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道，可华景卉是见过明昭能力的。

她说这药里有鬼，大概率不是说谎！

华景卉脖子僵硬地转头看向冯总，中年男人一言不发，眼神阴沉地打量着明昭，而他身边一脸不耐烦的年轻男子先开口了。

“喂，你穷疯了吗？给你一百万闭嘴行不行？”

“就算这药里真有鬼魂，药有用不就行了？”

年轻男子毫不在意地调笑开口，连他的父亲冯总都对他投掷了一个不满的眼神。

听到年轻男子的发言，华景卉感觉头更疼了，这个冯总的儿子说话愚蠢又不过脑，他没反驳明昭而是让明昭闭嘴，简直就是石锤了这件事！

可惜在场的大多数人只是当笑话看。

“哈哈哈哈小冯总还真别说，这个药里还能住人不是更稀罕了？”

“好了明小姐，就算你和冯小姐有矛盾，也不该这样无厘头诋毁人家的药啊？果然还是小孩子。”

“华总要是怕鬼，我们家可不怕，哪个药不是用人命试出来的呢？”

冯家的药最近被传的神乎其神，在场的不少人托关系都买不到，如今看到这样一场闹剧，纷纷为冯家说话卖一个人情，说不定还能抢到华家预定的药。

冯总爽朗地笑了几声，“看来我家的小晴是真让明小姐不高兴了，这样吧，我改天带小晴登门道歉，你们把矛盾说开就好。”

中年男人四两拨千斤地就把这件事定性了，周围的宾客明显也认为这就是小女孩的口不择言，看向明昭的目光满是戏谑、轻蔑、惋惜。

想想明烈女士也是商场上的豪杰，没想到她的女儿真就是传言里的小废物，除了耍小性子一无是处。

明烈曾经的合作伙伴和对手们无奈地摇头惋惜。

身处焦点的明昭没有因为各异的目光而畏缩，她对着围住中年男人的宾客们说道：“既然你们不在意，那你们买了吧。”

“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华家看不上的，他们已经有更好的选择了。”

华景卉听着明昭的话，惊疑不定地看向明昭，等等，他们家什么时候有更好的选择了？

冯总被横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锐利地盯着明昭，“哦？几分钟前小华总不是还跟我交易，怎么突然就要违约了？”

“明小姐，你什么时候改姓华了？你可代表不了华家啊。”

明昭看都不看旁边一脸雾水、举棋不定的华景卉一眼，眼含笑意地扫过一群衣冠楚楚的名流们。

“我姓明，我只能代表明家还有日月仙宗发誓，我家的药才是真正的药到病除的仙丹。”

“至于你们冯家的……哪个倒霉鬼爱吃就吃吧。”

女孩狂妄无礼的话一出，场上的宾客面色更冷了，他们简直想不通这个明昭的行为逻辑，估计真的只有精神有问题能解释了。

什么日月仙宗？难道就是洗脑她的邪。教？

听说那种邪。教都是随便拿糖丸来哄人，不灵验就是对教派心不够诚，只有最底层的傻子才会上当。

他们看向华景卉，这个小华总年轻有为，总不可能任由明昭捣乱的。

华景卉重重地揉了一把脸，叹了一口气，朝着冯总微微颔首。

“抱歉了冯总，我想了想这笔交易不太合适，这个药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众人不敢置信地看着高大严肃的华景卉。

冯总脸上彻底没了笑意，他冷冷地看向华景卉，“你要为了这样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放弃你妈？”

这个指控一下子把华景卉架在火上烤，在场的所有人看他的眼神也微妙了起来，尤其是与华家相熟的世家忍不住站出来劝他。

“你这孩子做什么啊？你母亲还等着治病呢。”

“景卉啊你不会真信了吧？星卉你来劝劝你哥啊。”

“我听说冯家是从国外顶尖的药物实验室拿到的货，还在实验阶段根本没几颗，你错过了你妈的病不一定等得起啊！”

华景卉看了一眼制造混乱的罪魁祸首明昭，正事不关己地拿着手机玩，他只好一个人无奈又苍白地辩解着，感谢着大家的关心和好意。

这场原本热闹非凡的庆功宴就在一片质疑和狼藉中结束了。

而冯家的药当场被另一个有权有势的家族交易走了，宾客们一边祝贺一边似有似无地打量着华家人，每个人的眼神似乎都在嘲讽华家人的愚蠢。

华景卉提早结束了宴会，他西装挺拔地站在大厅中央，却给人一种灰头土脸的感觉。

“明小姐，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他当场果断地站在了她这一边，其实心里远远没有面上表现的坚定。

明小姐只表现过除鬼方面的才能，而冯家的药这几年都炙手可热，从来没听过出事。

而且，就算、就算药里真的有鬼，只要有用……那个冯家小子说的也有道理。

明昭抱着手臂，好奇问道：“你看上去也不怎么信任我，为什么拒绝了冯家的药？”

华景卉疲惫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你说药里有鬼，是真的吧？”

“当然啦。”

白柚柚说那个锦囊里散发着和上次的女鬼相同的魔息，系统直接说里面困着一个怨灵，她可以肯定不会有假。

“我妈妈很信这些鬼神的事，要是让她知道了肯定不吃。”

“那你可以瞒着她。”

“可万一这个药里的鬼出问题，那比让她病死还难受，而且万一又是针对我们华家的陷阱……”

考虑到这一点，华景卉最终选择了相信明昭，毕竟明昭真正帮助过他们，不至于害他家。

“明小姐，那你的药什么时候方便给？我妈她主要是——”

“院长，资料我大致收集好了！”

杨一修急匆匆地跑过来，疑惑地环顾四周，“等等，宴会这么快就结束了？我今天的西装白穿了？”

明昭接过杨一修不知在哪里打印好的资料，厚厚的一叠。

“你小子行动力还挺强？”

明昭稍微翻看了一下，内容也很充实啊。

杨一修挠头，“我好歹也在八个大厂实习过，虽然一个都没能转正。”

华景卉：“明小姐，那个药……”

“别急，我明天就上门问诊，今晚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明昭将资料放进包里，在大厅里招招手，白柚柚一下子从某个方向跑到她的身边。

华景卉无奈又担忧地目送三个人离开。

三个人坐上了华家接送她们的豪车，隔板升起。

明昭拿出资料仔细浏览着，忽然问道：“柚柚，你没有发现其他魔力的气息吧？”

白柚柚摇头，她告诉明昭冯家人身上的不对劲后，又在华家的庄园里继续游走，没有发现其他不对劲。

一旁的杨一修插话：“就那冯家人已经够疯魔的了，真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曝光他们？”

白柚柚探头看了一眼明昭手里的资料，瞬间就注意到了几个关键词。

霸凌、跳楼、和解，还不止一个？

明昭摇摇头，“我那老朋友还是那么热爱霸凌啊，转校后依然不忘初心。”

“不过现在看来，未必是出于她的个人兴趣爱好了。”

明昭拿出一支笔，在资料上圈出时间点。

在冯晴转校到隔壁省后，疑似有学生因为受到她的霸凌而跳楼，可惜加害者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家里突然找到了财路大赚了一笔，足够丰富的安慰金额也打动了受害者的父母，这件事就这样压下来了。

冯家原本也算有钱，有钱人擅长钱生钱，投资其他产业也不奇怪，可是从木材转向药业跨度就有点大了。

而且冯家不是什么正经开药企的，他们自称是和国外顶级实验机构有合作，手里的药很少而且只在上层阶级通过高价流通。

冯家通过这种特效药笼络了不少人，因此冯晴的事情并没有得到追究。

在校园里，疑似因冯晴欺凌而自杀的人，两年里就有三个，冯晴因为这件事在当地可出名了，却一直逍遥到今天。

明昭看着资料忽然笑了一声，喃喃自语，“真是的，为什么一定要招惹我呢？”

她不算什么有正义感的热心市民，当年冯晴在国际高对特招生的所作所为，她一直有所耳闻，但是关她这个金字塔顶尖的人什么事呢？

只要有阶级差异的鸿沟存在，这种事只会不断在这所学校反复上演。

直到冯晴欺负到她班级里的一个特招生，对方可是她长期雇佣帮自己写作业的，因为冯晴的欺负，眼泪都掉在她的作业本上了。

这可就是打她的脸了，于是明昭亲自陪冯晴玩了一出金字塔游戏，吓得她立马转学了。

【以暴制暴，虽不提倡，但有时亦是一种必要的手段。】

明昭讶异，在脑海里问道：“还以为你这种老古板，肯定会反对这种方法，什么修仙之人应该向善啦，积德啦。”

【我不是老古板，我只有五百岁。】

“知道了，老祖宗。”

【力量是用来相互制衡的，修士制衡邪魔外道，凡人间亦有制衡之道，若是你们凡人权贵全都沆瀣一气，凡世必会失衡。】

明昭叹气，“我已经阶级跌落了，他们今天都用这样那样的眼光看我呢，我还能制衡谁呢？”

女孩伸手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你拥有的力量已经超脱凡世。】

明昭又叹气，“可是我连一颗像样的丹药都拿不出来，马上就要被冯家打脸了……”

【……行了，给你打折。】

商城界面嘭的在她眼前弹出来，并且非常贴心地展示着丹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