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不得不品尝。”

海希目光扫过在店中轮换播放的音乐视频，有些意外地看到了她颇为喜欢的那一曲“四世第三乐章：雷鸣”。经过短暂的环境调查，她已经大概了解了这些店内视频的潜在意义。

只有在某位艺人，无论是“听众”还是“乐师”，认可赞美了一家店铺后，那家店才会获准在店内使用她的曲子。所以一家店内播放的视频，本质上就是一种直接的水平表现。而那些新店则往往和不如何出名的新人合作，在避免店内太过单调的同时，也给新的艺人一些曝光的机会。

从这一点来看，这家店还是家百年老店了。毕竟“乐师”的第四代首席，离现在的新历0079年，大致也过了有百年时间了。

洛倒是一门心思集中在面前的菜上，这是一道过于精致的菜肴，种种她们并不算太陌生的食材构成了一个如同演唱会现场的造型，除此之外，倒是看不出哪里是特色的样子。这倒也不算意外，在人意联成立，新历开始之前，人类虽然将自己的生存范围扩展到了宇宙之中，但却还未找到一颗新的宜居星球，也自然没有什么新的食材种类。她拈了一块在头等席位置的肉类，牙齿撕开柔韧的表面，满腔的汁水带着丰盈的味道涌入口中，让洛不由得眯了眯眼。

“我大概明白这为什么是特产了。”洛又夹了一块，“这个的味道，随着音乐会有微妙的变化。”

“哦？”海希挑眉道，“这可挺稀奇的。”

她尝了一口，确实，这种神奇的味道变化怎么也难以用食材和烹饪方法来解释。她以一种无知好奇的游客身份问了问店主，倒是得到了些意义不明的答案。

“是爱哦。”对着来自“乐界”之外的短期游客，店主的态度确实蛮好，“其实我们这边的手艺都差不多的，店与店的差别，大概就是其中的爱吧。”

这个说法听起来非常敷衍，但莫名有种信念感在里面。海希顺着话茬从特色菜一路聊到四代首席，双方看起来稍有投契，菜倒是被洛吃了大半。她们在这期间的消费都会记在“乐师”的名下，会有专人统一进行核对支付，于是与店主热情告别之后，她们离开餐馆，拐进了更加热闹的主路。“试演”在即，“乐师”似乎都比较忙碌，在这几天中并没有她们的表演安排。不过全城现在都热情高涨，狂热的气氛层层叠高，几个舞台更是漩涡的中心。

吃了三家店，看了两场表演，又与一路上偶遇的人聊聊有的没的。直到洛稍有示意，她们才返回酒店。

外面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虽然“乐师”安排的酒店也未必完全可靠，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看来这里的人确实都心向‘乐师’。”海希轻声道，“目前一路上，还没怎么听到过负面内容。”

“看起来是吧，我倒是不觉得真的有铁板一块的社会。哪怕‘真人帝国’那群疯子，也有可以利用的人。”洛倒是对看到的这些不以为意，“不过‘试演’的初轮在三天后就开始了，大张旗鼓地找那些渠道可能会打草惊蛇。嗯，或许林宁那边会有办法搭上线吧，不过她肯定不会愿意告诉我们就是了。”

“不能向她要求么？”海希对洛在人意联的权限范围仍然有些摸不到边界，“我猜你的副官那里，应该有文件能在必要情况下让你获得全权指挥的权力吧。”

“嘛，也许吧，我不关心这个的。”洛耸了耸肩，“毕竟，难道你不觉得，既然林宁这么防着我们，还是偷偷搞些大事情才会让她更加惊喜不是么。”

海希叹了口气，为林宁接下来的心脏健康感到不安。

“按照我们目前了解到的信息，第一个可疑之处就是首轮‘试演’。”海希在桌边坐下，指尖在桌面轻点，脑中整理着情报，“按照往届的记录，‘试演’的首轮人数并不固定，一般在十几到几十不等。虽然不少，但这个数字比起我们送来的候选人数量可是少得多了。而且从这个首轮起，‘试演’的所有环节都是机甲战。”

“指向性很明确了，这三天之中，候选人会先经历某些事情。在这其中成功获得‘音服着装’能力的便是首轮的参与者，至于其它人……”

“其它人没有回来。”海希摇了摇头，“舞台那边有人提过，这几天的表演虽然质量很高，但‘听众’中最出色的那一批也去当‘试演’的候选人了，所以并不算是最顶级的演出。届届都有类似的情况，而那些没有出现在首轮的候选人，据称也都被‘乐师’的军方收纳，被安排去了以军备力量为主的太空城‘武道馆’。”

“以‘乐师’的威望和社会风气，这些事能压下来也不奇怪。再说，既然届届如此，这大概也是一种传统了。”洛靠在沙发上，伸展了一下身体，“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到内城区亲眼去看就好了。人意联这边的候选人身上都有我安排的定位，目前看来也没有失效。”

潜入内城区，这个想法显然并非洛心血来潮。

从目的到方法，洛显然都有着自己的打算。她好像就有那么一种特点，只要她想要的，她就一定要得到。在琅降如此，在人意联如此，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乐界”也是如此。

既然如此，海希觉得，也只能帮她到底了。

“那我们的时间就比较紧迫了。按照我们今天看到的情况，强行越过通往内城区的围墙并非不可能，但我们对乐师的技术并不了解，被发现的风险其实很大。最好能找一些方法验证一下。”

“其实我想了一下，与此于想办法偷偷进去，不如让人把我们带进去比较方便吧。”洛若有所思。

“但我们还没有类似渠道的消息。”海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

“既然内城区是‘乐师’的家，那她们肯定可以带人进去吧。”两句话的功夫，洛好像就已经心有定计。

“林宁一定会想杀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