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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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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桑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红墙绿瓦,金碧辉煌。

遥遥相看,一望无垠的空中似有灵气盘旋,恍若金龙犹生。

她的视线一直低垂,去的方向也是跟着前面的步子亦步亦趋。

路很长,便是梦里,她都走得嫌累。

“就是你了!”

少年张扬的身影闯入的突然。

骏马扬蹄,划破长空,引得一袭红衣随风,猎猎作响。

众人闻声,皆俯身下跪。

唯有她双臂吃紧,两脚腾空,被架到了众目睽睽之下。

刚足月的枣儿被毋庸置疑地放在了她的头顶。

伸手想要触碰,又觉得手背一阵吃痛。

她被打了。

泛红的肌肤格外醒目。

想还口,竟发现双唇跟沾了浆糊一般,牢牢不动。

她的双腿止不住发颤,想逃却又逃脱无法。

“你,把头抬起来。”

少年不耐的声音传来。

高头大马之上,居高临下。

她逆光看去,刺眼的阳光折磨的眼睛阵阵酸痛。

好不容易适应了光亮,她想瞧瞧究竟是何许人胆敢在梦中将她捉弄。

岂料少年举起长弓,箭在弦上,一箭飞出。

头上的枣儿不堪重负碎的四分五裂。

她被吓得忘记了哭喊。

只记得脚下一软,眼前似有白光乍现。

斗转星移,转瞬间所处之地竟来到了城西空地深处。

她的眼前忽而又漆黑一片,耳边再次响起了少年的声音。

只是这次没了冷漠、淡然,反倒多了些许谨慎不安,“桑榆,别怕,把眼睛闭上。”

鬼使神差地,她安安静静待在了少年怀中。

四周嘈杂声还在不断。

良久,方才等到尘埃落定。

睁眸,回头,只看见原本挟持她的人早已命丧黄泉。

“害你的人不是我,孟桑榆。”

梦里已死之人的提醒久久难散,那怪异可怖的讥笑吓得她毛骨悚然。

“没有人要害我!”

稻草堆上。

孟桑榆从梦中惊醒,无尽的黑暗压抑在睁眼的瞬间消失殆尽。

她伸手摸向后背,里衣不知何时已被汗液浸湿了大片。

脑中混沌尚在,一时间令她分不清梦里梦外。

一双眸子失焦,随意眺望着远方的某一处。

如今初夏已至,耳边蝉鸣依旧。

夕阳西下,金色光辉散落了一地。

夜风微浮,孟桑榆将双眸缓缓合上。

良久,再次睁开时眼底迷茫散去,取而代之的已是清明一片。

忙完一日,给无良小神医打了好几个时辰黑工的狄非顽一回来,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小家伙有些不修边幅,睡醒未做梳理的发髻此刻显得毛毛躁躁。

她全然不在意,正盘腿坐在一人高的稻草堆上,就着月色,哼哧哼哧啃着干粮充饥。

“怎么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吃东西?”

单手一撑,狄非顽轻轻松松翻上稻草堆,瞥见只消耗了半块儿的大饼时,他不由眉头一蹙。

按剩下的干粮看,某人极有可能一觉睡到了下午。

“睡忘记了。”

孟桑榆小口一张印证了他的猜想。

嗷呜一声将最后一块儿饼吞下,她转头又要去拿肉干继续奋斗。

狄非顽先人一步将油纸袋拿开,在小家伙的疑惑不解中把水袋递了过去。

“你到底睡了多久?”

嘴都干裂了也没发现。

孟桑榆呵呵一笑,没有吱声。

她也不知睡了多久,反正眼睛一闭一睁,天就黑了。

这会儿顺着提醒用手背往嘴上一抹,总算注意到了唇上还真有点疼。

“我渴了。”

感官回归,孟桑榆抱着水袋仰头牛饮。

狄非顽无奈,却是暗下决定明天决不能让她独自待着。

听着不断传来的水流“咕嘟咕嘟”声,他短叹一声,还想提醒人慢点,别呛着。

“咳,咳咳——”

接二连三的急咳抑制不住地从喉咙涌出,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孟桑榆吐着舌头,含糊不清道:“呛、呛到了。”

“我知道!”

提醒的话到嘴边噎住,狄非顽没好气地应了声。

孟桑榆自知理亏,之后的动作都小了些。

她眨巴眨巴眼睛想着主意,余光投到跟人一同回来的两个小罐子时立马话题另起道。

“你是去打猎了吗?”

小家伙姣好的面容上满是期翼。

像极了乖乖待在家中等待大鸟归巢的雏鸟。

狄非顽自来最喜欢她崇拜的模样,偏偏还在气头上,得要拿捏着脾气,故意曲解道:“此处皆是病疫,人逃不过,飞禽鸟兽自然也逃不过,我若是猎了一些肉,你敢吃?”

他的语气沉沉,摆明了要吓唬人。

孟桑榆当真出现了迟疑,“……肉是熟的吗?”

狄非顽:……

他顿觉心塞,好似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

“熟的!”

他也顺着胡说八道。

孟桑榆这回没有犹豫,道:“吃!”

狄非顽怔然,心头没来由一软,可还是忍不住揶揄着,“不怕死?”

“怕。”

孟桑榆回答的斩钉截铁,忽而又话锋一转,肯定道:“可你不会害我,不是吗?”

小小的反问问到了狄非顽的心坎,他别扭地偏过头去,“不会。”

他依旧倔强地不肯看人。

小罐子还是被递了过去。

见此,孟桑榆小嘴一撇。

少年呀,真好骗。

兴高采烈地接过小罐子,再小心翼翼打开。在当一股苦气儿扑面而来时,她之前要有多高兴,如今就有多生气。

可恶!

好人没好报!

“你生病了呀?”

她故作惊讶又假意关心,将盛着苦药的小罐子双手奉上。

几乎是将东西塞进了狄非顽怀里,转身她就去开第二罐。

她就不信了,两罐还能都遭殃?

“哇哦——”

两眼放光的眼泪从嘴角流出,孟桑榆连忙吸溜一声,防止失态。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罐子里削好了皮,切得方方正正,一看就汁多肉肥的甜瓜,半晌没能开口。

运来的粮草里没有瓜果,她很确定。

“没毒,你放心吃。”

狄非顽将小家伙目瞪口呆的模样尽收眼底,他仰身倒下,胳膊撑在脑后。一个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对方又养回来的腮肉。

啧。

真软和。

“你吃了吗?”

摆头甩开对方毛手毛脚的大手,孟桑榆不计前嫌,真心发问。

狄非顽被她的小动作逗笑,收回了手,得意道:“我打猎打回来的,能没吃?”

“我吃不完这些的。”

孟桑榆说的隐晦。

狼河寨如今的情况有目共睹,若他想吃,她又不是小气护食的人。

狄非顽自然懂了,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这回真不顾小家伙反抗,他将眼前的小脑袋揉的更加鸡窝头,“明天还有呢。”

“我!”

骂人的话到了嘴边,抱着罐子的动作限制了孟桑榆的反抗,不过一听还有,她银牙一咬,吃下了这个哑巴亏,决心不跟人计较。

熟的甜瓜可是极为诱人的。

“你干嘛!”

她塞甜瓜的手被人拦住。

“先喝药。”

狄非顽可没忘记回来的任务。

药是他离开茅草屋时才请小师父帮忙煎的,这会儿刚好能入口。

“你若不喝,甜瓜也别吃了。”

他作势要将人怀里的罐子收走。

孟桑榆迅速转身,跟护崽儿似的把罐子护住。

她那躲在眼眶里的眼珠子直打转,一瞧就是在想什么坏主意,“让我喝药也行,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喝药是为了你好。”

狄非顽被气得直笑。

他讨药是为了谁好,如今还要被讨价还价。

“我没病!”

孟桑榆才不肯上当。

她刚睡醒,只啃了半个饼,如今嘴里没味,可那药她瞧了,黑布隆冬,一看就比黄连还苦。

狄非顽怎会不知她的那点儿小心思,没有直接武力镇压,而是饶有兴趣想要见识见识小家伙为了不吃药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说吧,你的条件。”

“你让我亲你一下!”

孟桑榆脱口而出。

边说着,她边嚣张地挺起小胸脯。

她这招——绝杀!

狄非顽当真出现了片刻愣怔,再次看向挑衅他的小家伙时,不由皮笑肉不笑道:“亲哪儿?”

“……脸。”

对方气势不减,局势转瞬即变,这会儿换成孟桑榆处于下风,可她不愿败下,“亲脸!”

狄非顽哼了一声,“懦夫。”

“你才懦夫!”

孟桑榆被激上了头,目光不加掩饰地扫视着狄非顽面部的每一处,偶然定住时口不择言道:“嘴,你敢不敢?”

她扬起下巴,战火味十足。

“喝吧。”

狄非顽不置可否,英眉微挑,将药罐跟另一个罐子换了个位置。

孟桑榆龇牙咧嘴地将药大口灌入,待到最后一口含在口中,方才恍然回味过来。

她……貌似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还没喝完?”

狄非顽悠哉哉坐起,长腿曲着,手肘撑在膝盖处。

支着下巴,他不怀好意笑逗着小家伙。

“还、还没。”

孟桑榆被吓得“咕嘟”一声咽下苦药,可还在嘴硬,身子也在不着痕迹地往后挪动。

狄非顽是个玩儿得起的主,他还在兴头上,怎肯放过陪他一起之人一条活路。

径直将掩在孟桑榆面前的药罐拿走,他好整以暇盯着人,悠悠道:“桑榆妹妹当真是厉害了,说话不算数,如今都会逗哥哥玩了。”

“我……”

孟桑榆想不明白狄非顽所想,她满脑子的及时止损,对大家都好,可对方的不依不饶终究让她出现了迟疑。

这石头难不成真要砸脚?

“你、你真亲?”孟桑榆再次确认。

狄非顽颔首,“你来还是我来?”

他眉眼含笑,倾身靠近。

孟桑榆下意识后仰,“……还、还是我来吧。”

活路走成了死胡同,她清楚眼前彻底没了退路,索性两眼一闭,把心一横。

不过在临到终了,她还是睁开了双眸。

狄非顽的双唇被个香香软软的掌心覆盖,而后少女怀着必死的决心,在手背落下一吻。

蜻蜓点水,明明不留痕迹,偏偏他亲眼目睹她的脸“嘭!”的红透。

“孟桑榆,你就这点胆子?”

一吻落定,狄非顽还是之前的惬意坐姿,可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孟桑榆羞红了脸,不顾调侃,早就捂住双眼,倒在稻草堆上不肯面对。

狄非顽笑得实在是肆无忌惮,过了许久,他才收敛了笑容。然而任由他如何哄骗,孟桑榆都不肯转过身来。

“问你个事?”

无计可施他也不再强求,再次躺下后眼中的笑意散去,他定定地直视前方,遥望着星空,“这么长时间都没问你,当时在城西郊外山洞里,你的衣服为何会在凤仙衣服之上?”

“什么衣服?”孟桑榆瓮声瓮气道。

狄非顽声音沉了几分,“我当时跟方或正到山洞寻你,在石床上看见了你……的衣裳。”

孟桑榆想了想,哦了一声,“凌鹤的衣裳太拖沓了,我不好逃走,就脱了下来,怎么了?”

“……没怎么?”

狄非顽嘴角弯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还有件事,你跟在山洞里帮我们的男人是怎么认识的?”

“帮我们的男人?是熊此今吗?她不是……”

孟桑榆的声音越来越小。

狄非顽听不清,自然而然地靠近,等将耳朵快贴到了孟桑榆嘴边,听着不断传来的平稳气息,他方才意识到。

药劲儿上头,小家伙睡着了。

她睡着的样子乖的让人心疼,小小一团,跟只毫无戒心的傻兔一模一样。

“你呀,就是因为跟我有秘密,我才用箭吓唬你的,知不知道?”

他咬牙切齿地戳着孟桑榆架在眼睛上的胳膊,明知对方听不见也无法回答,可还在恶狠狠地警告,“我可都跟齐小五说好了,下回要再有事瞒着我,就让你染上瘟疫,活不过明天早上。”

“嗯。”

孟桑榆哼哼唧唧应了声,更像是梦中的哼咛。

她反手想要拍开扰人清梦的东西。

狄非顽眼明手快将人的手握住。

没有反抗的余力,孟桑榆只能退而求其次,顺着手上的力道挪动,然后寻个舒服的姿势。

狄非顽是亲眼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子滚进了自己怀中,他没多加制止,而是等到小家伙的气息重新平稳后,语气不善道。

“只能再睡一小会儿,等会儿天凉了就要回马车里,知不知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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