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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黑心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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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此时已经很深了,桐花巷尾,华丽别墅的三楼书房里,堂慕羽正小心翼翼的将那一叠叠发黄的旧报纸从纸箱里取出来。整整两大箱,散乱收着,有的过于久远了,让人很怕碰之即碎。

午休时堂慕羽便打定主意想查清事情真相,可这事要问谁呢?他当时脑中的第一个想法是堂振辉,可电话捏在手里,犹豫半晌还是拨不出去,没办法,现在的他,很难信任那个人。于是堂慕羽又想其他人,他甚至想到过何星海,可思忖半晌,又都被自己一一否绝,此事非同小可,从那些态度怪异的学生来看,此事一定与桐宁本地人有着莫大关联。

思及此,堂慕羽脑中迸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年轻的新入职的外地老师,他们的班主任,耿琳。耿琳一开始是极不情愿的,甚至讳莫如深的几次要堂慕羽好好学习,不要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可最终,她还是被堂慕羽趁着课休间隙又几次三番去找被说服了。

耿琳交给堂慕羽一把老旧钥匙,并简单叮嘱:“以前旧教职工资料室,快要荒废了,里面有历年旧报纸,早年电子新闻并不盛行的,只有那些旧报纸能看到记录,你可以……从八年前开始看。”

她交待完这些,便摆摆手让堂慕羽走,可堂慕羽才转身,他又听耿琳在他身后叹气:“堂慕羽,你一定也觉得我这个班主任当得很没用吧,我刚接手这个班时也这样觉得,恨不得每天狠狠责罚那些孤立和欺负温容月的学生,可后来……当我知道事情真相后……忽然就……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怪异的可怕气氛和关系了,也是我自己经验不足,”她顿了顿,道,“可这件事里,真的没谁是错的。”

耿琳那些怪异的话还响在耳侧,堂慕羽坐在桌前,随意从纸箱中抽出一小摞报纸打算看看日期,谁料,还未及细看,这份报纸上那排醒目的头条文章标题便自顾自跳到视线里来:

——《黑心名医?温阳远,桐宁疫情中的刽子手》

他怔住了,又拿起另一份,只是扫了一眼标题:

——《真相大白,温阳远违法购药获利始末》

——《天网恢恢?温阳远押送车辆突发车祸》

堂慕羽感觉自己的手此时在忍不住颤抖,他强忍下胸中沸腾的震惊与好奇,将所有的报纸开始按照日期一一排列,这一项工作就已经花去他很多时间,夜更深了,万籁俱寂,可他不想颠三倒四、一知半解的去看那段历史,更不想等到明天,于是,排列完成后,他连时间也未看,便随即安静坐下,从头开始,认真读了起来。

与此同时,温家二楼,温容月的房间,饶是温容月在睡前为自己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设,在她入睡后不久,十岁时那场昏天黑地的噩梦还是如海面浪潮般,不管不顾,不停不止,肆虐奔涌着向她袭来……

那场记忆的起点其实只是咳嗽,平常的,普通的,一声又一声,小毛病,起初并不为周围人所注意,直到这些病人开始反复发烧,症状越来越重,医院跑得越来越勤,人们才渐渐从这种突如其来的全体‘感冒’中醒过神来。

温家两父子是第一个觉察到这种异常的,彼时温运已经退休在家,温阳远时任桐宁县中心医院的呼吸科主任,因为接触到的都是第一批病人和一线资料,再加上他们精湛的医学经验,两人没有犹豫,及时将此事进行上报,政府封控手段很及时,疫情并没有向县外扩散,但桐宁县内却已经遭受了大面积感染。

这种病毒很棘手,病人初始症状皆不严重,很多人都把它视为普通小感冒,可一旦过了某一个节点,整个人病势却忽然沉重,尤其肺部损坏甚为严重,甚至威胁生命。

县城的医疗条件不比大城市,全县最好的医院就是中心医院,因此,一时之间,中心医院几乎被疫情感染的病人围满,住院的,不住院的,躺着的,坐着的,重症,轻症……几乎将整个医院围个水泄不通。

温容月那时候才满十岁,几乎还不太能理解县里此时正在遭遇什么,她只知道,爷爷和爸爸已经近一个月没有回过家,妈妈也只有每隔几天才能勉强见一次回家取东西和衣服的人影,那个时候陪她在家的只有奶奶,奶奶身体不好,很多重活干不了,可她那时每天都一定要勉力自己做的就是打扫卫生,洗洗涮涮,还拿着喷壶到处喷,将家里弄得和医院的味道一模一样。

学校那时候停课了,温容月本来很高兴,可奶奶不许她出门,于是她趁着奶奶一次午睡的时候偷跑出去,谁知人才到巷子里,就被巷子里陌生的景象震惊了,桐柠地处偏南,冬天不常下雪,可那几日,桐宁却连下了两场雪,巷子里冷极了,平时会站在家门口聊天八卦的叔叔婶婶全都不在,卖热腾腾零食的小摊贩们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是家家紧闭的大门里时不时传来的阵阵咳嗽声。

她又偷偷跑去找何星海,却被何星海妈妈撞见,她一把抓住温容月,口里直嚷着‘小祖宗,你怎么能出门,回家,快回家去,可别给你爸妈添乱!现在整个桐宁都指着他们啦!’

温容月被赶回了家,当晚,她本已经睡下,迷迷糊糊的却好像听到爸爸的声音从一楼传来,她坐起身来,忍着迷糊的困意趿着拖鞋走出房间,听到楼下传来两人压着声调的声音: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爸呢?”

“他还在医院,我回来找一本旧笔记,大学时做过的研究,或许有用,”爸爸似乎仍在翻找什么,楼下各个柜子传来吱呀的开合声还有脚步声。

“爸爸?”温容月站在二楼楼梯口,精神总算清醒了些,声音满是兴奋,“爸爸你回来啦!”

谁料爸爸似被她的声音吓坏了:“小月别下楼!”

原本打算跑下楼的脚步生生止住了,温容月满脸疑惑:“爸爸?”

“小月,你乖乖在家,爸爸过几天就回来陪你,一定!”匆匆得,楼下传来门开又关上的声音,爸爸又走了。爸爸走后,奶奶又开始拿着喷壶到处喷东西了。

再后来,有一天,奶奶接了个电话,当晚很高兴的给温容月炒了好几个小菜,她笑眯眯的一个劲儿摸着温容月的头:“小月乖,苦日子总算到头啦,找到药啦,大家的病很快就要好啦!”

奶奶已经好久没这样笑过了,温容月扒着饭,被奶奶的笑意感染,之后不久,像是印证着奶奶的话一样,周围‘感冒’的病人渐渐都好了,原本死气沉沉、许久不见人声的桐花巷渐渐恢复热闹,连天气都跟着暖和起来,温容月的禁足被渐渐取消了,她出门,总是会被一堆大人拉回家吃饭塞零食,简直比以前还要翻倍的热情。

又过了一个月,爷爷回家了。

当天奶奶高兴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饭桌上,爷爷罕见的自己喝了半杯酒,不住的对奶奶抱怨着:“这臭小子,太早啦!这么年轻就当上院长,只怕有人要眼红啦!”

奶奶给爷爷夹菜:“怎么?要不你打个电话,让他辞了?”

爷爷一愣:“瞎说什么呢!那可是我亲儿子!哈哈哈……何况我这把老骨头早不行了,他年轻,就得让他多干!”温容月看得出来,爷爷其实相当的高兴。

温容月其实那时也不太懂大人们在高兴什么,她只是奇怪,爷爷都回家了,爸爸为什么还不回来呢?他明明答应过自己的。

可这样高兴的日子才不到两三周,爷爷忽然眉头又紧锁起来,脸上不见了笑影,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温容月总觉得爷爷甚至比之前更加不开心。他开始时不时的独自坐在客厅里打电话,每一次都打好久,又开始时不时的往医院跑,可没有用,他每次回到家眉头只会比之前更加紧锁。

而且与此同时,桐花巷里的人对温家态度却越来越奇怪,温容月每每看到他们都再见不到他们脸上的笑脸,取而代之的,是压着声音的互相耳语,白眼,还有彼时小温容月听也听不懂的指责和奚落。

直到有一天,那天清晨,温容月是在一声声极为怪异的乐器声中醒过来的,那声音很像学校乐队的小号,可又不全是,高亢的拉长的让人极为哀恸似的调子直钻进温容月小小的耳朵里,还有人声,哭声,骂声……排山倒海的,从卧室窗外透进来,她不明所以,趿着拖鞋往楼下跑,可客厅里没有人,大门敞开着,外面全是攒动的人影。

小温容月跑出门,赫然被家门前院内院外的景象震惊,自家院门口停了整整两辆车,是那种无车厢的敞露的货车,车后厢上拉着的是漆黑光亮的长木箱,不,不应该叫木箱,温容月认识,那东西,叫棺材!

车前车后,院内院外,全是腰上或头上绑着白布条的大人,他们大哭着,推搡着,旁边还有人拿着喇叭一样的东西,拼了命的吹出令人心慌落泪的调子。

温容月大哭着,她喊妈妈,喊爸爸,喊爷爷,喊奶奶……可没有人理她,没有人注意到她,她视线所及全是那些大人缠着白布的腰,抬起头也全是他们的下巴。

“回来啦!是温阳远!”不知人群中有谁大喊了这么一句,小温容月眼睛一亮,她哭着抹眼泪,想往那声音处走,却被身后的人呯得一声推倒在地,有大人直接跨过她向那方向跑。

一时之间,院内院外所有的人都向那儿冲过去了,他们叫骂着,扬起手,抬起腿,他们在打人,一群人,围殴那一个。

小温容月满脸都是泪,她的嘴巴还有摔倒时咬下去的土,可她顾不上擦,她什么都顾不上,她只知道一边哭,一边往那方向爬,因为她早认出来,那个被众人踩在脚下拼命殴打的人,是她的爸爸……

双眸赫然睁大,温容月呼吸急促的醒了过来,入目是自己卧室的雪白墙顶,可却蜿蜒着,形状并不规则,温容月抹了一把脸,果然,此时的自己满眼满脸都是泪。

墙上的挂钟指向三点,她坐起身,发着呆,一时之间竟有些恍然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多大,十八岁?还是十岁?那些噩梦真的过去了吗?窗外赫然响起一声震动,温容月吓一跳,再细听,却又只是噼噼叭叭砸窗的雨滴声。她松一口气,又想起刚刚回家时看到妈妈在阳台晾好的衣服。

于是随意披了件外套,趿着拖鞋出了房门,向二楼阳台走去。

雨似乎才刚开始下,阳光地面半湿半干,温容月从落地窗走进去,一股湿气扑面而来,她快手快脚的将那些半干的衣服扯下,视线不经意远望时,却怔然一呆。

因为远远的,桐花巷尾的那栋别墅,三楼有扇窗的灯光还在亮着,是堂慕羽?现在可是半夜三点啊!漆黑的雨夜,广袤的桐花巷的天地里,只有那一扇窗,静静的,散发着坚定的温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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