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赶紧上前扶住正在换高跟鞋的牛小柳：“我晚上有个晚宴，求了小柳做我的女伴。”

牛小柳很少穿高跟鞋，尽管鞋跟只有5厘米，她也原地踱了几步才踩稳：“我就是一个工具人。”

江舟立马接上话：“哪有这么漂亮的工具人？你就是仙女，我们才是工具人，NPC！”

余默还没搞清楚状况：“不是，你俩到底什么情况？”

牛小柳推着江舟往外走：“你先把你自己的感情理清了再来管我。”

江舟原本背着的身子又转了一半过来：“什么？姐姐感情上什么事？”

余默收起好奇心，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快去吧，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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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牛小柳回到家的时候满脸怒气，江舟跟在身后怎么都哄不好，只好请求余默救援。

江舟几乎半跪着：“姐，救救我，帮我劝劝她。”

余默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包着干发毛巾就走了出来：“怎么了？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江舟满面愁容道：“你让她别生气了就好。”

余默被江舟扯得快摔倒，一手扶着头发上的毛巾：“不是，你不告诉我怎么回事，我怎么劝她？”

牛小柳进房间换了衣服，一身便装走进客厅坐在了沙发上，指着江舟道：“你！想都别想。”

江舟：“……”

余默坐到牛小柳身旁：“到底怎么了？”

牛小柳语速飞快，像机关枪似的：“他说他要和我处对象，我没同意他居然强吻我！”

余默瞪圆了眼睛，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江舟道：“什么？你是禽兽吗？”

江舟脸色大变，顿时急了：“牛小柳，你可以跟林西继续见面，却不愿意给我机会吗？是谁一直陪在你身边，你需要了就出现，你当我是什么没有感情的工具吗？明明你也一直在回应我。”

牛小柳被他凶得声泪俱下：“我跟谁见面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吗？”

江舟气势软了下去，语气却没有：“那你就作践自己？当时那林西怎么对你的？”

牛小柳呜咽道：“那也轮不到你！”

江舟像是脑后被重重一击，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泣不成声的牛小柳，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便扭头走出了门。

牛小柳也转身进了房间，余默没敢多问，这个时候插手怕是只会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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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路原给余默发来消息，约她在小区门口见面，余默到的时候路原已经打好了前往高铁站的车，他很绅士地下车将她的行李安置好，自觉坐在副驾驶座上把宽敞的后排留给了余默。

余默划了两下手机，伸手拍了一下路原的肩膀：“刚给你发了一个PDF是这次出差的详细计划，这几天我们按照这个流程走就好。”

路原点开文件，顺着余默的讲解仔细阅读：“周一和周五是往返程，主要在路上和在酒店休整，第二天我们要去见一下表格里的这个尤弋老师，他是老丁的朋友，在负责灵蕴山融媒体的宣发工作。第三天和第四天我们主要考察几个著名景点，图文资料都在文件里。”

路原：“好的，我再仔细研究一下，这个给你。”路原递给余默一只纸袋子，她打开一看，竟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草莓蛋糕。

她甚至没有拆开包装袋就能想象到那香甜的味道，只不过不巧，今天这只蛋糕让她想起了一个正在逃避想起的人，她没胃口地将袋子合起来放在一边说：“谢谢。”

路原没有强求她立刻吃，微笑着摇摇头后便扭过身子。

高铁上，余默和路原的座位是D和F连座，路原帮余默安置好行李箱后让她坐在里面。

安南到灵州的高铁要乘坐8个小时，这对旅客的腰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路原从背包里掏出了两个充气式的护颈枕和腰枕，吹好了气以后放在余默面前的小桌板上。

此时，余默一脸呆滞地看着前座的后背，没有注意到路原递过来的东西，她满脑子都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说过的话，整个人像被抽了精气一样呆呆地靠在椅背上。

路原发现她不太对劲：“有心事啊？”

余默仿佛大梦初醒，缓过神来：“没事，可能有点累。”

路原从包里掏出了笔记本电脑和数位板，一边连接组装一边看向余默：“周末没有好好休息吗？我看你游戏都没上以为你一直在休息。”

余默侧身看着他，答非所问：“你会跟别人网恋吗？”

路原按下电脑开机键：“什么？”

余默合上眼睛：“算了。”

路原思索片刻，回答道：“我肯定不会，不然我三年前就开始和你网恋。”

余默：“也是。”

路原打开画图软件，开始绘制没有画完的图稿：“全糖芋圆跟你摊牌有老婆了？让你这么受伤？”

余默：“让你失望了，我们要见面了，但是他大概是不想来真的，有点抗拒。”

路原的笔在数位板上没有停下：“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跟你有一样的想法，是怕见了面没有结果才抗拒。”

余默悠悠地说了两个字：“直觉。”

路原没有反驳这完全没有说服力的直觉，顺水推舟：“所以你不如现在就移情别恋爱上我。”

余默冷笑一声：“听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随后她直起身子，“可惜我心里有放不下的人。”余默把路原给她的颈枕、腰枕穿戴好，靠着窗边闭上了眼。

路原靠过来低声说：“可是明明前一天晚上你还主动抱着我亲了好多次。”

余默快要睡着了似的，声音细得像蚊子：“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接吻了，而且我当时以为我在做梦。”

路原心里不痛快：“你到底迷恋他什么？”

余默闷声道：“不知道，反正一天没跟他说话就会觉得很失落，这应该就是喜欢吧，比如现在。”

“你只是养成他在你身边的习惯了，换成别人陪你也是一样的。”

余默摇头：“不一样，有的人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路原自嘲地笑：“看来，我不是那个别人替代不了的。”

余默没回答，任由自己入睡。

这一路坐得余默的背都快成了钢板，路原倒是敬业得像一个没有累感神经的机器人。

在做老丁走狗这件事上，余默的确是自愧不如。

两人下了高铁打车到灵蕴山脚下的酒店，公司给他们各自定了一个单人间，环境还算干净宽敞，总算晚上能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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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余默和路原在酒店用完早饭后相约一起去灵蕴山融媒体见尤弋。余默化了淡妆，穿了一件度假风的挖肩连衣裙，硕大的蝴蝶结系在脖子后，显得松弛可爱，路原和她走在一起有一种和老婆度蜜月的错觉。

他们约在融媒体中心的接待室见面，接待室的一角被布置成茶室的模样，和会议间用了一层薄纱屏风隔开。余默和路原到的时候，尤弋已经煮好了茶水倒在杯子里等他们品尝。

尤弋是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他迟疑地握住余默伸出的手：“余老师这么年轻，听老丁描述你已经是很稳重有经验的职场人了，我还以为你跟我们是一个年龄段的。”

余默客气地回应了一个笑容：“尤老师过奖，承蒙两位老师厚爱，这次出行还仰仗尤老师多多关照了。”

尤弋微笑着又转身向路原伸出手：“你就是小路吧？”

路原握手道：“尤老师您好，路原，请多多关照。”

尤弋作了个“请”的手势：“请坐，稍稍用点茶水，我们聊一下今天的安排，晚一点带你们过去。”

灵州的天气相较安南的确炎热许多，才走了几步路，余默和路原坐下后便觉得口渴难耐，将杯盏中的水一饮而尽。

尤弋详细讲了当天的参观安排，三人又互相客套了几句，尤弋便带着余默和路原往办公室走：“这边的资料等会我会带着你们一起看，但是由于是内部信息，你们是无法带走的，只能自己记录。”

余默：“当然当然，我们这次来主要就是学习一下当地的文化、感受风土人情，不会给您添太多麻烦。”

尤弋笑道：“麻烦倒是没有，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

“我们灵蕴山是国家5A级景区，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已有千年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西汉年间。”

“这里环境也是很美的，幽深雅致，树木丛林四季常青，植被的种类繁多，非常多的稀有品种只在灵蕴山上生长，不得不赞叹这是一块风水宝地。”

“我们灵蕴山与宗教文化也渊源颇深，著名的灵羽寺就位于灵蕴山的前山，你们别看山脚下还这么炎热，凌晨的山顶也许还飘着鹅毛大雪。你们运气好的话或许能见到‘金佛被雪’的景象。”

随后，尤弋在办公楼里带着两人大概了解了一下灵蕴山融媒体中心构成，以及目前正在做的热点话题，学习了灵蕴山近年的发展方向。忙碌奔走了一上午，尤弋热情地邀请两人中午留下吃个便饭，下午还要带着他们继续参观博物馆。

余默和路原没有推辞，顺势应下了。三人来到融媒体中心附近的一个小餐馆，尤弋提前订好了包厢引他们进去。

余默听闻还有包厢，觉得太麻烦别人，道：“尤老师太用心了，竟然还订了包厢，实在是让您破费了。”

尤弋抬手笑道：“别客气，这间餐厅快成我们中心的食堂了，大家平时也都在这吃，你们看看想吃什么，你们点。”

余默道：“那您跟路原点菜，我今早在茶室喝多了水，想去趟卫生间，你们点喜欢吃的就行，我没有忌口。”

余默上完卫生间很快回到包厢，她刚坐定路原便问她：“默姐，卫生间在什么地方我也想去一下。”

余默：“出门左拐直走右手边。”

路原起身跟尤弋打了个招呼，匆匆出去后，尤弋和余默闲聊起来：“这是你们画师？”

余默点头道：“是的，丁老师的得意门生，最近刚转全职原画师。”

尤弋面带笑意：“冒昧问一下，你二人是……”

余默立刻明了尤弋是什么意思，她也并不意外别人误会她和路原的关系，毕竟六年前就这么被一直误会过来，也不知道她跟路原在一起到底摩擦出了什么颜色的火花，能让远在千里之外的人都猜想他们是情侣关系。

余默双手摇了摇道：“哦哦，不是，我们只是同事关系。”

尤弋尴尬笑笑：“不好意思，刚刚你不在，我们点菜的时候他说你不吃鱼，我想着你说自己没忌口，他却记得你的喜好，还以为你们是很亲密的关系。”

余默先是一怔，然后狐疑道：“他说的吗？我不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