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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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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客堂的最后一个房间是温云客栈的“禁区”,除了凉食节会使用之外,其余的日子里就一直都是上锁的状态。

凉食大会期间也很少人会进出。

在参加大会里的年轻姑娘们里流传一个说法,只有下一任的组织者才能拿到开门的钥匙,进入那间凡间。金满枝每每听到这里,一旁当地的妇人则笑道:“别听妮子们说的话,尽会胡咧咧,那就是女君的书房你想去,就去和人说一声能进去。”

“杨姨!您别不信,您进去过吗?”

“我是没进去过,但明晃晃摆着一间屋子能有什么秘密?子不语怪力乱神知道不!”

大概是天气热,所有人的脾气一下就能被点着了。

就是苦了在中间劝架的金京三姐妹。

有魔力让人拳脚相加的房间,金满枝终于有一日也能一睹芳容。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感觉全天下的书房大概都是设置这样的。金满枝正好奇观察屋子,孙禾却走到靠窗一侧的书桌旁边,移开垂地的桌布后就看见地板出现个暗门,巧劲一按便向上弹开。

木门被孙禾抬起,底下传来铁勺炒锅碰撞,和火焰沸腾的声音。

温云客栈在建时,孙禾就给自己设计了这件密室,在一楼看不出这嘈杂狭窄的后厨旁边有余能藏着一方天地。

孙禾爬了下去,金满枝紧跟其脚步。

等两人再次爬上来时,已经到了伸手见不到五指的时辰。

视线看不见让金满枝没什么安全感,接连叫了几声陆鸣的名。

‘我现在能去哪里?’陆鸣虽觉得无语但还是给了回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游戏里的人物都算是她的孩子了,‘别怕,我没有设立恐怖游戏的想法。’

天热的缘故,宵禁时间一到,大家早早就熄了灯火准备睡觉。走廊在黑暗中变得狭长,金满枝用力地眨巴着眼睛,企图看清脚下的路,过了一段时间到了楼梯转角,靠着窗外的落进来黯淡的月光算是适应了环境。

刚到房间门口,听到外头打更的路过金满枝才知道已经是次日凌晨。

深深叹口气,晚饭时间她早就错过了,不过她转念想可以不睡觉这样就是第一个吃到今天早餐的人啦。

一开门,闻到薄荷的清凉,饿太久而抽筋的肠胃好似得到舒缓。

矮茶台上放着一份杏仁腐,月光下透明变成月白蓝,冷色的食物瞧着是让人没有胃口,只是在饥饿中谁会在意品相,甚至于食材也不会挑拣。

担心林南音会被吵醒,金满枝都没顾得上细嚼慢咽,一口就吞下肚。

忽然,窗外发出一声叽的叫声,扭头,只见到一只胖嘟嘟的影子倒影在眼前的窗纸上。

“嗯?”金满枝正纳闷呢。

窗户纱纸就被喙捅破。

玄域族的信鸽和外族训练多有不同,外族是让它记住路线,只特定送两个地点的信;玄域族则训练它能在一定范围内识收件人的气味,只送特定的两个人的信。

信鸽闻到金满枝身上的气味,更是疯了般的想要钻进屋子。

金满枝赶快打开窗,以免吵醒在睡梦中的室友,信鸽像是在吐苦水般地啄着她的脑袋。

床上的人还是被吵醒了。

“原来这鸟是来找你的啊。”林南音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子。

见人醒了,金满枝眼疾手快地取下鸽子脚上绑着的信纸,快速地收进暗兜中,拍拍鸽子的背让它飞走。探出窗户,确定看不见身影后,才紧张的问:“二小姐什么时候也认识这只鸽的?”她不记得自己在林家姐妹面前提过玄域信鸽一事。

林南音摇摇头,说:“它下午就飞进房间过,就停在你的床上。后来我就把它赶走了,一看这畜生的粪便要拉你床上,你晚上不是就不好睡觉了嘛。”

话到此时,林南音没了睡意。

她起身坐到金满枝身边,“怎么才回来?女君她找你有什么事?”不免想打听打听下午孙禾有什么特别要交代给她的事情。

突如其来的疑问,金满枝吓得吞了口空气,停不下的打嗝。

“就是整理小姚以前作的闺中诗词,让人捎回她家,百花这边有个说法,说是一起埋入墓中的物品会跟着主人过了黄泉路。这是她唯一的属于自己的东西,若下辈子投了好时代去,或许还能用自己的名字发表,也算是好事一件了。”

心慌时,人尽是说的些掩耳盗铃的话。

不过,话中确实是金满枝美好的寄托,在将来的某一天,女子不会因自身的才情被人无故泼了脏水。

金满枝没注意到林南音的脸色铁青。

委屈涌上心头,眼睛发酸,林南音丢了句,“累了,回去睡了。”

留下金满枝一人在桌子前困惑自己又说了什么惹人不高兴的话?

林南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姚香毓的案子别人不知道凶手,她能不知道吗?

贵为一方郡府的王爷之女,这样的事情就算没见过,也听多了,原以为随着年纪的增加会习惯的,但膈在心里的刺只会让人不悦。若要改变,她要让女子同样能上外面的书院,能参加科考,能立上一番事业,能……但现在的她,就连简单的出门也要先去请示后才能从侧门离开,拼搏家业的机会没掉落在她的头上,府上的规矩倒是全要她照办。

似乎打从她降生在这个社会第一声啼哭始,与世间一切的连接便和母亲的生命一样,被父亲的选择和产婆手中的剪子切断。

想到伤心处,愤怒与不满冲上眉头,气得浑身发抖。

金满枝瞧着林南音颤抖的身子大抵是做噩梦了。

“二小姐?”

听到金满枝呼唤,床上的人身影瞬间没了动静后。

陆鸣也知道林南音没睡。她有点后悔,或许应该让林南音实现梦想的结局。笔都轮到她的手中了,作为也算读过书的人,为什么也会被老旧迂腐的思想所困不愿意给女性角色想要的结局呢?

又熬了一个时辰,金满枝心虚的观察了林南音,确定她睡深了才准备查看信纸上的内容。钟于川在信纸上告知他已经着手准备玻璃容器和封条的鸡血,至于第三极山脉的活水正好在凉食节盛会的邻村,等两日后的夜里就会带着容器来找金满枝准备最后一步的动作。

信纸写到这里就没了。

看完后,金满枝将信纸第一时间烧为灰烬。

好在第三极山脉就在这个避暑山庄一带,她计划夜里一来一回应该不会引起周围的注意。

取草荿的事目前只能先搁置一边,她要趁着明日户外的活动的空闲去附近山脉看看,如果能当天就能取到活水就最好不过了,只踩个点其实也不错。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金满枝的算盘全让天气困死。

这几日临近仲夏,随之而来的就是白昼的时间会更长,期间还时不时的会有雷阵雨的突发情况,凉食盛典的户外活动只能一再调整时间。

但是金满枝可没耐心还要等她们协调。

陆鸣提议私下去找孙禾一趟,提出想要外出找活水的请求,她会同意的。

书房自那一晚之后,成了两人的交换信息的根据地。

孙禾本不想同意她,毕竟这么多人管理已经很费心力,凡是起了一个可以外出活动的头,难保不会有一群人想来告假。

凉食大会上不少姑娘正是对外面的一切充满好奇心的年纪,这个口子怕是开了就难关了。

这要是再出事了,难以交代不说,怕是凉食节之后都不能举行。

金满枝见撒娇无用,便只能听从陆鸣所说,将情况如实相告,“和草荿有关,这够让我出门了吗?”

“这……那好吧。你姑奶奶是我最有天赋的学生,希望你也是。”

“我当然也希望。”

两人对外说的理由是金满枝奉命去照看外面山庄池塘里莲蓬的状况,为凉食节最后一日的莲蓬宴做准备。

其实雨有了转小的苗头,只有牛毛般大小,隐入因高温而干涸的大地。

风从小道中穿过时发出凄厉的鬼叫。

金满枝算算时间还有半个月不到就是鬼月了。

独自一人走在这样的环境下多少小心着脚下的路,若是碰上下个月的鬼节当日才真是瘆得慌,炎炎夏日定是叫人吓出一身冷汗。

荷花花瓣被打落好多,好在周边香樟树多,莲蓬倒是没受到什么折损。

金满枝确认了情况后就前往第三极山脉。

距离还有十来公里的路程时,远远就能够看到第三极山顶白茫茫一片。千年冰雪都未融尽的雪水潺潺,流入百花郡的每一处河床,灌养世世代代在这片土地上喷薄生长的生灵。

山脚下有不少摊贩,因为夏季变幻莫测的天气,赶路的人都被扣在这里闲聊,收入也算过得去。

金满枝也要了一碗茶水,和村民闲聊。

闲聊间问起这想取第三极的源头水有没有能抄的近路。

“姑娘你也是慕名而来的吧。原来是有一条近路,后来年初那次大地震,山路断裂就给封了,官府花了不少真金白银也就修了这么一条取源头活水的路,难走是难走了点,但山路还是要以安全为主的。”见人桌上没什么吃食,大娘说着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水煮鸡蛋留给了金满枝,关心的说:“姑娘家还是吃壮点好。”

除了家常闲聊,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六月的雨来去匆匆。

和大娘道别,时辰已经不早,金满枝也没多停留。

三百年前元牙就被困在此山下,除了开年时元牙破土而出时留下的巨大裂缝,第三极山脉毫无变化。

月份虽是已入盛夏,靠近高山之巅还是感觉寒意逼近。人越是向上走去,越是分不清向人奔腾的是未化的冰粒子还是又开始降落的雨,怒吼的风也想抱团取暖似的尽是往袖口里钻,寒意如同银针扎进皮肤深入骨髓。

源头活水在山顶的一汪未被冰封的池水。

一路上金满枝已经分不清是理性还是毅力推她先前走。

她迷迷糊糊中爬上最高处。

山顶空气稀薄,呼吸困难。

她无力地蹲坐在池边,指尖不小心沾到活水,猛地抬头,感受到池水竟然是温暖的。缓了许久,才逐渐从这种被无形的大手掐住脖子的感觉出来。

池水咕咚咕咚的冒泡。

金满枝双手捧着洗了一把脸。

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登上最高之巅。

黑夜即将袭来。

回头俯视大地,万家灯火亮起,不少人出来散步如同蝼蚁大小,在经历过元牙破除封印的巨大灾难后仅仅不到一个季的时光背着伤痛继续当下的生活,但所有的行动轨迹又像是能被轻易地握在手心。

不知为何金满枝突然想到了族里,在祠堂中心的预言石。

她的命数是不是也已经被预言了?

或者说陆鸣是怎么样去操控她的结局?

以前人们总说自己的一生如何如何……金满枝在得知自己的存在是一个拟定角色时,她便深知自己的寿命只有设定里的岁数,她没有平凡又漫长的一生可以回望。

‘我想给你一生的时光,但是好像无法做到。’

在这一刻,陆鸣理解了她母亲。

渐暗的天色提醒金满枝要快点下山,不然徒增风险。

金满枝没有时间让自己陷入悲伤的情绪,拿出怀中白瓷瓶,装了些水赶紧下山。

到了山脚,正好赶上紫红的火烧云。

看到有熟悉的身影站在路边,被马挡着脸,仔细一看,“大小姐,你怎么来了?”金满枝还以为是遇上劫匪了,差点就想拿浑水绫抽人了。

林挽听被自己的妹妹闹着非要来接人。

“顺便还想帮她问问我和孙禾女君私下都做了什么事吧?”金满枝点破了这个话题。

昨夜她也猜到没可能瞒过林南音的眼睛。

在金满枝的视角里林挽听算是盟友,只是陆鸣之前要她小心林挽听给李序引传递消息。

“也不全是,我确实也担心你的安危。”林挽听不是脸皮薄的人,被人戳破想法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其实有人愿意给台阶,金满枝也是愿意顺杆下的人,便说起那天和孙禾在书房里发生的事情。

那间密室不大,只是隔出了一小块地,大约普通客房的一半大小。

金满枝感觉只有站两个人为什么显得转圈都费劲?

这里四面墙都是特意做成柜子,上面放满了竹简、卷轴和装订成册的书籍,从这些载体来看估计搜集了有百来年的时间。随手取下一本,翻开全是诗词歌赋,再拿过一本比对字迹,确定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写的挺好的,怎么全收在这里?”金满枝粗略的读了几篇。

没有多少人会想当着出头鸟的,加上你姑奶奶,百年来也只有十来个吧。大概不会有人愿意接受自己成为他人饭后茶余的对象。”孙禾有些无力地坐在椅子,现在光是讲话都像是要抽光她全身的气力。

两颊像是开了蒸笼后迅速收缩的馒头,眼白黯淡死灰,又忽然之间犹如置身高山鼻孔大力地扇合呼吸,双手用力地握着椅子,胡乱地抓挠着,胳膊上的皮就挂在骨头上随着摆动摇摇欲坠。

‘满枝,孙禾不行了!’

金满枝听到陆鸣说话的动静,转身看见瘫在椅子上的孙禾,吓得放下书本,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孙禾身边。

“您怎么了?”

孙禾的手紧紧拽着她的手掌,像在握着水上的浮木。

金满枝着急地从袖口中取出符纸,咬破手指,画了定心字符,灰烬燃烧在空气中被吸入体内。

不一会儿,金满枝手中之人忽又像是初生婴孩,从脚尖的皮肤开始血色爬上干燥起皮的嘴唇,鬓白顷刻如墨,顺着手腕泻下垂地似绸缎柔软,和平日的她里无异。

别说林挽听张大嘴巴质疑刚才听到的话,要不是亲眼所见,金满枝也不能相信世间会有这样离奇的事情发生。

想不到草荿竟然如此神奇。

“先听我讲完呗?”对于半途打断叙事,金满枝出言拉回越聊越偏的话题。

油灯下从灰尘飞舞到恢复平静,孙禾抿了一口热水,恢复体力后开口说起刚才那种不适的状况已经有五六年了,最近更是接连发生。

人说到底是动物,虽不像从前,但与天地之间总该还是会保留着千丝万缕的感应。

这大概就是常说的回光返照。

“孙禾的岁数好像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年长,她还知道我需要草荿,且乐意配合我们的做法。”金满枝隐约觉得钟于川隐瞒了草荿的取出会对本体造成的伤害,但她也不敢想得深了,她太害怕结果是自己不能够承当的。

问过陆鸣。

陆鸣也有私心,她想离开游戏。

进度不能因为一个人的牺牲而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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