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姑姑...”

“小小姐，奴婢知道您想说什么。”绿竹姑姑在我对面坐下，打断了我接下来的话。“奴婢离开相府已久，这几日看下来，小小姐聪敏机智，院中春桃几个大丫鬟各有分工行事妥帖，就连小丫鬟们事情做得也有章法。十几年过去了，奴婢没有自信会比她们做得更好。”

我看着绿竹姑姑的手，布满了褶皱和裂痕，便是面容也比府中一般年纪的妇人老上许多，“绿竹姑姑，我想您留下来不是为了照顾我，是我想照顾您。您是母亲身边的人，母亲若在世您必不会是这般光景。”

绿竹听后微微摇头，“奴婢知小小姐照顾之心，但奴婢在小小姐身边怕是会拖累小小姐。奴婢这几日也想好了，此次回乡，奴婢便将豆腐坊迁到京城来，总归奴婢一人在哪做生意不是都行。小小姐若是心情不好了，或是担心奴婢，便来看看。”

我观绿竹姑姑话语诚恳，非谦让之词，便也作罢，“那绿竹姑姑回京城时有困难定要和我说，这几日我让管事的看看京城中有没有好铺子，帮绿竹姑姑顶下，绿竹姑姑莫要推辞。”

“是，那奴婢先谢过小小姐，今日午后奴婢便回乡下了。”

“好的，下午我让秋菊送您出城，姨母让我下午入宫，我怕是不能亲自送您了。”

午饭后，我带着春桃入宫觐见姨母。

“皇后娘娘万福。”

姨母起身拉我上前，“让我看看，身体恢复得如何？看着似是瘦了。”

“姨母放心，我很好，这次只是将计就计，发现得早并不碍事。”

“那便好，柳氏也是该死，只可惜太后发话，留了柳氏一条狗命，汐儿放心，待过几日，柳氏必定活不下来。”

“这次让姨母费心了，那柳氏被送走时便中毒已深，便是姨母不另外吩咐，她也活不成了，只是太后娘娘那边怕是...”

“汐儿做得好，太后那边你不用管，有姨母在呢。柳氏虽恶毒，但从前也就是个不起眼的庶女，断没有如此大胆毒害主母，此事怕也少不了太后的推波助澜。汐儿，此事先到此为止，姨母心中记着呢。”

“是，姨母。”

“前些日子，内务府送了好些花色不错的料子，你等会挑几匹带回去，整日穿得这么素气做什么。另外，这是我宫中的宋嬷嬷，之后管家事宜有她跟着协助，女子出嫁，管家可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那夫妻感情不是头等重要的吗？”

姨母听后美目直瞪，“你这孩子，说起夫妻倒不似寻常姑娘般害羞回避，感情固然重要，但女子本就艰难，若只顾着情情爱爱，可就更艰难了。姨母自然是愿你日后感情和顺的，只是因你如今所处所享，婚事也注定是无法自己做主。”

“姨母和父亲这几日为何总提到嫁娶之事？”

“你父亲也提了？没什么，终究是你年纪也快到了。”似是有所顾虑，姨母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我想了想怕是原剧情中赐婚的事情也要来了。

“汐儿明白，只是有一事不明，既然姨母如此明白感情之事，为何还这么喜欢看话本子？”我促狭地看向姨母。

“你这孩子，学会打趣姨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