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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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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桑榆一直在想,世间百姓千千万,究竟有没有个倒霉蛋自己把自己活生生气死。

平樱道的一处小茶摊。

“狄非顽,听说醉仙楼里有个大夫,医术还不错。”

孟桑榆歪着脑袋,小心翼翼试探。

狄非顽正准备挑出两个没有裂痕的茶杯用开水烫烫再用,听见耳边怯生生的问话,没多做猜想,道:“你哪儿不舒服?”

孟桑榆摇头呀摇头。

她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狄非顽皱皱眉,“之前开的药喝完了?”

“……还剩两副。”

“我明天抽空去趟醉仙楼再取几副药。”

“哦。”

烫好的茶杯盛上沏好的新茶递了过来,指腹碰上,还能感受到温温热热的触感。

孟桑榆瘪瘪嘴,她有话要说,可一个岔打过来,弄得她又不知怎么开口。

狄非顽一眼看穿了她的欲言又止,吹着茶面漂浮的茶叶,状似无意道:“你有话要问我?”

孟桑榆心里咯噔一下,反应过来,眨了两下眼睛,“我不知道这话当不当讲?”

“不当讲就不要讲。”

狄非顽抿了口茶水,心中暗叹。

小地方能有这样的好茶,真是难得。

“我觉得还是得讲讲。”

孟桑榆拉近木凳,盯着人的侧脸,说:“我觉得你应该看看大夫?”

狄非顽一顿,“为何?”

“我最近新学了面相,看出你……肝不好。”

老话说得好,气大伤肝。

孟桑榆一副“我真是为了你好”的模样好心好意提醒。

意料之中,狄非顽不理她了。

孟桑榆叹气。

唉。

又生气了。

像个气葫芦。

真的不会被气死吗?

狄非顽被长吁短叹的声音弄得有些烦躁,再看着孟桑榆眼中他可能活不久的担忧,心中一窒,咬牙道:“你若真为了我的肝好,一天到晚就听话点儿。”

“我听话呀!”孟桑榆反驳,“除了跟主事偷偷去了趟花楼的事儿没跟你提前说,咱们两个哪儿还有什么秘密。”

狄非顽:……

他只觉喉间一堵,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孟桑榆觉得自己说的在理,还觉得狄非顽定是思想太过保守,没真正见过世面,想着大家有福同享,她又往近凑了些,兴致勃勃分享起那些日子在花楼里的所见所闻。

提到精彩处,她捂嘴偷乐。

说起只能关门聊的画面,她又刻意压低声线。

饶是镇定如狄非顽,不多时,耳垂上都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孟桑榆,你还要不要脸!”

狄非顽沉声怒呵,茶杯被重重掷在桌面。

小摊老板闻声回头,被小姑娘一句“闹着玩儿呢”打发,重新站回到摊位前,吆喝着下一批生意。

孟桑榆拍拍胸脯,松了口气,转身,一边不明所以地望着生气的人,一边揣摩着他的心思,想来想去没想明白,方才小声狡辩,“我怎么不要脸了,去花楼我可包得严严实实,就只留两个眼珠子在外面看而已。”

“看了就不对!”

狄非顽盖棺定论,语气算不上友善。

“这茶看着还挺好喝。”

孟桑榆企图岔开话题,她本是有些心虚,但当端起的茶杯都快送到嘴边时,被人猛地又拽回去后,她真的生气了。

茶水滚烫,一拉一扯间难免会有部分脱离杯子束缚。

她被零星的水滴溅到,肌肤都觉得火辣辣的疼。

可更多的滚烫落在了将她的手差不多覆盖的另一只大手上。

对上一双盛满怒意的眸子,孟桑榆跺了跺脚,起身去找小摊老板了。

“幸好茶是今年新产的嫩芽茶,不能用刚出炉的水,要不然像你这细皮嫩肉的都得留下疤。”

“是我们不小心,会注意的。”

孟桑榆端过一盆凉水折返,简单收拾下桌面上的惨况,不由分说地把狄非顽受伤的那只手拉过来,塞进凉水里。

她的手也顺势浸湿,撩拨着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狄非顽的注意难以集中,手背的肌肤在少女用指腹打转轻揉时不断有着燥热传来。

“闹够了?”

“啊?”

孟桑榆抬头,杏眸微瞪,似是茫然,可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狄非顽作势要把手抽出。

孟桑榆立马把人按住,眼珠一转,反咬一口道:“既然你知道我胡闹,干嘛还非得把自己弄伤?”

狄家小子脾气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动怒就动怒。

或许她一开始就被发现露了马脚。

不过既然露了馅,她索性也就不装了。

“不受点伤,谁知道你还能整出点什么幺蛾子。”狄非顽身上已经没了戾气,取而代之的又是一如往常的耐心。

这几日他的确是在生气,原因归根到底只有一个,那便是孟桑榆身上发生了肉眼看见的变化,与几个月前的相比,说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差异都不为过。

好学,教过的成语都能记住,还能用的恰到好处,然后把他气死。

聪明,一点就通,对付凤仙的话术他只教过一遍,小家伙就能举一反三,到头来还能把他也算计进去。

这些变化对个痴痴傻傻多年的人来说都是好事,但对于他而言,孟桑榆身上的一切变化都极有可能化为变数,从而脱离他的掌控。

诚如孟三所言,他到店子湾是有所图的,又怎会容忍多年布局在此等小事上功亏一篑。

所以在孟桑榆聊起花楼而出现了不同于往日天真的叛逆时,他有过一瞬的动怒,可很快又平静下来。

与其跟人对着来,不如顺水推舟。

“邓连策教你气我的?”

狄非顽抽丝剥茧地分析结果。

“你猜。”

孟桑榆娇憨一笑,根本藏不住心事。

狄非顽莞尔,“得到你想要的目的了吗?”

“嗯!”

孟桑榆重重点了下头,她本就没想瞒着他。

过程两个人都亲身经历,不用过多赘述,至于结论,她想了想,整理了下思路,郑重其事道:“狄非顽,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也不想娶我对不对?”

“为何这么说?”

狄非顽见招拆招,根本没被唬着。

孟桑榆也知心眼儿玩不过,干脆开门见山道:“我每次问你想不想娶我,你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就反问我。我是女子,自然说不出舔着脸要嫁人的话,你呢,每次顺着我拒绝的话茬就开始颠倒黑白,找我的事,回回闹下来我连你一句准话都听不到,还又在你的污蔑下背一口黑锅。”

“……我是觉得你还小。”

狄非顽一时语塞。

他不知每次糊弄人的话都会被记得清清楚楚。

“我不小了,同村比我小了半岁的秋意听说肚子里的娃娃都快四个月了。”

孟桑榆轻描淡写地否定着自己还小的说法,低头,凝视着水中交叠的一双手,“还有就像刚才,我说我去花楼,你生气还受了伤。可我去花楼是真,你生气却是假的。明明是想试试你,结果的确如我所愿,但怎么就是开心不起来呢?”

她抬起头与人对视,眼中是藏不住的落寞,“所以狄非顽,你若是真不喜欢我,可以不用勉强娶我的。”

“……”

往日手到擒来的欺骗在一方坦诚相见后变得难以启齿,“想娶”二字成了尖锐的石块哽在喉间,令狄非顽吞咽不得。

他的思绪变得杂乱,理智被包裹在愧疚中,连带着他都有些呼吸困难。

心中的坚持一旦有了动摇便难以恢复如常,而这自然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我……”

眼中的歉意稍纵即逝,狄非顽目光清明,决定作出承诺,然掌心处传来的柔弱接触面积愈发增大时,一种猜想一闪而过。

“这些话也是邓连策教你说的?”

“怎么可能,我这么聪明,当然是我自己想说的!”

孟桑榆一惊,连连否认,同时做贼心虚地收回差点跟人十指紧握的手,口中胡扯着。

心累。

真情实感了这么久,怎么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花魁教的招数不行呀。

狄非顽额间青筋直跳,勾了勾嘴角,放低了姿态,“我觉得你说得对,之前是我有错在先,现在想改,桑榆妹妹可有什么建议?”

“有啊!”

鱼儿义无反顾地上钩,“我觉得还是咱俩感情不深,得培养。”

“怎么培养?”狄非顽虚心求教。

孟桑榆两指摩擦着下巴,若有所思,“起码得有点接触,不能老算计利用,真诚一点,最好能拉拉小手,独处一下。”

狄非顽挑眉,“都独处了,只是拉拉小手吗?”

“好像是有点划不来。”

孟桑榆改用手托着下巴,重新思考。

花楼里小倌儿跟客人在屋里都是先嬉笑打扰,然后滚到床上,脱光……

打住!

手段太高,不适合她。

亲狄家小子一口?

不行,太像采花贼。

再说了,她个姑娘家家的,得矜持。

思来想去,无数个念头跟走马灯似的让她欣赏个遍,结果无一可取。

狄非顽一直静静观察着孟桑榆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将少女口中不小心漏出来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在听见类似于“床上”、“亲一口”还有“脱光”等不堪入耳的词汇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

都脱光了,还要什么矜持!

在床上亲,是她个傻子该想的事吗!

而当所有问题九九归原,狄非顽只得出一个结论,等把人找到,他非得把带坏小家伙的罪魁祸首五马分尸才行!

“孟桑榆,你刚问我喜不喜欢你的话再问我一遍。”

“啊?”

孟桑榆脑子里拉近关系的思考被强行中断,不明就里下鹦鹉学舌道:“狄非顽,你喜不喜欢我?”

狄非顽笑:“我喜欢死你了!”

“……”

孟桑榆头皮一阵发麻,鸡皮疙瘩起了满胳膊。

不知怎得,她总觉得狄家小子说的嘴里带血,眼中带狠。

嗯……

她不会因爱丧命吧?!

那多丢人呀!

“其实喜不喜欢不重要,咱们做不成夫妻,可以当兄弟。”

“不行!”

“我想通了,我真不喜欢你。”

“你再说一遍?”

孟桑榆咽了咽口水,强调:“强扭的瓜不甜!”

狄非顽眼神威胁,“我天生不好甜口。”

“哥,我错了!”

“妹妹哪儿来的错呀。”

孟桑榆起身连连后退,偏偏此处离雁痕楼不远,她不敢声张。

狄非顽嘴角笑意不达眼底,步步逼近。

与此同时。

雁痕楼大门外。

“主事,刚才拦您路的小叫花子让人打了一顿,您看要不要……”

随从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扔到后巷就行,你也不嫌脏了手。”

方或正拍打着袖子上撞出的一坨黑印,满脸尽是不耐,“我已经被楼主革去了主事一职,你以后说话注意点。”

“是。”随从恭恭敬敬重新唤了声,“小的以后会注意的,方副院。”

方或正哼了一声,径直朝着楼外不远处早已停好的马车而去。

而在帘布放下前,他再次叮嘱道,“我今明两日要出趟远门,驯服凤仙的事务必在这两日内弄成。”

孟桑榆:走心?不可能的!哈哈哈哈哈!

第45章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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