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回来的第二日

“大小姐好，这些是府上过往的账册和所有库房的钥匙，旁边那摞是相府对外的人情往来记录，老爷命小人送来，并嘱咐小人今后府中所有事宜均听大小姐吩咐。”

“辛苦荣管家，管家一事我也是初次接手，日后若有不足之处还请荣管家及时指正。这几日我先熟悉一下，一应事务府中循例照旧，劳荣管家多多费心。”

“大小姐客气，分内之事小的必当尽力。只是当下确有一件事需大小姐决策...”

“何事？”

“往日夫人...柳氏在时，每月月初府中有一项固定支出是送往柳氏娘家哥哥处的，但柳氏出事后，这个月此事便耽搁了，柳老爷近日一直派人来问，不知...”

“柳氏嫁妆现在何处？”

“府中夫人姨娘的私产都有单独的账册，由各位自行打理，柳氏自然也是。”

“父亲命二小姐与我一同学习管家之事，既如此，将柳氏的嫁妆一应事务交给二小姐打理，此事也一同禀报二小姐。公中这项支出自今日起取消，若柳家人来问，让他们直接找二小姐。”

“是，大小姐英明。另外各处的管事已在院外等候，大小姐是否要见见？”

“去请他们进来。”

...

“奴婢见过大小姐。”

看着下面跪着行礼的几位管事妈妈，里面有几个唯柳氏马首是瞻，对曾经的林汐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远远望去，此刻正贴在地上浑身发抖。

待一盏茶后，“各位管事们起来吧，得父亲信任管家一事交予我，希望各位不要令我失望，都是相府的老人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想必各位应该都知道。过往柳氏如何管家我不甚清楚，但如今我希望大家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旁的事情少想，那些拜高踩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我不希望在我管家期间发生，做得好奖赏不会少，但若是有私心糊弄主子，我不介意杀一儆百。清楚了吗？”

...

待各位管事们散去，房中只余我和宋嬷嬷。

“小小姐做得很好。”

“也是班门弄斧了，只是荣管家这人倒是挺有意思的。管事们一早在院外等候，他刚开始不说，而是等柳家大哥的事情处理完了他再说。”

“依奴婢之见，若是小小姐当时处理不当，荣管事怕是不会提这件事。”

荣管家此人是好是坏还需观察，现下我看着面前成堆的账册和记录，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下手，求救般地看向宋嬷嬷，“宋嬷嬷...”

“小小姐莫怕，管家一事非一日之功，刚刚的事情小小姐就处理得很好。奴婢斗胆，想先问问小小姐的想法。”

“嗯...府中各项采买照旧，我想先看看账册，了解府中一应收支，再去瞧瞧乡下的庄子和各大铺子，见见掌柜，府中人情往来暂时不急，柳氏一事府中并未遮掩，故回避几日应当也是无碍的，您觉得如何？”

“小小姐聪慧过人，府中吃穿用度、节日庆典均按份例，小小姐需要关心的一是采买额度，二是时下各类物品市价，管家一事账册是最重要的，各家商铺、庄子经营得如何，账册上均有迹可循，但并不必每家商铺庄子都要小小姐都亲自去看，否则领了月钱的掌柜和庄头是干什么吃的。再说人情往来，不管是内宅妇人宴请聚会还是相爷外出会友交际，实质上都是相同的目的，相爷身居高位，往来更需谨慎，不管是送出去的收进来的都会登记在册，这位大人喜欢什么，那位大人避讳什么，便是小姐不说荣管家若是个好的也会尽心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