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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八十五 良辰惊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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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听着他前面的话,本还有些亏心了,可听到这最后,简直愤怒得几如吼叫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怀瑜呢?他是一个多么懂事可爱的孩子啊!还那么年少大好的人生,就被龙子那祸害生生断送了!若非他一贯骄大自是地说那些屁话,怀瑜自己会去死?他就是罪不可赦!而你,即使别的方面无责,也是一味袒护你那宝贝弟弟的!你就是如同帮凶!”

萧寒烟本就对怀瑜颇怀自罪,这会又被莫离一再地横罪,真是如受内刑,周心都痛苦特甚;刚才说了那么一长串气话,此时他都没心一言了,异常寒静地坐着,也没看莫离地直视着虚空。

玉侍们早都难以忍受,只是不好插入而已,此时见教主再无言行,怀瑾便上前对莫离伸手一请,有礼而威肃地道:“莫离,你大病方愈,我们这里也还有要事,你就先回去歇着吧,有话以后慢慢再说。”

莫离一见他们要赶自己走了,登时发急道:“我不走!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为怀瑜讨个公道!”

怀珺乍然冷笑地接起了话,对他已不见半分往日情分,面寒语厉道:“你充得哪门子义士?就算要为怀瑜讨什么公道,也有我们五兄弟在,轮得着你吗?”

莫离原本可是断不愿和玉侍们生隙的,可事态一劲发展成了这样,他也已激情难抑了,先对怀珺回了句:“你们对教主都是恨不能怎么遵从、效命的,哪会有所违犯呢?”随后扫视着屋中所有人,郁气喷涌道:“什么要事?不就是给分辉过生日吗。怀瑜受害而死,现今冤苦未偿、尸骨未寒,你们就在这里给个新人大办起庆生来!真是好一个男欢女爱、主喜仆荣啊!”

分辉闻此扎心之语,止不住地长睫一颤,情悰又苦涩又窘迫。玉侍们也都差不多的,一时之间,他们一因窘迫得都说不出话了,二因也不想再惹起事端,所以场中竟一片死寂。

俄而,萧寒烟冷冷地站了起来,负手下了榻凳,向莫离不紧不慢地走去;分辉登时惊惶地顾起了他那脚伤腿伤,真是心疼万分,可也不好参入什么。

萧寒烟径直近到了莫离面前,昂然一站,虽不见怒容,却无形的就气势逼人。

莫离今时纵处在满腔义愤、斗志激昂的状态中,却还是心头一慑,只是没在面上暴露出来。

萧寒烟旋即浮起了玩谑笑意:“看来我老要给你们讲个公正、道义的,把你们都给惯坏了,你们还真要蹬鼻子上脸了呢。莫离,你不会忘了吧,我可是这黑*道第一邪*教的教主,江湖顶级的魔头哦,况且你不也经常把我视为魔鬼吗?怎么今日又能向我讨起公道来,那不是太荒谬、太可笑了么?”

莫离竟又一次无所适从,急于争气和回嘴之下,口不择言道:“你……你既然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的,那还有何脸皮就不能和我讲公道了?如果怀瑜这事的凶手不是你那宝贝弟弟,你是不是就还能把这牌坊立下去啦?!”

这话可真是太无理、太难听了,萧寒烟本自忍抑的怒气增迸,连魔医交代过的最好不要让莫离再大受刺激都顾不得了,尖锐伤人道:“行,那我就再给你讲一遍,怀瑜之死,全是因他自己愚不可教!脑子有病!他就该自做自当!归罪不了龙子等任何别人!——这就是公道!”

他其实根本就不愿说怀瑜的半点不是,何况他也不是这样认为怀瑜的,现在这种话自是刺伤着莫离,更是刺伤着自己。

莫离痛愤得竟都浑身发抖,好不容易才缓过了一口气,对他复加犯伤地说道:“怀瑜,还那么小的时候就跟着你,近侍了你漫漫七年,对你倾情竭力、死心塌地,如今陡然夭亡,还死得那样惨,你就能如此忍心害理地亏待于他而袒护龙子!你休说有甚公正了,还有一点人性吗?!”

外间的贱奴早都急得火烧火燎,眼看他俩就老是不会好好说话,今儿又是彼此都负气斗狠的,越说越崩,当然是极想有所劝解的,却知这种时候在教主面前更是没有自己说话的份,便只好死忍着。

而萧寒烟心中惨怒,当下震人心魄地一笑,照单全收道:“是!我就是丧尽天良,活该千刀万剐的!我也就是无比宝贝龙儿,不管别人死活地一味袒护他了!你还要怎样?”

分辉一听他那么咒自己,还用了“千刀万剐”这一词,真是痛贯心膂。

玉侍们虽不知“千刀万剐”对教主意味着什么,可也一般的痛心入骨,眼看莫离还要狂悻回嘴,怀珺又忍无可忍地断喝道:“姓花的,你别给脸不要脸!若非教主正是心地良正,又对你分外看重,还能受你偌多窝囊气?你他妈死八百回都不够的!

别说怀瑜不是龙子害死的,即便是,他也就是我们老教主唯一的儿子、现教主最亲的弟弟,就是这教里的太子!你还真想这世上有‘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事呢?那你也太幼稚太愚妄了吧!你又算个什么,还在这里没完没了、胡搅蛮缠地非难教主?”

莫离迸出了满脸讽刺道:“我不算什么,你们倒真是夜郎自大啊!”随即环视着他等玉侍们并萧寒烟道:“不过就是一个江湖门派,竟还每每口称得什么‘太子’、‘大帝’、‘主上’,还有那龙形饰物,不知这些都是皇家专用的吗?若非本国历代尚武尊武,朝廷对武林中这些事也不大追究,那你们都要被灭九族的!”说着也不理别人了,只对着萧寒烟道:“你撑死了也就是个草头天子,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帝王呢,把个狗屁东西就像太子般捧着,真是把人都要恶心死了!你都不知羞耻的吗?”

萧寒烟眼角飞红,胸膛起伏,死死地看着他,至此竟是连一句话都没了。

分辉都替萧寒烟羞辱、冤屈得不行,也再不可忍地开了腔,满含哀怨地唤道:“莫离,教主对人义薄云天,对你也是情深义重!你怎么能……”

莫离本来和分辉已经相当要好,并且分辉此时也尽是一种亲人间地埋怨口吻,可莫离今日又是大犯了偏激任气之性的,一听她还帮萧寒烟说话,简直格外地无明火起,竟都歇斯底里般道:“你插得什么嘴!正是那次怀瑜把你也当成什么贤内助,还满心向往着你和那位好家长能让他等以后过上更好的生活呢,如今什么都没了!没了!可你,不但安心过得个好生日,还要给你这高枝情郎帮得个好腔!你也真够恬不知愧啊!怀瑜而今孤伶伶躺在那冰冷的坟墓里,你们这对泼男女,倒真是快活得紧!”

前次莫离言语牵涉分辉时,萧寒烟尚能含忍,可这次听他又辱及分辉,立时就重怒勃发了;本是直欲给他一耳光,却还是顾念得改成了一把抓住了他的胸襟,将他飒然搡了出去,切齿骂道:“你只是本尊捡回来的一条狗,还能有脸对本尊的情侣狺狺狂吠?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在疯咬别人前,先照清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莫离被他搡得跌退了数步才站稳身形(也就仅此而已了),同时听他这般詈骂,真是备受羞辱,愈加忿恨得什么都不顾了,对他狐眼斜竖、昂扬笑敖道:“我至尊的主子,你还当你好不希罕的这情侣是个什么出尘不染的可人呢?她没告诉过你吧,当年我这条奴狗还是王子时,她和我这高枝阿兄也有一段很有意趣的故事呢……”

原来,当初次妃自把分辉收入房中,因她身世可怜,又长得心疼,便对她怜爱得竟如己出,莫离(天远)随之也对她亲善得就如妹妹。而分辉对次妃母子也是竭力讨好,还很能见竿子就爬的,未几就干脆把莫离唤起“阿兄”来——

且说周嬷嬷还训斥过她,说她这样不合规矩,别妄想还真能婢女变小姐的;也数次提醒过次妃母子,说这丫头其实颇有鬼计。可分辉甚得次妃母子喜欢,又总是一派天真娇憨的样儿,次妃母子对周嬷嬷的非议都不以为意,只是好生劝慰。周嬷嬷便又去告给过王爷,而王爷对分辉简直就是不屑一顾,只把她当作个能让次妃母子欢心的玩意儿,哪会怕她翻出什么浪来?别说她那点小伎俩,就算她将来能成了天大的气候,王爷要弄死她也就像弄死一只蝼蚁一样,叫周嬷嬷无需介怀,只管顺着次妃母子之意就行了。

到了后来,分辉对莫离的这“阿兄”一称中,还有了“情哥”的意味呢。

就在次妃溘逝后,分辉生恐失了靠山被王爷贬回原处的,便对莫离更是极尽亲结起来。她先无比温慰地陪莫离度过了那段突失慈母、痛苦之极的日子,而后便偷偷向莫离表示,自己对他有那种情意,将来想给他作侍妾。

莫离和分辉本就是青梅竹马,是时的他虽对儿女私情还一派懵懂,却也被分辉诱动了些心思,忖量自己委实也喜欢辉妹,而且辉妹又无半点非分之想,只是作个侍妾而已,又有何不可?于是莫离便与分辉互许情意了,他甚至还暗自立誓,无论将来父王给他娶了何等的正妻贵妾,他都会给辉妹一席之地的,保她一生富裕体面、不受人欺!

也是自此,分辉相唤莫离的那一声声“阿兄”中,就都包含着莫离心领神会的私情别意,令他每每都心醉神迷、倍感欢慰的。在那段未能长久的岁月里,莫离和她真是情投意合、春光旑旎,直至他这个假王子陡然就从天上被打进了地狱……

当年的莫离高贵单纯,纵有周嬷嬷在旁告诫,也根本不明分辉那层人的阴微心计,可如今的他都已经历了偌多世事,甚至还是有了两世忆识的,还哪会不明呢?

只是此前他和分辉都已好到相得甚欢,那些陈年旧事也皆可不计了。可现在当然是大大不同了,莫离就把那一切事情都心潮起伏、一吐为快地述了出来!

萧寒烟负手而立,一直冷冷地面对着他,全程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但萧寒烟却是相信莫离的,因他此际虽处在气头上,莫离又是在攻讦分辉,可他还是心正地认为以莫离的品性,不会编出这么一篇谎话来,而且看莫离说话时的神情也很真实。只是萧寒烟也没有在意,他见到的如今的分辉就是清纯柔善、一派可心的,那么她过去,何况是还那么小的时候,有些还不定性的不良行为又有何重要呢?他仅是有些诧异罢了。

分辉对自己穿来之前的事大都是未能得知的,这会听了莫离所述,倒也不是认为他在撒谎,而是实在匪夷所思、难以置信道:“我……我那时才多大点,就能懂那些了?”

想她一个最后都不满九岁的儿童,就懂攀高结贵也罢了,竟还能懂和人谈情并以此谋利的,也太离谱了吧!古代的小孩都这么成熟的吗?

莫离冷笑道:“那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我也奇怪得狠,你怎么就能那么早熟呢?”

萧寒烟却当下就想到了原由:“是了,这世上凡是具有一定灵功之人,大多是早慧的。”

分辉此时可没想到这些,只顾到萧寒烟那神态就是相信莫离的,心中便唯剩一片惊惶了——其实莫离说的那些事也没甚大不了的,她却至于这样,是因亦已见得萧寒烟是有种犹如“爱情洁癖”的,他把爱情看得非常纯粹,同时他爱的人就得是品格纯洁的(当然还有其它标准),否则根本就不能让他中意;现在萧寒烟若把她当成莫离说的那种人,纵然不至就毁坏了他俩的感情,也怕是会让他心存芥蒂的!

她还好不紧张着呢,就见萧寒烟却似并不在意地对莫离道:“原来如此。那又怎样?”

莫离正一窘一急间,却又猛然反应过来,分辉如此反问不就是意欲抵赖吗?便都顾不上萧寒烟了,紧忙对分辉辩斥道:“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我的好辉妹,自从你我经年重逢,你对咱们的那段往事就绝口不提,是生怕你攀上的这位能貌双绝、富甲一方的新情哥得知了你的本来面目,坏了你俩的好事吧?此时你又这样反问,是还要狡赖吗?我承认,如教主所见,如今的你看着可甚是清纯可爱呢,连我都一度又被你迷惑了,可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今天你对怀瑜的态度,就又泄露出了你势利龌龊的本性!事已至此,你还想反驳抵赖的,亦是指我在说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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