暴晒在太阳之下,仿佛一个脱离日光的剪影,无声无息,与热闹欢快的周遭格格不入。

那是一种诡异的安静,时间似乎越过他在向前流逝,剩死亡在他的身上蔓延,他浑然不知,只剩等待。

白吴问,他不答。白吴再问好几次,他才说。

江府早在一年前便被灭了门。

白吴问他几岁了。

他说十三。

白吴直叹,十三便长了七尺高,与大哥江九川像极了。

出于同情,白吴收留了他,带着他一路北上。

或是被白吴的善良耐心打动,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是江九川之子,江寄余。其余的,他不愿再说。

那时,白吴心中又喜又悲,当时自己心中早有察觉,好在上天无情但留给江九川留了一丝香火。

临入门,见潮紫门牌匾也日益破旧,白吴又不禁忆起年少时。

“我与你父亲和潮紫门门主陈二哥,少时结拜,如今唯我苟活……”讲到这,白吴哽咽了一下。

“三叔……”江寄余莞尔轻唤了一声,如朗月温柔。似在安抚白吴,令白吴有些慌神。

经过两个月的朝夕相处,江寄余的心扉已然打开了许多,对恩人白吴关怀备至。

见白吴沉默,江寄余试探的唤了一声:“三叔?”

“啊……”白吴立刻回神,无奈摇了摇头,道:“你的住处在倒座房西起第二间,我带你去吧。”

“谢过三叔。”江寄余俯首鞠躬。“晚辈是否该去拜过门主夫人。”

“改日罢,夫人身子不适,你先住下,明早便与三小姐同去登学吧。”白吴扶正他的身子。“不必这么多礼的,你和所有小辈一样,都是我的侄儿。”

“是。”江寄余应声,感觉自己也不便多言。

隔天,天边还未发亮,江寄余便听到房顶传来异响,轻盈的脚步声踏过瓦片,咻的一声,一道娇小的身影印到窗前。

腰上的铜铃闷响了几声,便被她立刻握住。

“一二三四五,谁能挡我路?哼!”

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未看到她的脸,江寄余都能感觉到此女的骄纵。

那时,他只听人议论过潮紫门的凌珊。

自门主陈亦明去世后,潮紫门便分崩离析,陈亦明膝下的三姐妹中,唯有凌珊在武学上天赋异禀,继承了衣钵。

江寄余细细看着窗上的影子,仿佛可以看到窗外的人儿。

那是江寄余第一次“见”到凌珊。

第二次再见时,已过了十天。

她是被白吴架着来到文弘书院的。

凌珊不情愿的神情引起了书院内许多人的偷笑。

学堂上,当她被先生问及《汉序》第十三篇《末问》最后一句的看法时,凌珊非常实诚的道了一句:“我不知道,我不过是来识字的。”

此刻,宜安都城内最有声望的李细生先生都吃了瘪,鼓大了双眼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李细生用力甩下长袖,抚着自己的长须顺了好几口气。

见先生如此恼怒,蓦地满堂哄笑起来。

“哈哈……”学堂中一俊俏男童笑声最响:“和那江寄余一样,竟都是不学无术的蠢货!”

凌珊立耳一听,执起笔就往其坐处一扔,只听咔一声,那笔杆竟插到木桌中几寸深!这一声响动,倒是如惊堂木般立刻肃静了满堂。

“你说谁蠢货呢?”凌珊瞥眼,吓得男童身形一抖。

“我,说的是……江寄余……俏男童正欲往下说,与他同坐的少年推搡了他一下。

“靖川行,勿多言。”此人是靖川行的哥哥,靖知尧。

“什么?”凌珊疑惑,在脑中回忆起“江寄余”这个名字。

昨日母亲与她说过,他是父亲结拜大哥的儿子,母亲特意提醒应唤一声“哥哥”。

难道江寄余跟她一样,也听不得咬文嚼字吗?

那他们岂不是意气相投?

想到这,凌珊欣慰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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