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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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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非顽发现这回回到店子湾,大家注视他的目光里都带着些欲言又止。

“哟,狄家小子呀,你这刚回来要不……来婶家坐坐。”

一路上本就热情的邻里卯足了劲招待狄非顽,却都被他笑着婉拒,“我从城西给桑榆带了些零嘴回来,还是先去她那瞧瞧才是。”

“这……”出来“拦路”的婶子像是有着难言之隐,支吾了半天也就只剩了句,“哑巴女人傻,她要有啥错你多担待点。”

傻?

狄非顽听此莞尔一笑,他不知今日这般是闹哪出,但也客客气气地回着话。

背后投来的注视还在继续,如芒在背,迫使着人加快了脚步,而当狄非顽真的走到了村东头时方才恍然大悟“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根源。

小土屋前不大的院子里,孟桑榆百无聊赖地叼着一根毛笔,两只脚丫腾空,悠闲地一前一后晃着。

面前桌面上一张麻纸摆放的端端正正,上面干干净净的连点折痕都瞧不见。

桌子两侧,王帆虎和二屠一左一右跟个地仙儿似的守着。

时不时其中一人开口,但又在下一刻同时被其他两人翻白眼的翻白眼,摇头的摇头直接拒绝。

再往远处眺望一点的老杏树地下,啃着萝卜疙瘩看热闹的孟源因从棺材里探出半个身子,与积极向上的氛围格格不入被排挤在外。

“我平时没这么笨呀,一定是早上犁地把脑子给累坏了!”

三人的意见永远无法达到一致,王帆虎抓着脑袋,苦恼地将身子往着椅背仰去,刚好让他看见了直戳戳立在院外的人。

“狄非顽?你回来了!”

王帆虎大叫地跳了起来,赶忙招呼着其他人一块往院外看。

二屠已经起身,去把院门打开。

孟桑榆则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待瞥见狄非顽手里提着的写有“醉仙楼”样式的油纸袋时默默将视线移开。

她现在看见与邓连策有关的东西瘆得慌。

狄非顽自然看出了她的反感,这次并未多嘴打听,而是走到桌旁空位坐了下来,“二屠你帮忙把这些糕点装进碟子里端出来一份。”

“是!”

二屠高高兴兴地领着活,跑进了屋里。

随后,院子里落针可闻。

“你们仨是重新投胎,这会儿打算再相认?”

四个人里边还是孟源被这诡异的气氛弄得浑身不自在后,先行开了口。

话音刚落,狄非顽就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他这几日想了很多,千百个可能或者不可能的想法都在脑海里走马观花了一遍,而下定的决心就是不论孟桑榆怎么想,他都以着平常心对待。

这会儿他的沉默不过是想要先确认孟桑榆的想法。

“咦——”

孟桑榆满脸嫌弃地躲避着咳嗽的人,生怕弄脏了澄心堂纸,还整个人扑到上面,誓死要把东西护好。

而这份厌恶于狄非顽而言更像是一剂定心丸。

“我这不是想先听听他这几日在城北的经历嘛。”

王帆虎也没预料过三人之间会有如此长的寂静时刻,为了缓解尴尬,他倒是一股脑将自己十来天的“准村长”学习经历说了个大概,话到结尾还不忘感慨一句争当小小村长如今所处的严峻形势。

“以前我以为当个村长就处理处理村里家长里短的小事,没想到这回出去学习才知道,邑都城里每个村的村长一经选举,都是要接受朝廷统一组织,总体说下来倒也是混了个小村官当当。”

“怎么,你以前不知道一个村长半个官?”

狄非顽接过二屠沏好,递过来的茶水,打趣道。

若非如此,铜钱镇的县老爷也不会害怕此事查不清而乌纱帽不保。

“你在县衙里当差,知道又有何奇怪。”

王帆虎撇了撇嘴,他透过众人凝视着远方,回忆着这几日见闻里最令人深感无力的地方,“村长变村官的律令不过实行了两年,店子湾虽说不像后面的村子穷的提不起锅,但到底还是山高水远,有些城里的新鲜事就像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老一辈人,哪怕有心人想去打听都不知从何问起。此事若非老村长主动提起,普通村民又怎么会知道。唉——怪不得我爹老想着把我往村长的位置上拱,还拼死拼活要把我送到外面长见识,感情他老人家也是听到了点风声呀。”

“……两年?”

话音未落间,狄非顽捕捉到了与他记忆中不相符的地方,“你是说这条律令只实行了两年?”

“对呀,我听知情者说最多两年,反正绝不超过三年。”

王帆虎快速回忆了下,肯定自己绝不会说错。

狄非顽:“……原来如此。”

盘根错节的线索在思绪的穿针引线中逐渐理出了条理,他喃喃自语着开始将整个事件复盘。

“原来什么?”王帆虎听见嘀咕声,好奇地凑了过来,“你是想通了孟源之死与竞选村长有关?”

“的确,他是……”狄非顽随口应答,然而话一出口就觉察不对,他错愕地看着面前的一张大脸,久久不动,努力组织着语言,迟疑道:“你还明白了什么?”

“啊,你问我呀?”

王帆虎愣了一下,继而滔滔不绝起来,“孟源是被人害死的,说明他之前就结了仇,加上他在城西那么多年欠的赌债,很有可能利滚利到无法承担。不过也有可能当年还清了,但你也知道赌这东西沾不得,一旦碰上倾家荡产都是小事,孟源很可能再次沾染了赌瘾,被人追债,他才萌生了通过当村官这条路,强行与朝廷挂上钩,这样也能尽可能降低他被害的风险。”

说完,王帆虎还满意地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谁给你说孟源欠的有赌债?”

狄非顽这会儿头心痛的厉害,他将目光移向知情者孟桑榆身上,却被对方脑袋一偏,拒绝了视线交流。

嗯……他要怎样委婉而不失严肃地告诫人嘴巴严点?

“有没有可能还有我这个活人在。”

棺材里,孟源默默举起了手,试图成为众人关注的重点,等到狄非顽真的将是视线投来时,他大手一伸,摇身一变成了讨债鬼,皮笑肉不笑道。

“你帮我找的账目呢,被你吃了?”

……

店子湾西头一处百姓家里,缕缕炊烟随风散去,农家菜的泼辣浓香争先恐后地穿过布帘涌进客人鼻息里。

餐桌上的氛围客气而不压抑,等到酒足饭饱,孟长财接收到自家婆娘的眼神示意后,不自然地岔开话题。

“非顽呀,孟伯家后院有几捆柴还没劈,我那儿子还没回来,自己的腰又扭了,要不你……帮个忙。”

“?”

狄非顽一时没弄清楚情况迟疑了几息,却在瞧见赵婶暗地里拧了把自家掌柜的腰间肉的瞬间心知肚明,他礼貌回道:“今日天还早,我倒是可以帮忙多做些。”

“好……行,行。”

见任务达成,孟长财连忙笑着起身,领着人往外走。

“活干不完可以慢慢干,你可别把非顽给累坏了!”

身后赵婶还在交代,可等着两个男人的背影随着房门闭合消失时,挂在面上的笑意刹那间收住,“你呀,光知道吃。”

孟桑榆还在跟着最后一块猪排骨做着斗争,这是她刚从狄非顽碗里抢来的。听到耳边的责备,她也没放下筷子,反倒满眼不解地抬起了头。

“非顽这小子不错,还知道把肉让给你,你再看看你,吃的没有一点儿姑娘家样。”

赵婶无奈,在看着孟桑榆的面颊被汤汁染的黑了一块时也没嫌弃,而是当做自家孩子一般伸手给她擦拭。

算来孟桑榆也是她们当家的亲侄女,如今无父无母,总得要他们这些亲戚多关照关照才是。

“你这孩子,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如今居然把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带回家,现在好了,让狄家小子发现了。”

赵婶戳了戳孟桑榆的脑袋,语气里带着伤感,“虽说当年他们老孟家为了冲喜才不得已与你这个小哑巴定的亲,可狄家小子如今身子好,又去了县衙里当差,村里不知道多少急着找婆家的姑娘等着看你的笑话,好让她们取而代之,你个傻丫头倒好,居然还把话柄往旁人嘴里递。”

“定亲?”

孟桑榆听着这话极为陌生,手里的肉瞬间都不香了。

她闹不明白怎么自己清清白白,转眼就跟狄非顽不干不净了?

“你呀,回回犯病醒来都把他忘了,也多亏狄家小子死心眼,认定了你。”

想到狄非顽每次都会在孟桑榆犯病时不厌其烦地陪在身边,赵婶又觉得欣慰,道:“你这回就好好跟他认个错,可得把人给抓住了,免得到时候孤身一人,等年纪大了死了,被山里头的野狼啃的只剩一副白骨都没个枕边人给你收尸。”

“啊?!”

她……她中毒,马上就要死了,到时候让狼吃了还不得把狼也给毒死。

一想到死后还要杀生,孟桑榆明显被吓着,嘴巴张的能塞下十个拳头。

赵婶一看吓唬人的话起了效,偷笑着就想趁热打铁再教几句好话,让人服服软。

“你到时候……”

“非顽,你小心点!”

门外的孟长财粗宏大嗓的呼喊打断了屋里的交谈,孟桑榆一听她后半生的保障极有可能陷入危险,她撂下碗筷,脚下刹着火星子出“呲溜”一声就飞滑到了门边。

火急火燎地将门一打开,只见已故老村长孟长顺的儿子孟恒远瘫坐在地上,死死抱着狄非顽的小腿哀嚎着。

“狄大人,我爹是被孟源给害死的,你不能看他也死了就不给我们做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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