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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事件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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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咛根本不敢往李祁那边的方向去看,直到传来了第三者的声音,她下意识地侧头过去,余光出现了一抹透着金光的红色。

她的眼睛就像被黏住了一样,目光逐渐呆滞起来。

以为易咛已经避开了,所以李祁早就把口罩上拉,将下巴连同眼睛一并遮住了。

他怕自己忍不住将眼睛眯出缝隙。

“请问,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以一种很舒缓的语调,略带磁性的嗓音像蛇一样攀上李祁的耳廓。

李祁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优雅”可以作为一种修饰人嗓音的形容词使用。

李祁镇静道:“木七。”

青年说的虽然是英文,但很巧,李祁的大学专业就是学这个的,而且专业绩点名列前茅。

果然,青年道:“木七?啊,你好,我的名字是塞西尼亚·穆尔。很高兴知道你的名字。”

李祁感觉到对方的视线,犹如实质般,寸寸扫过他裸露在外的肌肤。

好一会儿,塞西尼亚·穆尔礼貌地问道:“木七,我可以摘下你脸上的布吗?”

李祁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感。

第一,青年的声音急剧放大,两人原本是正常的社交距离,但现在,李祁觉得对方的脸应该是正对着他的脸,距离无限近,只是没有触碰而已。

第二,对方离他的距离那么近,但他一点没有感受到对方属于人的特征,既没有热度传来,也没有一点呼吸的气流。

第三,李祁戴的是口罩,如果塞西尼亚·穆尔认得这个东西,应该不会用“布”来指代。

如果李祁能睁眼看到塞西尼亚本人,那还会添上第四点:对方虽然是被封在雕塑里,但是身上却没沾上一点灰尘。

塞西尼亚·穆尔耐心地等待了两秒钟,他不好奇对方长什么样子,只是对方如果摘下了脸上那张布,那就会看见他。

人,总是会对未知的美人产生好奇心。

塞西尼亚·穆尔笑了一下,他很明白自己声音具有蛊惑力,毕竟以前那些人总这么说。

李祁不想答应,但是直接拒绝并不是一个保险的的做法。

他略一思考,也礼貌地问道:“我可以拒绝吗?”

塞西尼亚·穆尔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微弯着腰离李祁又近了一点,鼻尖近乎触到李祁的口罩。

他缓缓问道:“木七,你不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吗?”

李祁没有那么多好奇心。

对方长什么样子与他何关?但这位实力明显不弱的存在,为什么那么希望让人看见他的脸?

李祁以前看过一些灵异小说,为了平衡弱小人类和强大鬼怪之间的实力差异,里面的鬼怪杀人需要遵循某种规则。

规则。

这是个很重要的词。

系统也是很强大的存在,但是也得遵循规则找到宿主重来一次。

也许让猎物看见自己的脸,就是塞西尼亚狩猎开始的规则。

他斟酌了一下说道:“人和人之间保留有一点距离和神秘,有利于和谐相处。”

塞西尼亚·穆尔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礼貌一样,离李祁的脸远了一点。

“木七,你觉得走廊上的画如何?”

李祁很主观地评价道:“很好看。”

塞西尼亚满意地眯了眯眼,又凑近了道:“那都是我画的。”

他盯着李祁脸上的布,微微皱了皱眉,这个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脸遮起来?长得过于其貌不扬?

面对这样的口吻,李祁下意识夸奖道:“穆尔先生真是一名很天才的画家啊。如此年轻,却能画出那么优秀的作品。”

像哄小朋友一样。

但塞西尼亚的脸色却微微好转了一些。

同样的话,同样的赞叹的语气,他曾无数次地在一些商人的嘴里听到过,但是称赞的主语是他的哥哥。

塞西尼亚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但是实际上,他其实是希望拥有自己本就该拥有的一切的。

他稍稍对眼前这个人类的印象好了一点。

塞西尼亚在雕塑里待了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虽然对方穿着很奇怪,完全不具备中世纪贵族的优雅,如果不是材质不错的布料,塞西尼亚大概会觉得对方是个穷小子。

他不太在意出身,但是如果对方是个穷小子,那大概率就不曾受到过教习,接下来的内容对方听不懂的话,他的愉悦会减少许多的。

好在,对方看起来,并不像是个没有丝毫文化的人。

塞西尼亚·穆尔的确是个天才画家,李祁夸奖的每一句,都能在他身上落到实处,他回忆道:“我出生于1452年,有一个哥哥,弗格森·穆尔。我从小就对画画很感兴趣,虽然家族有世袭的爵位,但是已经有弗格森作为继承人了。”

听到1452年的时候,李祁有点震惊,因为现在是2009年。

但是塞西尼亚的故事显然很重要,说不定会有得到异化结晶的方法。因此李祁很快就调整好自己,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躺了几百年,塞西尼亚已经对平淡的开始有点淡忘了,好在随着叙述,他的记忆也在逐渐苏醒,天真幸福的幼时记忆如僵硬的画卷,平铺于他眼前。

“我有一位严肃的父亲以及温柔的母亲,他们虽然感情不好,但是对我却极其宠溺。从小,他们就为我请来了最好的教书老师。”

“从绘画、音乐、几何、解剖到任何我感兴趣的学科,我都能享有最好的教育。”

“弗格森是个很合格的哥哥,作为继承人,他既一丝不苟地完成父亲的期待,又对我颇多关照。”

“但弗格森并没有流淌着穆尔家的血液。”

塞西尼亚说话,有一种很奇异的腔调。虽然吐词很清晰,但是用的词汇却有些晦涩。李祁并没有全部听懂,但是连蒙带猜能还原出塞西尼亚生前的经历。

穆尔家族只有塞西尼亚和弗格森两个孩子,但是作为继承人培养的弗格森,其实早就被调包了。

弗格森的父亲,是塞西尼亚父亲的哥哥,因为反叛,被塞西尼亚父亲亲手处决。

怀抱着对穆尔家族的恨意,在穆尔家族政敌的帮助下,弗格森顺利地李代桃僵作为穆尔家族的下任继承人培养。

既然要复仇,那当然要照顾到穆尔家族的每一个人,包括自己天赋异禀的弟弟。

穆尔公爵在塞西尼亚小时候身体已经不太好了,对小儿子的成长颇为关心,但是对外的事务已经大多数交接到弗格森的手里。

于是弗格森顺利顶替了塞西尼亚的所有成就。

继承人的课程很多,对于绘画,占比并不多,弗格森的确有一定的艺术修养,但那只是为了支撑他的贵族身份。

在外界看来,弗格森兼顾着如此繁重的家族事务的同时,还是一个如此优秀的画家,实在令人钦佩。

塞西尼亚天生长得艳丽,极为符合那个时代对少年人的审美,同时他身份高贵,但手里没有一点权利。

未能亲手结束自己塞西尼亚父亲生命的遗憾,使弗格森热衷将塞西尼亚带到公众场合,一边听着别人对画作的赞叹,一边欣赏塞西尼亚在别人视线下的窘迫。

塞西尼亚是自杀的。

弗格森是个有野心的人,为了拉拢盟友,榨出塞西尼亚的最后一丝价值,他将塞西尼亚送上了别人的床。

塞西尼亚的语气像是在描述另一个人,天真、单纯、好欺负,和现在的他的确十分遥远。

李祁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既然塞西尼亚生前那么弱势,那又是怎么一直“活”到现在的?他死后发生了什么?

并不需要听众回应,塞西尼亚流畅的回忆不需要人打扰。

他看着不远处的雕塑碎片,感叹道:“我从未想过,我还有机会再来一次。”

“‘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我本不信上帝,却因神的赐予,获得永生。”

那是圣经里的句子。

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永生,如果有,只不过是披着永生壳子的骗局,最后存在的形式一定不会是人形。但李祁抓住了重点。

“永生?你是说,你进了‘门’之后,永生了?”

塞西尼亚露出一个微笑:“不仅如此,我还获得了力量。”

“我日夜祈求上帝庇佑我的母亲时,上帝不曾回应我;我虔诚祷告希望被神拯救、脱离苦海之时,上帝不曾怜惜我;但我放弃我的信仰,步入死神的怀抱时,上帝赐我永生了。”

“弗格森步步算计,最后还是死在了穆尔家族血脉的手里,走向了他父亲一样的命运。”

塞西尼亚发出了喟叹。

听起来塞西尼亚就像是突然获得了异化能量,李祁上一个接触的异端,就是个物体,自主意识是某一天突然就产生了。

李祁:“那你怎么会在雕塑中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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